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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爱与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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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优游不想闭嘴!他有一肚子的槽要吐!明明只要再多十秒钟,哦不,只要再多给他一秒,他都能挤到大门外面去!
不甘心!
广场上,吸血鬼们的战斗还在继续。
戴菊莺以一己之力带动全场节奏,影子在月光下像张狂的怪物,疯狂捕猎所遇到的一切。有实力较弱的血族躲闪不及,被影子一口咬在腿上,整条腿立刻虚化成黑烟,血族惨叫一声,变身本命蝙蝠,就要乘乱逃走。
影子直扑上去,纠缠间如蛇亮出獠牙,一尾斜抽逼得对方不得不后退躲避,左右交错围堵,将蝙蝠吞吃入腹。
剩下几人联合集火,见拿影子没办法,纷纷朝戴菊莺本人冲过去。戴菊莺蹦蹦跳跳地躲着,抬手间影鞭猛地炸开,细小影针尽数扎在最近的血族身上,血族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变成黑烟消散了。
被指挥着绕后攻击的血族从属怪物瑟瑟发抖不敢亮牙,戴菊莺笑着,獠牙毕现,恐怖的血脉压制甚至让城堡主人埃德温都退后一步。隐隐的威压让白优游都觉得像有一颗重石压在身上,再看蓝佩尔,就如没事人一样轻松自在。
喵啊,这个一直被绅士桌隐隐排斥的家伙,跟戏耍众人的戴菊莺是一个等级,他在扮猪吃老虎!
“风、唔!”已经到了嘴边的召唤咒被迫停住,蓝佩尔在他开口的瞬间欺身而上,捏住他的舌头。
白优游睁大眼,从没想到还能这样做!被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捏住舌头这种只会出现在霸总小说和颜色文学中的事情,让他被巨大的羞耻所吞没,愤愤地哼着拍打绅士的手臂。
绅士扫过他绯红的眼眶和涨红的脸,最后目光定格在被黑珍珠衬托得格外修长的、仿佛一折就会断的颈,舌尖难耐地抵了下尖牙,松开手。
白优游顿时抓着他的手就往旁边甩去:“蓝佩尔!怎么哪里都有你!”说完就想去扒城堡大门。
(警告!扮演角色正处于高风险状态!)
蓝佩尔轻描淡写压制住他的手,拿捏他就像拿捏一只闹脾气的猫一样简单,柔情脉脉的面具下是属于优雅猎食者高不可攀的冰冷。
喵喵喵喵喵喵喵,白优游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想骂人。
“亲爱的小姐呀,您不是已经接受了我的爱,愿意成为我的新娘了吗?您为什么要从我身边离开呢?”蓝佩尔用唇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咬着对方柔|软的唇,浅吻若即若离般落下,“您握住了我的手,呼唤了我的名字,您已经将自己献给永夜的血族了。”
白优游瞬间僵住。
(异常状态:人偶化中期,你中了来自血族的控制,由于之前已陷入过完全人偶状态,此时跳过了初期。)
消失了好一会儿的二号声音在脑中疯笑:“哇咔咔,果然只有我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公主大人。”
熟悉的游离感爬上白优游心头,也让他知道自己上一次是怎么中的招——还记得蓝佩尔吻过他头发吗,哦,还咬了他脖子上的珍珠。哎呀,有点脸红。
浮空视角看去,蓝佩尔托起“少女”的双手,摩挲着“她”的指尖,强硬地褪下红宝石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低声诱惑:“亲爱的小姐,您准备好成为我的新娘了吗?”
“少女”激动地点头,期待着闭上双眼。
吸血鬼爱怜地亲吻修长的侧颈,猛地咬住,獠牙刺破娇嫩的皮肤,温暖的血腥味立马弥散,生机勃勃的血液像最香甜的蜜,充盈在每一个味蕾上,被迫不及待地吞食。
“少女”爱怜地叹息:“啊,我好幸福呀!”
思绪在抽离,急速流失的血液带走了身体的温度,白优游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全身上下哪哪都冷,毫无力气,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手指都动弹不得。
蓝佩尔仍抱着“她”,直到再无反抗,才怜惜地放到地上。
(警告!扮演角色濒死!)
“少女”最终在通往自由的大门前闭上双眼。
脚步声渐行渐远。
“哇,宝贝儿,好一出求而不得爱与死的戏码,需要为你干杯吗?”这个像孩子一样又天真又夸张的声线属于戴菊莺。
“看得开心了?”温和中带着点懒洋洋味道的声音是蓝佩尔,“我演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开心,当然开心!”戴菊莺大笑着说:“嚯,宝贝,我可是太喜欢你啦,向月亮起誓,这真是只有你才能想出来的笑话!看看,多么扭曲周折的爱,多么壮烈绝望的死,让我们为这一刻欢腾吧庆祝吧,敬爱情!”
“十个旧贵族的攻击都挡不了你看戏。”蓝佩尔瞥了一眼广场上被压制得动弹不了的血族们,挑了下眉,“总算把剧情走完了,这种油腻的角色真不适合我。”想到最后这一幕,他脸色有点青,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嘴,“我果然还是有点洁癖。”
“行了,亲爱的,那可是独一无二的黑天鹅,事件中最伟大的变数!我可是嫉妒得要死哦。”戴菊莺嬉笑着问,“事情办完了吗?”
