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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   有些话,情不自禁时说出口,但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办,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时光还能倒流,她一定要回到刚才那个时候,说什么也要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把那么意味不明的话说出来。

      可惜彼时冲动已成过去,此时此刻她已经回了家,享用了伏特加做的热乎乎的晚餐,洗了澡,换了睡衣捧着一杯热牛奶坐在客厅中发呆。

      什么覆盖掉啊,是要覆盖掉什么?……那么羞耻的话居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真是难以置信。

      可志保清楚的记得,自己说完那些话之后,尽管男人犹豫了几秒,还是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会是那样吗?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琴酒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小姑娘蜷着膝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地扭了扭,因这个动作滑落的垂顺睡裙下露出小半截白皙柔软的小腿,以及纤细的脚踝,脚掌幼嫩,脚趾圆润,透过肌肤散发着元气红润的血色。

      说不出的可爱和……

      他猛地顿住,明明一言未发,却仿佛在和什么东西做着斗争那样,连类似的想法都不允许出现在自己仅仅只是想象的光景中。

      短短瞬间中奔涌出现的种种思绪编织成了这世界上最牢固不可摧的枷锁,将他牢牢束缚在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另一种身份中,恢复了以往那种冷淡的声线,像是在不耐烦地嘱咐寄养在自己身边的、不听话又亲近他,有时令人烦心却时常觉得可怜可爱的小动物的语气:

      “已经很晚了,赶紧上床休息。”

      “啊?哦……”志保刚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压根没发现身后还站了人,甚至还可能把自己刚才那副不可言状的样子尽收眼底,刚刚还在脑海中演练了好几遍的对白怎么也不像是这个状况能进行下去的,默默起身,裹着披肩与琴酒擦肩而过,上了楼。

      琴酒听着开门关门的声音接连响起,就知道志保已经进了卧室,大概是乖乖听他的话上床休息了。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底有淡淡的烦闷浮了上来。

      大概是好久没遇到过同族了吧。

      他自嘲地扬了扬嘴角,也上楼进了房间。

      与此同时,志保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因为白天遇到了很多事情,似乎也说了些不该说的,但很多东西并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有些想法盘旋在她脑中已经很久了。

      她长到现在这个年纪,在遇到兰他们之前没什么朋友,甚至可以说连可以说得上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即使读了再多的书,知道了再多的知识,依然有许多东西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普通人的家庭成员彼此如何相处,不知道田野间背着孩子笑容满面地帮劳作一天的丈夫擦汗的妻子脸上什么表情,不知道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为了彼此脸红心动,更不知道如果上述种种如果同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而对方不但与自己从生物学上就不是同类,甚至还一直看着她长大,比自己度过了很多倍的时光,见过很多的人和事时,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但有一件事,她躺着想了半天,却想明白了。

      要是现在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过去了,那根本就轮不到她想之后应该怎么办。

      ……

      开门,踮起脚尖屏气凝神溜进来的人是谁,琴酒闭着眼睛也清清楚楚,装睡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或许装不知道或者无所谓也许是个好办法,说不定对方见自己没什么反应,自讨没趣一会就自己走了。

      可惜想归想,等到腰腹间突然压上一个重量的时候,琴酒还是破功,睁开了眼睛,皱眉看着还和小时候一样一言不合就跨坐在他身上不挪窝的人,开口道:“干什么?”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多滑稽,明明他才是那个被夜袭的人。

      有些事情吧,做之前再怎么纠结,一旦真的上手,就一发不可收拾,志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理不直气也壮道:“来要求你履行约定。”

      琴酒无言地盯着她,像是在用目光询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做了这种荒唐的约定。

      “你答应过我的,”志保道,塌下腰、凑近琴酒,近到能从后者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要帮我覆盖掉。”

      温热的呼吸雾一样地铺洒在琴酒的耳侧和脖子上,那股包含生命力的热气硬生生把冰冷的皮肤激起了一阵说不上来的麻意,他心底狠狠一颤。

      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志保的腰。

      少女的身体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纤细柔软,单薄弹韧,却又隐约有了预示着绽放的丰盈,此时正满心信任,毫无保留地紧贴着他,收敛好了所有用来保护自己的刺。

