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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贤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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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浮玉山山脚下抬头就能看见很是巍然屹立的山门,门口站立着身穿暗纹白衣头系白发带的弟子,各个神采飞扬,生机盎然,竟生出一种欲上青天揽日月的气势来。
子夜白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白玉,走到一位弟子面前:“劳烦阁下通报一声夜求见掌门。”
那门人接过玉佩看了一眼,顿时身体一凛,这是掌门信物,不敢怠慢:“公子姑娘请随我来。青珏,你拿着这玉佩速去禀报掌门贤尊。”
“是。”唤青珏的那年轻弟子拿着玉佩飞奔而去。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尽,回首白云低。
浮玉山是五国第一高山。虽然说是建在半山腰,但是架不住山高,常人的话许爬半天甚至大半天方可到达,子夜白阿时跟着那名弟子皆用足功力前行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山腰。
玉树溶溶仙气深,含光混俗似无心。浮玉山真不亏是五国第一宝地,浮岚暖翠,水流潺潺,盖天钟秀于是,令人目酣神醉,连阿时都觉得越往上走越神清气爽。
山腰建筑雄伟浑厚,气势磅礴,又透露着古色古韵,让人第一眼看到就因它的神圣庄严而肃然起敬。
子夜白阿时随着那名弟子来到一个偏殿,早有一人在此等候,阿时向那人望去,眼前那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纪,亦是一身简素的白衣,却是丰神异彩,精神奕奕,一派仙风道骨。
“见过贤尊掌门,此二人求见贤尊,请您示下。”
领子夜白阿时来的那名弟子很是恭敬的对那人禀告。
浮玉山派掌门颛孙东里德高望重,受世人敬仰,被人敬称东里贤尊。
“好,你退下吧。无我传令不得入内。”东里贤尊吩咐道。
“是,贤尊。”那名弟子弯腰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子夜白参见师父。”子夜白看见自己师父眼圈一红便跪了下去。
“夜儿快起来,怎么这副模样?”东里贤尊赶紧扶起子夜白,关心之情不言于表。
“师父,中天国被四国灭了。”子夜白声音哽咽。
“你父亲呢?你父亲现在何处?”贤尊语气明显焦急起来。
“父亲......父亲被围苍茫山,已经.....已经以身殉国。”子夜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悲痛,痛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纪师弟怎么就.....唉......”
东里贤尊眼圈也是一红,身子往后顿了一顿。
阿时见子夜白哭的悲切,心中也是哀痛不已,此刻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千言万语只能唤出一句“白哥哥.....”
东里贤尊这才开始打量徒弟身边的少女,此时阿时亦取下斗笠。虽然少女一身简朴,却挡不住其绝代风华,只一眼便觉得不是凡尘俗女。
“这位是.....”
“师父,这是阿时,同我一起在中天国长大。阿时,这位是我师父,东里贤尊。”
子夜白擦擦眼泪,为彼此介绍。
“阿时见过贤尊。”阿时弯腰颔首。
东里贤尊对阿时点点头,右手虚托一把。
“你们两个赶紧坐下,把整个事情仔细说于我听。”
“是,师父。”
子夜白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
东里贤尊听完沉默片刻,“四国联手,穹示引狼入室自取灭亡,可惜了一代兮仓大帝。”
“不过,近几百年从未听闻有天骨一说,怕是四国挑起战争的借口罢了。”东里贤尊站起来背手踱了几步,神情略有所思。
子夜白和阿时被安排在了浮玉山比较偏僻的地方,平日里众弟子往那去的不多,那里有一处竹舍,正好安顿两人。
两人洗漱一番,简单吃些弟子送过来的晚饭,天见黑的时候子夜白被东里贤尊传唤过去。
子夜白这次去的是东里贤尊的侵殿,到的时候贤尊已经在庭院凉亭中仰望天空。
“师父。”子夜白对东里贤尊施了一个弟子礼。
“夜儿,来,坐。”
子夜白看东里贤尊略带伤感,落座之后先倒杯茶敬过去。
东里贤尊接过茶小啜一口,缓缓放下杯子,目光远眺游离仿佛回到了过去。
“夜儿,我与你父亲孩童时便已相识,少年相知,一同拜入师尊门下,学成之后你父亲心怀天下,以拯救黎明苍生解救天下众苦为己任,入世拜将,竭尽所能行大丈夫之举,乃当得起一声英雄。可惜啊,造化弄人,你父亲战乱中早逝,怎不让人痛心疾首。”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最是潇洒美少年。
可惜时过境迁,如今再也见不到那记忆里的少年。
也许谁的心里都珍藏着少年时光里最美好的回忆,都珍惜着少年中相遇相知的总角竹马之人。
东里贤尊神伤黯然满脸悲戚,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那少年时光,竟是楞楞的不动了。
子夜白无声的叹口气,“师父节哀,我想父亲未有遗憾,拯救黎民是父亲一生的夙愿,父亲为此奔波一生 亦是甘之如饴。”
东里贤尊长长的舒口气:“罢了,罢了。”
“夜儿,同你一同前来的那少女是谁?”东里贤尊话题一转。
“师父,弟子正要禀告,阿时是穹道大帝之女 ,和弟子从小在苍茫山长大。大帝从不让人知道阿时的存在,除了父亲和我也没人能接近阿时。”
师父是除了父亲之外最尊敬的长者,子夜白不想隐瞒。
“原来如此,师父明白了,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来,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弟子谢过师父。”
。。。。。。
师徒促膝长谈,子夜白回去的时候已经深夜,回到竹舍的时候看到阿时还在院中等着,心中一暖。
“阿时,怎么还没休息?”
