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风云》九熙

7、小麻烦

　　“你们这就算正式交往了吗？”靳若澄咬了一口鸡蛋，流质的蛋黄在舌尖上滑动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卖了不少衣服，终于买得起鸡蛋了，虽然还是配泡面。
　　“应该吧。”小鱼舔掉嘴角的汤汁，“我也没交往过，不知道哎。你说呢？”
　　“你问我，一个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人？爱情小说我看过千千万万本，爱情本身吗，它和我没有缘分。”吃完照例是把碗扔在地上，靳若澄随便往床上一躺，也不管会不会发胖。
　　小鱼躺在她身边，认真的说：“我喜欢他。”
　　“我知道。”靳若澄帮她理了理头发，“不是真的喜欢的话，你不会这么有勇气的。”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
　　“只要高兴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对了，你的比赛怎么样，下一场有灵感了吗？”聊完了感情的事，就轮到麻烦的正经事了。
　　“梦幻啊，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实际上去很难把握，弄不好就会彻底砸了。”靳若澄在棉布的枕头上蹭了蹭鼻子，“小鱼，明天和我一起去动物园吧。”

　　大红色的围巾在空中飘来荡去，“怎么样，比你美吧，比你美！”小鱼站在栏杆上左摇右晃。
　　“这是花哦，花！多好看啊，你丑死了！”靳若澄上蹿下跳。
　　“妈妈，那两个姐姐好奇怪哦。”童花头的小妹妹拽着妈妈的衣角，躲在背后怯生生的说。
　　“乖乖，不怕啊，我们走。”妈妈赶紧把她的宝贝带得离两个疯女人远一点。
　　“唉！”小鱼在栏杆上坐下，“被小朋友鄙视了。”
　　“都挥了一天了，它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说它们很臭美，这招很有效的吗？”靳若澄也跳不动了。她无奈地望着在馆里闲庭散步的孔雀。
　　把脸压在玻璃上，小鱼羡慕地说：“多好啊，它们有空调吹。连它们住的地方都比我们的大哎。”
　　“地下室也很好啊，冬暖夏凉。大有什么用，只要能睡觉就行了。“靳若澄把阿Q精神发挥到底，“最让人不爽的是，它们享受着美食和良好的环境，居然不劳作，连开屏服务一下观众都不肯。”
　　“看来你是不可能看到现实版的孔雀开屏了，回去搜点图片吧。”小鱼跳下栏杆，“这么大的野生动物园，我还是头一次来，时间都浪费在这几只秃毛鸡身上了，狮子啊，大象啊什么都没看到。”
　　“就快闭园了，算了，我们去看猴子吧，至少也得有点收获，听说它们还会跳到游人的背上哦。”
　　“真的？”小鱼欢快地拉着江若澄就要出发去猴园。
　　“妈妈，你看，好漂亮啊。”童花头的小妹妹离得远远地也还在看这里。
　　靳若澄和小鱼转过脸，那几只休闲了一天的孔雀居然在此刻打开了尾翼，迎着夕阳的余晖抖动着蓝绿色的波浪。
　　小妹妹小心翼翼地走回玻璃墙前，手指在玻璃上划动，“咯咯”笑着：“妈妈，我摸到孔雀的尾巴了。你也过来摸一下啊。”
　　“好好。”年轻的母亲把手叠在女儿的小手掌上，跟着一起划动：“妈妈也摸到了。”
　　靳若澄的头靠上小鱼的颈窝，小鱼抽了一下鼻子：“这是我见过最梦幻的场景了。”

　　门铃响了很长时间，季白不得不把自己从被窝里拉起来，shit，一大早的，谁啊？他边骂脏话边去开门，也不管现在其实已经不早，别的人家都开始睡午觉了。
　　打开门，隔着防盗栓，带着红色帽子和围巾的女孩冲他say hi：“还在睡觉啊，懒鬼。快开门啊。”
　　“哦。”他条件反射地把门打开，看着对方自然地在玄关处脱下红色的雪地靴，换上拖鞋走进客厅里，边走边说：“吃过午饭没？”
　　“呃……”
　　“White，who is she？”Emma穿着睡袍从卧室里走出来。
　　“呃……”
　　“小白，她是谁？”小鱼指着这个金发大波的女人问。
　　“呃……”季白开始觉得头痛了。

