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断羽》GinnySue

3、第二章 痛苦的过去（1）

　　哀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木，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不想在世界尽头的小木屋里过周末。她喜欢孩子们和博士，也期待能再见到毛利兰，但她还要做研究。APTX-4869的解毒剂有效果，但仍然不完美。药效持续的时间不够久，也许，只是也许，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她能消除原始药效……她的思路是正确的。哀知道她快要找到答案了，但该死的工藤让她去参加周末旅行，这样她就能告诉大家他感冒了。

　　工藤新一忙着追查黑色组织。早上他只在电话里说发生了一些事，他要和FBI一起追查线索。哀什么都不想知道。起码现在不想。她的心里全是其他事情。

　　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将脸颊贴在冰凉的窗户上。她睡得太晚了，白天不能和孩子们玩太久，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至少一直很安静。她听说了雷雨的事，从道路两边断裂的树来看，昨晚一定很不安宁。

　　“你好，小姐。”她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出租车司机正在对她微笑。“你的目的地到了。”

　　“嗯？哦，谢谢。”哀伸展着身体，然后下了车，掏出车钱，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她的东西。他们客套几句后，出租车开走了，只剩下哀独自一人站在森林里的小木屋前。

　　她又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带着笑意。她还以为她一下车，孩子们就会来迎接她，不过也许她很幸运，他们正忙着捉迷藏。

　　“大家好！”她叫道，提着包走上台阶。门没锁，她没有多想，但她打开门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是金属的味道……

　　哀的心跳加快了。她知道这种味道！她用力吸了口气，走了进去。没有声音，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尽管现在是午饭时间，木地板上没有脚步声，厨房里没有煮饭声。

　　只有那种味道……血的味道。

　　哀浑身发抖，把包放下，环顾着四周。地板上有一道血滴的痕迹。她不想过去，但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这时，她终于听到了声音。有人轻声□□着。还有抽泣声。

　　“不要……”

　　“啧啧……这不是我的小Sherry吗？”

　　哀觉得她的心停止了跳动。地板上躺着尸体，到处都是血。她认出了光彦的笔记本和元太的旧运动鞋。还有兰和博士！他们全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死了吗？她想跑到他们身边。也许她还能做点什么！但站在他们旁边的……

　　是他。

　　哀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的胃翻腾着。他的银发像水一样在黑色外套上倾泻而下，衬托着那双冰冷的绿眼睛和她无比熟悉的假笑。他把步美抱在胸前，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泪水和血迹。她还活着！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胜利的语气让哀想尖叫。她想逃跑，却僵在了原地。他一面盯着她，一面放下已经哭不出来的步美，朝她走了过来。

　　“你藏在这么多无辜的人之中……”他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不过他们求饶得不错。我想这些麻烦还是值得的。”

　　“你……你……为什么……怎么？”

　　“怎么找到你的？啊，那太容易了。”

　　他的脸离她很近，她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冰冷的□□顶着她的身体一侧。

　　“我能闻到叛徒的味道。你忘了吗，我亲爱的小Sherry？”

　　“不——不——不要！”

　　“喂！喂，孩子！”

　　哀剧烈地瑟缩着，惊恐地看向四周。她还在出租车里，他不在。她抓住胸口的衣服，想让狂跳的心脏放慢些。似乎过了很久，她才终于能自如地呼吸了。一个愚蠢的梦。只是一个愚蠢的梦。她轻声笑了，不过即使在她自己耳中，这笑声听起来也很勉强。

　　“你还好吗，孩子？”

　　想起出租车司机还在，哀立刻点点头，冲着后视镜微弱地笑了笑。“只是做噩梦了。我没事。”

　　司机怀疑地看着她，不过他又没收当保姆的钱，于是他继续往前开，很快就拐进两排松树之间的一条车道，停在了一栋小木屋前。

　　“到了。”

　　哀看向窗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小屋看起来和她梦里的不一样。当然！那只是一个梦，她又没来过这个地方。她摇摇头，下了车，从出租车司机手里接过包，付了车钱，然后看着他开走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出租车离开，她觉得很不安。

　　“哀！”叫喊声把她从黑暗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下一秒，她差点被撞倒。步美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既没有眼泪也没有血迹。

　　“嗨，步美。嗨，男孩们。”

　　“哀，很高兴见到你。”光彦跟她打着招呼，而元太则看着四周。

　　“柯南不是也要来吗？”

　　“柯南？啊……”她眨了眨眼睛，光彦接过她的包，步美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进了房子里。“他……他感冒了，不想传染其他人。所以他待在家里了。”

