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僵尸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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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就到这吧。”
瞬间台下的学生们脊背一塌趴下来大半，乌泱泱的一大片唯有几个学霸游刃有余地整理笔记。
“老宋为了早点回去陪师娘，进度是往死里赶啊！”平日里最皮实的都累趴下了，除学校统一的月考外还特别关照给加了一套试卷，高强度的模式下不少人睡着了都在刷题。
“小崽子们，打起精神来，已经下半学期了。”班主任把教案草草塞公文包里，水杯一拎就幸灾乐祸地往外走。
恕不奉陪了。
眼看着老师到门口，第二排的学霸才终于抬头，见到他嘴唇微动，几个眼尖的怪叫起来。
“快，快来人把他给朕按住！”把嘴闭上。
可惜已经晚了。
“老宋，还没布置作业。”
门口的人复又风风火火地回来，班里顿时哀声遍野。
“你要死啊，衰仔。”
“咳，不要闹啊，作业就把刚发的卷一和……”
老宋大步流星地走了，1班的魂也都被带走了。
路上跟遇上的熟识老师打招呼，一边把自行车的锁打开。不知怎么的，心里怪怪的，板正的老脸突然严肃地四处看看。
可能多想了吧，哪里会有人跟踪呢。陪媳妇去，他麻溜地一蹬自行车，人渐渐走远。
“你干嘛？”男生红着脸无奈地转头，陈明明正揪着他的衣服躲在背后。
“你骗我出来说有大事，结果就为了跟踪你姐的班主任。”吴桐载着她远远地跟着前面的老师。
“哎哟，别说这么难听嘛，我们是约会刚好跟宋老师同路而已。”
亏她说得出口，特地穿着个小裙子，带了个兔子发卡去5班门口一站，娇滴滴地要约人家下午放学见。
头发又软又黑，皮肤又白又嫩，这套组合拳下来，直男谁见谁迷糊。吴桐连话都没听完就应下了，一整天课也听不进去满心的欢喜。
见前面的人停下了，陈明明毫不客气地指挥他去放车，自己偷摸着尾随过去。
“唉，你,”“嘘！”大男孩刚要她等等，在这种小巷子里怕她一个人不安全，被无情打断感觉有些委屈。
“你慢慢来，我先去看看。”陈明明侧着身子在拐角处探头，今天的她精心打扮了是真的好看，粉粉嫩嫩的，身材修长，什么都不做，在这条小巷子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裙子有些许短了，和往日里学校发的那种到膝盖的不同，仿佛只稍稍倾身就能看到……
上面会不会印有草莓，吴桐还在想着就看到背对的陈明明弯了一下腰。
“！”害羞的小孩立马触电似的扭头，鼻子里热热的也不敢搽，笨手笨脚地把自行车推走了。
陈明明若有所感地往自己的裙子看一眼，穿安全裤了，咋还感觉漏风呢。
停车的人快热得冒烟，跟进去的人却如坠寒窟。
不是那栋楼，在巷子里时，陈明明就开始怀疑，但又怕是十几年变化大，索性跟到班主任家。
开门的女人惊喜地上前接过丈夫手里的东西，同样是贤惠的姿态，朴素的打扮，但她不是阿凤。
躲在角落里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进屋，陈明明对着这个三年来任劳任怨的人民教师暗道了声抱歉。
“怎么了，如何了？”
“下一家。”
“啊，为啥你老盯着你姐的老师，你想补课？”啥时候约会啊，他只想跟女朋友贴贴。
“不，有个老师很不好，我要暗杀他。”分明是句玩笑，男孩也十分给面子的回应，只有说话的人自己清楚究竟是掺杂有几分真。
接下来的事情脉络愈加清晰了起来，陈明明是亲眼看着陈昕被那个人引导着一点点踏入羔羊的陷阱里去。
那个人掩饰得很好，近乎是天衣无缝了，但在成年人的视野里一切都有迹可循。
真正磨人的是哪怕知道结局也无可挽回。
当刻板印象一旦形成，在悲剧发生前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哪怕是隐约嗅到不对的陈晞。
