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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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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朝我冲过来时我迅速朝反方向跑去,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了,我几乎差点被一根伸出来的藤蔓绊倒,只在那一瞬间我也感受到了脑后的一股风。
危机感使我爆发出了潜能,我的速度并不慢,可以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可那猴子始终跟在离我几米之间,有几次我已经感觉到了它的爪子碰到了我的肩膀。
这样下去我绝对会消耗体能而被它抓到。我绝望地想到,只是这时,我前面出现了一条河,一条我自来到这里后除了那口神秘的深潭就没有见过的河。我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猴子发出一声低吼,猛然加快了速度,爪子抓在了我的肩上,这一爪直接抓进了我的肉里面。痛的我叫了一声。我抓住那只爪子的腕骨,强行带着那只猴子一起跃进河里。
我在赌,赌这猴子怕水,可是当我跳进河里时我才想到不知道这河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但现在不容我想别的。我的胳膊被这只猴子一口咬住,痛的我在水里几乎要岔气。
我用力去扣它的右眼,那只眼睛我才打过一拳。那猴子也疼的松开了我的胳膊一瞬,可下一刻它咬的更死了。我牢牢扣住那只眼睛,同时拼命将它带到河底。猴子终于忍不住眼睛被扣的痛和快要窒息的感觉,松开了我的胳膊飞快往上游去,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它,用腿缠住它的腰部,张嘴咬在了它的喉咙上。
肺部火辣辣的痛,猴子还在不停挣扎,离死亡最近时往往能爆发出潜力。河水很急,我和猴子被冲到一处分岔口。也许是因为我曾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好运降临在我头上,猴子的身体重重砸在石头上。
河水很急,但除了河水流动的哗啦哗啦声响似乎也没了其他声音。我拖着猴子奄奄一息的沉重身体上岸。我多想就在此刻躺下好好休息,可是不行,这只牲畜还没有死透。我扒拉来一块石头,一下一下往它的脑袋砸去。
一下
一下
一下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猴子的脑袋已经血肉模糊了,我才将沾了血和脑浆的石头丢到一边。跪在猴子尸体的边上,我久久不能回神。我第一次杀动物,可我却没有半点罪恶感。我全身精疲力竭,肺好像快要炸开一般。
被咬伤的胳膊已经没有知觉了,伤口被水泡的有些发白。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上狂犬病,可惜就算染上了也只能等死。现在只要一场小小的高烧就足以让我死去。
如果说埃德万少爷除了喜欢直升机还喜欢别的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游泳了。我喜欢在水中游动的感觉,那会使我感觉与水融为一体,让我忘记一切烦恼事。可我一点没想到过有一天会在水中凭借游泳杀死一只猴子。不幸中的万幸。
我呼出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这只死猴子。其实说是猴子也不太准确,它更像是一只长的有些像人的猴子,全身覆盖着丑陋的皮。我的目光忽然在某一个地方停住了。
这......我在那一瞬间惊恐的几乎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更准确点来说,这是一只没有尾巴的猴子,它的尾部很平整,没有尾巴断裂的痕迹。也就是说它本来就没有尾巴。
我究竟是杀了一只像人的猴子还是......一个像猴子的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忽然想起之前的疑问,为什么植物都进化成适应灰雾生存的变异种,而人却没有......一个可怕的真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也许他们进化了。只是进化的不像人了......
‘暗中杀人的,必受咒诅!’百姓都要说:‘阿们!’
