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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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凝羽在系统不住的惊呼声中，给予了斩钉截铁的一句回答：没有。
褚惊澜将褚凝羽的神情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褚凝羽没有心口不一，而后才颔首，在七星殿弟子惊讶的见礼声中走近了谷长老的屋子。
褚凝羽迅速跟上褚惊澜的脚步。
系统连忙道：“小羽，凌秋剑尊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这么奇怪，你在东洲遇到这么多危险，他不关心，却关心你和小魔神的关系。”
褚凝羽也是惊疑不定。
这会七星殿的弟子也不敢再拦褚凝羽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小师姐为了闻人祯，竟还将闭关的掌门给请了出来。
褚凝羽看着褚惊澜的背影，才想起来，就连她流落东洲都未曾出关的褚惊澜，今日为何却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谷长老的屋子里隐隐传来谷长老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褚惊澜的声音倒是没有听见，但很快他便出来了，谷长老脸色铁青地站在褚惊澜身后，吩咐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的弟子们，去将闻人祯放了。
褚凝羽松了一口气，不知褚惊澜说了些什么，竟说服了昨夜还固执无比的谷长老，看来闻人祯是不会被赶走了。
一有人踏入断崖，闻人祯便立即睁开了眼睛，仿佛方才的他并未陷入沉睡一般。
闻人祯的手攥了攥，沉睡？他竟然在断崖这样的地方这般轻易地睡着了？
闻人祯便想到了昨夜那道笛音，他知道，那是褚凝羽在吹笛。
无妄灵珠的力量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生海无妄海带出来的宝物，除了能修复他的容貌灵根，甚至连他身体中另一半的妖脉也能修补。
这样的宝物，若是在三界之中放出一点风声，都会引得无数人争夺，为了夺宝，无论是正道还是妖魔，杀得血流漂橹之事，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褚凝羽竟就这般轻易地将无妄灵珠送给了他。
就像送出那瓶普普通通的桂花糖一般，褚凝羽根本就不在意她随手给他的东西究竟是随处可见的糖，还是足以令三界震动的至宝。
闻人祯怀疑过，褚凝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无妄灵珠便是吊他上钩的一个诱人的饵。
但所有的怀疑在昨晚的笛音中便土崩瓦解了。
因为褚凝羽根本没有必要为他吹奏，潮天宗的大小姐从来都是睥睨所有人的，她会将别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机缘随意施舍，因为她从来便拥有无数，她也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几次三番救他性命，因为她有肆意妄为的底气，但她却不会，也没有必要，为一个半妖吹笛。
褚凝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你又，想做些什么呢？
闻人祯慢慢咬住自己的舌尖，他第一次意识到，褚凝羽或许并不是只将他当做一个消遣。
一种陌生的情绪如一根尖利的刺，扎入他的心脏，而后伴随着蔓延疯长的声音，好像带刺的藤蔓，不停收紧，将有力跳跃的心脏囚住。
而来人已经走到闻人祯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拖长了语气阴阳怪气道：“快起来吧，闻人师弟。”
闻人祯垂下眼，用一如既往的温顺神情道：“见过师兄。”
