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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嫉妒 ...

  •   从鬼屋出来,束鸽脸色阴沉地捂着嘴,沮丧的模样像是在鬼屋里被妖魔鬼怪狠狠摧残过。

      难道花芯急着上鬼屋就为了这事?他越想越不对劲,当时太震惊没有仔细琢磨,这会儿回过味来,那种狂魔的力道,像要把他手撕,一点不像出于爱慕的喜欢与激动。

      束鸽心情乱七八糟一团麻,主要是嘴上很疼,像被野兽坚硬的头给撞击了,他定在原地沉思,腰背突地被人从后环住,“束鸽!你去哪儿了呀!吓死我了!我找不到你!”

      束鸽抿着嘴一动不动,默默看着从鬼屋出来的那些人,认识不认识的都有,有惊魂未定的、兴奋不已的、后觉后怕的、比比划划的、就是没有一个像束鸽这样黑着脸糟心的。

      “你怎么了?”花芯眼角还挂着吓出的泪花儿,见束鸽不语差点以为自己抱错人,赶紧松手面对站定,“你嘴巴怎么了?”

      花芯眼神清澈,毫不可疑——这事不能说,说了他就没脸了,束鸽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面无表情地闷声说,“磕着了。”

      “啊?严重吗?手拿下来我看看?”花芯说罢上手去看。

      “别碰!”束鸽厉声挡开花芯,后者一脸惊诧,动作僵在半空,束鸽察觉自己要爆,迅速调整语气,说:“我没关系,可能肿了,你没事吧?我刚刚没抓住你。”

      “没有。”花芯低落摇头,身后的殷勤几个看好戏地围过来,兴冲冲道:“怎么了哥?受伤了?鬼干的吗?”

      “......”别提鬼了,真他娘的是青天底下就撞邪!

      束鸽深吸几口气,意识到这件事他当真实实在在的得憋在心里头烂掉,兴致全无,一下午的表情都不大幸福,大家玩,他就在一边坐等,用纸巾擦唇角的血,审视着那几个玩得欢的女孩,陷入沉思。

      两个人当时差多少来着?一个头?一头半?妈的完全没关注,除了那似有若无的香甜气息,他几乎没有任何主动接触,连个衣服的边都没摸到。

      束鸽懊恼地捂着头左右晃了晃,想要赶出萦绕盘旋的各种想法,把旁边不敢上过山车的任禾川给吓了一跳,“怎么了?头疼?看你从鬼屋出来就不对劲。”

      束鸽真是感觉自己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冷着脸憋憋屈屈地说,“可能中午没吃饭,难受。”

      任禾川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关切地问,“那要不要回家?”

      束鸽慢慢摇头,说:“不扫兴。”

      好不容易一次约会,束鸽状态不好,花芯一下午也不开心,下了项目,看束鸽与任禾川聊天,便摆出找茬的架势,一定要拉着束鸽陪她去玩跳楼机。

      束鸽眉间一紧,任禾川迅速起身打圆场,微笑着说:“花芯,束鸽不太舒服,估计是中午没吃饭的事情,你们就先玩吧,下回再一起来不好吗?也不是非要一次做尽所有的事。”

      任禾川说话时众人陆续围过来,殷勤忍住下过山车想吐的冲动,第一时间积极关心束鸽,“哥,咋了......难受?啊……呕!”

      “......”

      “那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吃完陪我玩!”花芯铁了心要他陪,只把难受当借口。

      束鸽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没好脸色的叹气,“花芯,别无理取闹。”

      花芯当即炸了:“我无理取闹?你看看你今天,鬼屋你也松开我,下午又不陪我玩!你到底把我当女朋友吗?你到底喜欢我吗?”

      殷勤晕晕乎乎地上来劝阻:“嫂子!这是干嘛呢,大家开开心心的、呕......”

      “对呀嫂子,大哥不是故意的,这不是难受吗?你看,脸色铁青的。”易鸿跟着帮腔。

      花芯指着几个人气道:“好啊,你们全都帮着他说话!全都觉得是我无理取闹是吗?”

      束鸽一想到她不吵吵上鬼屋也没这档子事,烦上添堵,皱眉喝住她,“花芯!”

      “束鸽!你不喜欢我你就直说!老娘有的是人喜欢!用不着舔脸跟你这儿找不自在!”说罢花芯一甩手就跑,赵馥等急急忙忙追过去,几个大男人不明所以的留在原地干瞪眼。

      易鸿不明状况,挠头道:“嫂子这是咋啦?突然发什么火啊?因为点啥啊?就因为哥不陪她玩游戏?我们不是一直陪着她呢嘛?”

      恋爱经验丰富的任禾川摸摸下巴,深沉地说,“要面子或积怨已久,就想让哥陪她。”

      殷勤晃晃悠悠地扶着易鸿:“那大哥不是难受吗?呕......”

