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我点点

3、3. 莫夕。

　　莫夕。
　　9.
　　“莫夕，你有染过头发吗？”我把刚做好的菜刚摆上茶几，就看见陈青端起碗咬着叉子问我。
　　“高中毕业出国前染过一次。”我伸手抽走她手里的叉子，又替她摆上筷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染过什么颜色？”她从善如流地拿起筷子开始夹盘子里的土豆丝，继续追问。
　　“记不太清了，”我也端起碗：“大概是浅棕色或者亚麻色这类的颜色吧，不是一直都很流行吗？”
　　她“啊…”了一声，又咬着筷子低下头，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重新开口：“我也想染，不过是想染一个特殊一点的颜色。”
　　“什么颜色？”
　　“绿色吧，”她放下碗筷，兴致勃勃地跟我形容：“像是青色，或者是接近蓝色的那种绿色。”
　　“不用太亮，最好在暗的地方看不出来，但是在阳光下又可以看出来的那种墨绿色。”
　　“那样的颜色很不好染吧？”
　　“可是如果要染的话，就要染自己喜欢的颜色吧？”她换了个姿势坐着，双手往后撑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那样的墨绿就很好。”
　　我也放下碗筷，抱着膝盖看着她。
　　陈青有一头过肩的浓密黑发，有一些自然卷，不扎起来的时候它们就随意地垂在肩上。
　　我们沉默了很久，我才听见她问我：
　　“你想什么呢？”
　　我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在想你一头绿色头发是什么样。”
　　她笑了，看着我接着问：“你觉得会是什么样？”
　　我终于移开视线，低下头：
　　“想象不出来。”

　　10.
　　凌晨我被热醒的时候，身边是空的。
　　我躺在床上睁了一会儿眼才清醒，我下床走到客厅，看到陈青趴在阳台上抽烟。
　　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抽烟。
　　我走到阳台窗前，轻轻敲了敲玻璃门。
　　她回头看我，有点惊讶：“吵醒你了？”
　　“没有。”我走到她身边，她往旁边挪了挪，我们一起趴在阳台栏杆上：“热醒了。”
　　我听见她轻轻笑了一声，又抬手吸了一口烟，仰头慢慢吐出来：“待会儿开空调吧。”
　　我侧过头去看她，没有回答。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站直了些，轻轻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呛着你了？”
　　我摇了摇头，又重新转头回去看着公寓楼下黄色的路灯。凌晨的人行道上没有行人，马路上也没有车。
　　陈青把烟掐在阳台栏杆上，再次开口：“我平时也不怎么抽，晚上睡不着就有点忍不住了。”
　　她声音很轻，好像在解释着什么一样。
　　我依然没说话。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听见她重新开口：
　　“莫夕，”她喊了我名字，却又过了几秒才说下半句，她声音很软，说得很慢，又像在征询意见：
　　“你介意吗？”她问我。
　　我没说话，又侧过头去看她。
　　我们沉默了十几秒，她抿着嘴唇要把原本放在阳台扶手上的烟盒重新拿起来。
　　她靠我很近，夏夜闷热的风里我好像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烟的味道。
　　“陈青。”
　　我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