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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妈妈的愤怒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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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说。”陈景宜咽了口水,鼓起勇气准备告诉我什么。“学生,在这里做什么?”天台上突然出现了老师,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是都正宇。陈景宜转头就跑了,留下我和这个老师面面相觑,我尴尬地捋了一下刘海,他问起我雅兰的情况。我说雅兰现在都不说话了。闲聊几句后又问起宜景刚才和我说了什么。
“宜景说能够让雅兰复学,但其实雅兰现在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我的谈话注重点总是在于雅兰,没有透露太多宜景的信息。我夸都正宇是关心学生的好老师,说起被害者和加害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被害者想要反抗,要么就需要比加害人具有更强的实力,要么就要寻求强大的人庇护。
放学后,高福东走的很快,我急忙跟上他把他叫住,我说找他有事,请他吃饭,他却说没时间陪我玩。“安东七。”我靠着高福东靠得很近,小声地对着他的耳朵说道,怕被旁人听见。他愣了愣还是跟着我去了妈餐厅。我叫高福东先坐着,渴了就喝桌子上的水,店有几天没开业了,但食材都是有的,做饭的时候听到叽里呱啦的动静,我过去看是怎么了,手里刚好拿着菜刀,高福东敏捷地从地上捡起不锈钢盖盖挡在前面,弱弱地问我干什么。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眼中的火气使我看穿了高福东的原型---哈士奇,擅长拆家。
菜包肉,海带汤都做好了,旁边摆着小菜,色香味俱全,我期待着高福东的评价。“我怕有毒。”高福东一口没尝,悠哉地打量着饭菜,最后说出了评语,我做了这么多年饭,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奇葩的。拿过勺子当着他的面从他的饭碗里挖了一勺百米饭吃了,“来,行了吧,快吃吧。”我再把勺子塞回他的手里。他跟个大爷似的把勺子摔在桌子上,“你当我是乞丐吗?有什话你就说吧,你是怎么认识东七哥的?”我白了一眼这臭小子:“我也是混过的。”“哪里?东七哥认识的话我不可能不认识。”高福东看着系着围裙的赵铃铛,不像混的,像贤妻良母,但她的行事比他还要嚣张的多。
“不用你管,我就问你三件事,好好回答。第一,你为什么对雅兰那样?”这个问题是当我知道他就是打我女儿的那个人时就一直想问的。高福东眉头一皱,以问答问:“那你跟吴雅兰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叹了一口气,他这是答非所问,我继续问道:“第二,你还会对雅兰那样吗?”他连思考都没有直接问道:“又那样又怎样呢?”“第三,你为什么要给安东七那种垃圾做事?”我忍住想跟他打一架的冲动,一口气说完我所有的疑问。这个问题高福东听完笑了,一笑过后却是神情冰冷,他的目光带着凶狠:“因为我就是垃圾。所以你小心点,我这种垃圾什么都不怕,灭了你这种丫头,还是很容易的。”威胁我的时候高福东还站了起来。
这时,我有些无言了,重新拿了一个勺子递给高福东,让他先吃饭。高福东的自尊心丢了,被安东七这垃圾洗脑洗丢了。我心里又涌出几股怒意化作对抗安东七的勇气,是我希望高福东这孩子能改邪归正,而前提是让他摆脱安东七的控制。我溜到厨房让高福东一个人独处一会儿,也好在厨房调节我自己的情绪。
出来后看高福东吃的差不多了,“你为什么在替安东七做事?”我面无表情地问道。本来有点缓和的气氛又变僵硬了。高福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接着说道:“安东七每次找你帮他做事的时候也会给你饭吧,你知道巴甫洛夫的狗吗?他这是在喂狗。以后来我这儿,饭要多少我给你煮多少。”“就一破饭在那装什么。”高福东生气地说道,起身要离开了,我急忙说道:“你能给雅兰道歉吗?”我等待着高福东的答复,“我为什么?”他反问道。我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希望你这么做。”他转过头去,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说他想想吧。
我笑了,这是从我女儿雅兰出事后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高福东的本性还是好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胸膛里热烘烘的。
俗话说吃人嘴短,果然是有道理的。赵铃铛那丫头是不是给汤里下药了?高福东想不通自己刚才为什么说不出拒绝的话,走到门口让一个电话就让高福东打起精神。是东七哥的电话,在询问陈景宜的下落。高福东在放学时本来一路跟着的,但到门口就被赵铃铛给拦走了。高福东跟东七哥说自己半路跟丢了,东七哥大吼道:“马上把她给我抓过来!”高福东把手机拿远仍能听到东七哥的不爽,“昂...”长叹一口气,好像能叹出许多压力,高福东望向黑夜之中的月亮,忽然想起在学校时陈景宜仍不听自己的恐吓,还让他给都正宇带话说:如果再来招惹她的话,她会将他在学校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回想到这里,高福东预感到陈景宜不会是去学校了吧,如果是在那,他们要是碰到了...
