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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发烧 ...

  •   束鸽下午醒来,解饶不在房间,他人却在床上,束鸽头疼欲裂,摸手机看了眼,惊觉已经快到出发的时间。束鸽强撑着身体不适,穿好衣服蹲在地上收拾东西,解饶正刷房门进屋:“回穿阳?”

      束鸽盯着他半响,迷蒙道:“嗯,我就结账到今天,再住你自己付钱。”

      解饶从休闲裤兜里掏出两张车票,说:“一起回家。”

      这票都是晓辉一起定的,束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跟这俩人搞到一起去了,但他浑身疲软难受,生不出气来,只能反向骂他,“你可真能耐。”

      “还可以。”解饶当他是夸他,拎起收拾好的行李,“走吧。”

      束鸽知道自己难受,但碍于面子,强装健康人,猛地起身,眼前瞬间世界颠倒,黑星炫目。解饶眼疾手快地接住他软成水的身子,惊道:“怎么了。”

      束鸽在他怀里迷茫地抬起头,眼神涣散无焦,嘴里还不忘甩锅,“......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给我下毒了?”

      “发烧了?”解饶俊眉快拧到一起去,想腾出手来摸他的额头,被束鸽轻挡开后攀住肩,将自己的重量丢给他,烫额靠上他宽厚的肩头,温顺的如一只奶猫,声音都闷闷的软糯:“别动,我缓一会儿......”

      解饶一动不敢动,不是因为他投怀送抱,而是因为这不是头一回,上一次束鸽也是这样,整个人如同没有生命的游魂,直直跌进他怀里,紧紧捏着他的双臂,像是在抓救命的东西,气咽声丝的不停重复“不要去医院......”这句话。

      那还是在高中,解饶时不时会去他家楼下徘徊,当时碰到他还挺高兴,结果远远见他踉跄,吓了一跳,束鸽苍白的脸、发抖的身体和即将消逝的生命状态把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顿时没了主意,哆嗦着叫任禾川来帮忙。

      那会儿他就觉得不对,现在想想,当初年少,信了他低血糖的鬼话。

      但这次束鸽是真的因起猛导致的头晕目眩,连带着发烧头脑不清明,静缓片刻,束鸽虚虚地推开解饶,捂着头回身,沉重地陷进床,含糊道:“低血糖了,有吃的没。”

      就知道你会说这句。

      “我去买,你哪里都不要去。”解饶拿他没法,无奈的保持通话,打开免提放在他枕边,嘱咐束鸽,“我一直听着,难受就叫我,知道吗?”

      束鸽一躺上柔软的床,就已是半昏迷的状态,恍惚不在线,只小幅度的摇头算是回应。解饶买好粥和药,他们那列火车早就开了,晓辉他们也离开红鸾市。这里不是穿阳,解饶没法叫私人医生,这家伙又死也不肯去医院,他意乱心慌的头皮发麻,不停用酒精给他降温、喂药喂粥,无助的守着,忙活一宿过去,床上的人没怎么地,他仿佛老了十岁。

      束鸽顶着酸涩清醒,头脑微微发胀,但比昨天好了许多,他恍惚知道怎么回事,所以看见解饶趴在床边,没有打扰他,只是缓过劲来的舒口气,解饶敏感的‘唰’地坐起,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解饶伸手摸他的额头,拿出温度计,说:“不那么烫了,量一量。”

      束鸽很久没有生过病,这一次发烧发的他四肢虚浮,一点力气都没有,干脆解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别提多听话,到下午吃完东西恢复些活力,两人事不宜迟定好机票,晚上飞了两个多小时回穿阳。一路上束鸽都在睡觉,解饶虽然紧绷着精神,但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过,困得时不时优雅的点头瞌睡,殷勤在机场接机的时候,他俩活像那恶鬼缠身的模样。

      “搞什么啊?”殷勤下车开门,“你们这是去鬼门关回来的?”

      “你怎么过来了?”束鸽坐进副驾驶,“今晚不是有行动么?”

      “别提了!”殷勤愤愤道:“这个偷窃惯犯,也不知道被抓太多次会反侦察还是怎么,本来确认他会在大桥区作案,但没想到人在小桥出现,飒爷从大桥折返追他到小桥区,刚到地儿发现这惯犯又在大桥下车,追了一个多小时去大桥,哥们儿又回小桥了!穿阳这一晚上几个小时,净是在路上跑,跑来跑去没少让警察吃苦头。我本来等在他家楼下,眼看这个点,地铁上找不到人,失去他的动态行踪,飒爷就让我回所,我正好和饶哥在发消息,就过来了。”

      束鸽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闭目养神,吐了口气,说:“嗯......也有可能蹲得太久,城市变化太快,不熟悉交通规则,所以混乱。他想去离家最远的大桥作案,没坐明白地铁提前下车,我们扑空,追去小桥,这两区连接的是环线,方向容易让人混淆,他可能坐反了车,所以不停徘徊。现在调整抓铺方案,三个地方都得有人守,师父估计在大桥等。”

      束鸽紧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在脑海中整理思路,“如果排除他察觉到警察的行动,这么晚他一定是要回家,否则公共交通都收线,就回不去了,地铁没有动态估计是坐怕了,公交车的话......我们这里可以赶到他家去蹲到他。”

      “所以我们俩可以在他家抓到他?”殷勤云里雾里,“可是他也不会在家边犯事啊,我们本来是诱捕,抓不到他的犯罪现行,怎么出手啊?”