我并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的嘴上说着与教规相反的话,我的手做着与教规矛盾的事,我的心却在这一刻倾倒。埃德万家族的创始人在弥留之际叫子孙拿来一个十字架,他的嘴唇紧紧贴着那银制的十字架,未能闭上的眼睛里还残留了惊恐。
他在惊恐什么?有的人知道,有的人无法理解。我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了他恐惧的。惟有最后一刻时,他才信了教。他怕他会入地狱。
我的思绪飞的太远,渐渐落入了虚空。
权倾一时的埃德万掌权人娶了一个基督教的教徒。母亲常常在还是个婴儿的我边上念教经,往往啼哭不止的我会慢慢安静下来。埃德万家族以为这个少爷长大后也会是一个基督教徒。只可惜我每每只在母亲面前
做出样子,等到她走后我便会将那厚厚的教经用来垫桌脚。我会在家中吃饭时老老实实做好饭前祷告,在外时只会提起筷子就吃。我很会装样子。这是我的好朋友目瞪口呆后的评价。
也许是叛逆少年天生就对教束不屑一顾。等到母亲死后我再也没拿起过教经,惟有在想她时才会伪装成一个教徒。埃德万家族不需要一个基督教的少爷,那会在生意上造成一定的阻碍。家族中再也没有人信教除了那个要死的创始人在死的那一刻信教。
就连我至今也没分清耶稣与上帝的区别,因为埃德万家族不需要。
思绪又开始乱飞。在一瞬间忽然接触到了实地,我猛的睁开眼睛,脑子里天旋地转,我没忍住呕了出来。原来我之前就昏倒了。
呕了一会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是真正的床,用木头做的。难道又是那对兄弟救了我?我顿时觉得一片心安。可又忽然想起那只“猴子”,我不会白杀了个东西吧?
我惊的忙爬起来。只是一动浑身上下的疼。“别动了,好好休息吧。”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我来不及问出来他又说道:“你的猎物博士已经收到了。恭喜加入耷拉考计划。药我已经给你灌下去了。”这是一个很没有感情的声音,语气空洞。
可这让我终于放下了心。疲倦又卷土重来,我昏昏沉沉睡过去。
在意识还清醒的最后一刻那耳边好像又传来了一句话,我努力想去听清却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这可真是一个好梦啊。如果不是因为肚子的饥饿我也许还能睡上了三天三夜。睁开眼睛我几乎被吓了一大跳。尽管脑子仍有些混沌可这也不妨碍我能看清木屋的屋梁上挂着几十只猴头。全都瞪着一双眼睛张着獠牙。
我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这一下可就让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个推断论。
“哼,睡的还挺沉。”我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会不会炸开努力坐了起来。不仅因为屋顶的东西也因为耳边传来磨刀的声音和那个救了我的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坐在床头旁边正低着头磨刀,看上去好像等刀磨利索了就准备将我的脑袋砍下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有些龇牙咧嘴。我原先想表现的凶神恶煞一些,这下子恐怕是狼狈的可笑了。“找到?哼,不需要去找。我们的人一直在看着你,你在傻兮兮的躲来躲去时我们的人笑的可开心了。你是个废物。哈,想必你自个早就知道了。”
那男人举起手里的刀对着光细细看了一下,看的出来很满意。可他嘴里却丝毫不留情,听的出来他很看不起我。
“‘我们’?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因为你是个废物。”他抢先说出口。我感觉到了他意思中的讥讽。因为我是个废物所以怎么也发现不了其他人。
“耷拉考计划是什么?我加入后呢?”我当然知道自己很废物,只是再三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感觉真是不爽啊。这个男人似乎是个跟那什么耷拉考博士联络的人,一眼看上去就很自大。
“耷拉考计划......耷拉考计划就是消灭灰雾。”男人似乎对刀仍然有些不满意,又低头下去磨。“至于你加入后......你只要每周期上交一次耷拉考,哦,也就是这个东西。”耷拉考不是那个博士的名字吗?我只觉得这其中满是谜。
我又问道:“猴,耷拉考和人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人变异了就会变成这样......“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他似乎终于对那刀满意了,将刀放下,朝我露出一个笑。我回看着他,心里却打了一个寒噤。或许是早就接受了这个信息,我竟没觉得不能接受了。
“那每周期是什么意思?”看见他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又问了一个蠢问题。“你该不会是某个贵族老爷养的小雀吧?没见过下雨吗?”他的话差点让我没上前去和他打一架。他不觉得我是贵族因为他觉得我更像什么都没见过,整日被囚禁在黑暗房间的金丝雀。这可真是让人恼火。
“我敢打赌你活不过下个周期。因为这里可不止有这一种耷拉考。”他耸了耸肩。这句话却好像一个炸弹,炸的我半天回不过神来。“这里以前可是村庄。小东西。”难怪这里只有猴子,原来这里是村庄,这里只是最边缘的森林,灰雾森林的深处还有......
“祝你好运。也许你足够幸运能够找到一个同盟,前提是你足够厉害,保不住成了别人的诱饵。”他好心提醒道。“你在这可不能等到伤好,很快你就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