      一直默不作声的解饶在包围束鸽的圈外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她们,别跑散了”转身去追女孩们。

      这么一场聚会不欢而散,束鸽闷闷不乐的回家,唐匪正在他屋里,趴在床上翘着脚看书,束鸽看见她心情好转一些,坐到床边半躺,慵懒地说,“你屋有洪水猛兽?跑我房间来干什么?”

      唐匪晃了晃白脚丫,甜甜笑着转头看他,“我房间没有哥哥。”

      束鸽宠溺地拍了把唐匪的脑袋,“看什么呢。”

      “七宗罪。”唐匪给束鸽看了一眼黑红书皮,好奇地问,“你说这人生来就会嫉妒吗?我怎么不嫉妒别的人呢?”

      “因为你是被爱浇灌长大的。”束鸽抽走唐匪手里的书,并排趴过身,随手翻阅,“我算知道你晚上怎么不睡觉了。”

      唐匪没和他抢书,撑头撇了撇嘴,“我那是耳朵太好使!咦?你嘴巴怎么了?”

      束鸽想起来就闹心,扔了书,蹭了蹭还火辣着的嘴角,黑脸道:“磕坏了。”

      唐匪眼睛一眯,扯着束鸽的脖领往自己跟前一凑,“你这看着......像是咬破的呀!”

      “啧!”束鸽呼了一把唐匪的头推远,“别瞎扯淡。”

      唐匪笑呵呵地松开手,侧脸埋进臂弯里,看着束鸽道:“你说我是爱里长大的,那你呢?”

      束鸽说,“我是臭化肥催熟的。”

      唐匪晃着脚咯咯笑半天,撑肘天真地发问:“如果被催熟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后天能治愈吗?嫉妒的人缺乏爱,就会用极端的方式得到爱,我觉得嫉妒这个词有点吓人,你说犯罪的人都是缺爱的人吗?爱是什么东西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爱重要吗?我们倾尽一生,都在寻找什么?人从出生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死去,那么由生到死这段已知的时间里,又会被赋予什么样未知的意义?

      束鸽回答不上来,他不知道,他也没那么想知道。

      束鸽沉默地陷进思绪里,直对上唐匪忽闪忽闪的一双杏眼,恍惚着摇头说:“以后会有答案的吧。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上次一役,束鸽与花芯的冷战持续整整两个星期,这期间束鸽偶尔问她两句,花芯赌气不理,束鸽既不追也不赶,最后花芯忍不住缴械投降,约上期末考完试一起吃饭。

      雷必行发完试卷出教室正好看见落拓不羁的束鸽要上楼,当庭喝住把人拽进了考场,并且全程人眼监控。

      束鸽百无聊赖地翻开试卷瞄了一眼,作文题目是关于歌颂父亲,束鸽将试卷一扔,觉得矫情,主要是因为他没爹,就在纸上通篇乱画乱写,铃声迟迟不响,束鸽实在闲得慌,趁着雷必行打瞌睡的功夫溜出教室,躲到天台上面抽烟。

      铁门吱嘎响动,入眼是静静伫立在高阶上的人。

      束鸽一回生二回熟,走到高阶下靠着,解饶听见声音,转头看他,眼中的异彩一闪而过。

      束鸽没有话跟他说,含珠唇将烟头裹进唇心轻轻一抿,修长的指自然夹着烟头一端,吸进一口灰色后,缓缓将其抽离唇畔。

      解饶一双幽深的黑眸,居高临下紧紧盯着束鸽,眼皮都不晃一下。

      他的动作,每个瞬间,都让解饶掀起异样的血气翻涌,束鸽就像个会行走的荷尔蒙,魅力真实的刺眼,解饶的心口连带着漏拍的悸动,像低音炮一样闷跳,顿觉口干舌燥,小腹如阵阵火撩,甚至突然头晕目眩……

      稍作镇定后,解饶连忙稳住心神,转身走下高阶,乖乖站在束鸽旁边。

      束鸽微微扬起脸,朝着干净的半空吐出一缕缥缈的烟雾。

      他眼中含着放松时的惬意,一双桃花眼慵懒的半眯着,俊帅的侧脸与身后蓝天白云的风景融合,糅成一股厌世的清冷气,仿佛一幅世界名画,百看不厌,赏心悦目,实打实的撩人夺目。

      解饶盯着他的唇怔怔地看半天,直到‘名画’眼珠也不转地叫回他的魂,“再盯着我看,我就再把你腿打断一次。”

      解饶回魂,嘴角勾出一道浅笑,“还数一二三么?”

      不知何时开始,解饶与他说话的留白不再空很久,整个人没有那么慢吞吞、阴恻恻,眼眸恢复了些许潦草的生机。

      他的眼珠很好看,深邃黝黑,像被清水洗亮的玻璃珠,所以散发出的眼神格外让人难以忽视,束鸽不想再与他说话,一根烟抽完就想走。

      解饶敏锐察觉到,微眯起眼,说:“你喜欢花芯那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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