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一贫如洗，还有一座海岛》我可能只会给主角起ABB名字

5、无情而朴素的雇佣关系

　　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系统显示我收到了一份来自祁放的压缩快递。
　　我打开它，发现里面是1000份空神木和1000份秋叶蝉壳。
　　那两个“数量：1000”，吓得我直接点了退回。
　　接着，私聊传来声响：“为什么拒绝？”
　　我有些崩溃地大喊：“会接受才奇怪吧！”
　　祁放道：“你不想我带你刷，你一个人也刷不动，为什么就不收呢？难道你想靠买的？”
　　“难道你不是买的吗？”收了就是4万金的人情费，这还不够烫手吗？
　　“裘嘿嘿同学，你对大帮会的仓库储备可能有误解。”
　　我打字回他：那我更不能收。我不想浪费你帮会人的心血。我也不想因为这个上八卦论坛。
　　祁放也跟着我打字：我带你刷和你接受这个，二选一。
　　我：我为什么非得选？
　　祁放：因为我霸道，因为我帮主。
　　我：……
　　祁放：开玩笑的。接下来的版本，会有很需求生活技能大宗师的场合。你接受了帮会的，那我们就达成你与帮会的合作；你选择我带你刷，那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活动。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我依然觉得他居心不纯。
　　“谢谢你，我都不选。我不着急，我可以慢慢弄。”无论选哪个，都是难逃群体社交的样子。我宁可一个人慢慢磨。
　　“为什么？我以为你应该很想完成召唤。”他的语气忽然变了，没有变得更加冷漠或热烈，却让我感觉他此前面对我时“胜券在握”的意味都消失了。
　　“我想，但是……”他聊天用语音，带得我也讲起了话，“我没有那么着急，也不想那么着急。”
　　“你是‘虚无派’？”他指的是这个世界中不以斗争和探宝为乐的一群人，他们觉得生存的意味欠欠，多流浪于世界各边，对物质的要求很低。
　　“不算，”我环顾了装饰讲究的房间，自觉到不了那种对物欲无求的境界，“我只是不喜欢让人觉得麻烦。”这是我第二次说这句话。
　　“如果我一开始没有说那句话，而是说‘我不觉得你让我觉得麻烦’呢？”
　　“那我还是会觉得，我让你添麻烦了。”我固执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他好像在叹气，“裘嘿嘿同学，你觉得，你的麻烦感值多少钱？”
　　我发了个“？”过去。
　　他分享了一个他正在做的成就任务：无尽沙漠。
　　这个任务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无聊的成就任务，就是往沙漠副本里走，到一处标记点，开宝箱，开好了就继续走。更奇葩的是，这个副本一次只能进两个人，并只以一人作为成就点的接收者。进了这个沙漠地图后，人的血量、内力等数值是继承了上一次离开沙漠前的数据的，也就是在没有补给的状态下，人最后的标记处，将是自己的尸体。根据这样的规则，高玩们总结出一套双辅助职业猥琐扶持的玩法。但是辅助和药补总有限，现在走得最远的人，也只在标记点1011。任务无聊，奖励一般，进展困难，所以除了希望刷标记点排名来装X的人，一般没有什么人认真地做这个任务。
　　我查看了他在这个成就任务的排名，世界第四，标记数据为1003。
　　我：你排名已经很高了，我再和你进的话，你得从头来过，这样不划算。
　　“我是从第三掉下来的，”他有些无奈，“我在里面的血和仓库都空了，再往前就要吃我同伴了……你不是生活技能的宗师嘛，什么都会，看到你以后，我就有了个猜想，你能不能在里面制造我们前进需要的东西，我们能尽可能地往前走……”
　　这个假设有点大胆，我觉得还挺有趣，但我并不想长时间在一个副本中与他独处。
　　“你要是信不过我，组队的时候叫上小玥。”
　　我回复他：和小玥没关系，我只是……
　　他又发了一串截图过来，是走过标记点1000后，四周有秋叶蝉壳和空神木掉落的消息，还有一些材料，比如龙吐息、碧蛇鳞片等，也是我做召唤需要的。一般来说，龙吐息只在120级才能进的百人副本出现，市价10000金一个。不巧的是，我也需要1000个。纵使我想说自己财大气粗，我也难拿出那么多钱买龙吐息。
　　祁放：1000以后的材料你都可以拿，另外标记点1003以前我按市价雇你，1003以后，每多一点我付你2000金.
　　我马上补充：我只是希望我们是无情而朴素的雇佣关系。
　　祁放：定金1万，发你邮箱了，合作愉快！
　　我：谢谢老板！

