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生长》滑楠

7、第 7 章

　　易来想往医院打个电话告诉易笑今天中午他去不了了，可找出来上次的那个号拨过去，对方无人接听，他只能等，等对方看到了给他打回来，可一直等他晚上放学都没能接到电话，无奈之下易来坐上公交大晚上又去了一趟医院。

　　到了医院已经十点多了，易笑已经睡着了，倒是谢晓云知道易来来了一趟。

　　还问他：“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答应了上午过来，有事耽搁了。”

　　谢晓云放下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怪不得呢，看着小姑娘翘首以盼的盯着门外盯了一下午。”

　　“等我了？”

　　“嗯。”

　　易笑睡了，易来没呆几分钟就要走，人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又返回来看见一片漆黑下被窝里依旧亮着的一小片亮光，他轻声问道：“可以留个微信吗？如果我没时间过来你帮我告诉她一声。”

　　谢晓云也敞亮，从被窝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就让易来扫，心里还美滋滋的，被帅哥要微信还是头一遭，虽然有其他原因，但好歹微信加上了，最关键是对方开的口。

　　临走前，谢晓云还说今天易笑的主治医生找他，打算跟他说一下病情。

　　可这周接连几天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医院，这天在和谢晓云说完没办法去了之后，收到了谢晓云的建议。

　　【谢晓云】那个，你还是来一趟吧，这几天小姑娘食欲有点不太好，上午护士测体温还有些发烧，医生也找你好几次了。

　　【易来】好，我知道了，谢谢。

　　易来晚上提前走了，没老师盯着，但走不了大门，他找了个好爬的墙爬了出去。

　　到病房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易笑看见易来明显眼睛一亮，高兴的喊了声：“易来哥。”

　　易来这一刻有种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说不上来，但心底是高兴的。

　　他走到易笑床前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易笑乖巧摇头：“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啊。”

　　“今天课不忙。”易来并没有说自己是逃课过来的，他觉得没必要让易笑知道，他伸手在易笑额头上探了一下，感觉不到热才放下了手。

　　谢晓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易来靠在窗台旁，看着易笑嘴角不自觉地噙着笑，正在说话，笑容虽不明显，但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此刻易来心情不算差。

　　外面不到天黑霓虹灯就已经亮起，只是在医院里依旧是白炽灯光更加惹眼。

　　易来看向外面，救护车在对面大厅外来来往往，屋内响起谢晓云和易笑谈话地声音，易笑是个很讨人喜欢地小姑娘，只是在家他从来没有感知到过，或许是他从来没有给机会让易笑展现出她讨人喜的地方。

　　有人陪着易笑了之后，易来去找了易笑的医生。

　　“我找下易笑的主治医生。”易来找到护士台开门见山地问。

　　年长的护士有些忙，头都没抬就回答：“他今晚在忙，估计一晚都腾不出时间，明天晚上他还夜班，到时你再来。”

　　易来没见到人，只好回病房，今晚易来没有回家，但屋内都是小姑娘他睡里面不合适，尤其还有个同龄的女生，他拿了个小毯子去了走廊的唯一长椅上躺了下来，长椅躺着不舒服，易来睡得浑浑噩噩的，混沌只中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等他想听清一些的时候，对方却没了动静，易来也投降于那作祟已久的困意。

　　一早醒来的时候，易笑还没醒，易来直接去了学校，当天晚上回医院的时候没逃课，易笑也没睡，他们就这样以一种还算平和的方式相处着。

　　连续睡了好几天长椅，他都没能见到易笑的主治医生，这也太忙了，怎么都不凑巧，两人就在找来找去中，一直错过。这天晚上易来再次找人失败后，躺到了长椅上，刚刚有了些困意，突然被喊醒，他这段时间好容易放松下的神经变得紧绷，没看清来人嘴比脑子先行喊了句：“干嘛？劫财劫色？”

　　对面响起一阵低笑，眼前人还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他调笑道：“你没财没色怎么劫？”

　　当易来揉开眼睛看清对面地人时才放松下来，只是看到放大的俊脸呈现在眼前时稍微后撤了一下身子，对面的人看到他的举动，也离远了一些，站在他不远处。

　　“宋——医生？是你啊。”易来本来想喊名字，但对方一看年龄就比自己大，那样喊不合适，在话还没出口时转了个弯，看着白大褂喊了个医生。

　　“挺巧的，怎么？有人生病？”宋星文寒暄的问了一句。

　　“嗯。”易来回答。

　　宋星文嘴巴嗫嚅一下，随后没了动静，迈着步子想走，最后还是站回了原地：“去病房睡，凳子上睡着冷。”说完就走，脚步匆匆，好像有急事。

　　易来不觉得这个医生是在关心他，因为他的语气细品的话能听出些嫌弃还有忍耐的意味，可易来近段时间太累了，最终还是没能听出来他有言外之意，甚至没别的精力去思考那嫌弃是从何而来，依旧在长椅上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再来医院的时候回了一趟家，将洗好的衣服带到了医院，既然已经在医院遇到过了，那他也没必要去宋星文家里跑一趟了，而且医生好像都挺忙的，他不确定他自己去的时候对方会在家，于是也不再浪费这个时间，他也挺忙的，不如在医院守株待兔来得简单。

