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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温柔 ...

  •   高安禄再次盯上束鸽的时候,束鸽正耐心地蹲在一个小男孩前,轻声地哄着什么,男孩一直站在他面前哭,时不时用手臂倔强地抹眼泪,束鸽轻拍男孩的肩,柔和地替他擦脸,他脸上一直保持温和的笑意,眉梢皆是春天般的和煦,看起来好脾气又温柔,简直好欺负极了。

      高安禄头几天不洗,衣服半月不换,一身浓郁的汗臭味,蹲在紫林公园内一颗大树干后,视线紧盯着派出所门口的警察叔叔,活像个变态似的,邪恶道:“悄无声息绑了他,我看解饶给不给。”

      虽然他们终于搞懂这个大男孩和解饶是什么情有独钟的关系,但跟班面对他高总如此志向,多少有点无心无力,只好掩住口鼻给他梳理人物关系,“高总,是这样的,这个束鸽虽然只是个普通区民警,但是他身手不错,当然了,抓到之后五花大绑也无妨。”

      跟班看了看道路那头正拿手机打电话的束鸽,伸出手指细数道:“但是,他老丈人是局长,哦,就是解铮,你的连襟。”

      “那,高总你看,现在千禧在国内市场独占鳌头,解饶怎么也算个资本家了吧?解饶又是谁?是你外甥,那你外甥现在是人家媳妇、啊不,”跟班想了想,道:“俩人是情侣,你不了解你外甥?人长得白白净净,手是真黑啊,现在他掌权,咱们后头又没人了,拿什么惹人家?”

      跟班摇头叹息说:“黑白两道都给他占了,人是抓住了,这后果担得起吗?咱们躲了这么长时间,他不抓我们就不错了,你还把他抓过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高安禄挠了挠发痒的头皮,目送束鸽拉着男孩的小手一起走进派出所,不屑地说:“哪里就□□那么邪乎?”

      跟班虚虚地指了指正朝所里走的飒爷,说:“就这个,是束鸽的师父,飒爷当年就是黑手起来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称一句爷?”

      高安禄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他不是还有个妹妹?”

      跟班服了他的脑回路,无语道:“那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

      “怎么打不到一起去?”高安禄转头又邪恶起来,“这是小姑子,解饶能不救?”

      “他小姑子轮不到他来救,”跟班拉起高安禄,朝公园深处回走:“人家是刑警,还是想想别的招吧,咱们手里头一屁股外债,后面人断联了,两头被堵,都快躲不起了,还想着往警察堆里凑啥啊,能不能先洗个澡啊?高总!”

      跟班真是怀疑高家把脑子都生给了高千禧,高安禄纯是来人间凑数的。

      高安禄拍了拍身上的土,问道:“金飞呢?”

      跟班说,“没在穿阳,好像是去红鸾了,我回头问清楚,咱们去找他?”

      高安禄点点头,不舍地看了一眼派出所的方向,说:“行,找他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后头,我好久没玩了,手痒,走吧,买票子去。”

      派出所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但大厅侧边的一排连椅里,有个例外。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小男孩端着手里新鲜出炉的薯条,香喷喷的一根接一根地吃,挤了满手的番茄酱汁也不在意,他旁边安静坐着的警察叔叔温和地看着,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纸巾,见酱汁要蹭到男孩子衣服上,才上前轻轻擦一下。

      这时,接警处后的接线员打破安宁,她放下电话,冲坐在那里的端正身姿道:“穿阳大街有一报警说孩子丢了,描述和这个男孩很像,我让他们过来认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好。”束鸽点头致意,转头对男孩温声说:“妈妈就要来接你了,慢慢吃吧。”

      走失男孩父母来领时,殷勤正从所外进,匆匆一眼看见他哥和颜悦色的在办公大厅教育家属,他对面一家子四口人,愣是把男孩给管丢了,束鸽对怀里还抱着娃的母亲耐心道:“出来这么多人,怎么不拉着大的?幸好是我看见,要是别人,这年还过不过了?”

      “是是是,我们疏忽了。”身后的父亲抬手怼男孩的肩膀,给刚吃饱喝足的孩子推了个趔趄,严声说:“你怎么不跟着大人走!”

      束鸽蹲下扶了一把男孩,顺手给他擦掉脸上的番茄汁,抬头看男人,“孩子不大,正是好奇的年纪,光顾抱着的,能走的就不管了?现在客流量大,就算抓紧都容易被冲散,做家长的要有安全意识,不是责备孩子。”

      说完,束鸽贴心嘱咐懵懂的男孩,“以后不是警察叔叔给你的,不能吃,知道么?”

