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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八回。情起爱恋伊,翩姿起舞(上) ...


  •   起回诗:
      流水迎初晴,清雨阶廊宁,纷花英落小燕飞,执子难同,亡命天涯行。
      柔风抚羞情,蜻露烟缈亭,轻盈绿腰仙子步,笛转琴仰,泪眼孤舞婷。
      书接上文,话说拿剑的那位长相着实丑陋,就连名元也不禁倒吸凉气,暗叫是人是鬼。
      卿晓心里无比恐惧,但名元此时带伤虚弱,她不得不压下心惊挺身而出,伸手推住剑无畏说道:“把剑拿开!我们只是过路的客人。”
      那个人自言一句:“过路的人?”低头审视片刻,姑娘家衣穿单薄,男子又被火烧的不轻,应该是拼了命从火中逃出。
      阴森轻笑剑不忙收,三四个小喽啰跑过来称呼门主,他头也不扭高声下令:“绑起来一同带走!”
      名元听之要绑,立刻起身夺剑,可他刚刚体力耗尽,出手动作当然没有往日迅捷,那人见他反抗一脚踹躺。
      卿晓跑过去扶起,边摇头边传以眼色,他们人多势众,先不要反抗看看情况,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拽开二位分别绑缚,不蒙眼不封嘴,双手别到身后打个死结。推搡着去往院外,从正门绕到楼后,地上四五成堆坐着二三十人,别理双兄和神医也在其中。
      名元面目惊愕,见到熟人停步多看一眼,背后有人踹上一脚,刀顶后背怒斥一声快走。回头瞪一眼又多换来一脚,没办法先咽下这口恶气,老老实实来到最后一排,肩上被人按腿窝被人踢,双膝跪地抬头怒目。
      凶狠的小厮反手要扇他脸,卿晓立刻靠他怀里,嘴上喊出饶命,扭过脸小声催促他服软。
      名元无奈低下头,看着卿晓小声言道:“他们是西邻十八门的人。”
      卿晓抬眼错愕,抿朱唇谈笑道:“西邻十八门?你怎么知道?”
      名元把之前事简略讲讲,忽而拧眉叹道:“坏了坏了!”
      “怎么了?”
      “剑被我丢马棚上了。”
      “先别急着拿,我们都吸了毒,除你之外谁也运不了气,你先歇会顺便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等有机会你崩开绳子再去。”
      “嗯好。”
      两人商量妥当,跪直了身子往远处瞧,似非门和模棱门的人全穿着夜行服,黑压压数不清来了多少,有人还在四处搜查,有人留这看紧巡逻,人手提刀面目狰狞。
      远处排首站着两人,一人被绑满脸血污,另一位一巴掌呼他脸上,扯着哑嗓高声怒道:“快说印在哪里!”挨打的没有回答,打人的抬刀便砍。
      危机关头神医高声呵止,站不起身低语笑道:“曾门主手下留情,他们都是押镖的人,玉侂印藏在哪儿只有我知道,问他们也是白问。”
      曾沧海收刀走来,蹲下身换了一副面容,望着神医咧嘴笑道:“不亏为神医呀,慈悲为怀济世如佛。您老德高望重,我也不必瞒您,来的时候西平王交代过了,再怎么说也不能伤了咱们西邻人。但是拿不到玉印,我回去没法交差,你们可以不死,他们可休想活命!”
      神医哈哈大笑,指着火场说道:“明白明白,可玉印正在这大火中,你就是把他们全杀了,现在也得不到呀。”
      曾沧海收起笑脸一声叹息,起身走到模棱门门主身旁,两人低声私语一番,李桑田点头同意,叫齐手下高声喊道:“好生看住他们,若是放跑了人,哼……提头见我!”说完话点出四五人,俩门主带着他们又去前院。
      当家的一走,剩下的开始摆出耀武扬威的架势,怕他们聚众商量事,分成几堆分别看住。
      人头乱动之时,卿晓轻碰名元,压低声说道:“咱们往那边去,靠近别理双兄。”
      名元点头答应,起身正要走,背后有人高声威吓:“上哪儿去!蹲下!”
