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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滋妩豆奴双双愧疚,玉柱玲珑次第落网 ...

  •   话说,两个男人问娘娘那伤心的人道:“不是娘娘,那她是谁?”云妍叫他俩平身,将纸笺展开,露出了落款:“神平元年四月廿六姜滋玥学书。”滋妩怔怔地说:“可怜弟弟兀自痴情,又失宠了。”云妍道:“听细作说,在练那神机营时,荒唐凤珦,已不甚待见他,如今已练好,就更加冷落了。”滋妩想哭起来,又咽回去,强装笑脸道:“女帝娘娘,你的字,还没有赐给我们呢。”女帝写了“倩何人揾英雄泪”七个字,就写不下去。滋妩道:“是本宫失德,让娘娘这般苦楚。”女帝将杯子举起来,道:“待咱把这杯酒干了,朕一一地分析写在纸上的文字。”干完后,先拿起滋妩的字,道:“你本来寻的是姚嫱,结果蓦然回首,在灯火阑珊处反见到了朕。”滋妩也叹道:“当年在若州时,见她仪态婆娑,冰冷寂静,有十分的爱慕。后来在京师儿子如意家,天天见到,更是暗恋。不知怎的,再后来明明知道她是个屠了螺州的妖魔,也不减当年的仰慕。到了娘娘家后,慢慢地见她贪婪龌龊,开始有些厌烦。如今要问我对她的感觉,只有‘恶心’二字。前两年,本宫认为,爱慕一个女人,是没有理由的;现在却明白,那彻骨的爱慕,全不是无缘无故。刚被陛下宠爱时,本宫是曲意奉承,而如今,仰慕地连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如意也顾不上了。”豆奴插道:“凤马不是还有个弟弟也要顾及吗?”滋妩平静地道:“本宫是被海贼拐卖到此岛的,而滋玥弟弟,是为救本宫,沦落到了女国。如今我反找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妻主,他却一冷再冷。本宫即使今天不跟娘娘,他也不会有甚么好结果。”女帝也叹道:“凤珦虽贵为凤凰,却连凡鸟的性情也没有。你弟弟这么好的字,只能写些宫苑。正是造化弄人。”滋妩想把话引开,道:“豆奴贵驹的字,写得更真切,道出了解脱和幸福。”女帝道:“‘骤雨才过还晴……飞燕蹴红英。’朕本因疼滋妩,才爱屋及乌地连你也是宠上的,现在也来了真情致,不会让你这个在晴天飞舞的燕子,扔下红英飞走。你可要好好敬奉滋妩凤马。”豆奴谢罢,又道:“咱们说了这么久,还未理论娘娘的大手笔。”滋妩看着“倩何人揾英雄泪”七个字,心里极是疼痛愧疚,不知如何说起。但女帝怔怔地对着他,分明是要他说几句,无奈之余,说道:“若不是本宫和姚嫱等,丧心病狂,白白的贻误了这么多军机,娘娘早已坐上了江山。”女帝抚慰道:“若不杀摩诃,整肃龙虎军,朕即便打败了凤珦,但会后院起火,天下以讨逆名义抢朕地盘。打来打去,凤家给打没了,但这鹿也不会死在朕的手中。”女帝又道:“阿奴说的玉柱和海贼勾结事,子武说的神机营事,都不是在助朕吗?这叫美郎揾女英雄泪。”接着,阿奴又道出从原右军逃亡的许多将士大多都投在了龙国海手下,他们已练好了两万多人,一直领着凤珦朝的饷银,在准备登岸参战。滋妩也说出了神机营的许多神奇威力。说得女帝连连摇头叹息。阿奴又道:“听得玉柱说,那龙家兵——就是海贼,也有许多火器。”女帝道:“不可能,凤蓝断不叫将她的神器落于外人之手。”阿奴道:“听玉柱说,是从蓝眼贼处买的。”所谓蓝眼贼,指的是金发碧眼的洋夷,从十余年前开始,在海上频频出没。女帝道:“当年摩诃剑,也曾对朕说过什么火药。朕道他是天竺国人,在道僧佛妖术,不甚听得。”豆奴道:“玉柱说,那摩诃剑,不是甚么天竺国人。他原叫马克——马克•丹尼,是洋夷。因见他是从西海飘来,道是天竺人,就叫名字写作了摩诃剑。”女帝道:“你还能找到玉柱吗?替朕传个话,若能帮朕,就许配长公主彤做正室驸马。”豆奴道:“娘娘还是先抓住他再说吧,即便许亲,也不见得排除积怨。说到长公主,那龙国海还在日日思念她,若能像嫁男人般嫁给他,叫他反戈也未必不可能。”直至此时,滋妩连一句话也插不进来。现听得要收抚龙国海,就道:“听得那厮原来也极仰慕长公主的,后因我国习俗尊女,就整日失意,加之大公主娶了侧室养了面首,就很凄惶。又因本宫说的那丧心病狂宫腐事,叫他断了所有念想。”女帝道:“朕已有主意,阿奴,你明日一定要捉住那玉柱。滋妩,那姚嫱,朕已决意囚禁,此事还得靠你。至于那东方玲珑,既然反复无常,朕要教她再反过来,帮我朝给凤蓝吃反间计。”此时已是三更时分,三人撤席就寝。滋妩要阿奴留下,女帝当初不准,见阿奴也有此意,便叫留下,两男一女,同榻欢乐,及至四更才兴尽而眠。
