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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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野玄走出校门，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自己。
天此时已经完全黑下来，一排排路灯亮起光，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一辆白色的轿车穿过泛红的云彩，从路的尽头朝千野玄开过来。
车门正好停在他站着的脚下，司机伸手打开门，“二少爷，你要去哪？”
“去中心医院。”千野玄上了车，把拎在肩上的背包扔到后座上。
看着少爷面无表情的脸，司机心领神会的没有继续追问。
车门关闭，徐徐向远处开去。
泛红的云，在狂风的吹拂下，越积越多，从一片一团的形状，转瞬堆积成如连绵起伏的丘陵。
一场许久未下的秋雨，即将来临。
街头原本熙熙嚷嚷的人群，在黑天之后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刚刚下班的人，还在行道上行色匆匆。
千野玄麻木地看着飞速向后逝去的街道，路灯的影子在车子里划过又出现，不断反复，心里感觉不到任何情感，他现在要做的只有去医院，然后站在门口接他回来。
他把校服从身上扯下来，换上一件普通的白色外套，在车停稳的时候，打开车门下了车。
“少爷，伞。”司机在身后说道，顺便伸手把伞递给千野玄。
他伸手接过，站起身来，打算挥手告诉司机离开，就在这时，第一滴雨水，从万米高空之上落下，像是天使的眼泪，打在千野玄的额头上。
千野玄不由得抬头看看天，厚重的云把天空完全遮蔽。
“少爷，别感冒了。”
司机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打着方向盘，将车开走了。
这里是医院的后面，直接通向住院部。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门前有几点灯光，微微照亮石头上刻着的字：m市中心医院。
空气中，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千野玄转身看看道路两旁，寿衣店和超市都灯火通明，却照不亮这条漆黑又蜿蜒的道路。
他迈步走进门口，朝五号楼的楼下走去。
“妈。”白时推门走进病房。
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靠在椅子上，她的鬓角已经有些发白，面容却依然姣好，举手投足间魄力十足。与白时一样的桃花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来了。”女人看着白时，点着一只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一口气全部吐出来。突然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消停下来，房间里并没有医疗监护的声音，静得就只能听见女人的咳嗽声。
白时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似满不在乎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嗯，就在刚才。”女人说着，又狠命地吸了一口，接着又大口大口咳嗽起来。
“妈，你有许久没抽过烟了吧。”白时把双手插进裤子上的口袋里，将背后靠在房门上来支撑身体的重量，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跟你爸结婚就没抽过了。”女人把烟捻灭，“这下林泽明恐怕就要造反了，你爸还不能死。”
林泽明从白时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跟他平起平坐。他掌握了公司三分之一的股权。现在父亲死了，能跟林泽明说上话的就只有千野玄的父亲千原了。
“那怎么办？”白时问道。
病房里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静默的能听见一滴、两滴，继而万千雨水从天上落下，被狂风吹得歪斜，疯狂地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我不能让他把公司毁了。”女人又点燃一支烟。“你爸的死亡消息会延迟些日子，这点千原会帮我们，另外律师团已经安排好了。公司的权利没落到你身上前，你爸就绝对不能死。”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拉上帘子的病床，声音平静却十分坚定。
白时听着这番话，竟然微微笑了起来，妈她还真是坚强啊。
“那爸的遗体呢？”
“说是冰冻吧。”女人含糊着回答。
白时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那双桃花眼的眼角也越发细长。但那笑容却更加的苍白无力，笑声不由自主涌上胸口，却只是在空气中重复着空洞的回声。
“你也别嬉皮笑脸的了。明天千原会过来，他到底能不能在我们这边站住脚，就看这次了，你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他用安静又冷漠的眼神看着玻璃窗，雨水从窗户上汩汩流淌下来。
“去看看你爸吧。”女人说完，站起身朝门边走去，白时闪身让开，女人从白时的身边走了过去，把门带上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