　　“哦……”听到他们失望的声音，哀笑了笑。只有元太露出了笑容。

　　“这不是坏事！对吗？这样我们就能自己解决这个案件了！”

　　“别那么说，元太。”步美伤心地抱怨道。“柯南生病了，你还很高兴？”

　　“说真的，元太。”甚至光彦也朝他的朋友摇了摇头。

　　“我没有高兴！可他总是那么快就破案了，我也想破一次案。”

　　哀轻声笑了。一切似乎都很好，她的梦几乎被忘到了脑后。

　　“你们这次又遇到什么事了？”

　　“你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哀！”步美兴奋地拍着手说。

　　“对，我们发现了一个鬼！”

　　“别傻了，元太。他不是鬼。”光彦纠正道。“他是人。”

　　“鬼？人？”哀歪头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哦，是这样的——”步美说，但看到阿笠博士的甲壳虫驶向小屋时，她停了下来。“他们回来了！”

　　哀不明白博士的车为什么像是成了一个快乐源泉，让三个孩子都朝它跑过去。那毕竟只是博士。她几乎想因为他们的无忧无虑而责怪他们，这时，汽车停下来，博士下了车。他笑着举起手，想让叽叽喳喳发问的孩子们安静下来。

　　“唉，孩子们……”哀嘀咕道，这时，另一扇车门开了。

　　有人下了车，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长发。不可能认错的头发。

　　男人转过身来，绿眼睛与她对视时，她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恐惧。

　　“……Gin……”

　　这不可能。她还在做梦！哀的胃恐惧地痉挛着。那边的男人……她认识他。他的脸她熟记于心。那是Gin！

　　他没有穿黑色大衣，也没有戴帽子。他穿着一件红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衣服，几乎让惊慌失措的她笑出声来。这看起来太不对劲了。

　　别靠近他！她想这样叫喊。跑得越快越好！但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个孩子围在他身边。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没有再看她，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孩子们身上，她掐了自己一下。

　　“噢。”

　　这……这不是梦？Gin在这里？

　　一声尖叫冲上喉咙，要不是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哀真的会叫出来。

　　“哀，你来了。”兰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活着。谢天谢地。

　　“嗯，我来了……”

　　他也来了。他也在这里！

　　兰慢慢眨了眨眼睛，蹲在女孩面前，将双手放在她的肩头。

　　“你看起来很苍白，哀。你还好吗？”

　　蓝眼睛看向被她的朋友们围住的高个男人，在那一瞬间，她想警告兰。但是，她脑海里一个微弱的声音说，如果他们知道并逃跑了，他会把他们都杀掉！这是事实。哀了解他。尽管看到他平静地站在这些人之中很奇怪，但她知道，如果打乱他的计划，任何事都可能引发他的疯狂屠杀。毕竟，他没有怜悯之心。对任何人都没有。不管他在演什么戏，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她必须在她的噩梦成真之前，让他平静地远离所有人。

　　“哀？嘿，哀！”

　　“嗯？”她看向兰，后者正担心地看着她。“哦，我——我没事。”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可能被柯南传染了。真的没事。”

　　“被柯南传染了？”兰困惑地皱着眉头说。“说到他……他在哪里？你们应该一起过来的。”

　　“他感冒了，想在家里休息。”

　　“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呢？”兰生气地说。“那个小坏蛋！”

　　小女孩差点笑起来，但近在咫尺的危险紧紧攫住了她的胸口。

　　她的目光又投向博士的车，她所看到的——或者说没有看到的——东西，让她的喉咙收紧了。Gin和孩子们都不见了。只有阿笠博士朝她们走了过来。他和哀打着招呼，但她几乎没听见。她的思绪十分混乱。如果Gin准备要拐走她呢？如果他现在就伤害孩子们呢？哀突然非常肯定，他已经发现了她的事，过来抓她了。和所有人友好相处只是他想先把她逼疯的变态计划。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博士。医生怎么说？”

　　哀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他们。

　　“几件事，”博士叹了口气。“三根肋骨裂了，但幸好没有折断。身上有外伤和擦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会非常疼。他们说这种伤势在车祸中很常见。不过他的脑袋……”他挠了挠脸颊。“医生说他头部遭受撞击的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不管头部哪里遭到撞击都不对劲吧。”

　　“没错，兰。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说某个区域的组织肿胀了？我不太清楚。他们没告诉我太多细节。不过这也许导致了他的失忆。”

　　“失忆？”

　　兰和阿笠博士低头看向哀，她真想放声大笑。胡说八道！她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一丝疯狂。失忆！太荒谬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那个人身上！

　　“哀……你还好吗？”现在不仅是兰担心地看着她了，她举起双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很好，只是累了。我想进去坐一会儿。行吗？”

