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顾愿兮》王小凤

3、入职面试

　　一阵阵鲜花袅袅的芳香灌进了迷迷糊糊的丁丁的嗅觉，迷迷糊糊的丁丁着吸着鼻子睁开了眼睛。
　　一大束娇艳欲滴的血红的手捧玫瑰花赫然摆放在丁丁的床头柜上。
　　“哇，什么日子？收到花了！”丁丁睡眼朦胧的开心坐起来说。
　　“妈妈，今天又是你们俩什么好日子啊？”丁丁对着门口喊。
　　“与我们无关。鲜花是在咱家门口捡到的，卡片上写着一位翩翩男子在小区门口候着你呢。”丁丁的母亲舒莲在客厅答。
　　“吉龙！”丁丁记忆迅速飞转，然后想起了昨日的看海邀请。
　　快进式的洗漱，十分钟后，丁丁站在了小区门口。
　　吉龙今天穿着很休闲，白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身边仿佛环绕着运动力一般，充满了活跃。而偏偏这样的装束，让丁丁有一刻钟意识恍惚，眼神定在吉龙身上，真以为曾经的陆川站在眼前。
　　“丫头，今天我穿白色的衣服了，今天不许你靠近我，我不会背你的。”
　　“你答应我的，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背我没商量。”丁丁耳边回响着久远的声音，时光迅速倒转，恍惚中一身白衣的陆川正向丁丁走来，丁丁的目光饱含垂涎。
　　“妹妹，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吉龙款款走向丁丁身前，微笑着问。
　　“好”丁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借故整理刘海，羞答着自行坐进车里。
　　“真的好像！一样高挺的鼻梁，一样轮廓的方长脸，一样线条分明的唇，唯独眼睛不一样，否则，我真以为你是我的陆川哥哥呢。”丁丁心里念叨着。
　　车子一路行驶，车内一路沉默。
　　吉龙将车子缓缓的停在了时尚美发店门前。吉曼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飞鸟扑向车来。
　　“哥！丁丁！”吉曼坐进车里惊叫起来，瞠目指着丁丁的衣服。
　　“怎么了？”丁丁和吉龙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哦，哦。”吉曼指着丁丁和吉龙的衣服连连惊叹。
　　丁丁和吉龙对视着，满眼的不解。
　　“情侣装啊，一见钟情啊。”吉曼不留神秘迅速解开谜底。
　　丁丁和吉龙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衣服，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的衣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迅速移开视线。
　　“就你话多。”丁丁看到自己的白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然后偷偷掐着吉曼的大腿。
　　“好，我保持沉默。此处无声胜有声。”吉曼抱着丁丁求饶着。
　　一路上，吉龙的耳边一直飘扬着两个女孩的嬉笑声。
　　海风习习，水蓝天蓝浑成一色，丁丁和吉曼的嬉笑声更是灌满了吉龙的双耳。
　　“何需三个女人，两个女孩就一台戏了。”吉龙拿着相机已经跟不上两个欢乐女孩的嬉闹节奏了。
　　蓝天，海水，沙滩，人，都在丁丁的视线里，但丁丁的心里却只有她的陆川哥哥在稳稳的端坐着。
　　“丁丁，我哥的本尊已经落在你的眼里超过十二小时了，面对这样多金的帅哥，你的心海应该荡漾了吧。”吉曼抓住在前方奔跑的丁丁。
　　“你再乱点鸳鸯谱你会失去我的爱哦。”丁丁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制止吉曼。
　　“丁丁，你不会觉得我哥丑吧？”吉曼嘻嘻笑着喊道。
　　“你哥当然是帅哥！但是求你了，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弄得大家玩起来就有心里障碍了。”丁丁合手告饶。
　　“丁丁，我哥可是为你特意回来的，他是很忙的，你总得让他带着收获回去吧。”吉曼急急的拉住丁丁说。
　　“我又不知道他的收获是什么？我又不是他的什么收获!他想带什么收获就带什么收获回去呗。吉曼，你哥的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别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丁丁一本正经的警告吉曼。
　　“好，好，我不给你压力了。丁丁，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我嫂子，我不能叫你姐姐，这就是我一直不肯叫你姐姐而直呼你名字的原因啊。我的第六感觉是很准的，我的潜意识里你就是我嫂子啊。”吉曼表情神秘的对丁丁说。
　　“你的第六感在我这里恐怕要失灵了，我今天确定你哥在我心里没有产生化学反应，所以没戏的。”丁丁诚实的告诉吉曼。
