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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回。百花粉香人,蝴蝶双飞(中) ...


  •   一切水到渠成,志鸿彻底沉沦在鱼糯合欢,甚至把不曾说给妻子的秘密,也轻易透露给她。
      美莲得知宝剑的来历,先有快悦后有困惑,窃喜在计划得逞,愁虑在该不该通告程帮主。倘若实言相告,志鸿及家师必死无疑,更有甚者,两帮大战在所难免。
      圆满完成任务,本该落下帷幕,回去领赏前程可期,然而偷欢了些日子,美莲打起了退堂鼓,生出了不忍心。回想平生接触的男人,比之丈夫他有高大英俊,比之程无穷,他有正直暖心。
      多多少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好想自己不是来陷害,好想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不应该发生的就让他不发生。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后悔药,纠结就像是一条套脖的细绳,总想跟它较较劲,要么勒死一了百了,要么勒断活出个人样,只有到了喘不上气,才知自己犟不过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真爱也好,孽情也罢,所有的所有只属于姐姐,可惜生来不许替换,唯有妒心改为愧心,恨心变了善心。
      还是瞒下一切回去吧,临别之日,两人鸳鸯帐下最后一次交融。美荷原本不信谣言,被人搀着抓了个现行,当场崩溃含恨服毒,留下女儿撒手人寰。
      余下故事众说纷纭,总之志鸿名誉扫地,女儿也被美莲抱去了峰崖帮,至于他为何走火入魔,剑又如何交给师傅,一切不得而知。直到他疯疯傻傻漂泊到迵清山,五老才将其困住救下性命。
      行老讲完故事,最后多言一句:“你师傅得剑没有隐藏,反而大告天下,我这才派卿晨前去偷取,既是剑功入魔,想是剑能医他。”
      名元大约理清往后事,唯有一点想不明白,探脖子低声问道:“那晚我偷听峰崖帮议论,也曾提过美莲告密。为什么回去她不说,我师傅放出话她又交代了?这剑到底是何来历,程帮主又为何对家师恨之入骨,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详情我并不知,好似那宝剑……原是程复大儿子程无理摸金而得,究竟怎么落入你师傅之手,其中必有大文章。”
      名元复念了一声大文章,抬头再想问话,看门的两兄弟腾腾跑来,见过尊师行礼说话。
      行老等俩人汇报完,摸胡子思索了一会,而后叹了口气低眉说道:“报官就算了,任是交给他们也查不出好结果,你们俩领隋公子回客房休息吧。”
      兄弟俩应了声是,见老人要起身忙去扶,名元离的近先搀了一条胳膊。老人家心愁了一天,站起来晕了个摇晃,仍出笑脸按着名元手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大周小周,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往后几天我就不作陪了。”
      名元紧跟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激,相互客套一句行老才走。目送老人家离去,刚拐出院门,兄弟俩不怀好气地嚷道:“别傻站着了,快走吧!”
      名元知道他俩生气的原因,自是理亏不与计较,客客气气尊呼二位,两人不给脸面,回以冷笑前排带路。依人篱下需得作揖,受恩救命更得笑脸应是,踮着坡脚紧跟在后。
      花园至后房不远,三挪两拐入了院子,大周推开房门一脚踏进屋,院门口传来卿晓叫唤。收回脚屁颠跑过去,只叫了声妹妹,卿晓瞪出粉威大眼,推开他径直走向名元,拉上袖口便往外拽。
      名元哪敢反抗,坡脚跟着嘴上问着:“什么事?在这说不行吗?”
      卿晓停下步子并不答话,回头看见大小周也跟了过来,另一手指着他俩嚷道:“回屋里去!到里面老实待着,谁要是敢偷听,我拧掉他的耳朵!”
      两人抠抠索索没敢搭腔,憨笑着脸退进屋,半掩着门扒缝偷看。卿晓瞧的一清二楚,露一抹无奈春笑,扯了扯名元袖口,强行拉出院门。
      “姑娘到底有什么……”
      “你是怎么遇见的我哥,之后又见过什么人,一五一十详详细细说给我。”
      “嗨,我当什么事,之前卿晨大哥不都告诉你了吗。”
      “他说的不清不楚,我要听你再说一遍。”
      名元大喘一口气,眼转一圈撇向远山,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挨近一步看着她笑道:“不用问了,我们俩路上就没遇见几个人,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要说抓他,会不会是……”说到此处话音止住,拿手比划意指香祛坛。
      卿晓怒目而视,推开他低声吼道:“傻呀你!一个粉盒至于吗,请血星花的钱,买千个万个也绰绰有余!”
