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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九回 人工呼吸 ...

  •   第二十九回人工呼吸
      A版
      祈羽寂寞地转着毛笔,甩出的墨水已将侍立一旁的雷叉的白衫点染成了水墨衫,好一派浑然天成的江南风光。
      雷叉忍无可忍,决定,从头再忍。他脚下的大理石地板已经被挫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脚趾头从袜子里钻了出来,把野猪皮的靴子戳出了一个洞,XXX的,他到底还要忍多久!
      就在雷叉暴躁到快要掀桌时,他的救星终于来了。
      电叉步履轻盈地走进来,呈给祈羽一张薄薄的纸片,这纸片没有任何特别,没有熏香,没有抹毒,没有多情少女留下的曼妙唇印,更没有救国烈士愤慨的血誓,那么这张纸片到底写了什么呢?
      祈羽看了一眼,递给雷叉让他念一下。
      “问天何寿,地何极,生何欢,死何苦,情为何物。”念完这句,雷叉心中只有两个字:我靠。
      “这么好的声音,不去参见‘声令智昏’这种比赛真是太浪费了。”祈羽放下笔,拿出随身的小金算盘开始算账,“进入全国区32强就有一百两银子,全国16强有五百两,8强有一千两,4强三千两,冠军一万两。哇,如果小雷你的话,拿一万四千六百两回来没有问题吧?”
      雷叉没听完他的滔滔不绝就已经晕过去。
      祈羽见怪不怪,吩咐静立一旁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的电叉,“又晕啦,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听了这话,电叉也倒地不起了。
      祈羽没辙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给你们做人工呼吸?”电叉雷叉刷地挺身而起,飞窜而逃,一路烟尘滚滚,电闪雷鸣。霜叉见到面如土色的这两人,同情地拍了拍肩,“主公又威胁你们要做人工呼吸了?”电叉雷叉抖得像风中落叶。
      “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哟!”霜叉不忍回想,心有余悸,“相比之下,远在玛热戈壁牧马(草泥马)的风叉是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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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荡的一天又开始啦!”祈羽大呼一声。
      雷叉等人汗颜道:“现在不是晚上吗……”
      祈羽抓过面具戴好,走向门外道:“月色如此宜人,赶快陪我秉烛夜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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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文“啪”的一声合上菜单,神情严肃地说,“进了黑店了。连花生都是论颗算钱的……”
      赫连指了指杯盘狼藉的桌子,“可是,我们已经吃完了啊。”
      店小二走过来,笑道,“三位客官,谁买单呀?”
      未兰厉声道,“没见到我们还没吃完吗?到时候会喊你的。”
      店小二悻悻地走了,嘀咕道,“看你们还能坐多久!”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坐着,坐着。
      太阳落山了。
      A版
      店小二点上一根蜡烛,烛光摇曳,桌旁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一动不动,不动如山。
      店小二本想再过去催帐,看这三人诡异的气氛,也噤声了。
      忽然,屋外人声鼎沸,战马的嘶鸣声仿佛能让天地崩陷。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伴着漫天的尘土,萧文发现他们坐在一片荒野之中,黑店已经被拆得干干净净。一个人骑着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寒风中只听得到他爽朗的大笑:“文文,我来得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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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这个出场动静也太大了吧。”赫连一脸黑线地说。
      骏马上的祈羽微微一笑,露出八颗闪闪发光的大白牙:“只是更有情调而已。”
      “你今天的发型……不错嘛。”未兰瞄了一眼祈羽说。
      祈羽跳下马来,甩了下头发,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未兰说:“我自己设计的,潮吧。要不要我帮你做个造型,小宅女?”
      “大晚上跑出来吓人……”萧文低声嘟囔一声。
      “打黑除恶,维护消费者权益是我的职责,”祈羽大声说,“武宁这里没人管,太混乱了。”
      “真是英勇仗义值得钦佩。”未兰嘲讽道。
      “就你高贵冷艳不问世事。”祈羽回了一句。
      “你说什么?”未兰有些许怒气,又忽然觉得和祈羽斗气有些荒唐可笑,起身准备离开。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刚才耳鸣了。”祈羽歪嘴笑道。
      萧文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粉尘:“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就此别过,有缘再会。”说完也要走。
      祈羽见萧文要走,连忙拦住:“文文,好久不见,坐下聊会儿再走吧。”
      “富贵闲人表哥,赶快家去睡觉吧。”赫连推开祈羽。
      祈羽手捂胸口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就像石缝里的黄连,车轮下的野草,破碎的流星,中箭的枯木……”
      “真是服了你了,那就一起走吧。”萧文抚额道。
      “hia~hia~hia~跟我斗。累了吧!”祈羽得意地说道,“错了。是嫩了吧!”
      当晚,他们三人在祈羽的梦话中套出他私人金库的口令,第二天就一不小心把祈羽弄丢在大街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又可以吃喝拉撒啦!”萧文仰天长笑,“而且不用看到祈羽那个小绝怂。”
      未兰抚摸萧文狗头,笑而不语。
      这时赫连叶纯问未兰:“姐姐可曾精分?”
      未兰一愣,低眉掩去几分不甘,酸酸说道:“想来精分是件罕事,岂能人人都能精的。”
      赫连叶纯拽住萧文胳膊扭过来,猛摔在地,吼道:“以前在家单我一个人精分,如今遇见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姐姐也不精,待我摔死你!”
