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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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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血腥气和许多东西挤在一起、鳞片和毛皮之间摩擦时发出的响声混杂在一起,兰痛得有点恍惚,隐约间听到园子哭着喊她。
啊啊,这样啊。
不顾一切的自救失败了。
意识回笼,兰用余光瞥到自己被牢牢握在对方手里的手臂,腕骨部分看起来格外不自然,她知道这是手腕直接被扭错位的原因,钻心的疼痛伴随着伤处渗出的热意,竟然近乎麻木,反而没那么疼了。
埃塞雷德抹了一把刚才被按在地上时脸上蹭到的灰,灰蓝色瞳孔控制不住地开始闪烁红光,笑声阴森:“看来平时对你的教育还是不够上心啊,毛利同学。”
“怎么能对敬爱的老师,做出这么粗暴的举止呢?”
兰咬紧牙关,没出声。
她的态度似乎进一步令对方不快,埃塞雷德皱着眉,甩开兰的手,下一步直接扯起她的长发,强迫她直起身来,头皮的剧痛让兰不经意痛哼了一声,紧接着倔强地瞪着他,满眼都是不屈服。
这彻底惹恼了埃塞雷德。
“我讨厌你的这个眼神。”男人眯了眯眼睛,语气里带着回忆,“小时候母亲大人也总是这样看我,像在看一条发臭的鱼……”然后咧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所以我最后把她变成了那个样子。”
什么意思?
兰被他看的浑身发寒,不敢按自己的猜测接着想下去,但埃塞雷德却很乐意分享他的故事,拿尖尖的指甲在兰的身上遥遥比划:“就像处理鱼一样,我切开她的脖子,放干了血,然后——”他用手指在隔兰腰腹部只有几毫米的地方重重一划:“剖开了她的肚子,把内脏都清理干净,”说到这里,他声音里带着点遗憾:“我本以为母亲大人会是一条能够被端上餐桌的新鲜的鱼,结果她和我是一样的——”
“一样的恶臭,里面的肉都烂掉了。”
听到这里,兰脸色发白,旁边更有的女孩已经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却因为没吃什么只能呕出胃里的酸水。
埃塞雷德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转而把手指对准兰的眼睛:“这次我改主意了,母亲大人和我是同类相斥,而你,我可爱的学生,则缺少对老师的尊敬,这本该是最基本的礼仪。”
“既然你没学会怎样用孺慕的眼神来崇拜自己的恩师,那这双眼睛……”
“就别留着了。”
巨大的恐惧感毫无反抗余地地笼罩了兰,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见过刀剑与他人的恶意,更遑论如此阴冷潮湿逼近而来的死亡,突如其来的僵直反应让她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还沾着上一个牺牲者血肉碎屑的指甲无限逼近她的瞳孔。
“不要——!”园子在哭喊。
这就是最后了吗?
可她还没有跟那个人说过自己的心意呢……
伴随着惊叫和狞笑,比刺痛更早一步到达的是一声沉重的顿响。兰面前的人应声而倒,她活动了一下眼睛,才看清砸倒埃塞雷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枚生锈的锁头。
兰慢慢转过头,阴冷狭小的地下室,墙面上唯一的小窗户玻璃碎了满地,携着太阳落山前最后的一抹霞光闯进了这间逼仄的方寸地狱,温暖却不灼热。
少年就站在光的那边,眼睛发亮,像是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用最熟悉的声调呼唤她的名字:
“兰!!!”
……
新一无比庆幸。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还在对志保提出的解决方案表示质疑:“硬币?有是有,你要干什么啊?”
“求人办事,总要有点表示。”志保掂了掂手中钱币的数量,暗中感慨隐形大少爷的家底就是不一般,然后和自己的钱合起来,解下自己绑头发的丝带,抽成细细的红线把钱币串在一起,然后双手合十在面前虔诚地拜了拜,嘴里念着什么,新一没太听清,只知道最后一句是:“那就拜托您了。”
拜托谁?
志保做完上面的一切,转身把剩下的发带绑在了基安蒂的手臂上,在后者懵然的目光中询问:“能把指甲借我用一下吗?”
?基安蒂呆呆点头,保持人形的前提下露出了食指的爪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志保抓着她往路边走,紧接着毫无征兆地划断了神社沿石阶布置的灵绳。
基安蒂:“!!!”
新一:“!!?”
“你疯了?”基安蒂不可置信道。
新一虽然一向不信鬼神,也还是被志保惊到:“这……不合适吧,你不怕遭天谴吗?”
“事先说好,我可是经过允许才这么做的。”志保斜了他一眼,对基安蒂说:“变回狼试试看。”
后者照做,眼睛睁大:“力量不受束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志保果断道:“边走边说。”
没了山神的禁制,基安蒂的鼻子很灵,可以沿着最快的路线带两人去到兰和园子所在的地方,路上新一大概听了志保的解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可以吗?”