高福东是吃饱喝足了,我还要清理碗碟,又抬头想看高福东在门口站着干嘛,就看到他接完电话后拔腿狂奔。“疯子。”做事咋咋呼呼的,有什么事这么急,我一边骂道一边把碗里的剩菜清理干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受嘴巴影响,可是我忽然有停下动作,在想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会是安东七吗?如果是安东七打来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来找高福东做。我急忙打开门看高福东跑去哪,都来不及洗手,却已经看不见高福东的影子了,我回到饭店继续清洁工作,这次多了个任务,要把门把手擦一下。我动作麻利,清理的很干净,心里却默默担心上了那个小子。
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年纪,干的事情都十分危险,还好他不是我儿子,不然我操心都得操心死。碗也洗了,桌子和门把手也抹干净了,我看着十分冷清的店面,想起老板的交代:不要流失老客。侦探游戏就到此为止吧,还是要开门做生意了。赚钱是最重要的,有钱的话我劝雅兰转学也行啊,我又想起韩公主安排我进高中交学费没有,肯定交了,退学了再去找学校的老师要学费吧。在无止境的思考中,我回去看了雅兰的情况,她还是那种把自己封锁的模样,是多么害怕外界的伤害啊。我抱着雅兰,她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前不久正处于叛逆期的她肯定会说着“讨厌”推开我。赵强子,你该想想怎么做雅兰才不再抑郁了。我在心里对着自己打气。
第二天我拿着退学申请来到学校,遇到了朴诺亚老师,他以为我也写了什么信,好奇地来问我,我要是直接告诉他这是退学申请,他又要来多管闲事的,我把信封收起来,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刚走进校门几步,却听见同学们说陈宜景跳楼自杀的消息,这种事情我无法相信,这打乱了我要做的所有事情,我知道我的女儿知道了她的好朋友陈宜景自杀了会有多么难过,我好害怕。
陈宜景的妈妈到学校来哭诉,却没有人能给她一个说法,一时间神经崩溃,跪倒在地上,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老师:“有没有,有没有人来救一救我的女儿啊——!”老师们向旁边避开,害怕被无辜的自己波及。只有朴诺亚这个班主任想起之前做的心理辅导,他还给陈景宜写了一封信来劝导她,可这封信却永远也送不出去了,他对他救不了陈景宜而感到难过和抱歉,跟着陈宜景的妈妈一起哭了。
害怕之余我想起昨天晚上急匆匆离开的高福东,去教室找他,我觉得他肯定知道点什么。高福东却在我的眼前被警察带走了,我听见我身旁的学生在和他身边的人议论:“呀,是不是高福东这个混混杀死了陈宜景?他是凶手吧!还是我们大韩民国的警察厉害,这么快就把凶手抓到了。高福东怎么还敢来上学的啊?”围拢过来的很多学生是来看热闹的:“是呀”“对呀,你知道高福东是混hei社会的吗?”“我被高福东欺负过,我差点死了。”“不是的!!!”在一片喧嚣之中,我的声音又尖锐又突兀。“高福东不是凶手!”我反驳着几乎在场的所有认为高福东是凶手的人。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走廊里站着许多人却十分的安静。我没有证据来证明高福东不是凶手,只是因为我相信他不是,因此当我冲动之后就离开了这里,留下了一片关于对赵铃铛的讨论:“她是谁呀?”“肯定是高福东的女朋友。”“她好丑呀。”“她也是混的吗?以后离她远点。”“她叫赵铃铛,是我们班的转学生。”“为什么这种人要转到我们学校来?”
我找到了一个角落,那里有我想找的东西--垃圾桶,我将那封装着退学手续的信封撕掉,把碎片扔进去。我还是要以赵铃铛的身份留在这个埋藏着人命的学校,留下来调查雅兰,陈景宜,高福东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说来好笑,我相信高福东。是因为没人相信他,让我想起了当初除了韩公主也没人相信我,就连我妈也认为我和我爸一样坏,和爸爸一起被关在监狱里更好。“不是我,别人怎么说都好,妈妈,求求你相信我。”怎么会想起那个时候,我把眼角的泪抹去。
陈宜景的死讯我告诉了雅兰,雅兰果然很伤心,但怎么样她也想去陈宜景的葬礼。我也想过雅兰现在的精神情况,是不是瞒着她比较好,但怎么样我也不想欺骗在这种时候欺骗雅兰,而且我也想知道学校里到底有什么事,雅兰为什么这么害怕,陈景宜为什么要自杀。
到了葬礼上,我小心翼翼地守在我女儿旁边,轮到每个人上香祭拜亡者,我轮在都正宇老师后面,陈景宜的妈妈失控地揪着都正宇的衣服骂道:“都怪你!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了,为什么害死我们景宜啊。”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陈景宜的死跟都正宇有什么关系?“都怪你教出那样的学生,害死景宜啊。”陈景宜的妈妈哭了一阵继续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到我了,我看着陈景宜的遗照,前几天还是我面前活生生的人,此刻她的笑容却定格在了黑白照片中。这么的突然,这么的遗憾,而且还是我女儿的朋友,我行礼后退出去,去看我的女儿。
“安室长,安福东现在在哪里,唉,反正你现在快过来,马上给我跑过来!”都正宇利索地挂断了电话,我没有看他,可是我看见雅兰正愣愣地向都正宇走去,她推了一下毫无防备的都正宇,两个人正好面对了。我看见雅兰的嘴巴在动,是-你-杀-她,这是雅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我急忙凑前,这时她突然大声地质问着都正宇:“是你杀了她对吧!是你杀了我家宜景没错吧!”雅兰对着她的老师没有用敬语,但此时对话的内容也用不着用敬语了。“你在说什么啊,吴雅兰,我听不懂。”都正宇看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表情很茫然。听到他这么说,吴雅兰着急地攀住都正宇的胸膛上跳下窜,天真地要求他把陈宜景还给她:“是你杀了她!把宜景还给我!是你杀了宜景!”
其实雅兰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现在的样子像发病的精神患者一样,我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紧紧抱住她:“雅兰,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姑妈先带你回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