      名元站直了不动,斜一眼似是射出刀剑,那人登时大怒,两步大迈举刀下手。
      卿晓连忙靠怀,娇滴滴皱眉讨饶,那人见她一眼酥麻了筋骨,双眼色眯眯浑身燥热热,吸鼻子擦擦哈喇子,收刀入鞘往她脸上摸。
      卿晓低头躲掉,他又伸出大手往她胸口摸去,嘴上再加秽声:“小姑娘长的挺俊俏呀。”
      “滚开!”名元暴怒一句,转身护她身前。
      那人阴风邪笑,冷不丁握刀抬起,刀柄往他腹部一捅,名元吃痛瞬间跪倒,胸口岔气脸憋紫红。卿晓紧跟扑倒,吓的花容失色问他有无大碍。
      “哎呦,小两口感情不错嘛,你小子艳福不浅呀。”那人嘲笑连连,伸手抓住卿晓胳膊,一边用力提一边□□道,“来来来小娘子!跟哥哥走、哥哥疼你。”
      卿晓扭身子挣脱,名元顶头撞开再次护住,昂起胸膛眼露血丝。那人拍怕衣服叫骂一声找死,狠脚再踹又一次躺地,拔出阔刀欲下手,姑娘却趴他身上舍命相随。
      小姑娘能又多大劲,只这小子太碍事,当众杀了他有些难堪,转头呼喊道:“小曹过来!”
      一位毛头小伙奔跑过来,望着他笑道:“咋咧哥?”
      “看住这混小子,我带这女娃泄泄火。”
      “算了吧哥,节骨眼上莫惹事。”
      “哎你个臭小子!哥往日都是怎么照顾你的!”
      “哥呀,我不是怕门主一会回来吗,再说闹出事,他们跑了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他们几个!行了别担心,大火熄灭早着呢,等哥爽完了叫你去。”
      小伙子不大情愿,不过瞟瞟姑娘面庞,确实美的不可方物,色心一起哪管许多,当即同意开始撕布缠嘴。
      分开二人踩住名元,另一位抗起卿晓往远处去,一路挣扎喊不出声,名元双手被绑翻不起身。
      脸贴着地还能看见她,真若失身如何向五老交代。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翻滚一旁鲤鱼打挺,抬腿正脚却被小伙子一刀劈退。
      燃出火行用力扯绳,可绳子软如皮条,拉的开挣不断。眼见锋刀挥来,过不去只得往马棚跑。
      两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周围人都瞧见,不知出了什么事,同门师兄弟问句怎么了,小伙子只喊抓住他。
      七八个人开始围堵,名元跑进人群左躲右闪,不一会真让他到了马棚墙外。提力运气往上跳,半空又被人薅下来,按地上一阵拳脚。
      名元蜷缩身子忍着痛,回顾往日所见,师傅和左紫翾姑吸过宝剑,他们是如何做到?人缝中看到别理双兄,想起两人教导,闭目探寻灵剑气息。
      双兄这边也纳闷,这小子挨着打笑什么,忽而瞧见马棚上红光闪烁,两人对视一眼闷声笑道。
      “这孩子不会是想吸弃恋剑吧?”
      “不吸剑跑这儿干嘛。”
      “御器之术乃剑宗奥义,他气都运不稳,不可能做到。”
      “理儿是这个理儿,就算有人教,没七八年基础也悟不透。”
      ……
      兄弟俩嘴里说着可惜的话,抓他的人也打累了,架起来想要问两句,撕开嘴布却见他闭着眼不声不响,摸摸颈上脉搏还有气息。
      “这小子骨头真他妈硬,硌的我脚都疼了!”
      “再硬也搁不住一刀,不如抹了吧。”
      “算了,没死拖过去吧。”
      ……
      七嘴八舌说着话,名元猛然睁开眼,瞳孔黑如墨点,全身红光如日,手心一紧自然一握,墙上宝剑金光璀璨,嗖一声脱木飞到。
      金剑在手时不我待,割了绳一记横扫千军,一两个被他砍倒,其余惊慌后撤。
      “一会收拾你们!”名元撂下狠话,垫步如飞直奔后方。
      漆黑中辨出人影,甩剑飞去贯穿肚腹,落地吸来宝剑,横平一切斩他首级。
      扶起卿晓割断绳,怀中相抱泪眼摩挲。其余人乱哄哄追到,名元把她护到身后,看到人多张口催道:“姗姗你先跑,我留下拖住他们!”
      卿晓攥着他手不放,声音已哑笃定回道:“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名元低头一眼,似是柔情又起狠心,一把推开高声嚷句快走!握紧宝剑飞身迎去。
      稠云蔽月,凄风肃起!冲天火光之下,人影穿梭剑锋浮动。金光划破苍空,四处寒光点点,大楼经不住火烧轰然倒塌,噼啪作响夹杂兵刃声。
      宝剑削铁如泥,兵器碰触尽皆斩断,哗啦啦溅落满地,众人只伤未死,惧怕他手中金剑,纷纷撤步朗声责喊:“你是何人!”