      男孩乖乖点头,知道自己要走,突然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睁着湿漉漉的大眼问:“你有女朋友吗?”

      束鸽一愣,一旁的殷勤忙凑上来,一本正经地闹了一句,“兄弟这个不行!”

      束鸽白他一眼,送走民众,回手搭殷勤的肩,殷勤手肘怼了怼他腹部,笑嘻嘻地说,“我哥现在越来越温柔了,这谁能把高中那会儿的你和现在联系到一起?方便透露是什么改变了你吗?”

      “芸芸众生。”束鸽笑着回了一句,看见站执法办案区门口的飒爷冲他招手,拍了两下殷勤的肩膀,边大步走远边说:“晚上吃饭,等我一起下班。”

      酒店的经理报警说有人在楼顶鬼鬼祟祟,没敢上去,飒爷和束鸽一同上到天台,天色已经暗下来,高楼俯瞰的风景是一片灯火辉煌,川流不息,有风一吹,冷风拂面,吹过面颊舒服惬意。天台上漆黑一片,没见有人,侧边有一段铁质的楼梯连接窄台,上面传来一阵动静,飒爷拿出手电筒往上照了照,看到几个高中生样子的学生一脸茫然地望下来。

      飒爷遇到这样的花式作死不少,淡定的把人叫下来,就地展开素质教育,“干嘛呢?这么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拍视频?”

      四个孩子在他们面前立成白桦树般的一列,全都低头沉默,听见飒爷说话,把头的男孩才讪讪道:“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们错了,我们知道自己不对,就是想上来拍着玩的。”

      飒爷像教导主任,在他们前方,严肃地说:“你们现在知道自己错了,真要是出了事,你们的父母会说是你们的错吗?他们会想,这是我的孩子的过错吗?”

      男孩又没声了。

      飒爷安慰人时和蔼可亲,教育人时当机立断,直接把几个熊孩子拎回派出所写检查,回所看见坐在门口换下警服的殷勤,又不客气地将人推给他,负责灵魂直击的教育,随后拉着束鸽在门口抽烟。

      解饶将车停靠熄火,恰看到他家宝贝抱手靠在墙边,认真地听着飒爷说话,一身警服正义凛然,一脸肃穆帅气从容,从来不卑不亢,血性果敢。解饶到现在还有种在梦中的错觉,以前的束鸽那么真实,可是现在他就在他身边,他又觉得梦幻。

      解饶沉思的功夫,派出所里走出一连串的人,几个孩子出来看到在门边的两人,战战兢兢地点头哈腰,飒爷大手一挥让他们走,那梦里倔强淡漠的人却轻轻扬起手,温柔笑意如春风般与孩子们摆手作别,严肃的表情被亲和的纯善取代,说不出的令人神往。

      解饶才惊觉过来,束鸽变了很多很多。

      飒爷拍了把束鸽的肩转身回所,殷勤打个照面,出门便沉搭束鸽肩,略有不满地吐槽道:“你们俩把孩子塞给我,我跟语文老师似的,看他们半天憋出八个字,都想上手指导了......”

      束鸽笑着扭头看他,“你比较有耐心。”

      “我看你现在比我有耐心。”殷勤吊儿郎当的从兜里掏出烟,单手点着,说:“还没到吃饭点,歇会儿,咱们都多久没聚一聚了,我都快忘了小匪长什么样。”

      束鸽看到他下巴染上黑笔道,指腹蹭了蹭,淡淡问道:“严谨呢?找他了吗?”

      殷勤神色如常,吐一串雾,挑眉说:“我找了呀,但他说嫂子怀孕,还没坐稳,不方便出来。嚯,师哥真是有正事的人,我还得准备......唔!”

      俩人聊得好好的,殷勤夹烟的手臂因外力一抖,烟没掐稳,放肆的在空中弹了起来,束鸽下意识躲他的烟头,往后仰身,被不明的力道扶住。定睛一眼,殷勤已经被人拎着后脖领稳住身形,身后的肖漠揽着腰,把人明目张胆地控制在怀里。

      束鸽回头看了一眼扶着他背的解饶,解饶低头笑了笑,随后抬眸看向肖漠。束鸽站直身体,皱着眉问:“你俩怎么回事?”

      殷勤大力搡开肖漠,向前几步,慌张摆手道:“不不不,没有事,是我没站稳。”

      束鸽眯眼一瞬,扫看面无表情的肖漠,说:“嗯,我去换衣服,咱们先去吃饭。”

      殷勤一看他哥的脸色,盯着背影,抬脚就准备跟上,又被肖漠不迟疑地扯了回来,捏着腰后警告,淡声冷然说:“人家换衣服,你跟着去什么。”

      解饶礼貌地点点头,跟着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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