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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对弈 ...

  •   束鸽到底没有等到先发制人的机会,他还没想好怎么一招制敌,弄死那个解饶,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知会一声沈禾,说这个解饶不是好人,束鸽就被派发了出差工作。

      受害人在图书馆丢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监控清楚的录下嫌疑人趁受害者上厕所时若无其事的拿走了电脑。搜完这一圈,目标锁定之后,才发现这人偷完电脑当天就潜逃到另一座城——红鸾市。

      案子立都立完,人就算跑到地狱第三层也得拉回来受处罚。这案子没难度,就是出差折腾,飒爷便派束鸽和同事晓辉、宋玉一起奔赴红鸾将人捉拿归案。订完当晚出发的车票,束鸽简单收拾个背包,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殷勤别把富贵给忘了。

      “忘不了呀,”殷勤大手一挥,抓起富贵揉搓,搓的富贵不满地嗷嗷叫,他说:“饶哥不是送了咱们全自动的喂食机?这猫砂我晚上回来铲一次就成了,你还真别说,这自动的就是方便哈,放个十天半月的量进去,自己每天就定时定量的出来了。”

      对于殷勤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束鸽给他一拳表示不满,“买一个新的还给他。”

      “干嘛呀?这不挺好用的吗?”殷勤腾手揉胳膊,富贵潜逃进束鸽的背包,“啊对,你俩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说打起来就打起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跟高中似的,都什么毛病?”

      束鸽听到这个,想起来这码事,拎着富贵的后脖丢出包,连忙掏出手机,道:“你提醒我了,我给师姐打个电话。”

      “终于要表白了?”殷勤眼睛一亮,立马凑过头去,“这饶哥也是没白刺激你,你能开免提吗?我有点兴奋!”

      “啧,你是不是皮痒?”束鸽说:“我让她离那孙子远点,解饶狗改不了吃屎,是回来恶心我来了。”

      束鸽给沈禾打电话提醒的功夫,沈禾正和解饶一起坐在西餐厅的窗边吃饭。

      解饶请人喝喜酒的心情迫切,在与沈禾认识的第二天就把人约了出来,沈禾一直忙案子忙到下午两点钟,才忙里偷闲的出来赴了约。解饶站在她公司楼下的树荫里,岿然不动的等她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觉时间长;昨天束鸽把他气个好歹,他也冲动上头,就约了沈禾,可是现在平静下来,他又迟疑了,真的还要这么做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他还能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把人关起来锁起来,叫他谁也不见吗?

      解饶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开始没有把握,不知道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是否挨个都要这么做,沈禾对束鸽的意义不同,他能感觉出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也许这次会败,也许他就死心了,反正他没法坐以待毙,最起码他要试试,就算气数已尽,他也认了。

      沈禾听到电话那边说着“解饶不是什么好人,他有目的,不要搭理他”的时候,心境倒是与解饶截然相反。

      解饶认真切手里的牛排,将牛排划得整整齐齐,然后在盘子里把它们弄乱秩序,乍一看像是吃了,其实一口都没动。沈禾放下手机,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大男孩,温和地说:“怎么,有进食障碍?”

      解饶闻言一愣,沈禾优雅轻切牛排,道:“心烦意冗的委托人看得多,状态大抵如此,你呢?被什么唤醒了障碍?昨晚看你还好好的。”

      解饶听她戳破,也干脆放下刀叉不祸害食物了,同样优雅的搭肘在桌,双手稳立,放松的左包右手,春风和煦的微笑:“我想请您做我们公司的法顾。”

      “千禧?”沈禾秀眉一挑,放下餐具,长发垂背,沉静端详解饶,“你不问我的业绩,不看我的才干,就要给我这炙手可热的重任?我们认识还没有24小时吧。”

      “师姐不要怪我唐突,”解饶对上沈禾一双睿智的凤眼,收起笑意,打起精神,认真的稳声说:“我知道师姐在筹备买房,我很佩服您摆脱噩梦的方式,所以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沈禾纤腕搁腿,端身不动,漠然与他对视,气场骤开,面沉如水,“怎么尽力?”

