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所属物》小猫蹲

5、第五章

　　千野玄撑开漆黑的伞，站在大雨中，微微抬头仰望着楼上的窗户，从上面映出的光芒，照亮千野玄脚下的地面。在他的周围有一圈绿化的草坪，然后就是停车场。今天的住院部格外安静，连一辆车也没有开进来，只有一两个人低着头打着伞，从千野玄的眼前经过。

　　风大的，连伞都要拿不住，风灌穿过他的身体，又在一瞬间飞向十几米开外的地方，飞溅的雨水将他的鞋还有衣服浸湿，千野玄站在那里动都没动。

　　他忽而想起，他第一次碰见白时的场景。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他们还上初中，只有十四岁。那个时候，白时的父亲，住院的时候检查出了癌症。

　　千野玄的大哥千野凌正在国外留学，于是父亲带着自己去了白家。

　　里面去了很多人，巨大的吊灯下，四壁被照的通明，连个影子都没有。大家七嘴八舌的在探讨着什么，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气氛十分压抑，连喘口气都相当困难。

　　父亲穿着西服，一头漆黑又长的头发像旗帜一样，在会场中飘来飘去。千野玄一直凝望着父亲的身影，一言不发。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最后探讨的结果，是人们倾向让林泽明当下一任的董事局主席。

　　“结果是林泽明吗？”千野玄走到父亲的近前问道,语气中透出几丝不满。

　　周围有几个人似乎听见了，稍稍侧头朝这里看过来。

　　父亲回过头，薄薄的镜片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泛出凌厉的神色。千野玄很少会看见，父亲在自己面前和别人谈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面带微笑的脸，千野玄甚至不知道父亲竟然拥有这样眼神。

　　在吃惊之余，千野玄就突然觉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没有资格的人就不要随便说话。”

　　千野玄觉得那是从小到大，父亲第一次打他。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就在此时，突然之间大厅的深处传来钢琴的声音，就像是从海洋深处，传来的塞壬的歌声。

　　人们开始还在不停的议论，但随着那音乐的响起，大家都陷入莫名的沉默之中。甚至是千野玄的父亲都不再说话，每一个人都安静的聆听着。

　　音符像是倾泻而下的甘甜泉水，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灵。平静、灵快又轻巧。音乐穿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如同春天细细绵绵的雨水，浸透并抚平焦躁的心。

　　千野玄挤过人群，看见在大厅的里面，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个少年正坐在钢琴前演奏。他穿着漆黑的演出服，那是一件长袖的衣服，从袖口到肘部的地方，都是被割成一条条的布条。少年的手指，飞快的划过琴键，那些布条就像瀑布一样，随着他手臂的舞动而沸腾。

　　“那是谁啊？”

　　“你不认识啊？那个人就是白老的儿子。”

　　“是吗！”

　　千野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他的视线在白时的身上，无法移开。他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艺术。音乐突然产生了变化，原本的清泉一瞬间变成翻滚而下的巨大瀑布，他加大力度的挥舞着手臂，短发飞扬，白时尽情陶醉在音乐里，但音乐的震撼力却撞击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是一种无可阻挡的力量，白时用他幼稚的方式在彰显，他的存在。千野玄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他能看到那里坐着人有一颗热情而不服输的灵魂，正在燃烧。

　　但那并不算是千野玄真正意义上的见到白时，他当时只不过是站在离白时很远的地方望着白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