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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诬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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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泉跟慕容闻洛刚吃过早饭,便有衙役找上门来,不是太学的守卫而是大理寺的衙役,也不多说,便让柏清泉跟他们去一趟大理寺。
慕容闻洛面色骇人,柏清泉握了握他的手示意没事。
到了大理寺,柏清泉跟慕容闻洛便被带上堂去,堂中地上盖着一块白布,如无意外这白布之下想必是个死人。
柏清泉与慕容闻洛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堂上坐着的正是大理寺少卿裴显,见两人到了便一拍惊堂木,朗声问道:“来者可是吴州贡生柏清泉?!”
柏清泉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道:“学生正是吴州贡生柏清泉!”
裴显示意衙役将白布掀开,又问道:“你可识的此人?!”
白布下盖着的正是宋才的尸首,只露出面部,看不出死因为何。
柏清泉恭敬道:“回禀大人,学生前往太学点录时此人曾主动与学生搭过话。”
裴显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呵道:“都说了什么,从实招来!”
慕容闻洛闻言便要发作,被柏清泉一把拉住衣袖。
“回大人,此人自称宋才,欲向学生售卖文运符。”
“什么文运符?”
“据说是可以有助于考运的一种符箓!”
“那你买了吗?”
“宋才要价五十金,学生家境清贫,无力购买,更何况学生只相信天道酬勤,对于神鬼之力敬而远之。”
裴显冷笑道:“你说的可都是实情,你与他此前是否相识?!”
柏清泉正色道:“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学生与他并不相识,只有过一面之缘。”
裴显怒道:“事到临头你还妄图隐瞒!”
柏清泉神色如常:“敢问大人学生隐瞒了什么?”
裴显:“你昨天在太学还四处询问其他学子此人的情况,若是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要找他?”
柏清泉沉着道:“我若与他早就相识还用的着去询问别人吗?”
裴显:“诡辩!”
柏清泉:“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裴显:“此人姓陈名仲,亦是吴州人士,与你同为去岁乡试的贡生,也是与你同一天进京,同一天去太学点录的!你说你不认识他?!”
这些柏清泉确实不知:“学生确实不识得此人!”看来背后的那只手远比想象中要麻烦,竟然从那时起就开始布局了。
裴显又道:“前日有人听见你与陈仲在偏远房间内争执,当晚陈仲便死于非命,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慕容闻洛在一旁冷笑道:“有人听见是何人听见了?都听见了什么?你怎知那人不是栽赃陷害?我看你没本事破案就想着找人替罪草草结案,不过是无能罢了!”
柏清泉皱眉道:“闻洛!”
裴显拍案而起,怒道:“大胆刁民!你是何人敢在大理寺口出狂言?!”裴显本是怒火中烧,然而在看向慕容闻洛的一瞬间便被其气势所骇,说到最后竟不自觉的小了声音。
裴显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让人仿佛置身寒冰之中,冷彻骨髓,却又动弹不得分毫,他毫不怀疑只要这个人想随时都能将他挫骨扬灰。
慕容闻洛冷声质问道:“我在问你,是谁在说谎!”
柏清泉赶忙握住慕容闻洛的手:“闻洛,你吓到大人了!”
裴显强装镇静道:“来人,把证人带上来!”
衙役得了令,不多时便带上一个杂役模样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三十多岁模样,穿着太学杂役统一的黑灰短打,一到堂上便跪倒在地。
“小人见过大人!”杂役对着裴显拜了一拜。
裴显清了清嗓子,道:“周淮,你且将你那日见闻再说一遍!”
“是,大人!”被称作周淮的杂役瑟缩着点了点头,继而又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柏清泉,小声道:“那日小人正准备去偏院洒扫,就看见这两位少爷跟着这人一起进了一间屋子将房门关了起来。”
慕容闻洛冷笑道:“你从哪里看见的,距离多远,怎么就能确定没有看错?!”
周淮顿了一顿:“小人能确定,没有看错!”
慕容闻洛讥讽道:“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听信!”
裴显猛地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不的胡乱插话,周淮,你继续说!”
周淮方又继续道:“小人本无意偷听,但是经过那间房子时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便生了好奇之心,附耳过去听了一二!”
“就听见里面的人说此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然后另一个说道,你是想要过河拆桥?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先前说话的人道,凭你一面之词谁会相信?许诺你的事自会履行,闭好你的嘴!”
“那人不依不饶,说今天就把答应的银子兑现,否则就在这里鱼死网破,另一人便道,行,今晚我会去找你!这十两金子你且拿着!”