      “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
      “甭废话快说吧,别漏任何细节。”
      名元只得顺从她意,从头到尾讲的明明白白,甚至吃喝拉撒一概交代清楚,半个时辰才捋完故事,卿晓还是没得到有用线索,没奈何放他回去吧。
      名元推门进屋,大周小周慌张张搬椅子坐下,双手抱胸歪眼斜着他。三人年龄相仿,名元完全理解两人生气,走到当间正脸,抱拳行礼说道:“两位兄弟消消气,之前我是救人心切,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海涵。”
      小周应了一声嗯,大周立刻踢他椅脚,两人眼神沟通,像是各言一句,而后翘腿大靠椅背,望着名元表情鬼笑。
      砍断了人家剑,赔是赔不起了,只能赔笑道:“忙了半天,兄弟们一定渴了,我这就去给二位倒茶。”
      名元刚转身,大周即刻喊道:“不用麻烦了,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问什么?”名元心有疑惑,慢慢拉一把椅子坐下,似是明白心中窃喜,“唬了我半天,想问的是弃恋剑吧。”
      “你是怎么认识我家姗姗的?”大周声大语急,探身子几乎坐起来。
      听此一问,名元哈哈大笑,挪着椅子三人聚拢一堆,此番经过粗略讲讲。
      大小周听到一半便放声大笑,从小一块长大,熟识师妹脾气,一般女子谁敢逛风月所,可发生在她身上,却又正常不稀奇。
      三人年少情豪,越聊越是投机,越说越没了主题,那五湖四海的趣事,恨不得全扒拉出来分享,到后头彼此称兄道弟,断剑的事谁还计较。
      草草吃过晚饭,回来接着唠,关紧房门点上油灯,大周小周推搡着让对方先问。名元灌一口清茶,撂下碗豪爽道:“说呀,你们跟我客气什么。”
      终是大周脸皮厚,挠着腮帮羞言道:“听说……听说你那把剑有些邪乎,什么……什么‘欲封天下三剑不羁’,隋大哥让我俩开开眼呗。”
      “这有什么,拿去!”名元憨笑回应,拿起木杖取剑递了过去。
      两人摸了又摸,看了还看,大周忽问小周:“你明白剑字的意思吗?”
      小周表情木讷摇了摇头,大周大骂他一句,转头客客气气问名元:“隋大哥,您练成怃奈神功了吗?”
      名元愁眉咬唇摇了摇头,听二位道句可惜,心性要强慌忙回道:“不过,我倒是能让剑身发红。”
      两人喜上眉梢,双手托剑送去。名元挑剑起身,让它发红早已熟识,为了显摆故意多比划两下,脸上攒劲假意困难,喝一声高腔,剑体霎时闪耀,一股股暖流涌向全身,名元也周身明亮起来。
      两人拍手称奇连连叫好,小周靠过去摸剑,以为烫手小心沾了两下,大周推开他摸字赞道:“果然好宝贝!怪不得师傅派卿晨哥去偷。”
      提及卿晨,名元登时拉下得意的笑脸,心有挂念灭了红光,塞给大周宝剑同时问道:“你们跟卿晨大哥相识多年,帮我想想,他是不是跟谁有什么仇怨?”