      她神情淡然自若,眼底带了一丝薄怒,解饶感受到她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惊觉她才智不凡,立刻警惕沉肩,正襟危坐的真诚道:“师姐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尽我所能的帮忙。要无后顾之忧,最佳上策是摆出无法抗拒的诱惑,尝到甜头,常人很难割舍。”

      解饶说罢,从休闲西装内口袋拿出一枚精致的银色钥匙,单手推过桌中线一点,说:“我这里正好有一处闲置的高档新房,环境地段都是上佳,她不会舍得离开,师姐也不必贷款,房子归到师姐名下,你说什么,她都会听。”

      “是挺诱惑的,”沈禾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钥匙,浅勾嘴角,说:“条件呢?”

      解饶苍白一笑,说:“什么条件?没有条件。师姐能来千禧,是我们的荣幸,您远比自己想象的受欢迎,想要知道一些信息,并不难。”

      沈禾沉默片刻,不含情绪地直视解饶,条缕清晰的淡然开口:“没有条件,话不讲明,我不要。钱我可以慢慢还,于我而言,这是时间问题,无法构成压力。你想帮我,我很感谢,这也确实会帮我省下不小的力气,甚至可以说是大忙。”

      沈禾说到这顿了一下,孤傲的清冷气质沉稳的发散开来,坚定自信的气场熠熠生辉般强大,她说:“但我自己仍然可以,我没有怕吃的苦,也不爱走捷径,我不会做能看到危险的事,不喜欢做处于下风的交易,她不是我的软肋,”话及此,沈禾突然友好的笑了一下,“但看在你是束鸽的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你再和我多说两句,我就能看到你的软肋。”

      “难为你一宿都在琢磨我,”沈禾的身姿微微前倾,纤指点在钥匙上,轻推过中线,淡笑道:“这也得谢谢束鸽,说起束鸽......”

      她话头停在这,解饶落在钥匙的深眸陡然警觉掀起,对上那一双洞若观火的冷眸。

      就在这一念之间,沈禾冷淡如霜的气场退消,转眼温和的笑道:“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要去红鸾出差,”沈禾轻叹一口气,略显担忧地说:“还真让人有点担心,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解饶不接话,喉间滚动,平视沈禾,强颜欢笑道:“师姐能力很强,我没有歪心,希望师姐能够好好考虑,我很真诚,也许我们可以慢慢了解;我想要你的信任,良性合作也是企业长久的核心,只要能够拉拢卓越人才,这一套房子并不能算作什么。我们可以签转增协议,这方面你是专业,我怎么也钻不了你的空。”

      解饶抬手将钥匙又推了回去,垂眸道:“诚心希望师姐能够加入千禧,钥匙就代为保管吧,有时间也可以去看一看,您的母亲,一定会满意的。”

      沈禾的性格,束鸽是知道的,她只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人,而且一看一个毒辣,就算他说解饶一通坏话,沈禾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但束鸽提醒一下沈禾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毕竟他倒是把‘觊觎任何人’的情敌提醒到了自己的车厢里,这样也好,省得悬一张没必要的心。

      软卧票是随机铺位,晓辉和宋玉一节,束鸽自己在车厢尽头,坐上车的时候,束鸽还挺开心这厢只有他,直到火车缓慢行驶,他才等到一位迟来的“室友”——看见这个人,束鸽怀疑自己恨他恨出幻觉。

      解饶雅人深致地靠在车厢门口,两个人对视半响,皆一动未动,束鸽组织了半天语言,嘴巴翕动着啥也没说出来。

      “这么有缘,都不打个招呼?”解饶一扫下午与沈禾交锋后的阴霾,笑意堆到眼角,看束鸽一脸吃瘪的表情,不知怎么就觉得特别开心。

      “招呼就免吧,先打一架。”

      束鸽怎么说来着?再见到他,非打服他不可!

      他抬拳就冲过去,解饶偏头躲过,轻巧握住他的手腕,手肘拐向束鸽的肚子,束鸽被击中,后退两步,解饶趁机闪进包厢,拉上包厢门的同时顺手将门从里锁住,笑道:“这打招呼方式是专属于你的,很熟悉。”

      束鸽扭了扭脖子,冷脸站直身体,说:“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和我师姐在一起对吧?你他妈手够快的呀!”