“那人又抱怨了几句,算是应了,小人便没敢再听!”
没等裴显说话,慕容闻洛先嗤笑道:“一派胡言!”
裴显直接忽略慕容闻洛,问柏清泉:“他说的这些你可承认?!”
柏清泉摇头道:“此人所言皆不属实,学生没有说过那些话!”
裴显:“如今你是陈仲被害一案的首要嫌犯,本官要依法将你扣押在大理寺,待到证据确凿或另有新证之时再行定论!”
柏清泉朗声道:“学生没有做过任何触犯法典之事,大人仅凭一人证言就要扣押学生,学生认为有失公允。”
裴显:“你们二人孰是孰非,本官自会查证,但是在此之前你需得留着大理寺中!”
慕容闻洛笑道:“其实也不必如此麻烦,我有一家传宝物,可别人言真假,孰是孰非一验便知!”
裴显闻言皱眉道:“公堂之上,需得胡言!”
慕容闻洛:“千真万确,一试便知!”
裴显:“那便拿出来一试究竟,若有欺瞒,一并论罪!”
慕容闻洛冷笑,这世间谁敢论他的罪。
“你去请大理寺卿出来做个鉴证!”
裴显:“你放肆!”
慕容闻洛轻蔑道:“你若不去,那便等到御前再验吧!”
裴显面色阴晴不定,半晌后才拂袖离开,去请大理寺卿宋枕前来旁听。
宋枕年近半白,鬓发花白,却气度沉稳,想来是见惯大风浪的人了。
宋枕落座之后,冲着裴显点头示意,裴显清了清嗓子对慕容闻洛道:“大理寺卿宋大人已到,你有什么可辨真假的宝物就拿出来吧!若敢欺瞒朝廷命官少不得大刑伺候!”
慕容闻洛冷哼一声,一番手掌,一枚鸡蛋大小滚圆血红的珠子便出现在他手中,裴显和周淮一见此珠神情俱是一变。
裴显厉声道:“来人,将此珠呈上来!”
衙役闻言就要上前,被慕容闻洛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我何时说过要给你了?!”
裴显暗中捏了捏拳头,咬牙道:“那你待如何?”
慕容闻洛恣意一笑,猛然将托着珠子的手掌一握,那不知是何材质的血红珠子便顷刻化作粉尘被随手扬出堂外。
众人做出反应之前,裴显和周淮已然大怒暴起,从两个方向扑向慕容闻洛,大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柏清泉急道:“小心!”
慕容闻洛轻蔑一笑,两人动作迅猛,然而还为及近身便被两条无形气蔓缠住吊起,适才还衣冠楚楚的两人此刻也都露了真型,那裴显正是承照所扮,周淮则是个青面獠牙的魔物。
衙役们既想上前又心中畏惧,只在外围围作一圈,大理寺卿宋枕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到墙根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承照脸上绘着暗红色图腾纹路,此刻狰狞的可怕:“慕容闻洛,你毁我内丹,我跟你不共戴天!”
青面魔物也在一旁发出‘嘶嘶’的吼声。
慕容闻洛眸光一深,气蔓再次收紧:“可惜你们除了领死什么也做不了!”
气蔓不断收紧,道行浅的小魔已然气绝,承照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用愤恨的目光盯住慕容闻洛。
慕容闻洛手在虚空中一握,便听见‘咔嚓’一声,承照停止了挣扎,被甩到地上,脖子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歪向一边,很明显颈骨已然断裂。然而慕容闻洛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竖起食中二指往承照尸体上一指,青绿火焰顷刻将承照的尸体吞噬殆尽。
宋枕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缓了一刻之后方才再次坐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闻洛冷声道:“此二人皆是魔物所化,意图为祸长安!”
“那真正的裴显呢?!”
“已经死了,被这魔物给吞噬了!”承照虽然已死,慕容闻洛说起他仍是面色不善。
宋枕心里早有准备,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又问道:“那你又是何人?!”
慕容闻洛一脸不耐:“我因机缘巧合曾受修道大乘者点拨,学得一两手除魔之术,我父亲在世时曾受过清泉父亲的恩惠,两家定有婚约,奈何柏家世伯早逝,此番便由我陪同清泉进京应考,不想歪打正着,顺便除了这两个魔物!”
慕容闻洛说的敷衍,毫无真心,但宋枕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神了,况且此人绝非如他自己所言只是得了点点拨,宋枕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将棘手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
“这个就留给你们结案吧!”慕容闻洛说罢拉着柏清泉转身欲走。
宋枕忙道:“那这个可会…….”
慕容闻洛头也不回:“他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