　　“你哥就是我哥，也只能是我哥，停止你的第六感！”丁丁捏着吉曼的脸叮嘱。
　　“好，听你的。哥——”吉曼坏笑着逃开丁丁的束缚，挥手呼叫忙着取景的吉龙。
　　时间就如生长力一样，永远看不见它的本质。丁丁在星辰中推开家门的时候，父母的鼾声已经溜出门缝了。
　　晨露欢腾的时候，丁丁依然用快进式方法整理好自己。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再耽误时间，表姐一定会惩罚我的。”丁丁背着背包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
　　“真的要去？”丁丁父亲丁大海站在其卧室门口问。
　　“嘘”丁丁示意父亲不要吵醒母亲。
　　丁丁指指茶几上的留言，对着父亲扮着鬼脸，推开了门离去。
　　丁丁坐进小区门口的一辆红色吉普车。
　　“姐，这次能够有机会去帝豪集团面试，真的要感谢你家那未过门的豪门姐夫，你们就备足费用吧，等我攒够经验第一时间给你们建筑我亲手设计的别墅婚房。”丁丁承诺。
　　“哈哈，千万别等到我儿子开口叫你小姨啊。”丁丁表姐丁佳佳大笑着说。
　　“回报的事就先别想着了，据你未过门的豪门姐夫说，帝豪集团的老总是一个神秘人物，没人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的，公司的员工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据说还是一个不近女色的感情冷漠之人，你要有心里准备，不适合自己的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丁佳佳嘱咐。
　　“收到了，亲爱的姐姐。我会视情况而定的。”丁丁心有成竹的说。
　　“真想不通你，医学院毕业不老老实实当医生治病救人，却偏要去兼修建筑学，这会还要到建筑公司实习。怪胎！”丁佳佳一脚油门下去，在丁丁的惊呼声中驶向城外。
　　丁丁在超速中涣散的意识刚收拢回来，车门就被打开了。
　　“妹妹好。”丁佳佳的未婚夫——文质彬彬的豪门姐夫姚卓拉着车门在微笑着问候。
　　“姐夫好。”丁丁这边回应着姐夫的问候，那边却见表姐丁佳佳已经扑进豪门姐夫的怀里，并且向丁丁挥手再见。
　　“这也太黏了，不过分开一夜的光景。”丁丁不屑的心里嘀咕着。
　　“车留给你了”丁佳佳的倩影已经坐进豪门姐夫的跑车里。
　　“重色轻妹的家伙！”丁丁拔掉车钥匙，跟随着豪门姐夫指定的一位男子走进帝豪大厦。
　　“我是帝豪集团的秘书国远，是你姐夫的亲同学。一会将有三位主考官对您面试，请你真诚的回答每一个问题，公司的文化主旨是真诚。”秘书国远叮嘱。
　　“好，我就是一个真诚的人。”丁丁坦然的说，脑海中瞬间分裂出十几个念头。
　　“请进”国远推开一楼的会议厅，请丁丁先行进去。
　　这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三位男士面试官已经坐在台前等候丁丁的到来。
　　“各位老师好。”丁丁大大方方的对眼前的三位面试官鞠躬致意。
　　“可以坐下来先平复一下。”中间年长的面试官示意。
　　“谢谢”丁丁安坐下来。心里想着自己当下的脸色一定是因为晕车变得惨白无血色了，但愿因祸得福，迎来面试官的怜惜啊。
　　“是什么吸引你来到帝豪呢？”左侧带黑框眼镜的面试官温和的问道。
　　“是帝豪完成的每一幅作品吸引我来到这里，我觉得帝豪的作品里有我的思想。”丁丁诚恳的说。
　　“有男朋友吗？”右侧小眼睛塌鼻梁看着匪匪的面试官问。
　　“有”丁丁脱口而出。
　　“老师，可以说没有吗？”丁丁随后想纠正自己的鲁莽。
　　“你刚刚做了肯定的回答了。” 右侧小眼睛提醒丁丁。
　　丁丁咧咧嘴，哑笑。
　　“很多学建筑的都转行了，你确定你要做建筑的吗？”右侧小眼睛面试官继续问。
　　“是”丁丁硬着头皮回答，学建筑只因“建筑设计师”是陆川的心愿。
　　至此之后，丁丁回答的问题几乎都无关工作了。
　　“面试就到这里了。国秘书，可以进来了。”中间年长面试官按下桌铃。国远秘书推门走进来，三位面试官相继起身离去。
　　“国远秘书说公司的文化主旨是真诚，看来是符合事实啊。就差问我喜欢吃什么了。”丁丁长吁一口气，站起来恭送三位面试官离去。
　　“集团的规矩，只有通过面试的才会按下桌铃。恭喜你面试全体通过，请随我到设计部报到吧。”国远对丁丁竖起拇指，满眼佩服。
　　“谢谢”丁丁鞠躬致谢，随同国远去设计部报到。
　　帝豪集团董事长吉成对着丁丁面试的视频，手里拿着丁丁的传真简历，靠在椅子上久久不动，双拳紧握，眼神由惊喜到哀痛直至落尽无助。
　　“这一生，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这一生，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丁丁！”凄凉的低音响彻室内空间。
　　“爸，妈，从今天起，陆川哥哥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丁丁的童音穿越而来，令吉成的面部拧成了无数的条纹。
　　丁丁在设计部没有安排岗位，没有具体业务，一周下来，只是做些实习生该做的一些杂活。周末，丁丁刚刚将公寓的热水器安装好，就接到了国远的电话。
