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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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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门落下之后,子夜白和阿时想尽办法也没能打开,冷静下来的子夜白深吸几口气,最后做了决定,“阿时,我们走。”
“白哥哥,我们要是走了,福伯他们怎么办?”
子夜白哑着嗓子说道:“父亲和福伯都希望我们离开,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从子夜白这句话里,阿时已经明白了什么,她满眼都是心疼,小心问道:“白哥哥,你还好吗?”
子夜白仰起头没有让眼泪留下来,对阿时也是对自己说:“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说完当机立断,拉起阿时的手沿着密道走去。
密道的出口在一片树林里,非常时期为了安全起见,出来之后阿时拉着子夜白飞身落在一棵大树上,这棵树树冠很大,有足够的地方让他们休息,也足够隐秘。
阿时看着子夜白一脸憔悴,眼睛都是红的,他整整两天两夜没有睡觉没有进食,阿时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白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些吃的,你好好休息一下。”
子夜白无力的点点头,他知道阿时总有办法找到食物。
“阿时,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子夜白还是不放心阿时,阿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知道。”阿时飞身离去。
子夜白看着离去的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少女,心中怜惜不已:“终于还是来了,阿时,我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但我会尽我所能守护你,陪着你。”
没多大一会阿时捧着一小堆果实回来了,子夜白看着微微发着光的果实心中一暖,还是阿时心疼他。
“白哥哥,你把这些都吃了,好恢复体力。”少女睁大水灵灵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疲惫少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父子照顾她,特别是这个少年充盈了她生命的全部,她想力所能及的为少年做些什么,哪怕是给他找到一个果实充饥,一口水解渴。
子夜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阿时的头发,不想再让女孩担心,“好,阿时,我们一起吃。”
子夜白说话算话,拿起果实便吃,除了阿时陪着他吃的那一个之外全部果实都被他吃掉。
吃过之后略作调息,少年体力很快恢复至全盛状态。
“白哥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去浮玉山投奔我师父。”
离巢的幼雏还在为生存颠沛流离,那些把家巢毁掉的凶手却还在依依不饶,还在蔽聪塞明,洋洋自得。
君城伏明殿——
宿坛,月冥,日冕,辰幕四国国主四方席地而坐,此刻他们并不是欢聚一堂,相反的个个一脸严肃。
“独兀国师,如今找遍整个君城都未发现天骨的蛛丝马迹,你确定没什么不对?”
日冕国主炎和侧头不悦的看向宿坛国主下方一身黑衣一脸精明的独兀国师。
独兀,宿坛国师,精玄学,通天文晓地理,擅占卜,掐算一绝,不仅在宿坛国威望很高,在其他国家也颇具名望。此人神出鬼没,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所以也给人留下高深莫测的印象。
“天骨现,天下一,泽万民,千秋代。既然古书有言那就绝不会错,况且五十年前天象显示确有圣物降至人间,要不然穹道短短十年内如何打败各位一统天下。”
独兀没有因为他们几位是国主就留有颜面,随着这句回答,环视一圈在场诸位,那意思是说诸位好生无能。
几位国主面面相觑,回想当年战况禁不住还是一身冷汗。他们谁能忘记中天国将士逆天的战斗力,能出奇制胜,也能以少胜多,意想不到的让他们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更有穷纪大将英勇神威所向披靡。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中天国军队是怎么炼成的。
“是啊,各位,这次如若不是国师运筹帷幄,我们怎会如此轻易的攻破中天国,此战国师功不可没啊。”
宿坛国主很器重这位国师,日冕国主的怀疑让他很不满。
的确,从始至终一直是独兀暗里明里的计划,安排,实施,这几年四国一直不断的暗中输送人员,以各种身份进入中天各地,特别是君城更有各国精锐汇集此地。
独兀更是以权势引诱穹示,让他一步一步落入他设下的圈套,甘心供他们驱策。
也幸亏穹示有足够的野心和足够的手段,当然还有足够的愚蠢,他们才能里应外合,瞒天过海直捣黄龙取了穹道性命,要不然事情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
