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7 奶酪和羊奶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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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里娜继续刨根问底，问了些细节，成功打听到一些本地人才知道的消息后，她放过了满脸写着困倦的莫妮卡和贝尼托。
她继续保持着警惕小憩，短暂地小睡一会就清醒过来观察周遭的状况，重复了几轮，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概早上八点，她起来做了修整洗漱，等轮渡靠了岸，她与两人告别后，就下了船。
一些小贩和当地导游正在渡口守株待兔，等待游客来照顾他们生意。在人群中，卡特里娜注意到有一个暗橘色头发、浅褐色皮肤的男人拎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普罗修特来接你了”。
不管怎么说，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大名写在牌子上，这种行为也太危险了，万一遇上认识的仇家牵连到她就糟糕了。卡特里娜带着不快的神情下了船，希望这个暂时的队友不会是一个徒增麻烦的笨蛋。
那个男人靠在栏杆边，眼神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移动，看到向他走来的卡特里娜时眼睛亮了一下，在看到她的表情后又呲牙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什么。
他本来想要请第一眼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女士喝一杯咖啡，她这幅样子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应付不来这种女人。
“欢迎，欢迎。”他随意地朝她挥了两下手。
竟然还不知道收敛，一直站在这里简直是个名为“普罗修特”的活靶子。这个暗杀者这点常识都没有，难道是组织派给她带的新人？卡特里娜插着腰，在男人面前站定，语气一点也不客气：“还在这儿傻愣着干什么啊？”
被训斥的男人神色如常，将纸张折叠几下塞进口袋里，那张纸就像消失一样没露出一点头。
“这位小姐，先说好，不管你是普罗修特的谁，也不管你为什么大老远坐船找他，”他举起双手，提前讨饶道，“我只是收了他十万里拉来帮忙办事的同事，你可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啊。”
“……”这跟卡特里娜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她是以队长的身份向莽撞的队员训话，结果似乎被当成了千里迢迢找出轨的男人麻烦、还向男人的同事撒气的女人。
“真没办法啊，”他叹了口气，“如果事先跟我说来的人是一位女性，我就算用骗的也要把这个活儿交给伊鲁索。”
竟然又冒出一个不认识的人名，卡特里娜想也没想，就决定干脆继续演下去。
“先带我离开这里。海风太冷了，我又不认识这里的路。”卡特里娜扬扬下巴，示意男人带路。
男人好脾气地带着她离开，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路边，随便找了个干净的长椅就坐了下来。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带我去路边，”卡特里娜站在一旁抱怨，“西西里岛就没有一个能好好坐下喝杯咖啡的地方吗。”
“有是有，”男人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裤兜给她看，“可是你看我的口袋。”
“普罗修特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她假装生气，露出忍无可忍的表情，“他人躲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啊，小姐。收收你那副母狮子一样的表情吧，”男人耸耸肩，无所谓她会不会气得转身就走，“他先让我招待着，说是有空了再联系我。”
卡特里娜说：“你连你的名字都不告诉我，在他来之前要怎么跟你好好交流？”
“我叫霍尔马吉欧。”他没有隐瞒名字的打算，反正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坏脾气女人。
“奶、奶酪……”怎么又是吃的啊，卡特里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叫……我叫佩可。”
“……”霍尔马吉欧枕着双手，“佩可里诺？”
“嗯……嗯，”卡特里娜抿着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差不多。”
“佩可里诺小姐，”他侧头看向身旁“恰好”叫做“羊奶酪”的女人，“你在耍我吗？”
“咳，一个调节气氛的玩笑罢了，我也觉得不应该迁怒你。”卡特里娜解释道。她暂时还不想把线人气跑，现在可是打听暗杀小队消息的好时机。
她坐到霍尔马吉欧的旁边，伸出一只手，朝他笑了笑：“叫我乌瓦吧。”
“葡萄，”霍尔马吉欧配合地伸手，握着她的指尖上下摇了两下当做是握手，“乌瓦小姐的名字也挺像个玩笑的嘛。”
“那也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缘分，”卡特里娜也配合极了，她又问，“你饿不饿，一起去吃点东西？”
除了面对面坐着方便联络感情……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主要是昨天跟人聊了一晚上，她是真的饿了，需要喝点水，再好好吃点东西。
虽然她的情绪转换得有点快，但霍尔马吉欧认为这就是漂亮女人的专利，总是阴晴不定，一会儿莫名其妙的生气，过一会儿又愿意给人好脸色，这也是她们的魅力和风情。
他殷切地问：“既然普罗修特把你交到我的手上……你想吃点什么？”
“嗯……来点蜜瓜熏火腿？”卡特里娜思考了下，“见不到普罗修特的人，起码也要嘴上教训教训他。”
“蜜瓜熏火腿？”霍尔马吉欧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开始大笑，笑到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他说：“你除了是位美丽的小姐，还是个天才，无意间又讲了一个了不起的笑话！”
“什么笑话？”
“蜜瓜的笑话。我有一个……同事，他就叫做梅洛尼，”霍尔马吉欧感叹道，“如果你不是普罗修特的女人，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提前了解过我们的商业间谍了。”
