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娇娇在末世》九月端仪

31、再见

　　萧含山无话可说。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做好了决定，我也就不再劝了。”

　　“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些路上可能用得着的东西，还有顽石，得给他做几身合适的衣服。”

　　阿颂感激地看着他：“谢谢您。”

　　“不用谢。”萧含山摇摇头，“鹰眼是个优秀的军人，顽石也是。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谈话结束，萧含山将文麟叫进办公室，交代了他几句话。

　　出了办公室，下楼梯的时候文麟突然出声：“宋小姐，你真的要去京都？”

　　“嗯。”阿颂点头，“我已经决定好了。”

　　文麟轻轻皱了皱眉：“可是路上……”

　　“很危险是吧？”阿颂朝他弯了弯眼睛，“在基地里也并不是完全安全啊？总要面对危险的，我更想奔赴在我想做的事情的路上。”

　　三人渐渐下了楼，在他们身后，盛怀棠站在走廊的转角处，眸色复杂地看着阿颂，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遮挡下。

　　坐在花坛边上无聊到玩匕首的罗光见阿颂几人从门口出来，立马收起匕首迎了上去。

　　“怎么样？知道你哥哥在哪儿了吗？”

　　阿颂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哥哥在京都！小光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了！”

　　文麟诧异地看了罗光一眼：“罗先生也要去京都？！”

　　“差不多吧。”罗光含糊应着，对阿颂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准备物资了。可能要个两三天，小知，能行吗？”

　　阿颂迟疑地看向文麟。

　　文麟会意，点了点头：“顽石少校的衣物能赶出来，其他物资也准备不了多久，时间足够了。”

　　“因为顽石少校的体型特殊，我会给你们准备一辆空间比较大的车，物资都放在里面，到时候你直接带着你自己的行李到北一门去就行。你们会开车吧？”

　　知道阿颂不会开车，罗光抢先答道：“我会！”

　　他看向阿颂，冲她眨了眨眼：“到时候我来开车，要么就是老大开，你不用担心。”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阿颂如释重负，心情轻松了不少。

　　几人在学校门口分开，罗光出基地找胥端，文麟去找人准备物资，还要筹备解决监狱的事情，阿颂跟史坚无事一身轻，回到住处等待离开。

　　晚上八点，天黑了下来，基地供电结束，阿颂刚把蜡烛点上，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响。

　　听这声音，是从西三区的方向传来的。

　　虽然每晚都有丧尸潮不断冲击基地，可一般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会严重到需要开枪的程度，枪声通常来自基地四周不同的方向，持续四到五个小时。

　　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血族闯进来了？

　　阿颂打开窗户，扭头向那边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刚把窗户关上，阿颂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阿颂走到猫眼前看了看。

　　走廊里没有灯，猫眼里是一片浓稠的漆黑，只有墙角的消防疏散指示灯亮着莹绿的光。

　　一个模糊不清的高大人影站在门口，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明明什么也看不清楚，阿颂却是眼前一亮，直接打开了门。

　　“阿端！”

　　阿颂激动地打开门，朝着门外的人影扑了过去。

　　腰被紧紧抱住，脸颊紧贴来人的胸膛，阿颂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来人的怀抱里。

　　磁性醇厚的笑声在黑暗里低低响起，混合着胸腔共鸣的震动，在这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中，阿颂几乎有些目眩神迷。

　　阿颂紧紧抱住胥端的腰，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这么放心给我开门？”胥端摸了摸阿颂刚刚洗过还带着淡淡湿意的头发。

　　阿颂抱着他不松手：“我一看就知道是你……阿端哥哥，我好想你。”

　　“嗯。我也很想你。”

　　在阿颂看不到的地方，胥端的眸子里溢满了柔和。

　　等阿颂抱够了回到客厅里，就见史坚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

　　“知知，这是谁？”他一脸不善地看着胥端。

　　阿颂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胥端。他也是小光哥的朋友。”

　　“朋友？”史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巴撅得老高，“你都没有抱过罗光！你也没这么抱过我！”