　　我和祁放那无情而朴素的雇佣关系正式开始了。
　　他把去沙漠的时间定在每周一到周五上午的七点半到九点，出了沙漠以后，他正好去帮会忙活。周末则给我时间调整休息。
　　我这么一个自在的生活玩家，在看到他几近严苛的作息后，不由得佩服起他来。
　　他作为世界排名前十的大帮帮主，不光要维持帮会排名，也要保持个人排名。既要处理好帮会精英之间的关系，也要时不时带带小萌新。真乃能人也！
　　沙漠里的采集和制作都需要消耗精力和工具。好在对于采集和制造宗师来说，小到做采集用的小铁锹，大到制作锻造台，都不是问题。我们就用这种“取之于沙漠，用之于沙漠”的方法，跨过了1003的门槛。
　　一看时间，也只过去了两个月。
　　期间我完成了“叠响琉璃”的制作，也用沙漠里采集到的一些宝石珠子做了一个对应的非宝箱外饰材料的“叠响琉璃”。前者声如铃铛清脆，后者摇动时有悠远声响。一色主暖，一色主冷。我将它们一并寄送给了祁放，并附言：买一赠一。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月小玥把岑树梨戴着“叠响琉璃”的照片分享给我时，我发现她拥有的并不是我给祁放的任何一个。
　　虽然心下觉得有几分怪异，但是老板想送人啥都是老板的事。我有疑惑，也有一些微妙的猜测，可我并不觉得发问了，会得到能让我感觉舒服的答案。所以我并没有就这个事问他。
　　若说与他的合作还有什么收获，除了我拿了很多材料外，就是我的“制药”技能，总算是随“采集”“刨解”“缝纫”“制造”之后，升到了120级。当然，代价就是，那1000个标记点的宝箱，开出来的都是破布、小剪刀之类的东西。
　　祁放震惊于我脸黑，常常感叹：“日日见，日日惊奇，日日有期待，日日果不其然。”
　　我：……

　　当我们行进到标记1012，将以往的第一名变为第二时，祁放给我包了个万金的红包。
　　我：谢谢老板，但近日万金见多了，已经麻木了。
　　他大笑。

　　托他（的钱和材料）的福，我在现大陆的花园别墅已经被我装饰成了我住不起的样子了。
　　我给系统付了5万金的费用，购买了古大陆和现大陆间家园侍女传送的资格，在古大陆照顾了一院子兽皮有五月的虹杳，终得与我在现大陆相见。
　　几月不见，虹杳的衣服都有些黯淡破旧了。我给她整了一套在现大陆顶时髦的女仆装，让她入乡随俗。
　　虽然依照虹杳的人设，她是不喜这样的装饰的，但她却还是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谢谢嘿嘿。”
　　那被她穿旧的衣裳齐整地被放在一边。我看着，忽然觉得我有些残忍。
　　“先穿这个衣服对付吧，那个太旧了，你如果不喜欢，我们逛街去买你觉得好看的。”
　　她还是笑：“谢谢嘿嘿。”

　　等我带着虹杳走在主城区的服装街，我才发现，要从一个有着公式化笑容的NPC的反应里，判断出她最喜欢的款式，是件很难的事。
　　我将我以为她是喜欢的衣服都买下了，哪知回家以后她还是那副样子。
　　“那我也不能把你那旧衣服做新啊……”我叹气。
　　她的笑容忽然消失了，然后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她没有在笑，却说：“谢谢嘿嘿。”
　　我怔住，想起那个衣服是我练习缝纫技能时，随手给她做的。
　　“真是……”我的眼泪一下子掉满了衣襟，“这又是系统的设定嘛，也太煽情了……”
　　她说：“嘿嘿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