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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同居 ...

  •   唐匪不知原委,严肃看向飒爷,“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是有什么问题吗?那菜里有什么东西?”

      赵胆瘫坐在审讯椅上,眼皮都不抬,幽幽接话:“只是吃猫肉而已,大惊小怪。”

      唐匪一怔,看着这张令人厌恶又似曾相识的脸,大脑突然俄顷空白。

      赵胆倒有了意外收获,仗着自己在警局,没人会拿他怎么样,歪头讥笑:“你们一家,都对猫的反应这么大呀?可束警官还说好吃呢,怎么看着都不太高兴?没吃着,不乐意了?”

      唐匪的怒气飚出了颤抖,她一脚狠狠踢上他早该卸掉的下巴,将人侧掀在地,椅子应声而倒,椅托碎半。飒爷还沉浸在殷勤那兔崽子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拉殷勤出门的晓辉又跑回来拉揍人的唐匪,殷勤挣脱宋玉,冲回到一亩三分的审讯室,联合唐匪对地上发不出声的人往死里去打。屋里一时凌乱不堪,怒火漫天。

      飒爷有心无力,扬手关掉摄像头。

      这一晚上光是控场自己家的人就用了半个多小时,殷勤还好说一点,唐匪是打疯了,根本拉不住,赵胆鼻青脸肿,口鼻吐血,身上的朽骨不知道碎了多少,哼唧的力气都没有。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沈禾才终于姗姗来迟。

      把俩人连拖带抱地拽出派出所的门,沈禾连着殷勤一起严声训斥,“都是成年人,怎么这么冲动?你们这么打他,他可以反过来告你们,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越是这样,他就越早被放出去吗?”

      唐匪吱唔着哭,哭声抽抽不止,连声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全。殷勤颓废地捂着脸,无助地坐到地上,痛苦与窒息的情感在空中蔓延,舒爽的晚风都吹不散在这里郁结的悲伤。

      殷勤断续在脑海里连接上今晚发生的所有,抱头崩溃:“他居然……我哥、我哥他得多痛苦......富贵对他最好了......富贵、我们富贵......这个牲口!畜生不如的狗杂种!”殷勤骂到这,茫然地抬头看着沈禾:“师姐......杀猫是犯法的对吧?这和杀人根本没有区别!她是我们的家人啊,她是家人!她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沈禾沉默不答。唐匪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哑着嗓子说:“富贵......富贵在哪?师姐,你帮我问问吧,你帮我问问吧。”

      束鸽做了一个身临其境,非常真实的梦。

      他梦见只身来到另一世界开启全新的生活,可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没有人能看到他,没有人在意他,他感受到遗弃,诺大的空旷里,只有三个温暖的阿姨是他的慰藉,她们对他特别友好,让他感受到友善,他每天守候与她们相见。再次见面,她们并肩说笑迎面而来,他满心雀跃,欣喜地挥手上前,却发现她们看不见他了,她们径直走过,有说有笑。

      他呼喊着走在她们背后,却始终不被搭理,似乎他是幽灵野鬼,走着走着他终于跟不上她们的步伐,他一个人蹲在路边,绝望的哭泣——然后他突然看到一个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白裤蓝衬衫在灰暗的色调里特别耀眼。他笑的阳光灿烂,束鸽看不清脸,却一瞬间看到了希望,那个人蹲到他的面前,束鸽满脸泪痕也满心期待的问他:“你能看见我吗?”

      他说:“这不是废话吗?”

      束鸽骤然醒来,胸口沉闷的喘不上气,他的脑子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里,他想着那三个人对他是那么重要。那不被看见的忽略、得到又失去的恐惧让他的眼皮更加沉重,束鸽忍不住伤心和难过,他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束鸽又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面,他的头很昏沉,睁不开眼皮,其他感官很清晰,可是身体无法动弹,他知道自己在梦魇,用尽全力让自己翻了个身。

      真正清醒在现实里,束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他不曾哭过,没有体会过那种难受,发现原来在梦里哭的撕心裂肺,伤心欲绝,但现实是,他无泪可流,只是觉得浑重沉闷。

      “醒了?”

      解饶坐在束鸽床边,见束鸽茫然地睁开眼,起身倒了水给他,说:“喝点水,肯定渴了。”

      束鸽嘴唇触到清凉的水,立刻觉得很渴,咕咚咕咚仰头全喝下去,刚刚梦中沉闷的郁气还没在身体里发散,他略显无力道:“我怎么回事?”

      解饶眼光柔和,温声说:“发烧,已经烧了两天,刚退烧,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提到吃,束鸽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扒着床边开始吐,刚喝下去的水又全都被他吐出去。解饶怪自己嘴欠,立刻心疼的给他拍背,哄说:“刚刚喝水太急了,我弄点温水给你,慢慢的喝。”

      束鸽飞快地捉住他的手腕,“怎么处理了?”

      解饶看看束鸽的脸色,如实回答:“殷勤唐匪在派出所把人打了,虐猫没有证据,也没有相关动物法保护并判定杀猫违法,只能进行道德上的谴责,所以......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制裁他。”

      说到这里,解饶又马上接道:“但我已经找人盯着,为了确保安全,你们租的房子都退掉了,现在你住在我这里,唐匪沈禾在爸妈家里住,殷勤回家,你的东西我都打包带过来收拾好了,假也请了,还有什么需要的?”

