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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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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乱堆在沙发上的衣物板正的叠理在一边,房间干净整洁,明亮舒适。
“起床了,宝贝,得上班了。”
指尖滑过那脊背,解饶蹲在床边看他,束鸽困乏地转头,想要去够床头桌的手机,修长伸出去,断电一样跌回床上。解饶握起他的手给他揉搓,束鸽疲软地问,“几点了。”
“八点。”解饶吻了吻他的手背,“起来吃点东西,就有力气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如此能打的宝贝害成这样,束鸽有气无力地睁了下眼睛,说:“不去了。”
解饶捏玩他的指骨,拿起他没够到的手机,“我给你请假。”
“不用。”束鸽反手握他,“今天没班,再睡会儿,醒了去找你。”
“你不上班?”解饶趴过去,热络亲他的脊,任性地说,“那我也不想上班了。”
束鸽有了点气力,骂了一句,“滚蛋。”
解饶笑了笑,侧身上床搂着他浓情蜜意稀罕片刻,才恋恋不舍地踏往去公司的步伐。
解饶没有唐匪那么敏锐的直觉,也没有束鸽临危爆发的警惕性,按照束鸽的想法,他更适合做一名不染烟尘的艺术家,可命运就是命运,他已经在无法更改的命运之下做出了最优的选择,面对生活给他的苦难来说,他已经是一名艺术家了。
银色车身缓缓归进停车位,解饶一身表达心情的休闲西装,雾霾蓝外套与警服内衫的颜色相靠,微泛冷光的手轻点锁车,解饶回身时,恍惚中看到个黑影一闪。他到公司的时间早过了上班点,又还没到午饭时间,一般不太可能会有人不上班的在停车场晃来晃去。
但是千禧的工作业务涉及广泛,来回走动外勤也很正常,解饶没做他想,接到沈禾的电话迈步电梯,一路直上。
昨天正事一件没干,两个人互相之间的新动态都没给对方通个气,所以束鸽在公司楼下碰到唐匪的时候,略有意外。
“哥!”唐匪也是无比惊讶,看束鸽蓝牛仔白T恤,摘掉耳机朝她点头,慵懒地双手插兜,疑惑地问:“今天你不上班?”
“嗯,晚上出差。”束鸽搭上唐匪的肩。唐匪感受沉重,略有些担心:“咋了?昨晚没睡好?”
“嗯。”束鸽接过她手提的一袋子午饭,“怎么过来了?”
“找我家师姐啊。”唐匪说。
解饶和沈禾两道雅姿端坐沙发,一板一眼聊事,兄妹俩一进屋,携风游扑一股阳光朝气。解饶看见束鸽,忙起身相迎,将主位让给他,接他手里的袋子。唐匪也不见外,沙发都不坐,直不楞腾一屁股坐到沈禾腿上,无所顾忌地在那嫩白的美颊嘬了一口。
沈禾的脸立刻红了,没等说话,屁股刚挨着沙发软垫的束鸽唰地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揍她,“小兔崽子,胆儿肥了你。”
唐匪笑嘻嘻地躲开,皮实的挑衅他哥,“怎么着?你羡慕也跟你家那位来一口!”
束鸽顾不上一身的疲乏,撸起袖子就去抓她,“来,过来,我让你看看我怎么羡慕的。”
办公室宽敞,只有朝南的一整面落地窗外能透看繁华的街景,可以肆意闹腾,兄妹俩久违过招,束鸽轻而易举捉住唐匪,擒拿住她的肩膀,没等踹她屁股一脚解气,唐匪顺着扭翻半圈反擒拿,束鸽没给她机会,掐着她的内腕朝外一旋,脚底下轻轻一踢,踢在了唐匪的膝盖骨。
唐匪手一疼,腿一抖,歪身号叫,“疼疼疼!哥!疼!”
“少来,”束鸽再了解她不过,“以后还叫板?再让我看着你旁若无人的调戏师姐——”
唐匪见卖惨行不通,忽地蹲下身松了他的力,抬脚一扫,踢勾他的小腿,这个动作不知牵动到哪,束鸽突然顿住身,眉头一拧,腿不自觉一软,就要向前扑,唐匪眼疾手快想扶他,没抓到人,只抓到从他裤兜里露出来的一长截耳机线。
解饶从后方拉回他,将人背拥进怀,稳了一下身形,轻声埋怨道:“又不舒服,瞎闹什么。”
束鸽扶着他腰间的手喘了口气。唐匪站起身边整理耳机线边说,“哥,你这出差能行吗?”
“出差?”解饶一愣,“你要出差?”
唐匪古怪地看他一眼,“你俩昨晚不是一起回家的吗?”