　　“……”阿颂竟然有些理亏。

　　阿颂无奈地走过去，打算给他个抱抱安慰一下。

　　谁料刚走到史坚面前，就被他一把叉住两边腋下，像举小孩儿似的举了起来，还被上下左右晃了几圈，差点打到角落里多灾多难的木人。

　　阿颂震惊到失去表情，被迫感受了一把人工过山车的滋味。

　　等把阿颂放下，史坚看向胥端，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胥端眼眸微眯，神色不变，淡淡叫了声：“阿颂，过来。”

　　“哦？”阿颂乖乖地走到了胥端身边。

　　胥端微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包装极精致的巧克力递给阿颂。

　　“记得你喜欢这个牌子，我准备了不少，先拿一盒给你解解馋。”

　　阿颂接过巧克力，感动得不行：“阿端，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胥端挑挑眉：“这就好了？”

　　“唔唔。”阿颂拆开一颗巧克力包在嘴巴里正愉快地品尝，闻言含糊不清地表示赞同。

　　这还不够好么？记得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牌子，还特意给她带了来，非亲非故的，这还不算好？

　　史坚看着阿颂捧着巧克力幸福得眼睛眯成一弯月牙的样子，郁闷地看了看浑身上下空无一物的自己。

　　……自己连一身完整的衣服都没有，食物都是吃的知知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她的……

　　他闷闷不乐地开口：“知知，你离他远一点。”

　　“唔？”阿颂疑惑地转头看着史坚，咽下嘴里的巧克力，问，“怎么了？”

　　史坚指指胥端道：“他是个坏人。”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像故意说坏话，史坚连忙补充道：“他真的不是好人！他长着坏人的脸，我能看出来！真的！”

　　“他很危险！他身上还有血的味道！”

　　见阿颂没什么反应，史坚着急地指了指胥端的衣摆。

　　胥端身上穿的是一件长款风衣，衣摆在膝盖处，而史坚指的地方有一大块暗色痕迹。

　　因为屋内只有烛光，光线本来就暗，而阿颂之前沉浸在与胥端见面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注意到。

　　“这是……怎么了？”阿颂惊讶地望向胥端。

　　“没什么。”胥端神色淡淡的，“之前进基地之后在基地里感觉到了两个高阶血族的气息，我就去找了他们一趟。”

　　阿颂想到了刚来基地那天晚上，文麟说的还有高阶血族藏在基地里的事情。

　　她担心地看着胥端：“所以你跟他们打架了？你受伤了吗？”

　　胥端眼含笑意：“我没受伤，有事的是那两个血族。我把他们引到监狱里去了。”

　　监狱？！阿颂听着现在还在偶尔响起的枪声，张大了嘴巴：“所以……现在是监狱里的人在打血族？”

　　想了想，阿颂又觉得不太对劲：“不对啊，监狱里那么多人，就算高阶血族有两个，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解决吧？”

　　而且听枪声，参与的人可不少，不像是针对两名血族的追捕，倒像是两方人数不少的势力在交火。

　　“确实不是监狱的人在追血族，而是军队的人在围剿囚犯。”

　　胥端语气里有些可惜：“我引着那两个血族过去的时候，在路上就发现军方的人分成几路也在往那边集结。”

　　“看样子他们要对监狱的人出手，所以我只是把血族引过去制造了点麻烦就走了。要不然……”

　　胥端深邃的眸底浮动着不明显的暗色光芒。

　　要不然，他就会亲自对那些人出手。

　　到时候把造成混乱的原因推给那两个血族，没人会怀疑。

　　阿颂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早点解决了他们也好。对了，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还有小光哥说的那个喷雾？”

　　“当然可以。”胥端走到蜡烛旁边，拉了一个椅子坐下，“你看吧。”

　　阿颂凑过去，就着烛光仔仔细细观察起来。

　　烛光昏暗，暖黄的光照在胥端脸上，让他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俊美，犹如加了一层油画般的滤镜。

