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空蝉》养葱公主张佳媛

4、密道

　　我忘了我是怎么被两个舍友扯着问东问西，忘了邓布利多揶揄的眼神和斯内普已经快实质化的怒意，忘了我是怎么在德拉科的冷嘲热讽下回了寝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明白，乔治·韦斯莱为什么偏偏挑在开学晚宴上告白？我当然没答应他，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停止运转了，我他妈也没经验，连乔治这个单词怎么拼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看了一眼表，很好，半夜十二点，我还没睡着觉，脑子里全是满天的烟花和光里笑的灿烂鲜活的那张脸，翻了个身，窗外的乌贼正在和我对视，眼神交流。

　　乌贼：吃了么？
　　我：滚。

　　我猛地坐起来，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跑。我一口气冲到一楼的维奥莱特夫人面前，这是去年韦斯莱们告诉我的密道，通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说实话这里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在去年我曾偷偷溜过来好几次，常常把睡不着觉的哈利吓得半死。

　　我很顺利地在一片鼾声中找到了乔治·韦斯莱。我戳他的脸，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

　　“埃——”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他惊恐地看着我，揉了揉眼睛以确定是否是在做梦。我冲他比了一个出去的手势，他才慢慢爬起来，和我一起蹑手蹑脚地爬回密道里。

　　“荧光闪烁。”乔治·韦斯莱的魔杖尖亮起来了，他此时已经睡意全无，随意往墙上一靠，“说真的，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白他一眼，单刀直入地撂下一句：“我睡不着。”

　　“哈，睡不着你跑格兰芬多塔楼上来找我？还是说...你觉得我能让你睡着？”

　　“少他妈胡扯，这还不都因为你吗？”

　　“因为我？你由于太想我睡不着觉所以爬了七楼来看我一眼？”他眯起眼，“小孩子不许说脏话。”

　　“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今天晚上，是不是你的什么恶作剧？”

　　“......我说。”乔治突然凑近了，他笑了一下，仿佛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密道很窄，顷刻间贴在墙上的就变成了我，他两只手都撑在我脸颊旁边的墙上，把我整个人围起来。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乔治温热的鼻息全数扑在我的脸上，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四处乱瞟，心跳就像上了发条的青蛙，清晰可闻。

　　“你真该好好谢谢我，一段时间内，全校关注你的只会是‘乔治·韦斯莱的追求对象’而不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女儿’。”

　　我心里那团莫名其妙的火突然就灭了。这话不能算得上打击我，我心里雀跃的那点少女情怀马上被“西里斯·布莱克”逐出门外，我快速的思考起来：“原来如此，所以说，你大张旗鼓给我来这么一下就是为了帮我扭转舆论。”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行。”乔治的表情几度变化，“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脑子里缺点什么。”

　　“什么？”

　　“怎么说来着，恋爱雷达？”

　　我无视这种没有营养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没说话，就只看着我的脸越来越红，露出得逞的笑：“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暗恋我吧。”

　　“瞎说八道......”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反正你说喜欢我都是假话......”

　　“假话？”

　　“不是吗？”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就是假的。”

　　我不想跟他玩咬文嚼字的游戏，我也不想让他看穿我见不得人的那点感情。我不喜欢他明明不喜欢我却营造出喜欢我的假象，而我又理所当然地贪恋着这份虚假的爱。我厌倦了三年来的试探，厌倦患得患失的感觉。我本不该这样。

　　醒醒，埃芮纳丝，他不爱你，你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推开他：“我走了，你......早点睡。”

　　我悄无声息地走回去，看见地窖门口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我走过去撸撸它的头，它抬起头看着我，友好地舔了舔我的手。

　　“嗨，你怎么在霍格沃茨里？你吃饭了吗？”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饼干，喂给它，大狗很愉快地吃完了，它对我似乎没有敌意，我絮絮叨叨地说，“麻瓜的小姑娘们爱说一句话——我好像一秒都没有拥有过他，却好像失去了千万次。”

　　大狗静静地听着。我索性坐在他旁边，撑着脸。

　　“我遇见乔治·韦斯莱是在对角巷。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和他的头发一样。他笑得太灿烂了，就像接天的向日葵田，我移不开眼。然后，下一秒——他就把我撞倒了，膝盖骨折。”

　　我笑出了声，眼神变得柔和而遥远。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孩身上的味道是太阳吗？大概是因为布莱克宅的暗无天日，马尔福庄园又过于金碧辉煌，我几乎忘记了太阳的光，我看着乔治·韦斯莱，我想，太阳，大概就是这个男孩。”

