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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和离当天(三) ...


  •   岑婧本是现代一枚社畜,刷某博的时候随手点开一条弹窗,发现给她推荐的是一本男频龙傲天打脸流的爽文,男主就是日后穿到刘开文身上的龙傲天本天,而原身岑婧很不幸正是退婚打脸流中那个面目可憎的女配。

      按原书的剧情走向,刘开文与妻子和离之后,赌坊的人打上门来索要祖宅,把刘家的老太爷气得吐血三升,醒来后四处筹款将账还了,而后将刘开文这个不肖子孙打了个半死。

      随后真正的男主降临了,认为前头的妻子岑氏在丈夫有难的时候居然没有解囊相助,还落井下石,简直令人发指......

      然后靠着穿越自带的系统与主角光环闪瞎人眼,不但文举武举双双取仕,凭借优秀的容貌和从唐诗宋词里拿来主义的文才,吸引了众多贵女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得了一位郡主青眼,尚主成了郡马爷,后又因缘际会,在幼主登基之时成为辅国之相。

      真正是升职加薪,赢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而原身岑婧的作用,就是作为他成功路上的一点小小的衬托,当他考中武举之后在京中任职京兆令时,岑婧的堂弟岑棋与人打架闹出了人命,正好犯到他手里,岑家不得不上门来求他判刑之时网开一面。

      之后就上演了一出昨日你对我高攀不起,今日我对你爱答不理的经典戏码,大大扬眉吐气,羞辱完岑家人让他们以为救人无望,龙傲天再秉公执法,不但没有落井下石,还在刑期上有意放了岑家一马。

      此等高风亮节,收获了岑家人和前妻的敬服之心.......

      看得她真是槽多无口。

      本来点开头三章就要弃文,一直坚持看下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想看看这文到底能怎么雷,以及男频文的爽点到底在哪。

      二来是因为这个炮灰女配与自己同名,多少想看看作者做不做人,给不给她点正常的剧情发展。

      后来发现果然是她想多了,当看到原身岑婧因犯事的堂弟被保住性命,对龙傲天不计前嫌的做法心生敬意,为曾经坚持和离之事感到后悔,甚至愿意与他重修旧好成为后宫之一的时候,她愤怒地点了右上角的叉叉。

      她穿来时龙傲天还没来,原身刚成婚半年,正是因为得知被刘开文拿祖宅地契去赌的事,不敢相信曾经爱重的丈夫是这样的为人。

      原身脾气火爆,当即提了鞭子要去将人抽死,情绪激荡之中昏了过去,醒来时内里已是换了芯子。

      刘开文原身是个渣滓,之后穿越的龙傲天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岑婧到来之后,理清剧情走向之后,选择从赌坊拿到刘家老宅地契。

      一来在和离中掌握主动权,二来间接帮刘开文守住了拿老宅去赌钱的秘密,他没了被刘老太爷打死的理由,龙傲天就暂时不会穿过来。

      她只是做了依照目前局势来看相对好的选择,刘开文会不会在之后继续作死,然后把自己性命作没,给龙傲天穿来的机会,那就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目前1.0版本的刘开文相对比较好对付,见他被自己这句国立嫡长,放到历朝历代都是政-治-正确的废话怼得说不出来话来。

      岑婧觉得谈判不能一味强硬,得来点让他以为他又可以了的小技巧,等他飘起来后再把泼上一捧冷水,让他彻底清醒,这样才能在谈判中彻底占据主动。

      想想原身与他确实是有感情的,岑婧便把话题又拉回来,故意软下语气。

      “行了,不说那些没有用的了。我也和你说句实在话,上巳节那天,我在清水河畔看见你被你吸引是真的,如今得知了你真正的品行,对你深恶痛绝更是半分不假,碰上你,算我时运不济,命中有此一遭。”

      别看刘开文如今这副凶相毕露的猥琐样子,初见面时那真是眉眼温润仪态端方,端的是一个儒雅的公子,让原身看过一眼之后,百炼钢都成了绕指柔,愿意与他成婚后从此相夫教子,不想这个渣滓婚后就露了原相了。

      刘开文听见她这话,以为事有转机,心里哂道到底是女子,还是贪恋他的英姿俊貌,不若此时拿话将她哄住,待将借据和祖宅地契从她手中骗来,到时捏扁搓圆还不如任他施为?

      岑婧说出这番话也是在替原身和一段垃圾婚姻做个道别,一看刘开文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就等着他心中燃起希望后又给它马上掐灭。

      “不过你也别再做什么破镜重圆的春秋大梦,你我和离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么说吧,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你我二人,那我就让这世道就此灭绝。”

      刘开文不妨她如此决绝,被她点破心思,顿时面皮紫涨,又想起把柄在她手中,真真是心头气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岑婧看他这样,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一味相逼怕他再生反抗之心,便也沉默下来,只等他最后决定。

      刘开文再看她,见她面色无波无澜,眼中无爱无恨,知是再难转圜了,被她逼债,总比被那些赌坊放印子钱的凶徒威逼要好些,于是一咬牙拿起纸笔,写下和离书。

      此后屋内除了写字的沙沙声,再无其他。等和离书写完了,两人按过手印,岑婧查看过后确认无误起身欲走,刘开文还道:“都已经被你骗去这么多的银钱,这茶钱得你付。”