她的“姐姐”们不过是才16岁的孩子而已，陈明明无法指责她们的天真，也不应去指责。
错的从不是她们。
国家和社会长期的教育给陈明明建立起了一套准则，法治。以前的生活中遵守唯一的法则且受到相应的保护，如此简单的事而在这个乱序的地方不管用了。
当被灌输的思想不再受用，陈明明听到了内心深处崩塌的呻吟。
不公平，凭什么要被害人的产生才能定罪，此时伤害已经达成。
明明知道一个人注定在某一刻成为罪犯，无法制止也不能抓捕。疑罪从无，犯下罪行之前，他仍是公民，遵守规则且受保护。
“哟，又来看你姐姐了。”迎面就撞上端着茶杯到外面透气的国字脸。
现在的陈明明有空就要跑过来，次数多了总有人要调侃她们姐妹感情深，无时无刻都要黏着才行。
见她低头不语，国字脸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努力嘛，高中争取同班！”
喧闹中陈明明感觉一股微妙的力道揉过，下一秒铃声响了，男性的气味靠上了，浓浓的油墨和一股子恶心的气息熏得她想打喷嚏。
“你要想跟姐姐在一起，老师可以给你补补课？”
上课时，陈明明坐在教室里还没有平复，因为怕罚站一路狂奔。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大脑却缺氧得厉害。
酷热的气温让空气都变稀薄了。
吱——
桌椅被撞出刺耳尖锐的声响，从始作俑者站起来请假到出去，班级里保持了一段空白。
数学老师热血忘我的状态被打断，拿着把尺子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听课的、干着别的事的学生也愣住，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数学老师最先回过神来，默默收回撅着的屁股，“咳咳，好好听课了啊！这线……”
“呕……”
陈明明抓着学校公共的洗手池吐得天昏地暗。
没想到糟糕的精神状态反扑的负面效果如此猛烈，好几次她迷迷糊糊磕到墙上都是麻木的。
像发烧四十度时的感觉，行动迟缓，外界的画面被拎成五彩斑斓的图像，每走一步伴随的都是由下往上涌起的晕眩和反胃。
在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装模作样的触碰中，毫无防备的精神通道连结，往常404耳提面命的入侵没有发生，反倒是她非法私闯过去溜了一圈。
人性里的污垢全袒露在她的面前。
刚刚短暂的接触在长了颗狗脑子的人那里都是全然变味的，借着靠近的微妙距离，视线不止一次落在近乎失礼的地方。行为举止把握得刚好，旁人察觉不到其中的门道。
少女的低头都是含羞的邀请，解开领口和白净细瘦的手腕内皆为无声的勾引。
“唉，真是不乖，怎么能不知羞耻地引诱老师呢？”陈明明听见领域的主人如是说道。
在他的意淫里，陈明明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发育良好、清秀可人，还看见了两个姐姐。
草！
持续的恶心感翻腾，下节课陈明明也没回去上课。
不出意外，因着近期的心不在焉，再加上数学老师的告状，陈明明被叫到了办公室。班主任被她差到极致的脸色吓到了，气势汹汹的批评转为和风细雨的安抚，生怕她当场倒下。
“你压力也别太大了，学习的事急不来……”班主任采取怀柔政策徐徐开导，还特意批准她早点回家休息。
陈昕最近很开心，自己的短板科目也有了提升，长此以往成绩又可以提个档次了。她是真的感谢徐老师，每当提起他的时候都是满满的感激，就是感觉每次自家姐妹表情都不是很自然。
阿晞总是冷冷的，走哪跟哪。月月最怪了，经常半夜起来偷偷往她包里放东西，有时候是厚厚的小字典，有时候是大块的石头，甚至有次陈昕在众目睽睽下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大板砖。
陈昕：？
她决定找妹妹好好谈谈这个癖好。
