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我的警官先生》雨落未晞

26、扑朔迷离4

　　黎汛说：“怎么想着装摄像头啊？你不是才刚搬过来几天嘛。”

　　“我当天就装了好吗？我就一个女孩子在家肯定要防备点的。”方敏说，“警察同志，别说我不配合啊，我除了跟那老太婆吵过架之外，就没干过其他的了，我恨她，但也不一定要杀她吧。是不是你们看来我的杀人动机很合理啊？”

　　杭洪用微笑掩饰，“你误会了，我们也没说是你做的，只是想了解一下……”

　　“没什么好了解的，我就这么透明。”方敏搬过来一台电脑摆在杭洪面前，说，“这是个老太婆死当天的录像。一整天，我都在家没出过门。”

　　杭洪示意让黎汛来看，而自己继续问：“方便让我们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这是我的家乡，出去的人不都总觉得家乡是最好的吗？你们拷贝回去研究吧，由于我个人的原因不能留你们在我家太久。”

　　这算是下了逐客令，杭洪也随身带了U盘，在拷贝的过程中继续问：“你……”

　　谁料方敏直接打断了话，还很坚决的说：“我恨那个老太婆，我一点也不想帮忙，我今天的所作所为算是我大发善心，我不干扰你们破案已经很不错了。”

　　见到谢枭张嘴，方敏也不给他机会反驳自己，就快速的把要说的都说完。

　　“有谁会想着自己的仇人好过？她死了又能怎么样，我恨她这个事实根本改不了！我拒绝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现在请你们出去！”

　　方敏在关上大门的那一瞬想起了自己本该计划好要做的事，她差点因为生气而忘了。这会儿她补充道：

　　“没有人有证据证明的，即使你们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无证之罪》看过吗？我想过要杀她，但是我还没有开始准备她就死了。”

　　三人都十分惊讶的看着方敏如同魔女一般发笑，声音尖锐而令人反感。

　　黎汛和谢枭互视一眼，他们都想起了解英。方敏这时的笑声和方敏特别像。

　　没从方敏那里获得什么的他们去了小区的服务中心，让他们调取方敏家门口，以及家附近的监控录像。

　　监控室内黎汛和杭洪一人站一边，同时看着十几个监控回放页面。

　　谢枭站在后边，只能看到其中几个，但是播放速度太快实在太快，他什么也看不清。

　　谢枭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耳边就传来一声：“十六倍速。”

　　谢枭放弃了，跟这俩个专业人士没法比，刚刚八倍速就已经看不了了！

　　他拉张凳子就坐下，等待着结果。

　　后面他们截了几段录像原速再放一次，谢枭立刻站起来，录像里出现了方敏。

　　时间是下午15：24，方敏出现在楼梯里，29分的时候到地下停车场，最后从停车场出来，坐一辆白色的车离开。16：03方敏还从同一辆车出来，进入地下停车场，最后楼梯上楼，在9楼的时候就看不到人了。

　　方敏家在10楼。

　　谢枭说：“那人不是说没出门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没想到还会有小区的监控啊，想拿自家的那段录像来蒙骗我们。”

　　杭洪记下了车牌号。

　　保安过来解释道：“我们小区装修比较特殊，房号为双数的厨房那里装有一个可以通向楼梯的后门。”

　　也就是方敏从自家的厨房出来，而黎汛说了，她家的摄像头只装在客厅。所以就算是出门了，摄像头也拍不到。

　　杭洪把本子合上，就说：“我们要再去一趟方敏家了。”

　　但是他们刚刚走出去，把监控弄回去的保安就看到了方敏从停车场入口出去，连忙追了出来。

　　“哎，警察同志，你们要查看的那个人现在出去了！”

　　杭洪回过头来，保安又说：“我刚退出播放就看到了，她出去了，你们应该找不着人了。”

　　“自己出去还是有人接？”

　　“有辆白色的车接她。”

　　有人接的话现在追出去也来不及了，杭洪就先局里。

　　在车上，黎汛说：“刚刚方敏家的录像最快只能开二倍速，我没看完，杭队待会找人再看一次吧，虽然确定了她出门，也再看看还有什么特别的。”

　　杭洪左手的手心还抓着U盘，右手熟练的转动方向盘，说：“好。我就疑惑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反倒先把那一天的录像下载？正常人会准备这些？她出去是干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还特意走楼梯，十楼啊。”

　　“确实。三十四分钟可以做很多事了。”谢枭一个激动就把身子前倾，双手撑在副驾驶的靠座上，“她说她恨老太太，不干扰警方破案已经是发善心了，她几乎都是在强调自己恨老太太。”

　　杭洪：“一方面说自己杀人动机成立，另一方面配合我们排除她的嫌疑……她最后跟我们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

　　谢枭：“可不是嘛，无证之罪，不就是说知道了凶手是谁，但没办法证明嘛……她还就直接说她自己想要杀老太太……”

　　一路上，谢枭和杭洪一人一句，谈论了挺多的，但黎汛一直不作声，看向窗外。

　　.