      未兰见到此景,差点吓得笑出来,她捞起萧文,对赫连说道:“不瞒妹妹说,姐姐我喜欢踹!”于是飞起一脚,将萧文踢出三丈开外。
      赫连心中暗想:“你既然也是如此,我俩就更应亲密些。只是未姊姊武功美貌皆为上乘,让人恼也不是,喜欢也不是。”想毕,笑道:“据我看来,到底萧文哥哥素日不正,肯和表哥那种人来往,你才生气。”
      未兰听赫连如此一说,心中宽慰许多,便点头叹道:“你当我是谁,我也是个淘气的。行走江湖,难免交友不慎,被一些嘴上抹蜜的人骗了去,何况萧文。所以咱们女孩儿家不会武功的倒好,男人练武不明事理,尚且不如不练武。这是练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武功糟蹋了,所以不如回家卖臭豆腐,倒没害处。你我乃至萧文,只该居于深闺,偏又习了武,既习了武,不过拣那正经的朋友交也罢了,最怕见了祈羽那种,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赫连不曾想到未兰居然说出这些肺腑之言,眼圈微红道:“你放心。我今后一定让萧文哥哥改了,不再和祈羽厮混。否则,他俩见一次,我摔他一次。”
      这里纯兰二人交心相谈,那边萧文头破血流地走了过来。他浑身发抖,像风中塑料袋:“两位姑娘精分完了没。完了上路!”
      说完便昏了过去。
      “未姊姊,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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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光线极暗,唯有竹炉里透出些许火光。炉上正煮着茶,雾气氤氲,清香满室。烹茶的侍婢动作优雅,甚为动人。
      一人安坐榻上,静观煮茶,碧眼童颜,正是铎赖爱孟。
      “公公,昨天造船厂的废水……”
      铎赖爱孟只是“嗯”了一声。
      “不过,小的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了,估计皇上那里不会知道。只是……”
      “民如草芥,不足为虑。再派几个人去江边看看,如果没什么大事别来烦我了。”铎赖爱孟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
      “是。那小的退下了。”
      “慢着!本公还有事要吩咐。”
      “你还知道郑非哪儿去了?好像不在赵王府了。”
      “回公公,这事小的倒是略知一二。前些时候赵王派郑非去武安刺杀肃王,可是被一个叫萧文的小子给挡了下来。赵王一怒之下卸去了郑非左臂,让他右手的暗器功夫练好了再滚回赵王府。现在郑非一直隐居在深山,就是那个断臂山。”
      “知道了,你退下吧。”铎赖爱孟抿了口茶,心想:祈羽还真是命大,郑非都没搞死他。尚答雪也太心急了,如果真想除太子羽翼,再等两年自有好时机。现在就是祈羽死了,驻扎在武安的兵马也一定是归尚星冰,岂不是得不偿失。
      铎赖爱孟闭上眼睛,慢慢深呼吸。他似乎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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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星冰说云韶府的曲子既新鲜又好听,于是下午闲空便常常过去,尚年攸跟着他去了。他们混进去的时候,因为在排练新戏,就没人在意。新戏是为尚帝六十大寿准备的,名叫《南山松》。尚年攸觉得很是无聊,尚星冰看得兴高采烈。当然不是什么福寿延年的唱词让他兴奋不已,而是台上几个风姿绰约的美优伶。尚年攸一个不留神,尚星冰就没了影,原来是跑去后台化妆间和美女搭讪。
      “不知姐姐家乡何处?”
      “你这个小公公不去干活,跑来这里偷懒。不过我也正闲着,跟你说会儿话也无妨。我家住武平。”
      “武平可有好吃好玩的?”
      “笑话。难道没有听说‘能在武平住,神仙也嫉妒’这句话吗?武平的脆皮豆腐、红烧排骨、玉米烙和拔丝土豆超级好吃。还有酒味香肠,吃了以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武平山美水美……”
      “人也很美。”
      “哦呵呵,小嘴挺甜哟。我告诉你哦,武平要承办武林大会哦,这可是大事。哎呀!该我上场了,回聊。”
      武林大会!SO AMAZING!尚星冰顿时热血沸腾,他的心在胸腔里呼喊,他的眼眶甚至因为激动噙满泪水。
      “老三!”他发疯似地在人群中找着尚年攸。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些人脸上涂着或红或黑或蓝或白的油彩,他们因为常年地唱戏而忘却了自己的面孔。
      尚星冰在一方的梳妆台前找到了他的弟弟,此时的尚年攸正用手指蘸着朱砂在镜子上画叉。红色的液体顺镜面缓缓流下,像一道刚被撕裂的伤口。尚年攸的脸上露出空洞的笑容,带有快枯萎的罂粟腐烂的气息。
      “你在做什么?”尚星冰将手搭在尚年攸的肩上。
      “没什么。”尚年攸拿起椅子上一件月白色戏服擦了擦手说,“看到几个美女了?”
      尚星冰耸耸肩说:“美女都忙着排戏呢。对了,老三,武平要办武林大会耶!我要去,你陪我好不好。”
      长长的水袖在戏台上甩出离奇的故事,优伶媚惑的眼睛转动流连,柔软的腰肢仿佛是水湄之上的新柳。尚星冰的心早就飞去了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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