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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香酥可人阿奴侍君,孤枕无情凤马垂泪 ...

  •   豆奴将云妍扶到玉池宫宽衣歇息,见她闷闷不乐,也不敢撒娇。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就偷偷的察言观色。女皇因见林笙说出那般多废话,怕是听姜氏的诡谋,向她套近乎,就有了几分不快。又见姜氏不管他不爱靡靡之音,便唱出了甚么苏学士的歌,蔑视入世,觉得目无君主。更可恨的是后面那几句,道甚么“长恨此身非我有”,骂朕不给他自由,又道“夜阑风静縠纹平”,好像朕宠他还宠得不够似的。最放肆的是最后那两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明明是看不起海中女国,以华夏男人自居。想当年给屈蓉作面首,沦为男娼,都还不是乖乖地逆来顺受?如今叫朕把他立为凤马,还不知足。姜氏曾说过,“男人得意不得,一得意就会忘形。”这句话倒不是应了他自己吗?这时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是豆奴的泪水洒在了她的脸上。她便给豆奴拭泪,叫人来掌灯。等宫奴把灯燃着,便对豆奴道:“哭了一天,还没有哭够?”豆奴忙止泪道:“娘娘今夜咋不问臣娈为何还没有被吓死?你那般以万尊之躯,叫那娼儿玩剑,就不顾天下黎元了?”看着他,娘娘又想起他今天哭喊的样儿来,想到他也乖不容易,把姐姐都叫朕给剐了,还这般在乎朕。便把他抱将起来,豆奴道:“臣娈今晚有两件事求娘娘恩准。”云妍此时的心情也不甚好,听他卖乖求事,便更绝无兴致,道:“说罢.。”豆奴羞涩地笑道:“一求娘娘不准熄灯,让臣娈看个够;二求娘娘准臣娈尽情侍候,臣娈要让娘娘知道臣娈已长大了。”娘娘笑道:“真的长大了?”便捏了捏那火突突的鱼儿,道:“好,朕准奏!”于是豆奴先是用口温暖莲心,再是慢慢将自己荡入阆苑,继而鱼翔浅底,鹰击长空,直至二更,娘娘满脸汗珠,像散了架般叫他停下。然后香衾暖酥,自是恩爱而眠不提。
      可怜那滋妩,在孤衾里饮了半夜的泣泪,仍然毫无睡意。他全然不知词曲内容得罪了女帝,也不知道豆奴不叫娘娘饮酒是因为身上有伤,就认为无端地冷落自己,明明见到豆奴在处处卖宠放肆,却一味地护着他。昨天还说要专宠他和豆奴,今天却这般冷漠。看来天下女人都一个样,以前见滋玥兄弟时时失宠,还道凤珦无情呢,如今云妍也还不一样?又想到自己背叛了兄弟和儿子,这般执着地死跟一个老媪,结果说冷落就冷落,转眼之间,翻云覆雨,以后打入冷宫也未可知。又想起云妍往日的种种残忍绝情,贪恨滥淫,把亲生儿子都给阉了,不觉心寒。自己毕竟是个东西长、见识短的男人,头脑一热,作出了这么多荒唐事情,可怜如今孤苦无依,身后无女,年近不惑。虽然人人都说自己是个从不见老的奇男子,不过都说说而已,再过几年,必定憔悴,而天下童男,美郎如云,倒是云妍想宠都宠不过来,哪有心情叫我还占着正宫?想到这儿,顿觉浑身悚然,打定主意,从明天起,加倍谨慎克让,谦恪少言,如履薄冰般度日。
      再说那玉柱回到妓馆后,想起今天的事,恍若做了一个恶梦,也一夜无眠。当初想逃走,后觉得云妍若想杀他,即便天涯海角也难逃脱魔掌,又想到云妍这么多年来,杀了那么多的人,独独叫自己给活下来了,看来不是过分绝情。又想到自己往日作的诸多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饶恕,却这云妍,非但没给自己加刑,还叫自己哪剑杀她,如果今天真的下手,她也不会躲避。想着想着,竟记起云妍的许多好处来,更觉得那般恨她,毫无道理。于是决心就在妓馆等官差,明天主动请罪,但到了次日,官差并没有来妓馆。等到黄昏,老鸨喊有贵客想见他,他道是官府的人,忙出门迎接。原来是龙国海手下的兄弟,来问他进宫事。他懒懒地说道:“是云妍让奴家传话与你们将军,若能再与她联手,就封三省采邑,永远准许以华夏俗自治。”那兄弟惊道:“他是如何知道我们的事情的?”玉柱道:“天底下的事,哪有那么多机密?她早就知道啦。”那海贼又道:“是谁说出的?是你还是曹晚春?”玉柱冷冷地道:“我两谁都不是。你咋不问人家早就知道了,却怎会听之任之?” 