战争总是让无辜的弱小承受巨大的苦难,他们流离失所,痛失亲人,不得安宁。
阿时子夜白向东出发,一路上看尽了人间凄苦,四处而来的不速之客在这片失败的土地上尽情肆虐,弥漫着的烽火狼烟诉说着他们的罪恶。
好不容易,他们遇见了一家简单的茶寮,少年人打算吃些东西稍作休息再行出发。
“哎,你们知道吗?中天已经完了,帝皇陛下大皇子早在四国攻破君城的时候就被杀死,听说啊二皇子昨天也被他们杀害,四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我们这些遗民,咱们还是能逃的逃能躲的躲吧。”
“国没了君主那就是家没了主人,还不得可劲受人欺负,好好的日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造孽啊造孽。”
邻桌坐的是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风尘仆仆,带着包裹,脸上还有些泥灰,想必是这样说两句才能多少挥散出一点他们心中的郁闷。
子夜白听着这些话伸手握住对面少女的手,少女另一只手也握住少年的另一只手,国破家亡的小雀儿们无声的相互安抚相互鼓励着。
战乱时候生活总是艰苦的,虽说只有馒头和水,但茶寮坐的人没有一个有怨言的,也许所有人只想赶紧吃完继续赶路,好摆脱那些灾难。
有时天晴有时雨,老天有时候偏偏事与愿违,众人还没用完餐,外面呼啦啦的进来一群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本来就压抑的空间顿时勃然变色。
那些凶神恶煞进来便是一顿操作,劈里啪啦,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能摔的东西全摔了。
小头领更是嚣张的喊道:“谁是中天国的人,给老子站起来。”
茶寮老板兀自心疼不已却又不敢有丝毫不满,又气又怕的躲了起来。
在座的行人没一个人吱声,大家都知道,如今中天国的人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就地斩杀,子夜白和阿时一路下来所到之处皆是杀戮,惨绝人寰。
中天国不仅被灭国还要被屠族,看形势四国势必要斩草除根。
“你,躲什么躲?”那小头领伸手抓住一个眼神闪躲试图往后躲藏的人,此人三十左右年纪,身形单薄,一副书生模样。
书生被抓住后扔在地上,其他士兵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顿拳脚,书生似是被激怒了,愤怒骂道:“你们这些畜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天理难容,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小头领听到此话,恶狠狠掐住书生的脖子:“天理?哪有什么天理,老子就是天理。老子不仅放火,还要杀光中天国的人,你们现在就是蝼蚁,知道吗?蝼蚁,捏死你们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一旁的人被这一幕吓的瑟瑟发抖,子夜白也在微微发抖,却不是吓的,是气的,少年一直在压抑国亡家破的悲痛与愤懑,此刻见此情景濒临崩溃,兽穷则啮,何况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
子夜白拿起身旁的一根断木运起真气向那小头领头部掷去,小头领正在全神贯注的致人于死地,任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命呜呼了。
其他人一看头目被打死,一窝蜂的向少年拥去,也许他们觉得少年打死头目是侥幸是凑巧,又或许觉得眼前人年少可欺,直到一个个被打倒被摔飞才知道谁是有眼无珠。
子夜白下手毫不留情,那些士兵或伤或死一个个动弹不得。
少年终于舒了一口气,心中郁结散去不少。转身扶起地上的书生,对躲在一边的茶寮老板及其他人说:“你们快走,莫要再被这些人遇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边道谢一边慌里慌张屁滚尿流的四散逃去。
书生并没有随他们一起逃跑,先是给子夜白作了一揖:“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石发没齿难忘。”
子夜白赶紧扶起石发:“公子客气,以后小心一些,您手无缚鸡之力还是绕开他们的好。”
“他们欺人太甚,小公子也是中天国人吗?您要去何处?”
“并无去处,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们不敢久留,简单交流几句便各自赶路。
子夜白带着阿时风餐露宿,大半个月后终于到达浮玉山,阿时一直戴着斗笠倒是没什么变化,子夜白可是眼见的消瘦不少。
浮玉山是在中天国和日冕国的接壤之处,是当今天下第一大派,不属于任何国家,是一个特殊的独立所在。
如今这片世界习武者以真气为主,唯有浮玉山得于先人祖师独特修习法门,学有所成者不仅能修得深厚真气,还能习得其他众生求之不得的些微灵力。但是就凭这一点点灵力,修为就远远高于其他门派,让人望尘莫及,因此浮玉山收徒极为严格,平时不仅习武还得习心,也因此浮玉山从不卷入任何权力争斗,逍遥于世外。
浮玉山的门训是救度苍生,世外逍遥。从开山立派起,浮玉山就救苦救难,帮各国各地化解疑难灾困无数,所以在四国有极高的威望,没几个人敢寻滋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