　　“丁丁，现在有空吧，我去接你了。”国远在电话里说，口气急急的。
　　因为钦定表姐夫的关系，丁丁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得到了国远的热心关注，近得楼台先得月，国远自然成为丁丁在公司最亲近的人，所以，对国远的安排，丁丁一向是欣然配合的。
　　很快，国远的轿车停在了丁丁公寓的楼下。
　　“国哥，能否大致透漏一点信息，我们去哪里呢？”丁丁坐进车里轻声问。
　　“工作”国远惜字如金的说。
　　“哦”丁丁安下心来，丝毫不怀疑国远安排的加班。
　　国远开着车左拐右拐的驶进一个高端幽静的小区院里，几个学龄前的儿童由大人陪伴正和人工喷泉玩耍，稚嫩的嬉笑声泛滥了满院的母爱。
　　丁丁安静的微笑着，心里泛起满满的美妙。
　　国远将车停在一号别墅的停车位。
　　“可以下车了”国远对丁丁说。
　　丁丁心里装着疑问跟随国远走进一号别墅的空旷大厅。
　　“丁丁，接下来的室内设计装修工作就由你来完成了，这是费用，你可以自设密码。消费数字不是关注点，重点是设计，属于你的独特设计。”国远指着毛坯大厅递给丁丁一张建行卡。
　　“这么大的别墅确定由我全权设计装修？不需主人的意见？”丁丁抬起涨满疑惑的眼眸问国远。
　　“是的，主人在海外暂时不方便回来，所以就全凭你的意思操作。从你的简历看，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难度的。”国远很肯定的说。
　　“我说的是这个。”丁丁举着建行卡说。
　　“这个你放心，消费没上限，设计没要求。这是钥匙。”国远打消丁丁的顾虑。
　　“这么信任！保证圆满完成任务。”丁丁消除疑问了，接过钥匙。
　　“那我送你先回去了，明天开始就到这里来工作了，等这里的工作结束，再回集团设计部，我们走吧。”国远吩咐。
　　丁丁坐上车之后，脑海里灌注一个“梦幻”词语。“世事都在变换中，都是地球自转惹来的哦。”
　　“大集团大公司原来可以这样工作的啊”丁丁心中感慨不已。
　　国远的车子在路上飞驰，丁丁的心思在飞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抚摸到丁丁的床头，丁丁就肩手并用的带着全部家当搬离了公寓，奔赴新工作的现场。
　　自力和他力的合力总是助力成功的基础，丁丁的知识和智慧加上钦定表姐夫的实力，顶尖的设计和顶尖的材质瞬间完美结合。
　　仅仅三天时间，一楼的卫生间便完美的呈现在丁丁眼前。面对这么庞大的工程量，节省时间吃住在这里是极其必要的，丁丁首先要解决内急问题，第一时间选择设计装修卫生间更为必要。
　　月光在树枝中朦朦胧胧，丁丁在临时接通的灯光中收拾工具。
　　“新陈代谢是生命的必备”丁丁欣赏自己的杰作——海蓝的墙砖，得意的微笑着。
　　“无论你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既然信任我，就得接受设计师的设计感想哦。”丁丁躺在客房的行军床上很快沉入梦乡。
　　丁丁负责设计，选货，监工，其余的体力活都交给工人，短短两个月时间，偌大的别墅就可以拎包入住了，甚至连窗前的菜园里的秋菜都翠绿葱葱了。
　　“国哥，业主什么时候来验收啊？”丁丁站在客厅中央打电话问国远。
　　“丁丁，业主现在疗养中不方便回来验收，别墅暂时还由你照看，卡里剩下的钱都是你的薪金了，设计装修照看房屋等所有费用。”国远说。
　　“国哥，卡里还有三十六万呢！”丁丁高声提醒。
　　“我知道，你应得的。照看别墅直到业主回来验收。我在外地出差，暂时回不去，一切等我回去处理。”国远叮嘱。
　　“保证完成任务。那个，国哥，我可以在这里做饭吗？”丁丁小心的问。
　　“傻妹妹，你已经在外面吃了两个月，你都不想着自己做饭吃？”国哥笑着反问。
　　“哦，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保证干净如新。”丁丁保证，其实不过是煮面。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这么轻易就赚到这么一大笔财富不说，还能住在自己设计装修的别墅里，怎么会这么好命，这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的梦想啊。我要感谢一下表姐，是表姐带给我的好运！”丁丁迫不及待的打电话感谢了表姐丁佳佳，当然没有提及别墅的事情，丁丁可不想让嘴快的丁佳佳广播出去。
　　帝豪集团董事长吉成站在落地窗前，聆听秘书国远事无巨细的汇报。
　　“董事长，真的不能现身？”国远谨慎的询问。
　　“别墅不验收，公司不解除合约，她就没办法再接触建筑业，她终会回归医生职业。”吉成默默说，眼里呈现势在必得的坚毅。
　　“那万一，她知道房产登记的是她的名字呢？”
　　“那你就琢磨一个能让她死心的理由吧”
　　“好，我知道了，我先去了。”国远退出房间。
　　吉成矗立在窗前，手里翻看别墅的全套装修图片以及丁丁的工作图，吉成的身边很快凝成一团忧伤的网，牢牢的将吉成笼罩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