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生长》滑楠

8、第 8 章

　　易来没说话，不知道再琢磨些什么，沈景山不合时宜的探过头来：“你俩到底啥秘密？城西遇见谁了？揍易来那群人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程远一跳，他反手一巴掌又打到沈景山头上，这一下可不轻，惹得沈景山大叫：“你他妈下手这么毒？而且男人头是轻易能打的？”

　　程远气壮怂人胆：“打的就是你，谁让你偷听。”不过即使被吓程远也抓住了华点：“你刚才说易来被谁打了？”

　　“就这？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好朋友呢！当的可真够格。”沈景山嗤笑。

　　程远反驳：“我他妈又不是苍蝇，时时刻刻围着他转，我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

　　“你这比喻——真形象。”

　　程远之前跟易来说不上连体婴儿一样，但大事小情基本上对方能知道的都知道，也就近几年两家住的远了后，才联系没那么密了，但他妈有事没事就回原来的家，那地方没卖，还指望着能拆迁，所以暂时性的空着，最近有意出租，回去的也频繁些，易来家的事情他总是能从他妈嘴里听说，然后他再问易来，所以才知道易向光近段时间又没回家的事情。

　　前段时间他跟易来回家，刚被对方的冷脸色浇了一顿，当然不可能第二天就屁颠屁颠的找上门来，这次如果不是遇见了易向光，程远还单方面打算跟易来冷战一段时间，虽然对方并没有精力在意。

　　易来没去城西找易向光，今天晚上他必须得去医院，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最近易笑老是体弱多病，虽然很快就好，但易来还是担心，易向光还活着，也没离开这座城市，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离开，所以还是易笑这件事情更加紧急。

　　只是在去医院前他依旧做着无用功，下了课之后就去给易向光打电话，但依旧像以前一样，根本打不通，易来甚至合理怀疑易向光换手机号了。

　　临近傍晚，豆大的雨比太阳下山来的早，易来从窗户里看着外面落日的余晖还有久下不停的雨，他又看了眼手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而且提示没准还有更大的雨，易来再次选择了提前离校。

　　他没拿伞，到了医院时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拿着易笑不用的毛巾随便擦了几下就去找宋星文。

　　第一趟，他没找到人，第二趟依旧没找到，直到晚上八点，易来打了几个喷嚏后再也坐不住了，他去了护士站问：“宋医生今晚上班吗？”

　　护士抬头看着眼熟，想了两秒回答：“昨天不是问过了吗？他今天晚班。”

　　“我没找到他。”易来说。

　　“那可能去手术室了，这段时间他挺忙的。”

　　易来又回了病房，现在天气中午的时候还三十多度，但晚上的时候只有十几度，他穿得单薄又全部湿透，冻得有些扛不住，他拿起平时盖的毯子裹住了自己，在病房里等着宋星文回来。

　　此刻易笑已经睡着了，她这段时间的精神头确实不够好，睡觉的时间也提前了很长时间。

　　谢晓云看着裹得严实的易来问：“我橱子里还有一床薄被子，你拿出来用吧。”

　　易来拒绝了：“不用。”其实易笑的柜子里也有，估计全是郑雨兰在的时候拿来的，易来现在不想用，他身上还潮着，一个毯子够了，被子弄潮不好晒，他平时白天在这的时间微乎其微，总不能让易笑来。

　　谢晓云爸爸妈妈来回换班晚上来陪床，听说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此时谢晓云的爸爸刚回家没多长时间，她妈还没过来，谢晓云玩着手机有些无聊，她放下手机，望向同级的易来。

　　她主动找话题问：“现在学校复习到什么进度了？”

　　易来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显然她问错了人，但谢晓云不知道易来没听过课，还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易来倒也没隐瞒直接回答：“不知道，我没听。”

　　“都高三了也不学吗？”谢晓云问。

　　易来想了一会儿回答：“不会。”

　　“不会就学啊，不然那你为什么上学？”谢晓云或许是在学校的时候听多了老师这样的教育，遇见不学习的学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易来想过这个问题，像他这样学习成绩不好，而且根本没欲|望学习，家境也不殷实，更不能像沈景山一样毫无后顾之忧的在学校混，为什么还要继续呆在学校？易来没有找出来答案，但他有一点是可以确定地，他不想成为他爸一样的人。

