18、報告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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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書瑀和秦洛南一同走出值班室，經過醫護站時立刻引來同事們的關注，曾帶過他們實習的李教授坐在位置上吃著早餐打趣道:"呦，今天金童玉女一起下班啊?"
秦洛南趕緊解釋說:"車子今天送檢了，就拜託段醫生下班順路捎我一程"
李教授身旁的護士長看著段書瑀八卦的眨眨眼:"順路帶我們秦醫師去吃個早餐唄"
段書瑀沒有接話，只是抬手看錶暗示趕時間，不溫不火答:"今天恐怕不行，我得趕著去接弟弟，下次我請各位老師們吃飯，到時候老師們可得賞光"
秦洛南看著段書瑀帶點疏於又不失禮貌態度有點失落，內心又暗自佩服，短短一句話就化解了尷尬，將別人嘴裡曖昧不清的約會轉變為多人聚餐，給足女孩面子，也不讓他人感到不舒服。
一旁的護士長愣了愣說:"你還有弟弟啊?都沒聽你說過"
"鄰居家的弟弟"
李教授突然想起曾經來南州找段書瑀的季律"啊，是那個明星的弟弟是不是?"
見段書瑀點頭，教授又跟身旁的同事道:"幾年前有位長得俊的孩子來學校找他，把學校轟動的都上熱搜了，一堆人擠在我們研究室門口，後來聽學生講那孩子是小段鄰居，父母還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兒們"
秦洛南想起高中時季律跩個二五八萬的中二樣也跟著加入話題:"季律本人的說法是..”
還故意壓低聲音學著他的語氣說:"段書瑀就是我沒有血緣的親兄弟"
段書瑀扶額:"學的還挺像"
"呦，秦醫師也認識那大明星啊?"
她笑著點點頭:"我們仨都是北荷一中畢業的，季律還跟我是同桌呢"
李教授小聲地說了句:"你倆倒是知根知底的..."
段書瑀想，這周的飯後八卦應該就是他和秦洛南了，李教授怎麼就這麼不放棄當他倆的媒人?
在話題更加無法控制之前，秦洛南趕緊結束話題:"哎呀，時間不早了。段醫師還得去接人呢!!"
護士長笑笑地說:"行，你們快下班吧"，又拉住段書瑀的胳膊小聲的說:"你臉色不太對啊?是不是老毛病犯了?"
段書瑀點點頭，收下前輩關心的眼神。
李教授對著兩人一同離去的背影嘖嘖嘖的感嘆道:"門戶相當、才子佳人還知根知底的，如此般配的兩人要是沒結果實在天理難容"
剛才一直沒開口的消化科教授嚥下媳婦兒替他準備的三明治說:"沒譜"
"嘿，你咒誰呢?"李教授咬了口早餐，指著身旁的護士長說:"只准你跟阿樺當我們南醫的神鵰俠侶，就不能讓我們外科出一對金童玉女啊?"
"你沒看到人小段那禮貌態度嗎?一看就是郎無情妹有意，要是真有意思能拖這麼多年?人家小段只眼巴巴急著去接人呢"
護士長陳樺拍拍自家老公的肩:"行了你們兩個，吃完趕緊回你們科去，人家小輩的事情少摻和"
趕著要去接人的段醫生載著緋聞女友行駛在路上，上班時間的交通有點堵塞，外邊時不時的喇叭聲讓隱隱作痛的頭痛症狀加劇，皺起眉低頭看著前方的路況，食指焦躁的在方向盤上輕敲，一路上都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凝重。
副駕駛座的秦洛南看出段書瑀的臉色不佳，憋了十分鐘才說:"書瑀，你是不是頭痛?車上有布洛分或是普拿疼嗎?..."
"沒事，可能是熬夜手術的關係，等會兒吃個藥就行"
又過了幾個路口，秦書瑀見段書瑀臉色難看，她又開口道:"要不我來開吧?你前面停一下"
段書瑀緊閉雙唇僵硬的點點頭，打下方向燈在路邊緩緩停下，接受了秦洛南的好意:"麻煩妳了"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轉運站的停車場停下，秦洛南看著前方的藥局對段書瑀說:"你去接人，我去買杯咖啡在車裡等你們"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巴士站，絡繹不絕的旅客擦肩而過，段書瑀抬頭看著大螢幕確認進站資訊，時不時揉揉太陽穴，十分鐘後，季闖的身影鑽入他的目光，15歲的小孩身高逐漸抽高，臉蛋越發菱角有形，長而微捲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般的清澈眼睛，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以及他萬年不變的奶膘。
下車的男孩一股冰冷孤傲，眼神彷彿沒有情緒，但在段書瑀眼中只是小孩還沒睡醒，他大步向前靠近，季闖看見段書瑀那刻雙眸成了一牙彎月，直衝衝的撲進哥哥懷中。
段書瑀用手幫季闖梳著頭上翹起的一豎呆毛，眼帶笑意的說:"蹭什麼呢?還不快放開"
"你香" 說完還埋在哥哥頸肩裡用力地吸口氣
"香什麼呀?你吸貓呢?"