      大小周面面相觑,没有摇头也没用作答,名元看不出他俩是否知道,坐去椅上翘腿笑道:“抓他的人非同寻常,想是卿晨大哥身世不简单吧。”
      大周握着宝剑陷入沉思,回坐自己椅上一言不发,小周略显兴奋,走到名元身旁低声说道:“名元哥猜的不错,五学门弟子都知道他不简单,但是五老下过严令,禁止我们问询讨论。”
      名元哦了一声长声,转看大周轻松聊道:“我有个四师哥武功非凡,不明原因逐出了师门,家师同五老一样,从不让我们提及,但是越这样我们就越好奇。周鑫兄啊,我与卿晨大哥相识一月,知道他爱小偷小摸,但为人确实不错,他的往事想必你有所听说。”
      大周沉吟良久,起身关上门窗,拉椅子凑近,头挨着头说:“五师祖德高望重,安保这方圆百里,我兄弟俩生在萧远山,父母送来这求学问道。卿氏兄妹自小在这,师祖对待他俩,比我们亲近许多。”
      小周紧跟说道:“对对对,兄妹俩所学武功,老师祖都是亲自传授,更不许他人偷学,有一次我爬树偷看,被体老揪下来好一顿毒打。”
      大周大笑片刻沉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痴呆憨傻被你占全,丁点的道行看了你也学不会,就知道围着姗姗,好妹妹、好妹妹叫个不停。”
      小周听了脸红发烫,摆起架势大声嚷道:“这么多年,好吃的好玩的都被你偷了去,只想着讨好师妹,还不是天天被抓的满身是血!”
      ……
      两人争吵的面红耳赤,名元一旁捂嘴偷乐,吵吵闹闹直到深夜,虽未出个结果,但三人不想分开,同屋睡下。
      往后三日,志鸿从药房也搬到此院,两位孪生兄弟一直陪伴名元,一同吃喝无话不说,一起习武无事不谈,照料不曾漏下,但志鸿仍不见好转。
      第三天大清早,云淡风轻,阳光明媚,名元打着哈欠出了屋,伸伸腰热热身,眼见大小周还未来,自己先习练习练剑法。
      如今吸了不少剑体灵气,运气尚且不敢,但糙劣的剑术经过大小周指点,愈发纯熟也算小成。
      起势三两招,院门咣一声有人踹开,卿晓慌张张跑进,站在他身前大口呼吸,脸上微红鼻尖渗汗,闪着大眼调整着呼吸。
      “什么事?”名元先声发问。
      “你今天……今天忙不忙?”
      名元痴笑不作声,轻轻摇了摇头。
      “不忙你陪我出去一趟。”
      “出去?上哪儿去?”
      “百里外峰崖山,陪我去找青山绿水!”
      名元收剑于背,双眉紧皱假装疑惑,双目紧促地说:“青山绿水?你是想说游山玩水吧。”
      “哎呀不是,他们是偏北九怪。”
      “我知道我知道,偏北九怪全都行踪不定,找也是白找,去也是白去。”名元大笑声说,顺带把剑塞进木杖。
      卿晓听他说得属实,垂下头大为沮丧,两眼快要滴下泪水,轻轻抹掉抬起头,狠狠瞪上一眼,留下一句问你也是多余!说完转身就走。
      这几日找哥哥都快找疯了,名元当然知她心中所想,既肯张嘴求我,一是想瞒着熟人,二是怕走远了危险。眼见人要出院,追上去堵门笑道:“先别急着去,峰崖山荒无人烟,你能确定人家住在那里?”
      “住那儿?他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呵呵,那你何必非要去峰崖山?”
      “因为……”卿晓拉长了音没有说完,瘪着嘴低头想了一会,不敢直视名元,看着自己绣花鞋说,“在我儿时记忆里,我们曾在那住过一段时间。”
      名元哦了一长声,昂头看着远方,抓挠着耳后头发,半分愉悦半分戏谑地说:“这么说,确实可以去找找看,说不定……”
      卿晓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两手抓住他一只胳膊,望着名元抿唇羞道:“愿意去咱们快走。”
      忽然间的破涕为笑,名元被她晃得哈哈大笑,这么多天没出院子,他也想出去走走,往日和若柔玩笑惯了,此刻假装不乐意地说:“我可没说去,你真比九怪还奇怪,五学门里那么多人,你不找别人陪,为什么偏偏找我?”
      卿晓再一次拉下臭脸,绷着小嘴鼻孔出气,双腮酒窝深陷成坑,仿佛天下的怨气也填不满。
      五官小巧,面庞精致,生气中不乏可爱,怨恨中不缺甜美,名元看的痴傻怔到语塞,若不是她大力推开自个,怕是忘了时间的存在,看到天黑也不会腻。
      “这么好的差事,怎么不去找大周小周?单单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卿晓停下步子扭过身,原本明亮的大眼忽变锐利刀锋,轻哼一声刺过去,紧接歪嘴愤恨道:“什么阴谋阳谋!我想害你,直接一刀结果!”