      岑婧目的达成,懒怠同他多说半句,下楼付了茶钱离开。

      李琸已从暗卫手里得到了岑婧的家世信息,扫过一眼觉得该是自己想多了,便交给李瑾。李瑾摆了摆手,李琸也没坚持。

      转头往窗下一看,一个挽着妇人髻的女子,上杏色玉兰袄衫下淡青镶边幅裙,玉雪似的一张脸,圆润可爱,不但不似想象中那么精明厉害,看着还有几分娇憨。

      侍女掀开车帘时,她探身进去,露出白藕似的一段后颈,倒引他晃了晃眼。

      经此一节,两人才点了紫金醇喝了两杯,说了些正事,言谈间对这名叫岑婧的女子没再提起。

      看天色不早了,两人回到东宫,换过衣裳,便有昀光殿的内监来请李瑾,言称陛下有召,请太子前去。

      最近平成帝对太子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李琸有些放心不下,想一块过去。

      李瑾拦道:“要是真有什么事,以你的脾气,只怕将事情弄得更糟,再者无召入殿可大可小,没得再惹父皇不喜,你有空便去寿康宫陪陪皇祖母,她近来身子不好,你多去瞧瞧哄着她高兴些,身子自也好了。”

      李琸只觉这宫中规矩束人,不如在云中领兵时逍遥自在,但他自来敬重兄长,便点头应下了。

      太子走后,他换身衣裳往寿康宫去见太后,到时太后正在给新养的一对玉珠鸟喂食,见他来了忙放下了手中装着谷米的小匙,一下将正在行礼的李琸扶起来,带到东暖阁里坐下。

      仔细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后对身边的石嬷嬷道:“这京城的水米难道不比云中养人,我怎么瞧着麟奴比刚回来那会还瘦了一圈呢?”

      被唤了小名的李琸有些无奈:“皇祖母您看差了,我有日子没去校场,身上筋骨都快松了,您还今日一盏燕窝,明日一碗雪蛤的往东宫送着,再这么下去,孙儿只怕要沉得连剑都提不动了。”

      石嬷嬷但笑不语,太后没好气地往他身上捶了一下:“就属你这猴儿会耍嘴上的工夫,都三五日了还不见你来寿康宫一趟,还得我派人去请,当真该打。”

      李琸挨了这棉花似的一下,故意喊痛讨饶,惹得太后笑过一阵,石嬷嬷带着宫女上了一堆茶点。

      李琸方才在宫外光听事喝酒来着。腹中确有几分饥饿,也有哄太后开心的意思,便吃了好一些,太后略动了两口便撂下了,只慈爱地看着他吃,看着看着忽叹了口气。

      “麟奴啊,你这没笼头马一样的性子,往后谁能降得住你呀?”

      李琸顿时觉得口中这块荷花酥有些噎,他吞下后才道:“皇祖母可千万别替孙儿张罗了,我与京中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对不上脾气,再加上边境未稳,孙儿没心思想那些。”

      “你指的是那些羌族人?麟奴啊,祖母我也历经三朝了,边境总是那个样子,打一阵消停一阵,过几年又卷土重来,仗是永远打不完的,难道你还一辈子不娶亲了?”

      听太后这样说,李琸心中却想起今日见到的那名女子,说话做事爽朗明快,人看着倒是玉雪可爱,但这念头也就是一瞬而过,他迟早是要回云中的,到时候娶了王妃,不论是放在京中还是送往青州,他都觉得麻烦,因而想想便作罢了。

      太后将他神色看在眼里,见他不说也没有一味催逼,祖孙俩又说了一会话,太子李瑾从昀光殿回来,往寿康宫来,问过太后安康顺道来接李琸回去。

      太后见天色已晚,便让宫女们掌灯,留李瑾李琸两个在寿康宫用晚膳,太子敬重祖母也不推却。

      席面还没上来,太后被石嬷嬷扶着先去更衣,李琸问起兄长今日被喊去昀光殿问话的事,得知是北边又不太平,羌奴带兵来扰,在好几处边关城镇中杀人夺财,抢杀一番后扬长而去,之后还派使臣来京要求和亲,国书送进了昀光殿,平成帝点了几个亲近大臣和太子一道商议。

      李琸听过倒也不大意外,只道:“那不必说,大臣们肯定又就主战主和的事吵成一通,父皇嘛,大概会准允和亲的。”

      李瑾见他平静,略有意外:“你竟不叫嚷着要打回去?”

      “近来不是渭河闹水灾嘛,受灾的州府都朝京中要钱要粮,这时候和羌奴打起来不是两头吃紧。再说了,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赢个一场两场,羌奴休养过后,没多久就会卷土重来,这些年我也算看明白了,对于那帮茹毛饮血的东西,得一次性把他们的骨头敲碎,让他们彻底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怕,边境才得安宁。”

      李瑾微笑点头:“说得不错,你这些年在云中倒是越发进益了。”

      太后出来听了一耳朵,问李瑾在夸弟弟什么,两人也不愿意拿边境的惨闻来让老祖母烦心,只略提了下和亲的事,李瑾道:“和亲公主的人选父皇还没定下,若是皇祖母得空,少不得请您来费些心思。”

      太后一听就明白太子这是不想让刘贵妃在和亲人选上动手脚,便应了下来,只叹道:“只可怜宗室里头好好的女儿家了。”

      膳毕,兄弟俩结伴走了,石嬷嬷忍不住道:“两位殿下手足情深,实在是社稷之福。”

      太后是自小看着他们俩长大的,道:“天家富贵又如何,没娘的孩子苦啊。两个人再不拧成一股绳,这日子怎么过法。”

      这话再说就深了,石嬷嬷伺候太后在榻上躺下,为她捏起了腿。

      太后闭目养了会神,想起之前和李琸说话的情形,忽睁眼道:“你说这麟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不敢同我说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和离当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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