　　两个大人看着她走进了小木屋。

　　“也许她真的病了……”兰喃喃道，然后又看向阿笠博士。“警察怎么说？”

　　阿笠博士轻轻耸了耸肩。“我们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察了，但是目前没有符合他特征的失踪人口。不过他说有时候人失踪了，要过几天才会登记。我们只能等一等，同时照看他了。”

　　“好的……”她轻轻叹了口气。“医院竟然没让他住几天院。我担心他在这里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医生想让他住院，但他不愿意。他说医院让他感到紧张，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我明白了。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兰的笑容充满希望。“对了，午饭快准备好了。”

　　哀一进屋，就紧贴着墙，绕过墙角偷偷看去。他坐在沙发上，好像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步美跪在他旁边，元太和光彦站在附近，哀低声咒骂着他们。他们怎么能察觉不到自己身处险境呢？只要走错一步——

　　她的唇边浮现出一丝疯狂的笑容。如果他打算用担心和恐惧逼疯她，那他很快就会成功了。这是她的惩罚，不是吗？她记得他说过，叛徒不得好死。一枪爆头可能不适合她的背叛。至少现在不适合了。

　　“你又好了，对吗？”

　　听到步美的提问，哀抬起头来，他的笑声让她胃里作呕。

　　“我还没好，不过医生给我开了药，我想过一段时间会好的。”

　　“药？”

　　Gin从口袋里拿出一些装着药片和胶囊的小袋子给孩子们看。

　　“它们五颜六色的，看起来跟糖果似的！”元太看上去好像想立刻尝一颗。

　　“它们尝起来可不像糖果。”

　　Gin的话让哀皱起了眉头。他喜欢苦涩的东西。以前他们一起出去时，他总是喝黑咖啡，偶尔会加一勺糖。她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到一边。想到这些事情，她的喉咙就很疼，她往前挪了挪。

　　“它会让你想起来吗？”步美问，充满希望地看着那些装药的袋子。

　　“不知道。也许吧。”

　　“我们会比药更快。”光彦举起他的笔记本，笑容满面地说。“我们会写下你记得的所有事情，寻找你的车。然后我们就能知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了。”

　　Gin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感激你们的努力，但是——”

　　“对！我们出去寻找他的车吧！”元太拍了拍手，然后犹豫了。

　　“可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车是什么颜色？如果我们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又怎么知道那是他的车？”

　　“你们觉得森林里会有很多车吗？”步美反驳道。“如果我们找到一辆车，那一定是他的！”

　　“孩子们……”

　　“它可能坏了。一定遇到了意外，对吗？”光彦听上去非常肯定。“所以它可能在某条路上。我看了阿笠博士带来的地图，这座山上有三条主路。如果我们分头——”

　　“孩子们！”他们抬起头，发现Gin正揉着太阳穴。“很抱歉我昨天吼了你们，但如果你们不冷静下来，我还会再吼一次。”

　　“但是——”

　　瞪起的绿眼睛让元太立刻闭上了嘴。

　　“很好。现在听我说。我有空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在一辆车里，还是在一栋小屋里。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需要你们四处打听。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助，不过别管这事了。明白了吗？”

　　孩子们犹豫地看着彼此，哀冷冷地笑了。他当然不想让他们到处打听，发现他的意图。但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在乎？她又摇了摇头，从窗户旁边走了过去，这时，她看见了一道反光。她转身看向远处的树林，心脏怦怦直跳。那是她的幻觉吗？不！她又看见了！深色灌木丛之中有一道眩目的小小白色反光。哀倒吸了一口气。Gin带了狙击手。当然了。她怎么会以为他孤身一人？他没那么愚蠢。

　　“午饭准备好了！”兰在厨房里叫道。“孩子们，过来帮我端菜！”

　　“好的！来了！”

　　三个孩子跑开了，只剩下哀独自一人沉浸在思绪里。

　　“你是谁，小松鼠？”

　　他的声音使她不寒而栗。哀咬紧牙关，转过身来，那个男人正好奇地看着她。

　　“嗯？我认为你不是哑巴。所以回答我。”

　　他的语气让哀轻轻哼了一声。她听出了其中无声的威胁。那是她认识的Gin，始终那么盛气凌人。

　　“我是哑巴，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吼道，他只是扬起眉毛，露出了假笑。

　　“多么吓人的眼神啊。与其说是松鼠，不如说是脾气火爆的狐狸？”

　　要不是步美和元太拿着碗和杯子回来了，她真想打他。光彦、兰和博士很快也过来了，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帮步美摆放筷子的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