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6 西西里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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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卡特里娜裹着外套，嘴里哼着《重归苏莲托》的小调，沐浴着夜风和细雨，赶上了轮渡的最后一趟航班。
港口距离中央列车站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到达地点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挤在渡口等船的人数仍然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不见一丝疲倦，兴奋地说着不同国家的语言。
雨又下了下来，人群一片哗然，雨丝打在卡特里娜的肩上，她刚准备戴上外套的帽子，一把雨伞倾斜向她的方向，她抬眼看向那人。
是莫雷诺。
“怎么这么巧，你该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卡特里娜开玩笑说，“莫雷诺先生，可惜你来晚了，我刚好不久前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的游客们，不打算搭理卡特里娜不着调的话语。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天后，我去找了很多资料，挖掘到很多……。”
莫雷诺沉默了两秒又说：“我不知道那天该不该选择听完你的情报，但是我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小心些，”卡特里娜似笑非笑，“你背后可没有组织保护。”
“嗯，我知道。”
“如果你想要加入我这边，我也随时欢迎。”卡特里娜再次伸出橄榄枝。
“卡特里娜小姐，”莫雷诺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他侧头，果然看到她惊讶的表情，“你现在离开黑手党组织还来得及，我不希望与你为敌。”
“看来某人消息真的灵通了很多，”她感叹道，“我甚至生出了一点欣慰的感觉，可惜你知道的还不够多。”
“你和布加拉提应该早点逃离这个泥潭。”他的语气有些着急。
“祝你事业蒸蒸日上，”卡特里娜避而不谈，伸出手指抬起伞沿，看了眼柱子上挂着的时钟，“时间到了。”
“Arrivederci（再会）.”
她丢下祝福与告别，便闯进朦胧细雨中，向他挥手示意不必再相送。
汽笛声恰时响起，船只缓缓向渡口靠拢，人们纷纷挤进船舱躲雨，卡特里娜的身影也融入进人群中。
1999年底，从那不勒斯港，驶向西西里岛。
卡特里娜订的四人舱的空间不算宽敞，好在只住了三人，对面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卡特里娜善意地向他们笑了笑，收到了同等友善的笑容。
她身上没带行李，将外套随意丢在床尾，翘着脚躺在床上，开始假寐。
想必写给布加拉提的那封信已经快要送到他的手中了，可惜她收不到回信，无法知道他有多惊喜了。
窗户没有关紧，海水借着海风的便利将咸腥的水汽送入，船舱在轻微地摇摇晃晃，令人昏昏欲睡。卡特里娜躺在称不上柔软的床垫上，身后似乎有漩涡将她缓缓卷入水中，冰冷的海水裹着她，顺着地中海洋流打转。
许久没有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了，卡特里娜转而思考起她的任务。她曾跟暗杀小队的队长打过交道，那是一个身材壮实的沉稳男性，不怎么爱说话。
卡特里娜清楚地记得，他叫做里苏特，如果任务合作名单上的“普罗修特”不是他的姓或者中间名，那么跟她合作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说起来，里苏特和普罗修特……那不是烩饭和熏火腿吗？卡特里娜都感觉有点饿了，为什么他们小队成员的名字都是食材啊。
“停下，”她闭着眼睛，突然说出这句话，“离我的外套远些，意大利的邦尼和克莱德。”
房间的另外两人停下了蹑手蹑脚的动作，猛地抬头看向卡特里娜。
卡特里娜掀起一边眼皮，视线飘到床尾的情侣那边，语调嘲弄道：“你们是不是要被逼到穷途末路了？掏一个柔弱女孩子的口袋，结果这不是什么也没偷到吗？”
小情侣对视一眼，觉得卡特里娜的心态意外地平静，似乎很好说话。
然而她下一句接着说：“我在想，你们是不是应该付出点代价呢？”
男方本来还呆愣地扯把手放在她外套的口袋里，吓得立马松手，女方要机灵一些，她立刻说：“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你报警也没有用。”
卡特里娜嗤笑一声：“报警？他们还没我的拳头有用呢。不然我为什么敢孤身一人来西西里岛？”
女生看了看她流畅的身体线条，她谨慎地问：“但我们真的还什么都没做，你想怎么样？”
“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们，只是想问一些事情。你们是哪里人？”卡特里娜伸手，男生赶紧将外套递过去。
“我们是西西里人。”女生说。
“不要骗我，”卡特里娜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既然你自己说是本地人，那么让我问一个本地人不可能答不上来的问题吧——你们知道格雷科·费奇诺吗？”
“当然知道，”那个男生终于插上话，不屑地开口，“那个死老头又要办宴会了，就为了给他的小女儿过17岁生日。”
卡特里娜扬起眉毛，这其中应该能问出不少东西。
“他的地位似乎还轮不到你们叫他‘死老头’。”
男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巴，女生却察觉到卡特里娜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她回答：“因为我们觉得他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能有多坏？他为自己的小女儿过生日做足了排场，我以为他还算得上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女生露出讽刺的微笑：“你以为我和贝尼托为什么会出来流浪和偷窃？还不是他害的，我们这样的人并不是个例。而且他也并不是真的爱小女儿，人人都知道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残忍地杀害了小女儿的情人。”
“不好意思，我叫卡米洛，你的名字是？”卡特里娜知道问下去能继续挖掘信息，最好先和面前的人搞好关系，她随口丢出记忆里的一个假名作自我介绍。
“叫我莫妮卡就好。”
“莫妮卡、贝尼托，请原谅我之前的粗鲁，”卡特里娜的手放在胸口上，真诚地看着他们说，“具体给我讲讲他小女儿凄美的爱情故事吧。”
格雷科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以及数不清的情人。他在当地本就臭名昭著，剥削西西里的平民，还经常做一些令人作呕、冠冕堂皇的演讲。没想到小女儿的事情流传出去，人们对他的残忍有了更新的认知。
大女儿被格雷科当作筹码嫁了出去，小女儿玛丽娅便以为自己能高枕无忧，所以她自由地与普通人相识、恋爱。格雷科一开始并没有管她，可时机到了之后，格雷科的算盘就不仅只打在长女身上了。
他严厉地要求玛丽娅与她的情人分开，玛丽娅错估了自己的价值，她拒绝听从他的命令，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绝食的方式威胁格雷科。
结果格雷科仅仅进她的房间做了一件事，玛丽娅便崩溃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违抗他。
“格雷科做了什么？”卡特里娜询问。
“据说格雷科伸出了一只手，向玛丽娅展示手里的东西，”莫妮卡说着，向卡特里娜也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模拟着当时的场景。
“然后他说——‘我承认你的情人有出众的一面，他的眼睛颜色很漂亮，我好不容易才从佩佩的嘴下抢回来’。”
“佩佩是他们家恶犬的名字？”
“不，”莫妮卡睁大眼睛，“佩佩是一个人名。”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6 西西里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