　　看见易来没回答，而且沉默了下来，谢晓云也感觉到自己说这些话跟学校老师教育学生语气一样，她又没立场，于是讪讪一笑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当我没问过。”

　　易来没再说话，等谢晓云妈妈来了之后他就去了走廊，呆着无聊之极又去找了一圈宋星文，没找到踪影，没事的时候就突然感觉浑身上下不得劲，头也疼，鼻子感觉被堵住了一样，喘不上，易来知道自己有被淋感冒的风险，只是没想到见效这么快，连一晚上都没有撑过去就开始昏昏沉沉。撑了一段时间后易来坚持不住了，他缓缓躺下，才感觉舒服了片刻，本来打算躺着等，可没想到一趟意识逐渐涣散，什么时候没了知觉都不知道。

　　等易来清醒的时候，他感觉身旁有人走动，头还是很痛，而且还有一股清凉的液体进入身体中，这让本来就冷的他有些受不住，易来费力张开眼睛，看到一个身穿护士服，年纪有些长的女人，他沙哑着嗓音问：“这是哪？”

　　他环顾一周，这更像是个办公室，他躺在一张很狭窄的床上，翻身就能掉下去的那种。

　　护士正在给他换水，他手背上多了一个针头，看到他醒过来才问道：“你怎么样？终于醒了，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头很痛。”易来回答。

　　“能不痛嘛，发烧到三十九度。”说完摸了摸易来的额头，“没那么烫了，一会儿输完液，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一看就是淋过雨，仗着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下雨就打伞嘛。”

　　易来谢过护士后又问了一遍：“这是哪？”

　　“哦，这是宋医生的办公室，是他发现你在走廊上烧晕了过去，我们这层如果给你开个病房属实大惊小怪，送你去输液室，你又没有意识，你这个头虽然瘦，但也挺沉的，所以就近送到这了，反正他那个时候快下班了。”

　　“宋医生呢？”易来问。

　　护士回答：“下班了，刚走。”

　　“帮我拔针，谢谢。”易来一秒都没有犹豫，就说出让护士大跌眼镜的话，他在医院找了宋星文那么长时间，死活都见不到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他不能放过。

　　只是护士不同意了，她惊讶的喊：“什么？你最后一瓶得输完，拔什么针？宋医生又不是不上班了。”

　　易来并没有听进去护士说的话，他想尽快见到宋星文，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后，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无论他怎么说，护士不给他拔，并且无情的转身走了，易来在办公室门关上的下一秒自己把针头扯了下来，随便抽了一张纸摁住，跑向外面。

　　他从护士身旁擦肩而过，护士还没抬头就感觉身旁有股风，看到熟悉的背影，护士在身后喊道：“哎，你这人，不给你拔，你怎么还自己把针拔了，要都像你这样不配合，那我们这医院也不用开了。真是仗着年轻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有你罪受得。”

　　不管她怎么喊，年轻的小伙子还是消失在了长廊尽头，朝着电梯跑过去。

　　到了电梯里易来愣住了，他是去地上停车场还是地下？去哪能截到刚走的医生，在他不知道他车停在哪的前提下。

　　恰逢此时，电梯停在这层，一个小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易来上去就问：“请问一下，宋星文医生平时停车停哪你知道吗？”

　　这层全是血液科的护士，对宋星文自然熟识，她看着易来也觉得眼熟，便回答：“应该在负二c区，工作人员的专属停车位，具体哪个车位我不知道。”

　　知道了大概方位，最起码可以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找，到了地方他慢慢找就是了，易来说完谢谢匆匆进了电梯去了负二。

　　c区距离电梯并不远，只是有点大，而且车也很多，这会儿值夜班的医生下班的算不上多也不少，光亮灯的易来就看见很多辆，易来只能在这里面一排排的找他曾经坐过的熟悉车。

　　走不多久，易来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不知道是药上头，还是他本身就没好的缘故，他身上在寻找间已经开始出汗，一圈圈下来在易来昏昏沉沉想回去之前，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易来跑过去拉住那个即将要关上的车门，弯腰喘着气抬头看向一脸懵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