路上遇到了徐老师，被邀请去他家补课，陈昕有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师说可以让姐妹也来，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老师好像更亲切了，抽出空就来叫她去办公室补课，经常亲自手把手地教。
“待会我让学习委员告诉你姐姐，你先去抓紧时间做套卷子。”
傻傻的女孩隐隐觉得不妥，但有挑不出错来，父母的常年缺席让她对尊敬的长辈盲目的乖顺。
怀孕的师母慈爱极了，直说要再加几个菜，小孩子要多吃点。久违的家庭氛围中，陈昕想，等师母买菜回来一定要主动帮忙才行。
师母出门没一会，老师自然地坐过来看她写，如此近，近到可以听见传来的呼吸声。
阿晞和月月，还没来吗？
“老师，你”你真的让学习委员叫她们了吧？
男人靠过来，如同一条毒蛇攀紧猎物。
陈昕大脑一片空白，吓傻了坐着没动，此时的男人不再是讲台上的诙谐和蔼，他像一个黑影，像一座大山牢牢压制。
可爱的少女又踢又打，拼命地尖叫，柔软的衣衫上透出一股青涩的苹果香味，耳边深深的嗅闻愈发粗重。
中年人的诱哄，昕昕乖，老师给你补了这么久的课，都不收你钱，对，老师可以给你钱。
不要钱，救命，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陈昕趁着他手忙脚乱解开的间隙挣脱往外跑，可是没几步就被抓住了，男人冷着脸给了她一耳光，直接拖着往里走。
她死命挣扎，生生拽断了一串小小的珠串，那是师母给小宝宝准备的婴儿床上的。
怎么会这样，陈昕胡乱扭动终于惹得男人不耐烦了，情欲和暴力充斥着脑子，他不假思索狠厉地抽过旁边果盘里的刀。
“啊啊啊啊啊！”手骨被扎穿，刀尖穿透过实木的书桌，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红木晕开。
痛，好痛，另一只少女细瘦的手掌徒劳地在空中抓挠。
后面残忍的嗤笑在血腥的空间响起，慢条斯理的衣料摩擦，裙子被掀起来了。
“嗒”金属扣轻轻弹开。
砰！这时混沌中陈昕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她都神志不清，只知道身后一轻，无论无何也逃不掉阴影被轻易地扯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陈明明冲过住掀开男人，赶上了。
看着陈昕趴在桌上动弹不得，连忙脱下外套把她遮住。
“你！”一张国字脸凶神恶煞地想要扑过来，但被吴桐按住。待他想要挣脱时，脑子一痛，瞬间泄了力，对上了三姐妹中最小的那个眼神，莫名胆寒。
陈晞看着妹妹的惨状神色不明，怪不得突然点名让她去印卷子。负面情绪翻腾时，默默拿起了那把拔出来的刀，半路被拉住，“他该死！”
命运总会回到原来的渠道，陈明明看着那双阴郁的眼，它在说：“我会找到机会。”
唉，“让我来吧。”虽然你们严格算比我大得多。
“好好读书，知道吗？”陈明明伸手去拿，陈晞下意识躲开。
“你们比我成绩好，真不忍心就养我一辈子。”她的表情很淡定，就好像在食堂里给姐姐跑了个腿打饭一般。
这次拿到了，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又挣扎了起来，脑袋里不明的疼痛让他的喉咙连声都要没了。
真是好笑，现在到他喊救命了，同样的也不配得到怜悯。
其实一刀捅下去跟夏天切西瓜有些相似，扑哧就进去了。怕不死又补了几下，直至瞳孔完全扩散。
陈明明对着保持沉默的男孩示意，接下来别再掺和了，有空报个警吧。
轻松越过依旧不愿离开的人，回去抱住呆愣中瑟瑟发抖的女孩，见她光着脚就在屋里找好重新套上。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抚她。
稍稍镇定些的陈昕依赖地回望妹妹时，看到的是却不是妹妹的面容。
一个陌生人认真地对她说：“别怕，他下地狱了。”
“月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僵尸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