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BUG玩家她来了［科幻］》一支冰

7、第二特质

　　“随便坐吧。”
　　娜丽塔指了指胡来身后的书山，她这才发现那里竟然藏着一张椅子。
　　小机器人滚着轮子跑上来，替胡来把椅子拉了出来。胡来将椅子推到没那么多书的地方，坐下了。

　　娜丽塔卷着手里的图纸，另一只手将豆奶饮料推了上来。胡来坐在位子上尝了一口，娜丽塔用皮筋将地图捆好。
　　“索加纳学会怎么样？”
　　“……还可以，课程还算有趣。”

　　娜丽塔笑了一声：“如果我还在教书，可能会更有趣一点。”
　　胡来不敢接话。

　　娜丽塔把地图丢到胡来怀里：“明日之城的地图，和规划者中庭的那份基本一致，但是有很多那份地图没标出来的细节。”
　　胡来拆开来看，发现地图上的每一个结构都在转动着。上面贴着几个折纸机关，标注了不同区块目前的机关状态。

　　“为什么给我？”
　　娜丽塔托着下巴，隔着她桌子上垒得很高的书本看向胡来：“从你到来的那一刻，游戏的性质就已经改变了——你迟早会用到的。”
　　她扬扬唇角：“有很多秘密，只能由你去发现。现在我已经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取决于你。”

　　系统提示：10001号玩家【胡来】已获得道具【明日之城地图】。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她就是这么说的。”
　　胡来拿着娜丽塔给她的地图，和庞恩并肩走着。

　　庞德耸肩：“她是NPC，或许她一开始的程式设定，就是引导你往错误的方向思考。无论如何，我还是建议你在这里等到洗牌，因为明日之城内的有些地图内，是中途无法退出的——她很可能想要引导你错过洗牌。”
　　庞德分析得头头是道。

　　胡来皱眉：“但是卡尔博特没有必要这样制造玩家与NPC的对立……他如果不想让我们出去，可以一开始就将这个游戏做成无法通关。”
　　“谁知道呢，”庞德漫不经心地回答，“有些问题，只要他不提及，你就永远不会觉得：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就像你最开始遇到罗杰特，你并不知道他想成为开拓者，对吧？”

　　胡来被庞德说服了，收起了地图。

　　“到了，教室。”庞德转移了话题，看了看低垂着脑袋的胡来。

　　下午第三节课是《第二特质的基本使用》，任课老师是亨特教授，已经69岁的高龄，在《索加纳记事簿》中有一段对他的描写：

　　“亨特教授一生都在研究如何走出这座城。他自己能力不够，就去教书，让自己的学生延续这种精神。我们从教育中看到的，已不再是人类如何训练更具技巧性的生产者，而是告诉他们：既然人的一生是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形成的，那么人类就必须要走出自己的世界，进入到复杂的星际社会构架中。

　　他是一位伟大的探险者，虽然他没能亲自走出这座城。但是他的精神——被传向了远方。”

　　而《空城》中也有主人公对这位老教授的主观描写：

　　“亨特，那个有着二十多岁面孔和七十多岁心理的老古董，若不是我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那一份逃脱计划的手记，或许我真的会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去。但也是那一份手记，让我发现他和我一样，也是主张‘逃逸论’的疯子！

　　但是这个疯子，他竟然不相信他的同伴。当我提出想要和他一同完成逃脱计划的时候，他竟然拒绝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第三个逃逸论的主张者，而他拒绝我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才十五岁？

　　开什么玩笑，探索永远不局限于年龄！”

　　可以看出，亨特从年轻时候起就有很重的心思，他平常不表现出来，往往在私下计划着什么。他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将自己的疯狂和对学术的追求装在罐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打开它们。

　　在索加纳学会进行课程调整前，亨特教授原本是负责教授《新型能源的使用》的老师。后来在《空城》主人公发现异生种文明之后，他开始学习其他高等文明的语言，并且研究他们的特性。

　　在索加纳学会课程结构调整后，学会缺少富有经验且敢于挑战新兴概念的教师。于是亨特教授主动请命，在40岁时成为了索加纳学会前线教师的一员，专门负责教导学生如何使用自己的第二特质。