那弟子冷哼了一声，说：“你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今日掌门出关，小师姐请了掌门来为你说情，你现在可以走了，但是你记住，以后别再让我们七星殿的人抓到你不安分！”
褚凝羽竟请了凌秋剑尊？
闻人祯猛地抬起头，而那弟子已经不耐烦将他推搡了一下，道：“别磨磨蹭蹭了，七星殿庙小，容不下师弟这尊大佛。”
与此同时，褚凝羽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热，她惊讶地看到手镯上镶嵌的水晶亮起了第二颗，随后第三颗也被点亮。
按理来说，她将无妄灵珠送给闻人祯，一次性解决了闻人祯天赋和容貌两个大问题，那时候水晶便应该亮起了。
但是水晶并无动静，褚凝羽也不意外，魔神的劫难定然不会简单，想来水晶也不是轻易便能点亮的。
可她方才分明什么也没做，水晶就这样莫名其妙亮了。
褚凝羽觉得奇怪，便在识海中询问系统，是不是它与溯镜的神力交融出了什么问题，但系统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惊住了，半响没有回答。
褚惊澜的目光落在褚凝羽手腕上这只发光的手镯上，目光顿了顿。
而后他道：“回沧澜殿，我有话与你说。”
褚凝羽这时才发现褚惊澜已经走出她好几步远了，连忙跟了上去。
闻人祯被玲出七星殿后，却并未在七星殿外看到褚凝羽的身影，他身后的七星殿弟子见方才还站在此处的掌门和小师姐都已经走了，便不屑的嘁了一声。
眼下来来往往的都是将要去往问道崖练剑的弟子，而闻人祯却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便落在了殿外那一丛凤尾竹上。
他上前，便看到青翠的竹影掩映之下，有一根十分不起眼的竹枝藏在深处，闻人祯将那竹枝拔出来，赫然是一只粗糙的小竹笛。
竹笛冰凉，却仿佛还缠绕着一丝幽幽的香气，闻人祯的喉咙动了动。
但在此时却有人碰了碰闻人祯的肩膀，闻人祯猛地回头，便看见一个清秀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后，少女一板一眼地开口：“掌门请你到沧澜殿，你随我来。”
沧澜殿……
那是潮天宗所有弟子仰起头才能看到的高高在上的仙殿，是掌门的居所，也是褚凝羽的居所。
褚惊澜回到沧澜殿，带着褚凝羽来到了正殿，褚惊澜从前便是住在那里，但自从褚惊澜常年在潮天宗禁地见心池闭关后，正殿便大门紧闭了许久。
褚惊澜开口，声音若霜雪泠泠，他道：“你在潮天宗中险些出事，是我作为父亲的过失，但你一番历练之后，修为有所成就，我也为你高兴。”
真的高兴吗？
系统在褚凝羽耳边嘀嘀咕咕道：“凌秋剑尊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啊。”
褚凝羽也觉得褚惊澜面色沉沉，心情并不好，但系统竟然对水晶的事情避而不答……褚凝羽若有所思。
但眼下也不是和系统计较的时候，褚惊澜就在眼前坐着呢，褚凝羽哪敢走神，她本想关心关心，褚惊澜突然出关是否是见心池的封印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般静默的情景，就是原身这个亲女儿，都不敢在父亲心情不佳的时候放肆，褚凝羽一个披着别人壳子的“外来者”，便更不敢随意开口展现女儿孝心了。
褚凝羽想起她用寻踪咒追寻到的千面狐妖妖气，为了打破尴尬，连忙将此事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褚惊澜。
褚惊澜闻言，面色没有一丝变化，褚凝羽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褚惊澜，道：“父亲……似乎并不惊讶？”
褚惊澜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再操心，我会解决的。”他转而提到了另一件事情：“你若真对闻人祯没有男女之情，那从今往后，便少与他来往。”
殿外，闻人祯的脚步骤然一顿。
褚凝羽不知道褚惊澜为何又提到了这个话题，她道：“我当然对闻人祯没有任何……但是他也是潮天宗的弟子，我没有任何理由刻意疏远他啊。”
褚惊澜道：“你不要忘记了，你与轻鸿的婚约。”