      可怜那玉柱,自被云彤尊母命卖给璀阳楼后,做了几月头牌。后因龙国海手下的兄弟密入青楼,给老鸨出了许多银子,且用刀剑威逼,只准他卖艺,不准卖身。那老鸨因得了银子,又怕风生大了,干系海贼事被官府觉出,便不敢和龙国海等过分争执,叫他只需卖艺,且准自由出入。从此,他渐渐成了龙国海在京师窝点。今见被新近封了云妍朝皇贵驹的曹豆奴密传他,哪敢磨蹭,跟着宫奴径直来到了玉池宫。那豆奴贵驹,赐他饮茶,道:“咱家请阿哥来此,只想叫你品品这个叫‘柳叶’的茶。这是昨天女帝赐给咱家的,咱家也品不出个味道来。”玉柱泯了一口道:“好茶,好茶!”豆奴笑道:“好在何处?”玉柱道:“常言道:‘谁言茶苦,其甘如饴。’此茶之苦,极有特别。如奴家等再细细品味,也觉不出个如饴之甜。”豆奴叫人撤了 “柳叶”茶,又沏了一杯,教他品。问道:“此是何茶?”玉柱道:“极品龙珠。”豆奴问:“味道如何?”玉柱道:“饮时有苦香,回味出甘饴。”豆奴笑道:“咱家也不爱‘柳叶’,因他只有茶苦,无有饴香。由此认为,只有平常茶,合得咱家口味;只有平常心,合得咱家意。如柳叶者,只求其苦,虽有非常之处,全无甘饴恬静。”玉柱本来知道豆奴有话要说,今见如此理论,更觉话中有话,便道:“贵驹苦尽甘来,就想忘掉 ‘柳叶’之苦。”豆奴道:“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咱家是平常男子,不想为求‘柳叶’之苦,活在非常计谋中。只想饮平常茶,以平常心,过平常日子。若阿哥也能觉出 ‘柳叶’惟有苦涩,毫无茶香,娘娘甚愿叫彤公主纳为正室驸马。你进璀阳楼时,彤公主已怀有你的孩子,如今已产,是个伶俐的姑娘……”玉柱早已耐不住了,慨然站起,怒目训道:“骄奢淫逸,数典忘祖;为求荣华,卖身事敌!可怜曹倩楠,白白剐了那五百刀,叫你万春兄弟,遗忘得一干二净,做了仇家玩物,在一大得足可当他祖母的老媪□□,饮着那‘平常茶’,还说什么‘其甘如饴’!曹晚春,你给我听着,甚么‘柳叶’茶,我岂能品不出它是晒干的柳叶?是逆贼云妍等沏给我喝的,我想忘掉,哪能由得?等杀了她,我自会‘饮平常茶,以平常心,过平常日子’!”豆奴道:“即便那柳叶是女帝娘娘投进你茶碗的,你也尽可以泼掉。娘娘还有一碗龙珠,等你品尝呢。”玉柱大笑道:“晚春畜牲,你道人人像你,泼掉五百刀的苦柳叶,从老皮的尿中品出什么如饴之甘。”豆奴流下了泪珠儿,道:“咱家都已忘掉了那一千刀,阿哥何苦还要饮柳叶度日呢?”玉柱大笑,笑罢冷冷道:“我虽是卑贱男娼,但不与狗彘言语!”说罢,起身要出门,不管豆奴如何相劝,全不肯理会。豆奴无奈,强笑道:“咱家送阿哥回家。”玉柱道:“甚么家?那是青楼。阿爷是不是做腻了皇贵驹,想抢我的头牌?”豆奴语塞。玉柱拂袖而出,刚到门口,叫侍卫拿住,塞了口,绳索反剪了双手,推回室内,问豆奴如何处置。豆奴泣道:“阿哥,咱家已将你与龙国海等事自首。”玉柱被侍卫摁在地上,不能挣扎。豆奴道:“押到冷宫,候女帝娘娘旨。”
      等到云妍女帝散朝,豆奴忙差人递密奏于上书房,道玉柱已密押在冷宫待审。女帝道:“你回去对你家爷说,待今夜眹去玉池宫处理。”然后起驾往乾宁宫,亲审东方玲珑。那东方玲珑自被滋妩辱逐后,与姚嫱二人觉得滋妩有些不可信,后因禅让等事,怕滋妩沉溺伪凤马虚荣,反叛凤珦朝廷,检举出他俩,更加觉得慌慌的。今晨得宫奴密报,凤马言有急事,教她散朝后来乾宁宫。她将此事告与姚嫱,姚嫱道:“可能是东征之事,妍贼这几天保密甚严。你去套几句。”玲珑刚进乾宁宫,虽见滋妩笑颜相迎,心中人有些忐忑。请罢安,滋妩赐坐给茶,只是一句话也不说。玲珑哪里耐得住,便窃窃地问道:“凤马爷传小臣至此,有何训示。”滋妩笑道:“本宫哪里有甚么训示,是一个人想单独见见你。”玲珑心中更加惊慌。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那想见她的人来,又不敢问他是谁,待饮茶压惊时,不觉手抖得厉害,茶碗盖座都磕出了响声。忽有人从背后说道:“东方爱卿,为何抖得如此厉害啊!”
      要知端的,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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