那海贼傻傻的答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事?”玉柱道:“你不知道,就去问别人啊。还不快会去问你们的将军,他肯定知道。”送走小海贼,他觉得所有人都很可笑,只因见了往日云妍的许多龌龊事,就满腔仇恨地与她作对;有因不认识凤珦家,就糊里糊涂地死跟她。如果凤珦是明君,天下也不会乱成这般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很累,昏昏地睡过去,等到醒来,天已大亮。老鸨说有一蒙面剑客来找他,像是个男人。他道龙国海的手下又来了,忙叫请进,待那人入室脱了帽子,掀了面纱,才认出是曹晚春,如今叫豆奴贵驹的。
      玉柱忙给他沏茶,笑道:“这是平常茶,故而你饮后不会被塞嘴缚身。”晚春因前日是深感惭愧,欲道歉告罪时,又不知从何开头,便低头呷着茶。玉柱有正色道:“贵驹私自出宫进娼楼,不怕给你的那女皇给废了?”晚春道:“阿哥掀开窗帘看一看街面。”玉柱看罢道:“今天咋这般热闹,那么多的人在晃来晃去?”晚春道:“街上的人,一半是宫内的侍卫,咱家是奉旨来此地的。”玉柱道:“乱世之秋,想做个娼妓都做不安生。你屈驾至此肮脏所在,又何指教?”晚春道:“是女帝娘娘差我来此问你剑练好了没有?”玉柱呆呆的看了一阵晚春,道:“你去回旨,奴家定叫龙国海娶走大公主,至于伐交之事,非我等男娼敢知道的。”晚春放下茶碗,待要说话,忽又报客人来探玉柱先生。来人是昨夜的那个小海贼,向玉柱问罢安,就呆呆的站着,玉珠也不请坐。晚春道是自己碍着他两人,便起身告辞。玉柱摁住道:“奴家还有话没说呢,你就坐一会儿。”然后对着那小海贼道:“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小海贼道:“我家将军说,你说的那句话,他也不知道。”玉柱笑道:“奴家昨天已说得清楚,不知道就要问知道的。既然他也不知道,何不去问云彤公主,她可是你家将军的妻主啊。”小海贼道声明白就要告辞,玉珠却拉住了他,正色道:“见了贵驹,何不请安?”海贼刚刚听说无外人,就道晚春是玉柱的心腹小娼,今知是内里贵驹,顿时惊呆,竟乱了尺寸。玉柱骂道:“呆子,今天满街都是暗探,却叫你扬长而入,都是贵驹的恩典,还不赶快谢恩!”小海贼慌忙磕头,又是问安,又是谢恩,然后没脑地告辞而去。晚春见了这般事,待要问时,玉珠却笑道:“你终究是个男人,许多事,娘娘是不便告与你的,这时娘娘在疼你,哪里像我,已经扯得这么深了。”晚春来时还认为娘娘什么都说给了他,现在见了小海贼,听了他们的哑语,顿觉自己反而是个局外人。玉柱又道:“你是千岁贵驹,奴家不敢叫你滞留在此龌龊淫窝中,请茶吧!”晚春起身告辞,玉柱又道:“奴家知道娘娘心思,你回去禀告她。龙国海之事,奴家已做好了八成。还有,有些事,奴家只能对娘娘或其他心腹女官说,贵驹以后就别来我这儿了。”
      那云妍女帝,本以为自己的龙虎军已练得所向披靡,后从两个宠郎嘴中听出东朝的神机营确实诡异难敌,龙国海与西夷也在把玩那火器,就不敢贸然东征。后又见玉柱是一把抚慰龙国海并由此探洋夷诡异的钥匙,就狠下心来赌命,把那贱货给降服。如今听豆奴回旨说玉柱将龙国海与彤公主事促成了八分,自己顿觉得摸不着头脑。回想起那玉柱,确实非等闲之辈,随之落地秀女之子,曾在自己后院作面首的,但竟然做出了媾曹倩楠乱后院、携密书赴京投将韵、哄云彤怀得女儿、在青楼勾结海贼和拿剑刺女帝等非常之事,更觉得是个关键人物,不可再从自己手中滑溜。又问豆奴道:“他还说了甚么?”豆奴道:“禀娘娘,他还说以后别派臣娈与他接头,他说这是女人的事,要娘娘或女官亲自问他。”又问道:“他还说了甚么?”豆奴道:“回娘娘,他只说过这些。” 又问道:“他还说了甚么?他肯定说过其它的什么话。即使未从口中道出,从举行颜色,你可曾探出过其它的甚么没有?”豆奴奏道:“这个,臣娈倒看出了许多诡异之处,愚以为那些都是娘娘明察的事,就不敢贸然评判。”女帝道:“但说无妨。”于是,将那小海贼以及哑谜般的谈话都一一奏给了女帝。女帝反复了几遍“不知道就问妻主”七个字,忽喊道:“传旨,着彤公主进宫见驾。”
      要知端的,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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