　　“他在医院和我拉勾，说要一直罩着我。他根本不懂，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和那份温暖也并不相匹配。我承认，我内心阴暗，我恨不得所有诋毁过西里斯·布莱克的人全都去死，明明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虽然我都没有见过他。”

　　“乔治·韦斯莱身边的姑娘，应该是个开朗而热情的格兰芬多。他们会嬉笑打闹着走进婚姻殿堂，然后生一堆红头发小孩。至于我？”

　　我顿了顿，然后说：“...其实，如果我把西里斯的官司打赢了，我就不知道我还为什么而活了。我几乎找不到什么活着的理由。凯瑟琳告诉我，我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让西里斯·布莱克活下来，让大家知道他是个英雄。说实话，我有点嫉妒西里斯，全世界都认为他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仍然有人爱他，有人相信他。”

　　“再看看我，亲爱的。没人爱我。”我吸了吸鼻子，“我喜欢他，乔治·韦斯莱，他那么好。我好开心，我好难过。”

　　我有些困了。大狗拱拱我，示意我快点回去。它真是一条很聪明的狗。我冲他挥挥手便离开了，我急需要睡眠来抚平我纷乱的心。

　　———

　　我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伦敦时间六点半，我睁开眼。室友们还睡的很香，休息室空无一人。玻璃外有一只迷迷糊糊的乌贼，我同它打过招呼，便坐下开始背魔法史考点。过了一会，休息室陆陆续续有了些人，我看了一眼表，快八点了。我轻车熟路地走回寝室，给自己施了个扩音咒：“不起床的小朋友马上会被我暗杀——”

　　达芙妮愤怒地朝我扔了个枕头：“滚！”

　　我：......

　　“再不起床我开始唱歌了啊？”我清了清嗓子。

　　我唱歌要命，大家都领教过。一时间301寝室一阵哀嚎。斯嘉丽先起床，她先捯饬了自己的脸十分钟，又把我的脸扳过来捯饬了十分钟，最后给我绑了个头发才放我走。达芙妮被我和斯嘉丽一人一个胳膊地拉起来拽到礼堂，睡眼朦胧地拿了个煎蛋。我一边喝牛奶一边翻课程表，发现第一节就是占卜课，瞬间没什么斗志，无精打采地咬了一口面包。

　　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扎眼的两个红头发。

　　“早上好，一夜不见又变帅了，韦斯莱和韦斯莱。”我照旧跟他们打招呼，弗雷德十分不见外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哪能有乔治帅啊，小蛇。”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帅爆了——”乔治笑得十分欠揍。

　　“绝无仅有。”
　　“绝妙无比。”
　　“精彩绝伦。”
　　“前无古人。”

　　“适可而止。”我冷淡地打断了他们双簧似的成语接龙游戏，拉着室友离开了他们俩。

　　德拉科正和身边的斯莱特林们复述着哈利面对摄魂怪晕倒的场面，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斯嘉丽扯了扯我的袍子，指指格兰芬多长桌，乔治·韦斯莱正向我招手。我还没开口，哈利就来了，经过德拉科时，后者故意装晕，又引起一阵大笑。

　　“......这货就是暗恋哈利波特吧。”我咬了一口面包，“男生不都这样吸引喜欢的姑娘吗？”

　　达芙妮笑得惊天动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没发现呢哈哈哈哈哈这样一想还真是！”

　　斯嘉丽灵机一动：“那你说，韦斯莱天天找你的碴儿，也是早对你有意思咯？”

　　“……谁知道，反正跟我没关系。”我装作不在意地低下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跟你没关系，嗯？”

　　乔治·韦斯莱自然而然地把手撑在长桌上，这个姿势很奇怪，好像是要把我圈起来一样，我回头，却发现距离实在是太近，几乎我只一抬头，就能和他额头相抵。

　　“解释一下，布莱克小姐？”

　　“你怎么那么烦人啊乔治·韦斯莱！”我把他推开，他马上又黏皮糖一样凑上来，不要脸程度十分之高。

　　“别忘了，小蛇，我在追你。”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朵还带着露水的蔷薇，“送你的，我知道你喜欢这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起哄声和斯莱特林长桌上的骂声中拍屁股走人，留我一个人懵逼地看着红艳艳的蔷薇花，心说真有你的乔治，不谈一百零八个女朋友都可惜了。

　　“卧槽......叹为观止，埃芮。”斯嘉丽张着嘴鼓掌，“你要不答应吧，他也太会了。”

　　我：为什么你那么熟练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