      名元头顶尤似炸了个响雷,劈的全身冷一个哆嗦,万没料到她脾气如此爆烈,稍有不快立马翻脸,不是开心便是暴怒,根本没有过渡的中间段,对比若柔可谓天壤之别。
      只是她纤眉倒蹙太过惊艳,凤眼圆睁太过宠心,配上尖尖小小的一对虎牙,好似炫丽的火凤燃烧着憎恨,又像火红的彼岸花,诱惑中沁满剧毒。是人见之,无不心头火热,倾心触碰又怕引火上身。
      碰她着实不敢,唯有言语中小心嬉闹,逗她开心。名元夹剑于腋下双手合十,一边作揖,一边赔笑道:“小人烂命一条,求大小姐手下留情。不就是游山玩水吗,卑职随时候着,但凡您一个请字,咱们立马上路。”
      “滚开!谁跟你请不请得客气,我一人去用不着陪。”卿晓大声叫嚷,不想与他玩闹抬步便走。
      名元赶紧追出门,傻笑着边走边说:“说一个就够,姑娘没必要说俩,小心路滑我伺候着您。”
      卿晓停下步子,捂嘴没笑出声,歪头斜眼看着他玩笑道:“还是算了吧,真若游山玩水,我也不会找一个瘸子,处处等你不说,再美的景也被你玷污了去。”
      听她说瘸子名元反而高兴,摆高姿态命令道:“知道我瘸,还不备匹快马,走太多路我可经受不起。”
      卿晓全转过身一脸严肃,凶狠的目光里,夹杂这一缕不易察觉的喜悦,咬着牙半开嘴凶道:“好我给你准备,要是敢反悔,小心那条好腿!”
      刁蛮又可爱,名元不禁看到呆滞,恍惚中听她说门口会和,醒过来才知人已跑远。回到屋中左翻右找,傻笑自己没什么可准备,剑也不带出门而去。
      迎头碰见大小周,谎说五老叫他有事,急匆匆奔向大门,喘着粗气跨过门槛。卿晓骑着赤马手牵一匹,看着他一踮一瘸跑来,松开缰绳没好气地说:“事先说好,真心想去你就去,不情愿就回去,别等出了事再要死要活。”
      现在的名元,已知她嘴上刻薄心下温柔,话里越说不愿,心里反而情愿。自以为拿捏得当,接过马缰玩笑着说:“你说得对,我是贪生怕死之徒,真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给我收尸,还是算了,我回去吧。”
      卿晓登时大怒,双目出火瞪着他,一字不说扭过脸,扬起长鞭狠狠抽马,宝马一声长鸣飞蹄远去。名元不知所措愣了会儿神,想是玩笑开大了,赶紧上马追上去道个歉。
      不追不知道,她那匹马劲力十足,窜将起来如腾云驾雾,一直赶到山下才见个模糊影,若不是卿晓故意等了等,怕是这辈子也休想追上。
      两马靠近又不敢靠的太近,一侧偷瞄仍是气怒未消,还开什么玩笑,赶快凑上笑脸乖乖哄道:“别气了,都是跟你闹着玩。”
      卿晓冷哼一声把脸扭开,名元绕到那边舔着脸说:“能陪姑娘走一遭,是我三生有幸,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无怨言。以后但凡有需要的地方,只凭姑娘一句话,我定然……”
      “行了!油嘴滑舌懒得理你,想去,你就跟上!”泼辣一句,回眸一眼,略喜的表情彻底出卖的内心想法,卿晓说完此句纵马飞去。
      你追我赶跑了好远,道路曲曲折折越走越窄,越走越荒凉。往北少说也有了百里地,卿晓的赤金马精力依然旺盛,似是永不疲倦,名元的灰头的马早就气喘吁吁,一步一栽坑。
      踢肚催赶,追近了大喊:“我腿瘸,你还给我找匹瘸马,这样走,我几时跟的上你!”