　　.

　　现在已经是六点了，暮色已经模糊起来，空中堆满的云朵没了色彩，露出些许灰色。

　　房晴雨去到了市里的医院，现在提着一些晚餐去找自己的老公，常傲。

　　她搭了几个小时的车了，半路走走停停，本就心力憔悴的她还晕车，现在脸色苍白。

　　自己没吃上东西，去买的时候顺便也给常傲买一份。

　　这时常傲已经醒来，房晴雨耐不住激动不顾形态的扑到床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常傲解释了自己没事，只是右手骨折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

　　房晴雨看到他头部缠着绷带硬是不相信，最后护士过来换药，跟房晴雨再解释一次才信。

　　房晴雨说起了老太太被杀害的事，常傲坐飞机回来的时候已经哭了一路了，这会还是要安慰妻子，毕竟看到房晴雨憔悴的样子，他自己也很心疼。

　　“我饿了，有吃的吗？”常傲故意扯开话题，其实他刚吃完没多久。

　　房晴雨抹抹眼泪，拆了包装，说：“我都忘了。刚刚看到了你喜欢的脆口瓜皮，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没放有酱油的。”

　　“我就好这一口了，国外的那些都不够地道，还是回家的好啊。”常傲最先挑一块瓜皮来尝尝，用左手拿勺子。

　　“还是我喂你吃吧。”房晴雨夺过勺子，挑起一点饭。

　　“嗯，我们的瑞儿呢？怎么没看到他呀，好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他了。”

　　“我没带他过来，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怕照顾不了他。”

　　“也是，辛苦你了。”

　　房晴雨还是没有绕开老太太被杀害的事实，话题又回去了。“警察还在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嗯。对了，我明天想要转去镇上的医院，方便些。”

　　常傲这么一说引起了房晴雨的担忧，“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镇上哪有市里的好啊……”

　　“哎，哪有什么啊，我们镇发展得还好啊，跟其他的小城市差不多了，医疗水平也差不了多少的，何况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骨折而已，镇上的医院能治的。何况……我也想知道我妈的死……”

　　常傲没说下去，房晴雨同意了转去镇上医院的事，现在去办理手续。

　　.

　　.

　　黎汛和谢枭在公安局附近找一家酒店，黎汛在路边买个东西，谢枭就先去订房间。

　　踏进酒店，谢枭傻傻的笑了，心里面有一个想法：

　　反正现在警官先生也不在，我去订一间双人房。

　　黎汛进来之后，谢枭就跟他说：“其他房间都被订满了，就只剩下一间双人房，要不我们就凑合一下。”

　　黎汛说：“随便。”

　　然而想归想，真当自己去订房的时候，谢枭还是要了两间单人房。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啊！如果我脸皮再厚一点就好了。谢枭暗自觉得可惜。

　　.

　　“房卡拿好，我住308，你对面。”谢枭伸出手的时候想着可不可以来个肢体接触，但黎汛没有碰到他就拿了房卡。

　　“多少钱，我转个你。”黎汛掏出手机。

　　“不用，我在你家蹭了几晚呢，而且以后我会经常去你家。”谢枭坦然把目的说出，还冲他笑了笑。

　　“我家就那么吸引你？”

　　“因为我家没人呢，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大房子，有点寂寞。万一我做噩梦了，找谁呀？”

　　“住校去。”

　　“你也知道我是内宿生啊，不过我很少在学校住的。在学校多不方便啊。”

　　谢枭还没进自己房间，在黎汛房里混，坐在床上蹦哒了几下。“弹性还不错。”

　　“你属猴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我嘛就是比较好动。”谢枭还躺下来了，看着通白的天花板说，“你真不想知道我们小时候是怎么相遇的？那时候我一年级，你五年级……”

　　“你闭嘴啊，我现在暂时不想提以前的事。”黎汛觉得很尴尬：

　　想当初我要多沙雕有多沙雕……哪还有脸提呀？

　　“那好吧。”谢枭起身张开双臂，说，“你那时就有不可回忆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那些事很痛苦吗？这都不愿提。来我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你有病啊？”

　　“对啊，需要拥抱疗法。”谢枭也不等黎汛同意，直接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腰，惊得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黎汛那双无处安放的手抬在半空，被谢枭这么一折腾，耳根有点热。

　　“你……撒开手……”

　　“你就只抱过我一次！就那时你承认我们是朋友。”

　　“哪个朋友拥抱的时候搂腰，你给我放手！”

　　“好的。”谢枭满意的放开手，一如既往的向黎汛抛出那天真浪漫的笑容。“我是不是很乖呀？你说放手我就放手。”

　　“乖你就不会动手动脚了，赶紧回你房里去。”

　　“好的，晚安，我的警官先生。”

　　“早点睡。当代学生现状，熬夜。”

　　谢枭笑着关上房门。

　　这下安静了，黎汛突然注意到那根黑色的袋子，里面是一盏小夜灯。

　　黎汛知道谢枭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太暗的环境，嘴上逞强说不怕，半夜又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