褚凝羽浑身一震，这婚约本就是二人年幼时定下的，这么多年来原身与百里轻鸿关系愈发恶劣，褚惊澜即便常年闭关，但他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原身那样痴狂，也正是因为察觉到这段婚约摇摇欲坠。
可褚惊澜竟又将婚约之事提到明面上。
褚惊澜道：“你与轻鸿也到了该定下婚期的时候了。”
系统在褚凝羽识海里惊叫。
褚凝羽也忍不住道：“父亲！”
褚惊澜道：“你说你对闻人祯无情，那你如何证明这一点？”
褚凝羽不明白，素来性情冷淡的褚惊澜，今日为何却在婚约与闻人祯的事情上对她咄咄逼人。
“我的确对闻人祯无情，可我对大师兄——”褚凝羽的话突然顿住，她能说自己对百里轻鸿无情吗，神女的确不会喜欢百里轻鸿，但原本的褚凝羽却不可能会突然说出对百里轻鸿无情这样的话来！
站在殿外的闻人祯便听到了褚凝羽骤然停顿的声音。
心间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一般，闻人祯从断崖下莫名出现的欣喜中清醒过来，他唇角的弧度慢慢压了下去。
闻人祯想到了他第一次在潮天宗内看到褚凝羽的场景。
背着漂亮仙剑的少女凶巴巴地跟在光风霁月的剑宗大师兄身后，她穿着流光溢彩的仙裙，而他刚从凌秋剑尊的剑上跌下来，露在外面的皮肤脏污，身上甚至还散发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骄傲的潮天宗大小姐将一道余光瞥向他，在看到他站在凌秋剑尊身旁后，眼中的愤怒明亮地就像一团火。
哦……
原来褚凝羽从来都没有变过。
可笑极了，堂堂的潮天宗掌门，将他带到沧澜殿，让他听到褚凝羽说的那些话，竟是真将他当做了百里轻鸿的对手吗？
闻人祯握在手中的竹笛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锋利的竹刺扎进他的手心，蔓延开来的疼痛就好像方才他心头那奇怪的藤蔓缠绕之感。
褚凝羽听到动静，她看向殿外，好像有什么声音？
褚惊澜恍如未闻，将一只木盒推到褚凝羽面前，道：“打开看看。”
木盒朴实无华，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系统结结巴巴道：“小羽，这里面装着的不会是你和百里轻鸿的婚书吧。”
系统害怕极了，凌秋剑尊作风强硬，一副立刻就要把小羽和百里轻鸿送入洞房的模样，偏偏小羽还无法反驳拒绝。
它贫瘠的小脑瓜开始疯狂转悠，小羽若真的与百里轻鸿成婚，那他们的任务怎么办？
水晶今天再次亮了两颗，离任务达成也就差区区六颗了……按小羽这样的速度，六颗……应该很快罢，或许在这荒谬的婚约履行之前便能全部亮起？
褚凝羽的手也是犹豫了一下，但顶着褚惊澜那凉凉的目光，她还是打开了木盒，好在里面不是什么婚书，而是躺着一块仙光缭绕的玉佩。
褚凝羽察觉到这玉佩很是不凡，但她却无法探知玉佩的力量来源。
褚惊澜道：“我常年镇守见心池，你遇到了危险，我亦无法及时出现，这玉佩你戴在身上，它会保护你。”
说完，也不等褚凝羽做出反应，他便出言赶人：“好了，你去修炼罢，过些时日我会与百里家商议你与轻鸿的婚约，定下一个日子。”
褚凝羽张了张嘴，还想再挣扎一下，褚惊澜便挥出一道灵雾，褚凝羽再睁开眼，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傀儡少女迎上来，给她端茶倒水，但她想离开屋子，却立刻被拦住。
褚凝羽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事啊！
正殿内，闻人祯向褚惊澜行礼，道：“谢掌门恩典，让弟子破格进入内门，弟子定会谨记掌门教诲。”
离开沧澜殿，路过的弟子都惊讶的看着闻人祯，他的腰间竟也挂上了内门弟子才有的身份玉牌。
闻人祯走在阳光下，金乌的光芒很刺眼，褚凝羽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确对闻人祯无情。”
闻人祯冷笑一声，褚凝羽对他无情，难道他便对褚凝羽有情？
他一直仰慕的，不都是六爻殿的蓝师姐吗？
闻人祯腰间的玉牌在阳光下反射出温润的光芒，上面赫然刻着六爻殿三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婚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