      束鸽恍惚地摇摇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沉默着躺回枕头,疲乏地闭眼,说了一声:“谢谢。”

      唐匪和殷勤搬家的时候,一样关于富贵的东西都没敢留给束鸽。

      束鸽的东西很少,一衣柜的浅T恤,清一水的牛仔裤,占了大半家当。他们刚搬进这里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富贵的猫粮猫砂猫罐头,住了一年多,束鸽还是老样子,富贵的东西却堆积如山,除了解饶送的那些,猫架、抓板,阳台边上还有几盆猫薄荷,沙发底下藏有几根失踪多时的逗猫棒,奇怪的小玩具总从角落里掉出来,唐匪不经意收拾出一个,就哭一回,一路捡一路哭,沈禾实在看不下去,将泪人带回了家,束鸽的家当就由解饶全权掌管。

      解饶把束鸽的行李安置主卧,自己住在客房,不再请阿姨上门照料,一个人将束鸽的衣物洗好烫好,板正的挂进衣柜,重新买了洗漱用品,能共用的全买一个,不能共用的也打情侣款的擦边球,冰箱里所有的海鲜水产丢出家门,门锁换成更高安全系数的防窥视指纹密码锁。

      忙活完这些,束鸽烧也退了,解饶就进入到新的难题——怎么哄人吃饭。

      束鸽两天昏睡,除了迷糊时解饶喂点汤水,其余都在睡觉,第三天可以下床,束鸽脚步虚浮,浑身没劲,随手套个T恤,疲惫的洗漱。迎着日暮血红的霞光,推开客厅的落地窗,夏风正舒适,束鸽靠腰在黑色护栏,烟当成饭,在阳台一根接一根的抽。

      同一个小区,但解饶这边的朝向风景更好,没有高楼阻挡,可以放肆的欣赏夕阳,束鸽身披绚丽温柔的溢彩,觉得这漫天的霞光真是美极了。他转身将双肘搭在栏杆上,向下俯瞰,街景渺小,车水马龙,不吵闹也不安静,是完美的恰到好处。

      解饶下班回到家,落霞的余晖还洒在客厅,红阳与那超脱的斜影映刻他的眼底,染透他脸上的柔情,解饶好想过去抱抱他,但他知道现在不宜;将买好的饭菜摆上桌,解饶坐在餐椅安静凝望束鸽。他不穿鞋也不加裤,只套一件隐约遮住臀肌的白短袖,潇洒清冷,背影是说不出的韵致,解饶沉醉在斜阳下的意中人里,觉得脑袋空的舒适。

      束鸽没有抽很多烟,他抽的很慢,手里的烟大多都给夏风抽去了,天光渐退,暮色将替,眼看再不进屋蚊子就要抽他了,束鸽才慢吞吞地推窗回客厅。

      “什么时候回来的?”餐桌后静心安坐的优雅在昏黄里意外柔和,束鸽回身将窗落锁,寻到开关,明亮温馨的灯一占眼,解饶回过神,垂眸看看桌上热气,“刚刚。”

      “嗯。”束鸽微有倦色的拧了拧脖颈,径直回屋,“我先睡了,明早要上班。”

      解饶紧忙起身,与他斜面对站,“这就睡了?不吃饭了?”

      束鸽看了一眼餐桌上丰富多彩的内容,敛目道:“嗯,还不饿。”

      见他要走,解饶上步抬手,轻碰了下他手臂,说:“那你陪我吃一会儿吧,行么?”

      束鸽与他对视一眼,慢慢点头。解饶松一口气,束鸽绕到他对面落座,解饶正要坐下,束鸽没坐稳的身子突然歪斜,就要栽倒在地,解饶眼疾手快接了他一把,双双叠倒,解饶垫在束鸽底下,见束鸽迷茫的皱眉晃头,使劲眨眼,就知道这小祸害眼冒金星了。

      解饶没忍住,轻笑着劝他,“吃点东西吧,你热量消耗得快,三天不吃怎么行?”

      束鸽伏在解饶身上定定望着他,好似在他身下看到一片草地,恍然生出奇怪的感觉,“我怎么觉得这一幕发生过?”

      解饶一愣,想起大学那一次,想起他把束鸽欺负的都不会动手了,心思微妙的活泛,手掌来到束鸽腰间,上下轻抚他的侧腰,黑眸盯着唇畔,嗓音不自觉磁性低沉,“你饿得没力气了,我要对你做什么,你还有力气打我么?”

      “......”束鸽确实使不出什么力气,他撑地直身,稳当坐回座位,揉了揉眉心。解饶紧盯他的表情,随他起身,感觉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过了,生怕束鸽要跟他语重心长,连忙往回凿补,“你没力气,怎么上班?好歹喝点粥,暖一暖胃。”

      好在束鸽也没搭理他刚刚说的话,见他局促地推过来一碗清甜的绿豆粥,垂眸想了想,终于拿起勺子,慢腾腾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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