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与诗》蛋挞猪猪

21、白月光

　　“学校食堂有炸鸡?”走出体育馆后林杏雨一边将杯子扔进垃圾筒一边问。
　　“没有吧。”
　　“那我们吃什么炸鸡啊……”
　　“校门外不是有一家吗。”
　　“外面?你要出去?”林杏雨诧异地看了程霂风一眼。
　　“对啊，你反悔了?”程霂风一脸笑意地回视她。
　　“没有，只是有点出乎意料。不过……门卫会放我们出去吗?”
　　“只要你淡定地走出去，他保准不拦你。”他顿了顿，“待会儿你可站直了，别拖后腿哈。”
　　林杏雨失笑，点了点头，又道:“我发觉你真的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什么想象?”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好学生、沉默、内向，以及，不像是……会吃夜宵的人，而且还是炸鸡。”
　　程霂风笑得很开心:“不就是出个校门买点东西，怎么不是好学生了……”两旁的路灯给他的脸庞打上柔和的光，“不过，我确实很少和人说这么多话。”
　　林杏雨感觉到脑中的所有意象被炽热的一束光一扫而光，光束里的微尘在她的眼前晃动。
　　她突然想起之前布谷学姐跟她讲过:程霂风和不熟的人就比较安静，会给人沉稳的感觉，但如果熟了的话还是挺爱讲话的，而且有时候会像个小孩一样。
　　那么他的意思是不是向她伸出了友好的橄榄枝呢?他是不是觉得她值得靠近呢?
　　她不敢再自作多情地想下去，只能故作淡然道:有时候确实需要和人倾诉一下，不然肯定要憋坏。”
　　“老程。”
　　有清澈声线从身后传来，两个人同时回头。
　　是楚千默。
　　林杏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楚干默。他戴了一副黑色细框圆眼镜，头发比上次看到他时更长了，流海温顺地伏在额前，鼻梁和她猜测的一样高挺，眉目清秀。
　　真的很帅啊。许筵夕说的设错，楚千默长得很像柏原崇。
　　“不上自习了?”程霂风挑了挑眉。
　　“不上了，体育馆太吵了。”楚千默将目光转向一脸呆滞望着他的林杏雨，脸上有了一点笑意，“你们一起?”
　　程霂风点点头，没过多解释:“在体育馆碰到了，一起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你们帮我把我的那份吃了就可以了。”楚干默笑着挥了挥手，“我走了。”
　　门卫果然没拦下谈笑风生的两人，因此两人顺利走进了炸鸡店。
　　“我没带钱，你先付，我明天还你。”林杏雨进店了才想起没带钱。
　　“不用，本来就是我比较想吃。”程霂风头也没回地盯着菜单，“你想吃什么?”
　　“都行，主要是看你。”其实是想吃加了芝士的膝软骨，但已经习惯说不出口的选择，永远都是“都行”、“随便”。
　　买完了炸鸡又去买饮料，林杏雨直接忽视半个小时前下肚的芒果小丸子，任由程霂风买了两杯乌龙烤奶。
　　“你真的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吗?乌龙烤奶有一点点苦哦。”在买饮料的时候程霂风无奈地看着她。
　　“哦，没关系。”林杏雨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到底两个人还并不是很熟，坐在操场看台的时候程霂风便又陷入了沉默，安静地吃东西、喝奶茶，一边盯着远处的灯光出神。
　　林杏雨渐渐也不觉得这份安静突兀，毕竟还有体育馆传出模糊的音调，毕竟身边沉默的少年就是她心心念念很久的人。
　　只要有这一刻，也对得起这份宁静了。
　　林杏雨满足地仰起头，看到了圆圆的月亮。
　　那么圆满的形状。
　　“听过一首歌吗?叫《念》，胡夏唱的。”她忽然轻声问。
　　“嗯。你喜欢?不嫌弃的话我唱几句？”程霂风眼波微漾，笑了。
　　“你唱吧。”
　　程霂风的声音沉沉的，在空气中游荡，传向稍远的地方，一如最初声线。
　　旧日的黎明
　　困住今天的潮汐
　　也困住当时踌躇的你
　　从明天望去
　　推开门缝里
　　只见那往事散落了一地
　　厌倦了落英
　　带走冬日的寒气
　　却带不走你的执迷
　　熟悉的旋律都已然依稀
　　没有人唱就没有人回应
　　白白月光白白的玉兰香
　　那时你依然陪在我身旁
　　白白月光白白你的脸庞
　　陪我入梦乡伴我到天亮
　　旧日的黎明
　　困住今天的潮汐
　　也困住当时倔强的你
　　从明天望去
　　推开门缝里
　　只见那往事散落了一地
　　白白月光白白的玉兰香
　　那时你依然陪在我身旁
　　白白月光白白你的脸庞
　　陪我入梦乡伴我到天亮
　　白白月光白白的玉兰香
　　那时你依然陪在我身旁
　　白白月光白白你的脸庞
　　陪我入梦乡伴我到天亮
　　白白月光玉兰香
　　那时你依然陪在我身旁
　　白白月光白白你的脸庞
　　陪我入梦乡伴我到天亮
　　后来他们在逸夫楼门口告别，林杏雨轻声说:“高考加油。”
　　程霂凤笑着点头，朝她挥挥手:“嗯，快回去吧，表演应该快结束了。”
　　“记得毕业后来找我。”林杏雨抓紧最后的机会多说一句话也好。
　　“好。我记着呢。”程霂风再次挥了挥手，“那我先回教室了。”
　　“再见。”林杏雨万分不舍地转身，走进了夜色，和逸夫楼的灯火通明被切成两个世界。
　　林杏雨在从逸头楼到体育馆的柏油路上欢快地跑，双臂张开披着呼啸而过的风，脸上始终维持着傻笑的表情——她曾经一度非常鄙视的影视作品中的剧情。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终于活成了自己鄙视的样子。
　　但她真的太开心了，像是之前一直在向心中的气球吹气，如今终于充满了，爆了，里面的气却早已酿成了快乐与幸福。
　　橘黄色的灯光搅拌着黑暗点亮了所有温柔的情绪。
　　我们终于认识了，浅浅，我和他终于认识了。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好。
　　对得起这一年的喜欢了。
　　二十分钟前在夏天的小道消息传送下萧水和木槿迅速飞奔到现场，却发现两人早已不见了。
　　＂wc，发展这么迅速?人影子都没了。”萧水一边笑一边忍不住爆了粗口。
　　“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木槿激动地挥舞着扇子。
　　而此刻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林杏雨，两个人同时“啧啧”出声。
　　萧水:“一看就是十分满意。”
　　木槿:“我自动变粉了……虽然我更喜欢紫罗兰的颜色。”
　　“哎，也没那么夸张啦，就是一起去吃了个夜宵……”林杏雨努力抑制上扬的嘴角，要是暴露了自己过分的激动，那就太丢脸了。
　　林杏雨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哑了，她抓着没来得及吃的抹茶红豆面包，冲进教室，与薛樱妍迎面撞上，教室灯刚刚开启，习惯了黑暗的眼瞬间被照得灯火通明。
　　两个人同时调整了一下呼吸，同时尖叫出声“我来得及了！”
　　——高二（9）班迎来本日第二次尖叫。
　　什么来得及，什么又来不及，此时此刻都不重要，她们还年少，还有憧憬的资本，还可以相信。
　　所以不用问，她们或许真的可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