“嗯。”束鸽抽身,屁股挨回沙发软垫,慢慢放松身体,说:“昨天晚上师父临时通知的,还没来得及说,准备去一趟红鸾,两天左右,很快。”
解饶不吭声,早上的容光焕发瞬间隐退,蓝色的清新顿时雾霾笼罩,衣服的颜色都黯淡下来,真成了雾霾的蓝,他像一只幽怨的鬼魂,飘着晃到束鸽身边,默然落座,当束鸽轻轻将温掌搭上他的腿时,这种幽怨又立马消散了,解饶舍不得他的手落空,抬手去握。
“小鸽,听歌走过来的?”沈禾看两人之间温情流转,下意识去看自己家的那位,唐匪正在桌上摆餐,耳机线搁桌掉在脚边,沈禾捡起递去,解饶接过,好奇问:“你都听什么?”
唐匪忙活打开各色盒盖,接话道:“我哥手机里只有一首歌,是首钢琴曲,嗯......肖邦的冬风。”
解饶乍一听,惊喜地笑,转瞬,那笑容又迅速黯淡下去,隐于阳下,像多少束光都照不亮。束鸽拍了一下他的腿,说:“给我拿饭,要饿死了。”
解饶回神,连忙伺候,蹙眉道:“早上给你准备的饭没吃?”
“睡醒就过来了,”束鸽看向沈禾,“师姐今天怎么来了?”
“昨晚聊了一下高安禄的事情。”沈禾放下筷子说:“桃姐查到之前高安禄一直和金飞有联系,这个金飞是千禧子公司的总经理,和之前出事的那个高管是熟识,当时我刚接手陈笑的法律事务,还没等打一仗,金飞就先来找到我,希望我撤手。”
沈禾喝了一口清茶,说:“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是解饶委托的我,我就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他手脚麻利,迅速抛弃旧友,抹平黑历史,偃旗息鼓一阵,我们暂时不好动他,也就先放着。”
解饶递给束鸽一杯水,点头说:“当时小看高安禄了,忘记他也是曾经的股东,千禧回归以后,老董事基本没变,他都认识,要是照着高安禄往上捋,捋到上层,很麻烦。”
“是,皮好扒,但内不好清。”沈禾道:“金飞是条惊蛇,乱打草无法一招制敌,不排除他有密切接触上层的可能,要谨慎小心,但凡力度不够大,真给他缓过来,把线埋得死,董事取暖抱团,惹急都不好过。”
“必要的时候......”沈禾看了一眼唐匪,说:“我们事务所在业界有一定的影响力,想要制造些风头逼人出来,不成问题。”
唐匪一听,抬眸看她,“那岂不是很危险?”
沈禾笑了笑,说:“在座的哪一位,本职工作不危险?”
解饶眨了眨眼,说:“我可能算最不危险的?”
最不危险的大少爷下午散了会,与束鸽拉拉扯扯地来到停车场,发现自己银色的车变成了红色,刺鼻的油漆全在车身上面湿黏糊住,满目惊悚,一片触目惊心,恐怖非常,停车场的保安正拿纸巾努力擦着车牌号,想要与倒霉的车主联络,这段路已经没人敢走,行人与车统统欲断魂的保命绕开。
解饶愣着没回过味,束鸽已当机立断打电话叫人来处理,被解饶抬手握住,“没关系,算了。”
“不行。”束鸽皱眉道:“无法无天,监控录像都在这里,光天化日就敢泼油漆?”
“恶作剧而已。”解饶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留下钥匙,嘱咐一句保安,拉着束鸽离开停车场,“你不是还要赶飞机?别耽误了,我先送你回家。”
束鸽眉头皱得深深地,已经有了不想出差的念头,紧抿着唇不吭声,被解饶拥着走一段距离,叹了口气,在街道旁站定,反握住他的手,“查一下吧,报警又不费事。”
“没事,查不到什么的。”解饶安抚着说:“真要是什么人给个警告,这种事就会找个无名小卒,捂得严严实实跑来进去,去哪里抓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跟他计较什么呢。”
束鸽转眼又叹息一声,倾身靠近,额头抵在解饶肩膀,轻软着声音说:“要看看,最起码看看监控。”
解饶轻轻一笑,招手拦车,“好,听你的。”
慢速行驶,两人同坐无言,解饶始终淡然,束鸽却忧心忡忡,漫无目的看向车窗外模糊的景色,突然意识到自己陷进情绪里去了,都没顾上解饶,连忙回头去看他。
束鸽望风景,解饶一直望着他的黑发和那颀长的后颈,目视他略带疲色的帅颜,紧了紧他的手,温温笑了一下。
束鸽向他挪身,握着微冷的秀腕轻轻摩挲,低低地说:“怕不怕?”
解饶露齿笑起来,说:“怕。”
“别怕。”束鸽吻了一下他凉透的指尖,说:“我保护你。”
解饶捏了一下他的脸,宠溺地说:“我可舍不得。”
束鸽挑了挑眉,斜睨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你这会儿舍不得,上了床倒是什么都舍得了。”
解饶笑得星光灿烂。
前排的司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