      “继续蹲,”束鸽说,“他今天就花费时间在路上,没什么能动手的时机,今晚蹲他一宿,明天走哪跟哪,师父说像这种九年义务蹲监的惯犯,改不了臭毛病,蹲个两天,总能抓到现行。”

      殷勤不情愿的一撇嘴,“那我们今天白折腾一天,就为了鼓丘他。”

      解饶被殷勤逗的一笑,才让两人想起车里还有个少爷,殷勤打转向道:“饶哥,我差点忘了,你咋没喊停车?没有喜欢的地方停靠?”

      解饶看束鸽红红的耳朵,淡淡地说:“听警官分析的出神,不用管我,我跟着你们去蹲人。”

      束鸽从后视镜里瞥一眼,漠然道:“你狗皮膏药似的,要干什么?”

      解饶直言不讳,“你还发着烧,我关心你。”

      殷勤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后视镜里的解饶,又侧头瞅瞅束鸽,眯眼道:“什么情况?”

      束鸽转脸扒他的头,“好好开车看路。”

      “哥,你手好烫,你撑得住吗?”

      “闭嘴,少让我说点话,就撑住了。”

      殷勤乖乖闭嘴,再次开回到嫌疑人家附近,束鸽迷糊着睁眼,灌了一大口凉水方便清醒,殷勤扭着脖子松筋骨,解饶眼尖,身体靠窗探看:“嫌疑人长什么样知道么?”

      束鸽两人顺着解饶的目光看去,泛白的灯影外,虎背熊腰的男人背对他们,在一台黑色私家车前鬼鬼祟祟,正是要作案的苗头。束鸽解开安全带,精神起来,目不转睛盯着男人,嘴里吩咐,“给师父打电话,说在家楼下发现嫌疑人,正准备作案,直接抓了。”

      殷勤打电话的手都在兴奋,激动地眼冒精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点也没白折腾!”

      “别动!警察!”

      束鸽这时候腰不酸腿不疼,利索的悄声靠近正埋头撬锁的嫌疑人,徒手从后方袭过去,快速一招将其制服,利落干脆将人摁趴在地,单膝在背压住他两只手,一手摁着他的脑袋,一手拿出手铐,语气严肃响亮,威严自显,“叫什么!趴好!”

      “王亮。”嫌疑人乖乖被按,估计被抓惯了,一点不反抗,半张脸严丝合缝地贴在地上,闷声商量:“能稍微松点不?”

      束鸽把人铐好,掏出兜里的警官证给嫌疑人看了一眼,轻车熟路道:“你因涉嫌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刑事传唤。”

      殷勤轻松地将人抓进后座,有束鸽在,他基本上不用在制服歹徒这方面操什么心,束鸽负责‘捉拿’他就负责‘归案’。解饶已经下车,看束鸽全程果决迅猛的将嫌疑人捉拿归案,心潮一会儿热浪滔天,一会儿担惊受怕,他这几天的情绪真是叫这个勾人的玩意儿折磨尽了:“有受伤么?”

      束鸽拍拍膝盖上的土,抬眼看他,听不出情绪:“你坐前面吧,我坐后面。”

      处理完这起案件半宿过去,束鸽带病坚持到天微微亮,回家时脚步虚浮、头昏脑胀,很多画面都有似发生非发生又梦中的错觉……他一头栽进床,差点把在他床上安睡的富贵压扁;富贵惊叫一声,敏捷跳跃下床,躲过束鸽快失去意识的飞扑。

      感受到束鸽能量很低,富贵灵性的“喵喵”两声,跳回床趴在他手边,伸出粗糙的小舌头舔他的手背,用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蹭他略微发烫的额头,束鸽恍惚中感受到温暖,下意识收拢手臂将富贵圈在怀里。

      殷勤进屋见束鸽被子也不盖就把自己扔到床上,无奈地给他脱袜盖被,刚洗漱完毕躺床,手机短信正响,殷勤一见发件人名字,横扫疲劳——

      严谨:今天几点下班?出来聊聊,有事情和你说。

      殷勤:今天休班,几点都行!

      严谨:好,中午见。

      殷勤:好的,师哥。

      殷勤放下手机,本来挺累,但一收到严谨的短信,有点睡不着。

      他毕业快两年,师哥也研究生毕业,拥有理想的工作,稳定的收入,过上了他想要的那种安稳惬意的日子。工作之后两个人联系不频繁,很久没有在一起聊聊彼此的近况,不知道严谨的家庭环境有没有好一些,毕竟他现在的生活也是他的家人所期望的,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了。

      左一下右一下想着关于严谨的这些那些,殷勤美滋滋了一会儿,稀里糊涂的睡过去,意识消散之前,隔空道了句问候——

      “师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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