小孩靠在他的胸膛抬頭看向段書瑀，語氣調皮地問:"你是不是洗澡了呀"
櫻桃味的沐浴乳，是哥哥的味道。
段書瑀一手搭在季闖的肩膀上，另一手刮了下他的鼻尖:"像隻小狗一樣"
段書瑀接過季闖手上的行李，段書瑀拍拍身旁的人說:"洛南也在，等會兒記得打招呼，別不禮貌"
上秒還笑得天真的小孩立刻垮下臉轉頭要走，段書瑀拉過他的後背包背帶，將人拖回原地。
"別耍小孩子脾氣，她今天車子送檢了，我們順路送她回家"
季闖不滿道:"秦洛南不是出國了嗎?"
段書瑀拍了下他的腦袋:"要叫洛南姐，人家是你段爸的學生，跟你哥我是同期，當初段爸還讓我多照顧人家一下，現在還是同間醫院的同事，你別不禮貌讓人家覺得我們家家教不行"
小孩咬咬嘴唇，在'我們家'三個字稍稍安撫了彆扭的情緒下被送上後座。
開門聲響，副駕駛的秦洛南回頭對上季闖的視線:"嗨，好久不見呀"
熱絡的態度讓季闖有點不自在，沒有回話的點了點頭，身旁的段書瑀撫著他的背，語氣些許嚴厲地道:"闖兒，不喊人?"
撫背和親暱的稱呼是在安撫自己，嚴厲的語氣是做給外人看。意識到段書瑀這一系列行為背後的意義，季闖抿嘴壓抑笑容，酷酷的喊了聲洛南姐。
當段書瑀坐進駕駛座，秦洛南正給了季闖一杯奶茶:"之前聽你哥哥說過你不喝咖啡，就買了奶茶"，小孩答了句謝謝，彆扭的讓段書瑀哭笑不得。
"書瑀，你把這先吃了" 秦洛南從包裡掏出一盒普拿疼，拆開包裝拿了一顆藥丸塞到他手中，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瓶運動飲料扭開遞過去。
段書瑀被秦洛南突如其來的行為搞得有點懵，在季闖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吞下藥丸，秦洛南又自然的接過瓶身鎖上蓋子說:"行啦!我們出發回家吧!"
我們...?回家...?
原來他們倆人的關係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也對，段書瑀今年都24歲了。
從他上大學那年開始，段父就經常向他們提起秦洛南這號人物，北荷一中校花，不但人長得漂亮還知書達禮，家境好，個性隨和，當年秦洛南和段書瑀以一分差距同時錄取南醫大，段父因此還受到了上頭的表揚，兒子爭氣，自己班的還出現另一位醫大生。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如今段書瑀和秦洛南從高中算起認識也有八年，老鐵樹都能開花了，一位嬌豔欲滴的女孩能在段書瑀周圍打轉了這麼多年，那就代表段書瑀沒有拒絕。
是啊...段書瑀不但沒有拒絕，還接受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季闖知道，段書瑀終有一天會成為別人家的男朋友...不過至少不是現在，不是秦洛南。
從第一次遇見秦洛南他看不慣那沒有破綻的善良，看不慣她舉手投足間嶄露的良好家教，看不慣秦洛南的好手藝，看不慣秦洛南能夠和段書瑀一起待在南州讀書，還有...他看不慣秦洛南24歲。
他們年齡相仿、性格互補，任誰看了都會說句般配，因此秦洛南成了季闖最無法容忍的存在，尤其是在他讀懂自己內心的這年。
小時候能夠將這份感情歸於親情，當他在夢裡見過段書瑀一回，見過第二回、第三回...無法再自欺欺人，他就是無法接受段書瑀周遭出現任何一個覬覦他的人，有一個秦洛南，之後就會有千千萬萬的秦洛南，跟不上段書瑀腳步的一切都讓他慌張、使他不安。
那是他這輩子都讓不出、也開不了口的感情。
八年，八歲。
換句話說，他們玩在一起的第八年自己才呱呱墜地。他們之間年齡的鴻溝可是有八年之久啊...
後座的季闖拿著奶茶的手緊了又鬆，肢體僵硬的從包裡拿出棒球帽戴上，弓起脊椎將自己的臉窩進外套，獨自築起一股自我防衛的保護意識。後照鏡裡，段書瑀看不清季闖的表情，棒球帽擋住他大半張臉，在某個路口紅燈停下時，他聽見後座傳來一聲呵，稚嫩的聲音，壓抑某股道不清的情緒說:"洛南姊跟瑀哥感情真好"
15歲，好像擁有了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抓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報告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