　　这在《空城》内并没有被提及，而是作为游戏的一部分背景，向玩家解释这位老教授一生杰出的贡献。

　　第二特质？
　　胡来读着教室前的教师身份卡，不禁疑惑起来。于是她拽住庞德：“第二特质和【自由人】是一个类型的能力吗？”

　　庞德按了按胡来的脑袋：“当然不是，你的【自由人】特质被我们称作伴生特质，很好理解，就是你创造角色时与你绑定的特质，也叫第一特质。而第二特质……”

　　“第二特质只有在进入高级副本的时候才会抽选，我们在实战课上也会有模拟副本。”罗杰特倚在门框上，向胡来解释道。

　　“第二特质的性质和伴生特质不太一样，它不会长时间跟随玩家，是一次性特质。”庞德揣着口袋，掌心出现一个投影。
　　是列着一些第二特质的清单。

　　【双核】：加强脑部处理能力，处理对象数量翻倍。
　　【游行者】：无视刚体存在。
　　【风起】：可以利用风向，对运动类特质提供额外能量。

　　……

　　“如果说伴生特质是角色的被动，那么第二特质就是角色局内穿戴的装备。高级副本会在开启时替玩家抽选2-5个第二特质，仅在此次副本探索中存在。如果玩家死亡，下一次进入副本将会重新抽选。”
　　庞德拽着胡来往教室走去，罗杰特跟在后面。

　　胡来点点头，第二特质类似于MOBA游戏中的装备，每一局游戏都会进行重置。

　　罗杰特自然地走到庞德旁边落座，而胡来则是坐在了庞德的后桌。
　　庞德转过身来，胳膊架在胡来的桌子上：“第二特质大多没有伴生特质那么强的属性，但是它要更为灵活。不同的第二特质搭配不同的特质可以有不一样的效果。”

　　说着，他扯过来罗杰特的领子：“就比如这家伙的特质，如果使用【游行者】，就能加强他自己的保命能力。因为他可以通过卡地形，来躲避敌人的技能，从而更全神贯注地操控植被。”

　　说着，庞德对胡来展示了罗杰特的特质——在他的掌心：

　　【蔓生】
　　吟唱15秒，激活使用者半径30米的领域内的植被，赋予植被自定义属性。不同的植被在被激活后有不同的初始性质，在搭配后天属性可以打出不同的搭配效果。
　　领域不随使用者为圆心移动，对于高移速目标战斗不利。同时使用者在激活植被时会被剥夺意识，进入植物的视角。使用者可以同时操控多种植被，数量由使用者的算力决定。
　　攻击性D，功能性A，灵活性C，使用消耗D

　　“而如果他使用【双核】，就有更强的功能性，因为他可以操控两倍的植物。”

　　这样就很好理解了，就像一个摇摆位角色，既可以打法师也可以打辅助，那么就可以通过装配不同的第二特质，来改变自己的打法。

　　第二特质更多是帮助每个人发挥自己的特质，就像同一个角色，可以有输出流和控制流打法，能够更大程度帮助同一位玩家适应不同的副本。
　　可以说，在这方面上，游戏给了玩家非常灵活的调整空间。

　　胡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和平鸽已经排着队跟在亨特教授身后飞进了教室。
　　亨特教授按下了讲台上的按钮，胡来仰头看去，发现头顶的天花板被旋开。希拉和艾顿跟在亨特教授身后，拎进来一大袋蓝色的草。

　　“还要麻烦你们把漂浮草发下去了。”亨特教授说。
　　胡来这才注意到亨特教授只有一条腿，另一只腿是用合金组成的一条义肢，他毫不在意地将它露在外面，甚至特地为此裁剪了他的裤子。
　　亨特教授拄着拐杖，站在讲台上喂鸽子，眼睛眯成一条窄缝。