      只要他想,似乎无论是要就这样顺势将这天真的花蕊搂进怀里,还是提着腰让她就这样离开,都是他的自由。

      冥冥之中,也的确又一个声音蛊惑般反复朝他耳语:

      有什么不可以呢?她一直生长在你的庭院中,从幼芽到开花,理所应当是属于你的,如今正是收获的时候——

      对自己坦诚点如何?承认吧,你就是想要揉碎她的花瓣,渴饮其中鲜红的汁液,趁着她枯萎的那一天来临之前……

      摘下那朵花吧。

      本能中充斥着的对温热鲜血的渴望如浪潮一般一下一下冲击着琴酒,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进食过,那样透彻骨髓的饥饿被遗忘忽视了太久太久,如今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要把还能被称之为理智的东西一举击溃。

      理智说着:

      不,她不是。

      她不是你的花,你只是一个路过花开整个过程的旅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因为贪恋着花朵的芬芳和花蜜的甜香,守在了一旁。

      你其实不应该打扰那朵花的,你只是个连自己的去向来处都不知道的流浪者,即便能够暂时为花遮风挡雨,却不能带走她,即使没有你,花也会自己努力的成长,盛放,然后在温暖闲适的天气任由风或者蝴蝶亦或是鸟把种子带去别的什么地方,在哪里重新孕育起新的生命,周而复始,自然安稳。

      但当他开口,说出的却不是想象中理所应当意正言辞的拒绝:“你会后悔的。”

      啊啊,多么……自私又虚伪。

      “不,我不会。”志保弯了弯眼睛,夜色掩映下看不到她通红的耳垂,她如小时候那样亲昵,又像个大人一样珍而重之地轻轻用嘴唇碰了碰琴酒的眉心,对这个似乎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做出了承诺:

      “我也不会让你后悔的。”

      “别小看我啊,人类可是很坚强又不服输的生物。”

      “……”

      男人似乎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气还是放松,突然发力,坐起身,把那副窄小的肩膀圈进了怀抱之中,鼻尖贴着她的锁骨处,嘴唇印在温热的皮肤上,那副模样像极了野兽在享用猎物前最暧昧也最危险的温存:“你想要怎么覆盖?嗯?”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配上低沉磁性的声线,细细麻麻地钻进志保耳朵里,直接让她从后腰处泛起一阵无从抵挡的痒意,整个人软了下来。

      她才不信这人不是故意的,真是……太可恶了。

      像是在逗弄她似的,琴酒学着她之前的样子,第一吻先落在了同样的眉心处,不过这次不是浅尝辄止,而是顺着眉心,一路向下,眼睛、鼻尖,脸颊和耳垂,最后偏偏略过了唇,滑到了颈侧。

      那里白天被指甲划伤的伤口还在,但因为本身就不深,过了这么长时间更是已经结痂,不仔细感受压根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惜这会志保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那里,终究还是觉察出细微的疼与痒来,又被无限放大。琴酒专门按伤口所在的地方用唇舌描摹了一遍,刚结痂的伤口这样一来,渐渐又渗出了血,下一秒又会被舔掉,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志保颤了颤。

      等到她慢慢习惯这样慢刀子的钝痛时,突然觉得一痛,有什么尖锐锋利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刺进皮肤,耳侧传来直逼脑海的清晰吮吸声。

      志保有点失神,原来这就是被吸血的感觉。

      她的余光能看到一部分琴酒埋在她颈间的侧脸,那双平时仿佛欧洲贵族们最喜爱的宝石之一的祖母绿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鲜红色,在一片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和危险。

      琴酒停下动作,有一缕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被他随手一擦,像是口脂一样抹在了志保的唇上,妆点出一抹特别的谲艳。

      他贴上来,在嘴角印下一吻:

      “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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