阿时看到子夜白烂漫一笑:“白哥哥,我在等你。”
“我和师父多日未见,有许多话要说,故此回来晚了,倒让我们阿时等久了。”
“今日得见白哥哥师父果然不同一般,以前白哥哥不在苍茫山的时候就是来这里吗?”
“是啊,你的功夫我学不会,我只好死皮懒脸来麻烦师父他老人家了。”
多日来的忿恨疲惫来到这里之后荡去不少,也踏实许多,为了不让阿时多担心子夜白便这样打趣阿时。
“穷伯伯很早便认识贤尊吗?”
“是啊,他们小时候便认识.....”
于是,子夜白和阿时讲起师父和父亲的渊源来。
过了两日正好是浮玉山一月一次的议会,议会结束之后东里贤尊当着全部弟子的面宣布子夜白是他早年收的一名弟子,从即日起便常住山中随众弟子一同修习,晚入门众弟子需唤一声夜师兄。
议会结束之后众人散去,东里贤尊特意留下几名弟子。
“赤阳,赤叶,来见过你们夜师兄,他是为师年少时一位挚友之子,从今日起你们师兄弟要齐心合力,将我浮玉山门楣发扬光大。”
“是,师父。”二人恭敬回答。
“见过夜师兄。”二人又对子夜白行了一礼。
“夜儿,你也见过二位师兄。”东里贤尊又吩咐子夜白。
“是,师父。”
“夜见过二位师兄,劳烦师兄以后多多指教。”子夜白对着二人还了一礼。
“夜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
站在东里贤尊旁边的一位少年开始搭腔了,这位少年正是东里贤尊的独子颛孙洛当,十七岁的年纪,小子夜白一岁,生的眉清目秀,俊朗明俏,正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好少年。
“这位是赤阳师兄,门中大小事务主要都是赤阳师兄帮助父亲打理的,赤阳师兄是这方面的能手,父亲很是依仗他呢。”
颛孙洛当走到左边那位弟子面前,此人二十三岁左右,浓眉大眼,眼神颇是有神,想必是平日处理事情精益甚多周身已形成丝微气势。
赤阳听颛孙洛当这样说他,忍不住摇头一笑:“师弟惯会玩笑,赤阳不过竭尽所能帮师父分担一点而已,谈不上能手,更当不起依仗。”
颛孙洛当也是一笑,“知道赤阳师兄你谦虚。”
颛孙洛当转向右边那名弟子对子夜白介绍说:“这位是赤叶师兄,主要负责门中内务事务,赤阳师兄顾不到的地方都是赤叶师兄打理。”
赤叶看起来二十岁,皮肤白皙长了一双带笑的眼睛,有一点娃娃脸。
“夜师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都是自家师兄不必客气。”
果然,赤叶一开口说话一张笑脸就随之而来。
子夜白被感染,也回之一笑。
“那,夜就先谢过两位师兄。”
子夜白再次抱拳道,赤阳赤叶亦二次抱拳回礼。
“洛当,陪你夜师兄到处走走。”
东里贤尊看着师兄弟几个互相介绍的差不多了,便打发自家儿子和子夜白出去。
“好嘞,我这就带夜师兄参观参观咱们浮玉山。”
颛孙洛当倒是落得清净,高兴的拉着子夜白就走。
颛孙洛当拉着子夜白穿过弟子众多的地方,领着子夜白往山上走去。
“夜白哥,其实你来的天晚上我就想去找你,可是父亲不许,你突逢变故,父亲怕我打扰到你。”
子夜白虽说在浮玉山的时间屈指可数,也不曾公开和东里贤尊的师徒关系,但是就颛孙东里和穷纪大将的莫逆交情,俩孩子见面次数还是不少的,和他们父亲一样也算是竹马总角。现下无人,称呼也变成他们私下往来时的哥哥弟弟。
“洛当,你有心了,蒙师父不弃将我收留,子夜白感恩不尽。”
“夜白哥,你胡说什么呢?被父亲听到是要生气的,咱们还分什么彼此,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的就是你的。你就一直在这里住下,保密好身份,咱们好好练功东山再起。”
子夜白被颛孙洛当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洛当是个干什么都很认真的孩子,说话也是,看他说话那么认真的样子,他仿佛明白了自己父亲为何总是念叨师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