　　胡来捻着那长得像薄荷一样的蓝色草叶在指尖，用指甲小心地按着叶片，余光看到庞德和罗杰特已经将漂浮草含到了舌尖。
　　胡来也学着他们，只觉得一股辛辣的味道，有些呛鼻，但是嚼碎了之后又透出一点甜味。
　　她被漂浮草的味道呛得直咳嗽，在辛辣刺激的味道中感觉自己的身体缓慢地漂浮起来。而转眼一看，其他学生都像游泳一样向上游去。

　　大家纷纷找了位置坐，而亨特教授还站在楼下。楼顶上的扩音器发出巨响，亨特教授的虚拟影像投射在最中间。

　　“我们可以先翻开课本的第一页，了解一下第二特质的定义。咳，当然，如果有同学知道，可以举手给大家讲解一下。”
　　亨特教授扶了扶他鼻梁上的眼镜，他的年纪确实很大了，甚至很难直起腰来。

　　胡来望着他的义肢，从练习本上撕下来一张纸片。

　　「NPC受伤后不像玩家一样可以恢复吗？」
　　胡来瞄准罗杰特的桌子，纸球沿着罗杰特的桌子滚了一圈，罗杰特拆开纸团，而他旁边的庞德积极地举起了手。

　　“噢，庞德同学，如果你有自己的见解，我很乐意听听看。”亨特教授和蔼地笑了笑。

　　胡来托着下巴，等着罗杰特的回复，却不自觉地打量起来站在讲台上的这个小老头：
　　看起来也和蔼，不怎么抓学生走神，很受小动物喜欢——她是指亨特教授肩膀上那只和平鸽。

　　这样的人，为什么排在魔头榜的第七名呢？

　　“——事实上，亨特教授，我觉得胡来小姐应该会很希望回答这个问题。刚才我们给她解释了一下第二特质的概念，您可以考考她。”庞德扯着嗓门，似乎非要让胡来听见。

　　胡来：愣住。
　　胡来悠悠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庞德——他正在向她挑衅。

　　罗杰特写字的动作停了下来，担忧地看向胡来。
　　胡来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给了庞德一拳。她正要回答，却被亨特教授打断了。

　　“胡来小姐，你并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他转向庞德，“我不认为怂恿别人回答问题是勇者的行为，庞德先生。”

　　胡来：！
　　这样好的人都能排在魔头榜第七，其他老师都得是什么天使！

　　但是很快，亨特教授说教的目标又转向胡来：“虽然庞德回答问题的方式不对，但在课上写小纸条也不是一个合适的讨论方式，对吗，罗杰特先生和胡来小姐？”
　　亨特教授虽然是笑着的，胡来却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丢到天井里去了。

　　“是、是的……亨特教授。”
　　罗杰特“噌”地回过头来，写了一脸“不要肯定他啊！”的表情。
　　胡来一个寒颤，想收回刚刚说的话，却已经来不及了。

　　亨特教授点点头：“既然两位都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那就麻烦下一个课间，去天井里学习一下第二特质的定义吧。”

　　胡来：……
　　果然眯眯眼最可怕。

　　“而庞德——我的书架，还要麻烦你了。”亨特教授补充道，庞德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就没了影。
　　幸好是一个一碗水端平的老师，胡来庆幸地想。

　　胡来坐在位子上，收到了罗杰特扔回来的小纸条。
　　「NPC没有复活和治愈功能，他们的身体机能和普通的人类无异。」

　　——也就是说，NPC会死亡。
　　这实在诡异，胡来想到，就仿佛玩家和NPC交换了立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NPC全都死亡，会引发什么样的下场？

　　这让胡来不禁大胆猜测：难道卡尔博特希望他们杀死NPC，并且争取逃出去的机会吗？
　　既然玩家和NPC的立场是对立的，那么当玩家的怒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公投是什么？」
　　这一次罗杰特回得很快：「NPC在最初阶段通常混匿于玩家群体，但当玩家触发了某些关键剧情，NPC必须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且引发公投。公投一般会出现两个选项，引向不同的结果——甚至会导致NPC的死亡。
　　如果玩家的选择帮助NPC完成了他们的重要剧情线，他们就会在任务结束后进入索加纳学会，并终生不能离开。」

　　胡来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