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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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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帅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追过一个人,从前的他,吃个饭就能把人搞定,现在的他,水都约不上一口,为了多了解束鸽一点,曲帅多方询问调查,辗转反侧,刚找到突破口决定先攻他心结,结果还没等实行,又冒出一个来者不善的解饶,他只好转战,先攻克这个棘手的。
束鸽在哪里都有点公众度,所以不难了解过去,曲帅顺藤摸瓜,得知他和解饶高中那点事,打眼儿一扫,就知道这解饶憋的什么屁,这都是他小学的招式了,还好意思拿出来使。在情场上,没人比他更有经验,本想约束鸽出来好好聊,没成想解饶先找上了他。他基本上吃透这俩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想要将他一军,曲帅稳操胜券。
时间近晚,安静的咖啡厅里人不多,曲帅要了一个包间,先一步来这里等解饶,正准备大展一番宏图伟业,解饶便踏着他的雄心壮志优雅地进屋了。
曲帅狭长的眼睛一亮,随后一眯。
解饶的气质确实是好,高贵典雅,斯文又清贵,还有很沉稳的气场,是典型的波澜不惊、运筹帷幄的当家大少爷范儿。但除去这个之外,他的皮肤很白,有时又带了点病态,乍一看气势很足很稳,仔细看又有点轻拿慢放的脆弱。其实按理说,只要是长得俊帅好看的,曲帅也不挑,但重要的是......他俩好像撞型了。
见解饶臊眉耷眼地扫了他一眼,曲帅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那种有阳光男人味,一看就特冲撞、特有劲儿的大男孩。一想到束鸽那性感青脉的手和抽烟的样,他心里就痒痒,他都能想象到自己被冲的神魂颠倒,束鸽在床边慵懒抽事后烟的迷人魅力。
想想就他娘的爽。
“看看这个——”解饶淡然地丢在桌上一本文件,靠着沙发的背部依旧笔挺,双手随意交叠搭在腿上,拿出在公司的稳重腔调,开口就是谈生意,“曲式科技还有点价值,你......”
“先不说别的。”曲帅收起热活的心,一看自己的气场上来就被压制了,果决地打断他,不让他先一步占得先机,“我们今天开门见山,就聊束鸽。”
解饶稍纵即逝的蹙眉——他本来不想搭理他,如果不是因为束鸽,他是根本不可能理会这种举止轻佻、一身俗尘味的纨绔子弟的,但他在沈禾那边受了挫,曲帅又跳出来一顿蹦跶,他也只能拿他撒撒气。
“没有必要。”解饶淡淡地说。
曲帅佻达一笑,说:“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你的那点招数,我一清二楚,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束鸽不接招,你还不明白?他根本不喜欢你。”
解饶皮笑肉不笑,真是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跟他鬼扯,“哦,他喜欢你?”
曲帅笑的倒是比他真诚,但语气却夹枪带棒,“我知道你是谁,千禧集团的大少爷,能手遮天,你想要谁,还有得不到的?何必硬缠着束鸽不放?他如果喜欢你,早答应你了,还会跟你扯来扯去的七年八年?”
“答应我什么,”解饶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没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伸出食指骨节快速磕了两下桌面,说:“你先看看东西。”
曲帅敏锐的捕捉到他这句下意识的反问,“你不会没表白过吧?”
解饶眼神一顿。曲帅一看他的反应,跳马猴子似的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果然,他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放弃吧,我就算没你优秀,架不住人家眼里根本没你,亏我担心半天!”
曲帅心情甚好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在乎解饶的脸色开始变差,唾沫横飞起来,“跟你讲,感情这方面,没人比我懂,你别看他上学那会儿左一个妹子右一个妹子的,其实他根本就没兴趣,我太懂了,像他这种深柜,不死缠烂打是没有用的,柜门必须得往死里踹;说实话,我还怕你缠得动他,但现在放心了。”说完还感慨的摇了摇头,“啧,缘真是妙不可言。”
解饶俊眉凝到一起,听曲帅说半天,后知后觉的被他牵着思路走了,“你怎么确定他会喜欢男人。”
曲帅诧异的看他,“不是吧?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我闻他身上的味都闻出来了,这么多年他不会看不出你的意思,一直没反应,铁定是对你无感,你动也是妄动,没结果的。”
解饶盯着曲帅,眼神透过他回想之前的诸多细节,思绪乱飘,理不清头绪,却突然怀疑自己——自以为的隐藏,真的藏得很完美么?
曲帅一身轻松,拿起桌上的合同翻开看,刹时沉默下来,不兴奋道:“你什么意思?”
解饶回过神思,看他翻文件,垂眸一瞬,抬眼继续一开始的话题,“曲式科技有收购的价值,你们公司资金链的问题我略有调查,这个时候由我们代为收购,是最理想的,后面的数目,远远超过了曲式目前的价值。至于公司的员工,人才我是要留下的,当然,你想要带走的话,你就带走。”
曲帅听出他的话外弦音,笑不出来了,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可以一句说完,但解饶就是拐着弯的抛出诱饵,把话说的好听又体面。
解饶轻勾了勾嘴角,淡然地说:“千禧会继续扩大投资,布局产业,一直在衡量好的项目,你知道,比曲式好的科技是有很多的,跟你合作,自然有些小条件。但,我不急着回复,你可以回去慢慢商量。”
曲帅默思良久。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的其他欲望会变得渺小,这位大少爷很懂别人想要什么,而且不等苗头发芽,果断一击即中,根本让你无拒绝余地。曲帅知道,今天就算他抵住诱惑,真的以理想为上,解饶照样有别的办法让他就范,他的话里,威逼和利诱都有了。一个公司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点问题,解饶只双赢,不夹击,已经是很难得;一开始,曲帅还以为这人是个反派设定,挟势弄权、呼来喝去,没想到他捷径不走,反而走了一条大道。
曲帅不得不羡慕解饶完美到极致的男主剧本了。
“你这两天跑哪去了?”