　　“You are white’s girlfriend.I never heared that.You are such a lucky girl.”
　　“Thank you.我只会说girlfriend这个词，你都能理解。”
　　“I can understand.You are suit.”
　　“小白，你的朋友人真是太好了。”
　　季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两个在三分钟前还剑拔弩张，三分钟后又亲密无间的女人：“她说什么你听得懂吗，就说别人好。”
　　“她肯定是在夸我们俩般配啊。女人之间，不用听懂也能理解的。”
　　“呵。”季白干笑了一声，女人，他是难以理解。
　　“You are so cute.What’s your name?”Emma已经想要和小鱼做朋友了。
　　“她说什么？”这下小鱼终于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英语该差到什么地步啊？”季白不得不充当临时翻译，“Her name is…你叫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好一个“女朋友”啊。
　　“小鱼。”小鱼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嘻嘻地说。
　　“Fish.”季白简截了当地说。
　　“我不叫费事。”小鱼抗议。
　　“你除了girlfriend以外，还会说什么别的单词吗？”
　　“当然了。”小鱼作出一副别看不起我的表情，“White。”
　　“了不起。”季白挖苦她，嘴角却上扬了一度。

　　坚持要给他们准备午餐，小鱼跑去厨房里忙了，Emma换好衣服后对季白说了一句好好珍惜啊，就走了。小鱼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发下她不见了还失望了一下。
　　对她的表现感到很奇怪，季白问：“既然你是我女朋友，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居然一点也不吃醋？”
　　小鱼耸耸肩：“她是个美人。”
　　被她的价值观弄得很想笑，季白无奈：“你对人和事的评价标准还真是只看表面啊。”
　　“好人就是美人，美人都是好人。”
　　季白敲了她的脑门一下：“傻瓜，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她没发生什么，只是聊得太晚，不知不觉睡着了。”
　　“知道。吃饭，吃饭。”小鱼拉着他到桌前。
　　“泡面？”
　　“没办法，你的厨房里只有这个。”小鱼无辜地嘟嘴，“好吧，我只会做这个。”
　　“这种垃圾食品只会对我的身材造成损害。”季白表示不满。
　　“可是这种垃圾食品按口味分得整整齐齐地塞满了你的橱柜哦。”
　　被揭穿了，季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他从意大利米兰空运来的餐桌前，拿着他从法国巴黎买来的银餐具，从珐琅盘子里挑起一根面条：“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的？”
　　“别忘了，我是你的超级fans，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趁着他吃饭，小鱼收拾起屋子，“包括内裤的尺码。”沙发下面的内裤被搜出来扔进洗衣桶。
　　“很好。那么可不可以问我的超级fans第二个问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作为你的女朋友，难道我们不应该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吗？”
　　女朋友，季白默念这三个字，开始觉得郁闷了。
　　“开玩笑的啦，我才不会这么黏人呢，男女朋友之间也需要一点空间的，所以我们用不着24小时在一起，每天十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
　　这有什么区别？叉子把面条戳得稀巴烂。
　　“我今天来，最主要的是——小白，你一定要帮我啊。”小鱼从背后抱住季白的腰。
　　“什么？”
　　“橙子说节目组要求他们每个人找一个模特，展示自己的作品，她选了我，可是我根本不会走猫步啊。”小鱼蹭来蹭去地撒娇。
　　“你当模特？走台步？”季白转过椅子，把她拎直，“想都不要想，你除了身高还不错，走路姿势，举止动作，哪一点像模特？”
　　“我也知道啊。所以一切都靠你了。”
　　面对无比信任的眼神，季白头更痛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麻烦有一个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