      卿晓咯咯的笑回过头看,拉马慢走大笑声说:“再好的马让你骑,马也得瘸!你还好意思挑剔,它不挑你就不错了。”
      总算见到笑意,名元紧接玩笑道:“我这瘸还是拜你哥所赐,早晚有天我定要找他讨个说法。”说完话登时后悔,人家这会儿,正为哥哥被抓发愁,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心中自责,恨不得给自扇两耳瓜,听卿晓鼻哼没好气,低头抬眼看果然生气,似要吃人倒眉哼道:“怎么不说自己无能,打不过我哥活该,你要是不服气,那条腿我也帮你整瘸了吧!”
      名元来了精神,仰头挺胸道:“那条可惜了,我巴不得两条都给姑娘,任是你上手我毫无怨言,更乐意四处传扬。曾经有那么一位蛇蝎美人,她是如何如何打折了我双腿,此段佳话传入江湖,过不了多久,定要它人尽皆知。”
      名元故意把美人说的声大,卿晓听了自然喜不自胜,自小仙姿玉色,献殷情的男孩子比比皆是,唯独他们只把她当菩萨供,只有名元赞美之中还有少许捉弄。
      “一张烂嘴舌如簧嘴,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卿晓轻风嫣笑,名元也盲从陪笑,两人都知此行寻人事小,散心解忧事大。身边这些天出了好多事,彼此关系浅算得生人,大约知道心底事,倾吐心中郁闷,聊天不必忌讳。
      青山环抱鸟语花香,绿水清流摇叶瑟瑟,两人越说话越多,卿晓当然越聊越开心。
      “你不要老是姑娘长姑娘短地叫,我又不是没名字,往后叫我姗姗就行了。”
      突听姗姗两字,名元不禁想起伟郡那夜,情不自禁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
      “我笑姑娘名字起得好,就是红尘女子也爱用啊。”
      卿晓起先以为夸赞,猛然惊醒话中之意,扬起马策狠抽过去。名元叫苦连连,赔罪连连,细赏她绯红绝美的面庞,似枝上点点桃花,越看越喜欢。
      周身血气通畅,气盈欲出仿佛握着宝剑,赶忙运气压制,偏转话题地问:“咱们偏北人,都听说过青山绿水,可是没人见过,真让咱俩遇到,谁能辨个真假。”
      卿晓回转笑意,仍旧愤愤地说:“所以说,叫你来也是多余!”
      “那就多靠姑娘提携了,从小没怎么出过门,跟着您长长见识。”
      “哈哈……提鞋,我才不帮你提鞋!你瘸子穿什么鞋!往后别再让我听见姑娘二字。”
      “好好好听您的,姗姗姑娘。”
      ……
      两人开怀大笑多言趣语,感受着春风扑面,欣赏着美景怡人。一脉小溪顺流而下,曲水见底,卵石突排,外有微光映照,晶莹闪动粼粼如少女雪肤,波光撒欢灵萌可爱。
      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大草原,溪岸外花草丛生,群鸟展歌嘻嘻喳喳,蝴蝶翻飞五彩斑斓。
      “总算到峰崖山了。”卿晓兴奋叫嚷,下马奔去。
      名元随她身去远观,一叠叠高山竖排,犹如刀切斧砍,紧跟下马穿花过草。
      来到山前,断崖耸立,直入云霄,崖面纹理光滑平整如纸,其上刻着两排诗句,上面的一排写道:
      分道走,满悔泪。
      几多殇情饶人痗,
      雨异乱,人常寐。
      消身淡酒挥豪酹,
      醉里不知酒意遏,
      雨中怎知人难会。
      既去存心恨,
      既去存心悔。
      离别苦,恨仇泪。
      多少梦婉饶人醉,
      风异恶,人常醉。
      尸骨成章体人味,
      梦里不知身亦恶,
      风中怎知人憔悴。
      既离何仇恨,
      既离何得罪。
      落笔:不了情,誓不悔。
      紧挨下面一排刻写:
      点点滴滴,多少儿女钟情泪,
      恩恩怨怨,自古多情泪满巾。
      伴纭尔尔,何苦修的暗心处,
      不知君否,是否识得女儿心,
      分分秒秒,多少温情陪独处,
      风风夙夙,自古相爱不相逢。
      纭儿伴伴,何苦天地爱不镜,
      不知女否,是否见得回首心。
      最下面留有一行小字:
      庭南至北,世事不忘,不为情愿,但顾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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