　　尤其是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深邃眼眸，几乎要将周围的光都吸了进去，仿若一片波云诡谲的深海，神秘幽远，引人沉溺。

　　阿颂不自觉靠近了些，伸出手指情不自禁地点了点胥端长长的的睫毛。

　　睫毛颤动了一下，那双眸子里泛起淡淡的笑意。

　　阿颂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靠得太近，连忙退远了些，惊呼道：“真的跟普通人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阿颂背后的史坚也好奇地把头凑过来看。

　　“没什么没什么。”阿颂赶紧把人推远了些，生怕他发现什么不对劲，“我在说阿端的眼睛跟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样，一样好看。”

　　“是吗？”史坚抠抠脑袋，没纠结了。

　　看着阿颂着急护着自己的动作，胥端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眸子闪过不明的光。

　　阿颂打发了史坚，又凑到胥端身边，等着研究喷雾。

　　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胥端有些好笑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喷雾递给她：“看吧。”

　　喷雾很普通，瓶子是非常常见的塑料瓶，也没有什么味道，要不是知道里面是能隔离气味的物质，阿颂还以为里面装的是水。

　　“这个怎么用？全身上下都喷一遍？”

　　胥端伸出手指，点了点阿颂的后颈。

　　“这里。”

　　“？”阿颂不明所以，感觉有点痒地缩了缩脖颈。

　　“喷在这里。”胥端转头给阿颂看自己的后颈，“血族这里有一个腺体，腺体能够散发出信息素，能通过信息素识别同类，还能根据信息素大概判断血族的强弱。”

　　“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标记，也是通过血族特殊的犬牙在对方体内注入信息素。”

　　阿颂好奇地靠近观察了一会儿，没在胥端后颈上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跟一般人一样，平滑，印着烛光暖黄的光泽。

　　柔柔的呼吸喷洒在后颈的皮肤上，那处迅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没闻见有什么味道啊？”阿颂嗅了嗅，再次确认了一遍。

　　胥端眸子暗了暗，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些，然后折好衣领，转回了头。

　　“信息素本来就没有味道，更像是一种抽象的感觉。血族能分辨出对方的味道，但是你……”胥端顿了下，“你现在闻不到。”

　　他语调里的重音留在了“现在”这两个字上。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闻到呢？”

　　胥端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阿颂，没有回答。

　　“好吧。”见他不答，阿颂换了另一个好奇的问题，“这些都是那个博士发现的吗？他是怎么发现的？”

　　胥端勾了勾唇：“解剖。他解剖了不少血族和丧尸，从尸体上研究出来的。”

　　阿颂睁大眼睛：“他是人类还是……？”有史坚在旁边，阿颂没问得太明显。

　　胥端：“他跟我一样。”

　　阿颂嘴巴张成了O型。

　　这么快就能接受自己的身份，还能冷静地向同类下手，这个血族厉害啊！不愧是心理素质一绝的博士！

　　因为阿颂的住处只有一间卧室，所以胥端今晚得睡沙发，史坚则是打地铺。

　　阿颂从卧室里拖出几床被子和毯子，在客厅的地上给史坚铺好，又放了一床干净柔软的被子在沙发上。

　　阿颂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里只有一张床，石头哥哥只能打地铺，只能委屈阿端你睡沙发了。”

　　“算了，沙发有点短，你可能睡着不太舒服。”阿颂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胥端，皱了皱眉，“还是我睡沙发，你去卧室吧？”

　　胥端摇摇头：“没事，我睡沙发就好。”

　　“好吧。”阿颂并未再坚持，冲胥端笑了笑，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那我就去刷牙睡觉了！阿端晚安！石头哥哥晚安！”

　　史坚对阿颂露出同款笑容：“知知晚安！”

　　倒是胥端叫住了阿颂：“等等！”

　　“唔？”阿颂疑惑地眨眨眼。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阿颂不解地看了看胥端，又看了看自己。

　　胥端低低一笑，伸手捉住了阿颂的手腕。

　　“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