　　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在医院再次‘巧遇’宋星文，易来也没干等着，去了护士站问：“你好，宋星文医生你认识吗？他今天上班吗？”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不上，明天晚班。你是易笑家长？”

　　易来点头问：“对，怎么了？”

　　“易笑过几天开始化疗，你让家里大人把账户里的余额续一下，可能不够。”护士好心提醒。

　　易来皱着眉头：“我充了不到两周，不够吗？”

　　“如果不算化疗的话，够住一段时间的，但如果不化疗易笑病情有控制不住的风险，一旦恶化花的钱比这多，而且拖得越晚，化疗越没用。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下她的主治医生宋医生。”

　　“宋医生？宋星文医生？”易来惊讶的问。

　　护士不明所以：“对啊，你问宋医生什么时候上班不是问病情吗？我记得你找他好几次了，而且他好像一直也在找易笑家长，你们现在还没见到面？不过也难怪，他最近挺忙的，不过明天晚上估计有点时间，你到时可以去办公室找找他。”

　　屁的病情，他只是来还衣服而已，他都不知道易笑的主治医生是谁，每天深夜来，一早走，他上哪来那个鬼时间知道去，原来易笑的主治医生是宋星文，这么巧。

　　易来随便敷衍一声：“好，我知道了，谢谢。”之后便回了病房。

　　这几天谢晓云早早就睡下了，易笑比她睡得更早，他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两人打针，可手上的滞留针告诉易来她们一直都在治疗中。

　　易来给易笑塞了塞被角离开了病房，这一夜又是个睡不着的夜晚。

　　第二天上课易来罕见的没补觉，前一晚他明明一夜未睡，却没有丝毫困气，满脑子都是他该怎么挣钱，钱该从哪里来，化疗他问过价格，不便宜，虽然做的时间间隔长些，但那数目也不是他能拿的出来的。

　　今天天气不好，黑压压的乌云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小雨，不知道哪一秒瓢泼大雨就能下来，原本课间操的时间也被宣布放假，男男女女的全都在教室内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程远也从二楼爬上了四楼来找易来。

　　他来过不止一次，跟易来周围的同学也都能打个招呼，尤其是沈景山那个自来熟。

　　“吆，稀罕啊，好长时间没来了，怎么？不喜欢我们来哥了？移情别恋了？说吧，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山哥帮你保准手到擒来。”悠哉游哉的说完，惹来程远的一巴掌呼到了后背上，半大的小伙子开玩笑都带着一股欠揍劲，什么鬼话都能扯。

　　“就你嘴贱。”

　　“打是亲骂是爱，我当你移情别恋到我身上了。”男孩子开起玩笑没下限，只觉得好玩就成。

　　程远跟个小媳妇似的，白了沈景山一眼：“扯什么犊子，我找易来有事，没空搭理你。”

　　“什么事？我也听听。”沈景山好奇的凑上来。

　　“你听什么听？跟你又没关系。”程远凑到易来身旁，跟沈景山拌起嘴来。

　　易来脑子里全是事，没空搭理他们两个，于是沉默是金，等两人较个高下后才缓缓开口：“找我什么事？”

　　程远说不让沈景山听，就不让沈景山听，为了不让对方听见，甚至凑到易来耳朵旁耳语，呼出来得气惹得易来频频往后退，最后被程远一把捞过来，将他们两人的脑袋凑到一块，小声的说：“我在城西见到易叔叔了。”

　　“什么时候？”易来急问。

　　程远停顿了两秒，随后回答：“昨天下午。我奶奶病了，我请了一下午假跟我爸妈去看看她，在路上看见的，虽然就一眼而且还是一个侧面，但我敢肯定我绝对没看错，只是那个时候我爸妈着急，我没能下车去看。”

　　程远解释的很清楚，易来也不怀疑真实性，毕竟程远从小就易叔叔前易叔叔后，跟在屁|股后头跟他亲生儿子一样讨吃的，哪怕一个侧面，能认错的可能性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