殷勤像只受伤的梅花鹿,无辜地瞪着眼睛窝在车座里,顶着一副三天没睡的黑眼圈,一脸蜡黄,双眼空洞无神,回话都要反应半天,“啊?”
“我说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束鸽看他快不行的样子,顺手抓了一把他乌糟的头发,说话声都大了点,好像这人聋了,“几天没洗头了?干嘛搞成这样,人民警察不注意形象?”
“爸妈吵架,我妈离家出走,我睡不着,闭眼就想睁开。”殷勤信口回答,戳了半天开关才摁下车窗,微清的夏风吹进警车,他吸了一口,又疲倦地叹了出去,“马上就要盛夏了。”
束鸽说,“嗯,群里的消息看到了没?严谨......”
“对了,”殷勤回头打断束鸽的话,“你猜我这两天碰到谁了?咱们舍管陈大爷。”
束鸽开着车,不好观察他的表情,狐疑的拧了一下俊眉:“你回学校去了?”
殷勤的脸上短暂地闪过一丝自嘲的笑容,“嗯......陈大爷的女儿回国工作,结果被人诬陷什么泄露商业机密让公司造成巨大损失?好像是要赔钱打官司,我有问过在那里工作的朋友,说她能力强,公司高管对她很看好,可能是招惹到什么人,我猜也是——谁会傻到去暴露商业机密什么的?不就是被算计了?哦对了,还是在千禧旗下。”
束鸽:“......”
殷勤也没观察束鸽的表情,继续又密又碎的自说自话道:“饶哥不是在吗?不知道他还知不知道啥内幕啊,这个事挺大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帮帮忙。哎,你说咱们大爷孤苦半辈子,好不容易盼着唯一的亲人回来,结果他女儿还碰到这么个事。你再说上学那会儿他那么照顾我们,对小匪那么好,现在有这么大的麻烦,能帮还是得帮帮,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栽赃嫁祸?反了天了!你说是不是?”
束鸽: “……”
束鸽的桃花笑眼仿佛灿烂含光,含情的眸笑起来又特别温柔,他上学的时候又酷又帅又痞,做起事来霸道,打起架来生猛,如今见多了众生,反倒给人一种棱角褪去的亲和感,更何况他清冷感的帅脸上此时还挂着殷勤化的笑容。
解饶受用的很,但只是假模假式地端着书,抬抬眼皮,说:“有事找我?”
“哈,确实是......有点小麻烦。”束鸽微笑着落座他斜方沙发。
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束鸽已经准备和解饶划清界限,但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一旦他上一秒下决心,下一秒就非要在他们之间加点联系。束鸽本来不想找他,但陈大爷的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问一问,兴许有转机,抱着这个心态,为了他们陈大爷,也只能暂时豁出去老脸。
他有求于人,就不能怪解饶趁人之危了。
“哦?是很急、的请求、吗?”解饶状似疑惑,故意加强重音,歪头扬给他一抹不正经的笑。
这鸡崽子除了天生肤白,和上学时差别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高中的弹琴滤镜,身上透着一股风雅贵族的派头,一扫从前的阴冷,英俊又稳重,按理说是可以看顺眼的,但这幅刻意逗弄的表情在束鸽眼里,怎么都透着斯文败类、不怀好意、邪里邪气,小人得志!还有很多一时想不起来的成语。
反正就有那种“可算逮着你有求于我,少爷我玩不死你”的感觉。
“有点......你看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吧,打也打出感情了?”束鸽硬着头皮硬拗,被当场打断。
“你能降多低的底线?”掌握主导权,解饶放下书,淡淡的与他对视,“说来听听。”
束鸽怎么听他这话怎么不对,迟疑一瞬,又对上他调笑的眼神,警惕的眯了眯眼,“底线?你直说什么条件吧。”
“先在家里吃顿便饭,”解饶笑着起身,朝厨房走去,“我们慢慢聊。”
夜幕降临,天边微亮着橘红色的光,十分温柔夏爽。
在家里恭候已久的殷勤终于在这春浓夏时等到束鸽的姗姗归来,“大哥,怎么了?”
束鸽叹了口气,“先别管大哥了,大爷呢?情况怎么样?”
正说到这儿,殷勤接起电话脸色凝重的“嗯嗯”两句,立刻拿起外套,说:“大爷不怎么样,刚刚在学校晕过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在医院等到后半夜,陈大爷情况好转,一醒见到他俩人陪着,有些意外,转目老泪纵横,心疼女儿放弃国外深造,回国陪他,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明白姑娘的为人,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被人恶意陷害,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又有犯心脏病的迹象。束鸽看不下去,连忙安慰,“我们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放心吧,您女儿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束鸽这么断然,殷勤反倒意外,扭头道:“饶哥有办法?真的吗?这不是很严重的案件吗?真的能帮上忙吗?饶哥亲口说的吗?”
束鸽暂且抛却自己的那点心事,笃定地点了点头,“他有办法,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