“我当然不是，”卡特里娜很自然地接话，“至少在他不敢来见我的时候就不是了。”
霍尔马吉欧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他站起身，向卡特里娜伸出手说：“走吧，请你去我们常去的餐厅吃饭。”
“请我？你不是没钱吗？”
“当然有，”他像是变魔术一般，从原来空荡荡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至少在你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就有了。”
卡特里娜跟着霍尔马吉欧一路坐上巴士前往市中心，心中有点郁闷。如果要接她，起码要是摩托车，或者是搭一辆出租车也好。
不应该是坐巴士来的吧？
她本不太在乎如何跟暗杀小队的普罗修特如何接洽汇合，毕竟只是同事关系。但霍尔马吉欧明显是要趁普罗修特不在，跟他的女人玩一玩的样子，怎么会有人约会选择一起坐巴士呢？
卡特里娜想到阿帕基只是刚来不久，就能按照兴趣买一辆高性能的好车，想必专干危险的活儿的暗杀小队的收入应该也不错，至少能有买车的余力吧。
她询问：“既然是普罗修特的同事，你没有像他那样买一辆跑车吗？”
“跑车？你说的是租的法拉利，还是租的玛莎拉蒂？”霍尔马吉欧能感觉到她在旁敲侧击，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普罗修特，“我们这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怎么可能攒得住钱，总是昨天买豪车，明天需要钱的时候就急着低价转手了。到最后，干脆有需要就选择租车了。”
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为了钓金龟婿才找上他，我劝你趁早换人哦。”
“只是有点惊讶，你们看起来很体面，我以为会有一份同样体面的工作，”卡特里娜点点嘴唇作思考状，“也难怪你为了十万里拉的外快而来。”
“你不会知道我们的老板有多吝啬，”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我们甚至觉得他根本不……算了。”
他低下声音，将最后隐秘的话语吞下肚子。
“老板为什么这样苛刻你们的工资？”
“谁知道呢，”霍尔马吉欧不再看卡特里娜，他讽刺地提起嘴角，“我们甚至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见不到老板的人……看来除了工资的部分，其他大多是一样的情况，卡特里娜在心里记下这一点。原来不止她一人见不到的老板，她不是被排斥在组织边缘，而是老板根本就不见人。像暗杀这样需要万无一失的工作，他都不亲自交接，就连鼓舞士气、凝聚组织人心的话也不说两句。
“像我这么诚实的男人很少见吧？”他笑了笑，“你也可别瞒着我什么啊。”
卡特里娜大概能懂暗杀小队成员的心情，因为她也不知道下个任务来了之后能不能活下来，所以她也是一个花钱没计划、花钱如流水的人。
更何况她是一个外派人员，工资按照护卫小队给底薪，最差的时候还有布加拉提和阿帕基接济。想必暗杀小队的境况更加危险和窘迫，如此不满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很快到了饭桌上，霍尔马吉欧为她点了热咖啡和蜜瓜熏火腿，还极力推荐了他们常点的主菜。
“跟我说说你的同事们吧，我们挺有缘的不是吗？”她托着下巴，好奇看着他，“伊鲁索和梅洛尼？”
霍尔马吉欧摆摆手，用着显然是关系熟稔的语气：“他们两个绝对是你认识之后不会再想接触的人啦。”
此后他没有再接关于他同事的话题，每次卡特里娜试着再起一个头，他就非常警惕地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其实，霍尔马吉欧先生，”似乎打听不出来什么东西了，卡特里娜坦白道，“我跟普罗修特先生约好了。”
“约好了？”霍尔马吉欧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地问。
“我其实是他的临时搭档，我以前都没见过他，只认识你们的队长里苏特先生，”她解释，“我是被派来出差的，一开始以为你是组织派给我的部下，觉得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所以才对你稍微有点不客气。”
“这样啊，多少能感觉到了，”他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继续拿叉子戳蔬菜塞进嘴里，“乌瓦小姐也需要注意些，把人哄上床之前别急着问这问那……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就是不好装傻。”
“抱歉，不过我也是怕你不愿跟我交待，所以才以这种方式打听。”
“不要紧，是我不该先把你代入那种角色的。”霍尔马吉欧没有被欺骗之后的愤怒，他无所谓地耸肩。
他自己也理解卡特里娜的选择，面对女人和新来的这两个身份，他的口风肯定对女人更松，霍尔马吉欧继续说：“只要我们这顿AA，我就完全能原谅你。”
“说到这个，我可以说一件事吗？”卡特里娜朝他展示空荡荡的外套口袋，“……你看。”
“……真没办法啊，”他叹了口气，“那么至少一顿饭换了乌瓦小姐的名字，也算值得了吧？”
“霍尔马吉欧先生，感谢你的谅解，”卡特里娜没有否认自己编造出的名字，开始聊起公事，“普罗修特先生什么时候回？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只剩三天时间计划任务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这样好了，我带你去我们的活动室等他，”霍尔马吉欧说，“千万别拒绝，你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不然你只能挑个人回他的家了。”
把卡特里娜带到活动室，一来是他顺路，二来是方便处理。如果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对劲，只需要里苏特和普罗修特的一句话，这个女人绝对就完蛋了。
当然，想去他家的话，他也完全不反对啊。
“活动室就好，”卡特里娜拒绝了他的暗示，“我的男朋友不会同意我住别的男人家的。”
霍尔马吉欧丧失兴趣的同时表示理解，他向服务员招手，打包了一份饭，他解释：“给那个不爱出门的家伙带的。”
不爱出门的家伙，是伊鲁索还是梅洛尼？卡特里娜并没有太把这个人当回事。
然而，正是这个家伙，意外地对她最为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27 奶酪和羊奶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