“我还得收个尾。”
“哦,那你快点,我去找逃走的小新娘玩。”戴菊莺像天真快乐的小孩,说起话来就像撒娇,“我还是狂欢至死吧,谁叫我是血族呢,嘻嘻嘻……”
今夜仍未结束。
有谁发现,混乱中少了哪一个人吗?
是唱祭歌的白裙子歌姬呀!
歌姬小鸢花是一个存在感不高的少女,她从小唱歌好听,被嫉妒的邻居毒哑了嗓子,阴差阳错去了血族的城堡,后来又去了第二次。
她有一个处得来的朋友叫小旋花,是继金盏花之后第二个被推进池子里的。
小鸢花知道自己很幸运,她会唱那种古怪的歌,绅士们会因为她有一副唱多久都不会坏的好嗓子而稍微怜惜她,只要池子里能走进去十一个少女,她就不用死,可以等舞会结束的钟声响起,再在不可抗力之下陷入沉睡。
再一次睁开眼,她就会回到舞会的第三天,吃饭,唱歌,看着和她一桌的少女们被绅士送进池子。
她慢慢试探出来,如果她因为某些原因也被丢池子了,下一次醒来的记忆就会模糊,如果是被愤怒的吸血鬼直接杀死,她能记住直到死前发生的事情。她也试探过小旋花她们,差点被敏锐的三色堇发现异常,后来就不敢说了。
她心领神会,知道了一个名词:时间循环。
时间循环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它独立在奔流的历史长河之外,独立地演化各种可能性,又像一条衔尾蛇,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消除。
小鸢花安静地数着每一个变数,比起城堡主人埃德温,她才是更了解“舞会”的人,这一次她比谁都察觉到了异样——哇,这一次两桌客人都有问题唉!这下有戏看了!
小鸢花等啊等啊,先等到了三色堇趁灯灭的时机暴起乱杀,还好她躲得快,不然就落得跟金盏花一个结果。
然后三色堇就死得比金盏花还惨,消失了好一阵的黑天鹅也出现了。
在黑天鹅摔到池子里的时候,小鸢花还在感叹这次看情况她也逃不过,正做着心理准备呢,黑天鹅居然跑啦!
感谢黑天鹅,那阵古怪的风把她卷到了地上,又让血族的大人们自顾不暇,她悄悄溜了,谁都没发现。
餐厅、花园、废弃的房子、少女们的房间……小鸢花把以前来不及细看的地方挨个儿逛完,最后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陷入时间循环太久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她想写一封信,刚开了个头:“亲爱的爸爸妈妈……”又突然写不下去了——她忘记了他们的样子。
她躺在床上,看着红色的月亮,不禁哼起她唯一记得的歌曲。明明是血族的歌,古怪的用词和调子在此时竟然温柔起来,她闭着眼睛,没注意到眼角流下血色的泪滴落在信纸上,纸上的文字发出微弱的光,慢慢向后延伸,像有人在续写着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我想告诉你们,我找回声音啦,但是也付出了小小的代价——你们告诉过我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我现在懂啦!我可能会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回家,但是没有关系,我现在挺好的,有一个很漂亮的房间。爸爸妈妈,我回家的时候,请你们一定不要忘记我呀!
小鸢花哼着歌睡着了。
红月之下,房间自动上锁,无形的围墙将房间包裹,空间折叠,收缩,少女的房间像积木一样重构搭建,最后变成巴掌大小的音乐盒,悬浮在虚空之中。
戴菊莺站在虚与实的交界线上,噘着嘴,有些不高兴。他兴冲冲地来找最后一个小新娘玩,没想到门都没进,差点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力量呼到脸上。
就没听过时空循环里还能单独剪一块下来的!
那个奇奇怪怪的音乐盒落在虚空里,戴菊莺不敢上手捞,怕掉进虚空就出不来了,又实在好奇,只能眼巴巴看着。
音乐盒一闪一闪,被一只凭空冒出的手捧住。那只手纤细,柔弱,指腹看不到一点点细茧,漂亮得像一件艺术品。
“!”戴菊莺猛地瞪大眼,眼中红光闪过,影子径直冲进虚空。只见那只手虚虚拢住音乐盒,貌似随意地弹指,虚空搅动,影子如从没出现一般消失无踪。
戴菊莺闷哼一声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手将音乐盒拿走,随后古怪的虚空消失,空间愈合,曾经是少女房间的地方变成一堵空墙。
戴菊莺疯狂挠墙,最后气不过,头一扭,准备去找蓝佩尔发泄一下,刚走几步又退了回来,看着空墙哈哈大笑。
收尾完毕的蓝佩尔一赶过来,就看到戴菊莺神经病似的扒在墙上抽搐,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怀疑是戴菊莺犯了病还是自己眼睛出毛病。
他疑惑地看墙,完全没发现异常。反倒是戴菊莺比谁都异常。
戴菊莺翻了个身趴在蓝佩尔身上,指着墙,夸张的笑容只收了一半,看上去十分神经质:“嘿,蓝佩尔,你知道吗,我们被耍啦!这根本就不是向真祖献祭,这是祈愿啊!”
蓝佩尔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挑眉:“所以这些都是废物?”
“谁知道,又不是我要。”他大喘一口气,突然就没了兴致,“行啦,我们走吧,真被困在时间循环里就不好玩啦。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循环都崩溃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