拿着点钱当空念叨几句就可以帮忙,现在的神明是不是也太好贿赂了一点。
“神会聆听信徒的请求,只要足够诚心,愿意帮忙也是正常的。”志保苦于爬山,只好趴在基安蒂的背上才跟得上野兽和运动健将的速度:“嘛,虽说如此,这次的做法也过于粗鲁了,不过这座山的神明是个年老又慈爱的存在,所以不太会计较这种事,换其他的神就不一定了。”
志保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拿着供奉物(巨额硬币)和神明说明了来意,然后征得允许,暂时打破禁制而已。
“至于这孩子,”志保摸了摸基安蒂油光水滑的皮毛:“我把和供奉物同源的东西给了她,所以在神看来基安蒂现在就和他的使者一样,只要不干出格的事情,就可以出入自由。”
什么嘛,一直在听的基安蒂撇了撇嘴,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闯进来,族人就不用傻乎乎地每天换班监视那个变态的行踪了。
新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道:“看你在化学实验课的表现,我还以为你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些神鬼志异?”
“……”志保沉默了一下:“只是觉得,需要了解而已。”
“需要了解?”
“了解了,就可以离得更近的资格。”
“哦……”
基安蒂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像打谜语一样的对话:“别聊了,从这里味道分成了两路,我可不在乎人类的死活,走哪边?”
“还有什么别的区别吗?”志保问。
基安蒂:“妖怪的味道是左边浓一点,但现在这座山上到处都是妖怪,所以我也不确定。”
“可那个私宅在右边的方向……”志保陷入了思考。
“等等!”新一眼尖地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草丛中反光,凑近一看,拧起眉头:“这是兰的东西。”
“什么?”志保也凑过去,不过在她看来只是一些不自然的晶体碎片:“是……玻璃?”
玻璃在这时候可是高档品,即使不算罕见,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深山老林里。
“是永生花。”新一握紧手中的碎片,“是我前年去巴黎旅行时带回来送她的,兰一直都放在随身的香包里,”
志保了然:“这是她留给你的记号。”
“……”新一抿紧唇,一言不发地比对了几个沿直线散落的碎片,直起身来:“永生花应该是兰自己捏碎的,按照碎片的大小和细碎程度——”
“走左边。”
基安蒂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知世事如她,也能感觉到凝滞的气氛,女孩在他们口中“被献祭”的过程中醒来,忍着害怕和惊慌,第一时间给自己最信任的人留下了能找到她们的记号,一点一点,无比细碎,努力地洒下了最后获救的希望,直到被他们默许着送到魔鬼的嘴边。
她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正在獠牙下挣扎哭泣,即使如此,也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更多的人。
她对人类是无感,可对这样真挚的感情却做不到忽视。
不管了,都被卷进来走到现在,要是还救不回来人她哪还有脸当族长的未婚妻,基安蒂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大不了就是被兄长关了五年十年的禁闭嘛,又不会少块肉。
“那就左边!”基安蒂长嚎一声,“走吧,我就不信一个半妖能翻天!!!”
于是一路,沿着玻璃碎片,向日葵种子,制服纽扣和几个叠好又被外力挤得皱巴巴的千纸鹤和纸星星,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骑士凭着他优秀的视力捕捉到了危机,临门一脚铁锁头,完成了对公主的拯救。
以上是基安蒂的个人感受,不过在志保看来,新一和兰更像是把后背、生命都能交付彼此的战友,毫无保留的信任,体贴备至的温情,以及理解、与尊重。
他们或许经常分离,心却总是紧紧靠在一起,无论悲伤还是恐惧。
她隐隐约约有点羡慕。
不过她习惯了孤独,不害怕孤军奋战,也不想当公主,天天等着人来保护自己,名为宫野志保个的体的情感、语言好像总是淡淡的,冷冷的,也不会和旁人靠的太近,她只是……
只是希望属于她一个人的怪物,能够回头看她一眼。
哪怕只一眼。
作者的话:
习惯性难产……,这两章主角戏份比较少,感谢有伙伴留言蹲更新,厚积薄发,正所谓欲扬先抑,这两章的寡淡是在为之后的激情做准备,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我争取年末把这篇结束掉。
可能大家也会吐槽现在的名柯动漫新一就和超人一样天天救自己老婆,然后兰天天等救援,遇到困难就喊新一,摇人都不带换号的,但我真的觉得真正的兰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会在能力范围内想尽办法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像剧场版第十四个目标里水中渡氧、还有摩天楼抱着柯南跳楼逃生之类的,都是人物形象的立足点和闪光点,所以也在这篇里小小呈现了一下。
至于志保,虽然这篇设定她身世不凄惨,但琴酒闷葫芦不会表达感情,即使志保知道他的温柔,也不知道他的这份温柔到底是把她当作什么样的对象在看待,以及这样的温柔能给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所以她依然缺乏安全感。因此在感情的世界里,志保其实一直在孤军奋战,寻找可能性,寻找温情和依偎,同时因为骄傲和自尊,也不会主动、直白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不过谈恋爱嘛,暧昧初期你退我进,你推我拉的张力也是我喜欢的一个方向,虽然纯甜也不错,但母胎solo不知道如果第一章就开始谈恋爱之后还能干些什么,缺乏对细节的想象力,所以还是会对开始和结果重点描写,加一点日常和肉肉就可以(尝试走意识流中,争取不被禁可以正常发出来)
就酱,十一假结束了,学习工作都要加油,累了就来找我玩吧
欢迎讨论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