      “乳臭小儿!不要命了!敢跟似非门作对!”
      “杀了他!决不能让他跑了!”
      “我是你祖宗!纳命来!”名元壮气一声吼,提剑再来。
      众人四散躲开,避到远处取出暗器,不作警示尽数投掷。
      名元扫剑格挡,但是四方周遭密密麻麻,多如臭肉上的苍蝇,带尖的带刺的,飞叉的飞铙的,什么铁鸳鸯梅花针,什么钴蒺藜如意珠,各种款式今儿是见齐了。
      个头稍大的还可扫开,只那些细小如针的,黑夜中虽是火光通明,但速度一旦快起来,看清楚都难更不可能躲掉,一眨眼的工夫,前胸后背中镖无数。
      说疼不疼有些刺挠,先拔掉胸前一片,脱掉衣服再扫掉背后,幸好扎肉不深流血极少,点点血滴行动无碍。
      “你们这群人渣,真是卑鄙无耻!”名元恼怒大喊,肌肉紧绷展露上身健硕,一声甩剑警示,正欲提步追杀,却见卿晓往这跑来,赶快改变方向远离此处。
      他一跑所有人紧紧跟上,跑近身的挥剑便砍,三两个被他撂倒,后面的再不敢靠近。
      “你们不追,该轮到我了!”名元心念一句,燃出红光追云逐日,轻功踏步一剑一命!
      众人四散哀号,有一个划伤了胳膊,吓到脚软跪地求饶。名元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之前的挨打全记着账,杀红了眼管你讨不讨饶,平生最恨懦夫,越是求我越不留活命。
      给你留个全尸也罢,一剑直捅心窝!叮一声半路停住,一把青锋宝剑挡住剑尖。
      “好大胆!敢杀我模棱门人!”
      名元扭头看去,说话人双目幽光,半边脸似蜡烛熔化,另半边腮帮子没了皮,露出獠牙面目狞恶,不是别人,正是抓他的李桑田。
      “哼!什么模棱门,天灵门的人我也照杀!”
      收剑再刺又被挡下,只不过这一次两剑接触,剑身相碰忽而黏在了一起,名元用力往回拽,却怎么也拔不出。
      李桑田舔唇出笑,往回一缩见到金剑带字,怃字入眼立刻笑道:“呦呵,弃恋剑!”
      名元正欲叫骂,左侧闪出耀眼白光,瞠目一瞧是人飞腿踢来,听那风声劲猛,赶紧踢开两剑。
      曾苍海一脚不中,两脚站稳虎掌击打,李桑田喊声且慢,快一步推开他胳膊。
      “你干什么!”曾苍海惊讶语出,面露错愕。
      “曾门主不必出手,有道是‘欲封天下,三剑不羁’。两剑相遇千载难逢,我这把觅仇剑难遇敌手,今夜想跟他比比高下。”
      “比什么比!别忘了咱们的目的,万一有个闪失,回去是要掉脑袋的!”
      李桑田放声大笑,看看名元手中宝剑,举起自己这把又摸了摸,笑声结束叹气说道:“西平王想砍我这颗脑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余生我只为这把剑,倘若它不高兴,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曾沧海知道他的过往,也明白他是个剑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让他耍耍怕是不行了,收回木气愤声说道:“速战速决!”
      “看好其他人,谁也别帮忙!”李桑田呲嘴冷哼,笑出獠牙踏地飞去,迅如飞鹰扑兔,疾似鬼魅神风。
      眨眼之间剑尖抵心,剑气纵横势不可挡,名元来不及反应,本能往后撤同时上撩剑。
      两剑大碰没有声响,觅仇剑再一次吸住弃恋剑,名元的剑招根本使不出,李桑田却运握自如,推拉互扯斗转星挪,弃恋剑忽然调转方向,两剑交错宛如一把剪刀,直冲名元手臂而去。
      危急关头,名元宁舍手臂不松宝剑,铆足了劲往下压,顺带伸长胳膊让两剑并齐,胳膊没剪到,大腿倒是划出一道口子。
      恼羞成怒剑运红光,说来也怪,刚才怎么拔都拔不掉,自那红光一闪,两剑陡然分开。
      李桑田大觉惊奇,但凡觅仇剑咬住的东西,这还是头一回吐出来,心头兴奋同时夸赞道:“果然好剑!”
      名元也觉得找到了应对办法,可两人一过招,两剑又粘上,这一回即便灵剑猩红,但觅仇剑死咬住再不松口,一阵吸源吐露,竟灭掉了弃恋剑的灵气,自己亮起幽幽蓝光。
      得剑以来,第二次被灭气息,名元手忙脚乱章法尽失。他的剑法远不如李桑田,现如今剑也被克失去了威力,几招剑挑劈刺惊险躲过,眼见青锋刺喉,只能撒手保命。
      李桑田拿到双剑,轻蔑嗤笑道:“剑倒是不错,只可惜给错了人。”
      一句挖苦之言,名元炎冒三丈,后背忽而隐隐作痛,慌忙吐纳运气,闪起红光握力吸剑,嗖一声物归原主,李桑田又惊又喜。
      他们俩有来有回,曾沧海等的心急如焚,这小子越挫越勇,由得这般玩下去,恐怕天亮也出不了结果,万一他有稀奇怪招,李门主不一定应付得了。
      手无利刃挥拳而去,多一个帮手名元左右受敌,挥剑怕被吸,出脚怕被砍,秉持轻功连连后撤。余光瞥见卿晓站在不远处,剑扔过去大声喊道:“快帮双兄解开绳索!”
      分心失招,曾沧海一脚踹躺,顺那飞剑看去,一位姑娘捡起宝剑,瞪一眼李桑田,指人嚷道:“别玩了!结果了他!”
      卿晓拿着剑却呆站着没动,眼见李门主一剑刺心,心悸心痛小跑两步。
      “小心!”卿晓似是喊在心,名元身在险境也听不到,忽而想起万业佛脚,腰背用力两脚双旋直上,裹着真气脚力劲猛,沧海桑田始料不及,踢中肚腹双双撤步。恶业十二式脚法,弹踢佯攻以险还险,贯串通连截击要害。
      再接一式左腿妖刀,李桑田躲避之余青龙探海,名元腾空二起脚踢飞他手中兵刃,曾沧海横拳虚打,不给喘息连续弓步冲拳。
      三人片刻不敢松懈,各燃五行气开始肉搏,黑夜之中红白蓝三色交织。
      曾沧海脚打如云,李桑田拳猛似星,一会是迎风展袖、金银双勾,一会又拨手正蹬、霸王捆珠。
      名元疲于招架,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全身上下到处淤青。曾苍海抓住他招式空档,缠臂锁肩反手扣带,名元顺势半空翻转,一式恶狱低扫腿,曾苍海竟被他绊倒。
      李桑田眼见不妙,拿出看家本领流线拳,左右开攻拳掌变换,落雨陨星般扑面而来。
      名元以拳怼拳以掌还掌,火星气无坚不摧,李桑田木气浅薄难以化气消飞,硬生生接了真气,连退数步上气不接下气。
      众弟子围过来看看情况,两位门主摆手无碍稍作歇息,指指名元让他们赶紧砍了,围剿而去名元突然双膝跪倒,两手撑地全身哆嗦。
      身体如坠冰窖,额头上却窜汗不止,想用元气护住心脉,它反倒四处乱窜聚不起来。扭头看到卿晓,喊不出声似是个跑字,痰噎了嗓喘不上气,直接喷出一口黑血。
      “这个活不了抓住那女的!”曾沧海高声下令。
      卿晓听见声回过神,想要救他必须先救双兄,撒腿往那边跑,会轻功的飞过来围堵,不留活命劈刀就砍。
      卿晓滚地躲开,地上有硬东西硌得生疼,抓起来看全是断刀残刃。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弃剑扔一旁,捡一捧断刃,边跑边投向人群。
      一人割断绳便帮其余人割,卿晓还没被抓住,所有人已经解开了束缚,用不了气息还有体力在,人多如蜂震耳喊杀。
      大势已去,贪生怕死的四散开逃。名元一声惨叫翻躺下来,李桑田见他有口气,捡起觅仇剑想要补一剑,曾沧海半路拉住,边往后拽边催道:“中毒运气必死无疑!再不走陪他去阴曹地府!”
      沧海桑田上马远去,卿晓急匆匆奔到这来,扶起名元躺在怀中,低头看他脸白如蜡双目紧闭,口淌黑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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