      解饶不置可否,轻笑着眨眼道:“你就不能相信这是我们之间命中注定的缘分?”

      束鸽拆卸掉腕间手表,丢到床上,冷笑道:“我跟你有个屁的命中注定!”

      解饶儒雅地摊手耸肩,说:“我们的羁绊还不深?那是多少个女人联系起来的——”

      “少他妈跟我提女人!”

      束鸽不等他说完,抬拳揍过去,车厢狭小,两个人斗不开——束鸽的进攻属于爆发式,大开大合爆发力强,打人疼、蛮力大,所以总是磕碰到;解饶反而技巧居多,灵敏迅捷,全是克他的招数,主防御中给两下,见招拆招,属于耐力极好的;很快就消耗掉束鸽的体力,轻而易举将他腿膝一击制在床铺。

      这大好机会,解饶不会不珍惜,束鸽被击坐在床,解饶反手捉住他手臂,一只膝盖压在他大腿,迫使束鸽上半身正面对他,双腿却侧压在铺。这个姿势极其不舒服,解饶却舒服的空出一只手抽下腰带,非常熟练的将他双手绑在头顶的梯杆上。

      由于打斗激烈与姿势别扭,束鸽的袖子从小臂滑下去,露出结痂的伤口,解饶凑近看了一眼,皱起俊眉,问:“我有没有碰到这里?”

      束鸽双腕被缠缚在杆子上,喘着粗气动动被压得死死的双膝,解饶靠近时他的脸呈现出红晕。他是个要脸面的人,但现下实在不够体面,只能没好气的压着声音骂他,“滚下去。”

      他这模样儿看在解饶眼里,简直可爱极了,解饶感觉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快乐过,抿唇笑说:“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今晚我不介意我们这样睡。”

      束鸽震惊于解饶的不要脸:“……你他娘的疯了?”

      解饶掏出带来的药膏,俯下身吹了吹束鸽受伤的胳膊,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别动,让我看看。”

      “......”束鸽开始怀疑他身体里有两种人格。

      穿阳时间晚十点整,开往红鸾市的列车准时熄灯,束鸽无意识扭着手腕,一脸憋屈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眼神不离解饶的一举一动。

      解饶上完药,与束鸽和平谈判后就解开他的束缚忙自己的去了,从上火车到熄灯,他电话没断过,一直对着电脑工作,连抽空抬头看一眼束鸽的时间都没有,两小时不停打电话,开视频会议时一口流利的英文,束鸽随便一听,都是专业的术语,没什么词是常听的。

      屏幕里一道女声,干练字正地说:“小饶,这个事情董事长说她需要考虑,我们......”

      解饶和颜悦色俩小时,听到视频那头提起董事长,在屏幕暗光投射下的脸突然冷峻,阴鸷气场加身,束鸽嗅到不对,不经意的掀眼皮看他。解饶沉默几秒,从电脑前抬头望向束鸽,对视刹那,解饶垂眸,声音冷冷道:“嗯,我知道了,我去跟她说。”

      折腾到半夜,解饶才关掉电脑洗漱。这一路下来,束鸽百无聊赖的听到不少信息。

      首先,他是在千禧集团工作,其次,他是千禧的CEO。想不到几年没见,这家伙还当上解总了,亏他还以为自己耽误他的学业,毁了他的前程,结果人家摇身一变登上人生巅峰——那他还该死的在这内疚什么呢?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当初的事情不是没有受到什么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影响吗?人他妈的不是还好好的绑他绑得比绑匪都专业吗?!

      束鸽一时思维混乱,一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一会又觉得是在给自己找借口,逃避不愿意承担的责任;这个人在他们分别的三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为人知的过去快要把他逼疯了!

      束鸽捂着额头撒气的胡乱搓一通,解饶洗漱好回到包厢,将拉门锁住,看他摇头晃脑,关切道:“怎么?头痛?”

      “......”束鸽最纳闷的是,这个解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得样子,关心他、又刺激他,有时候让他觉得他们是多年挚友的交情,有时候他又让束鸽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虽然他工作这一年,性格已经多有好转,不那么易爆,温和沉稳许多,但面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心中郁郁难平的疙瘩,束鸽又憋不住心头那点不吐不快的因子。

      解饶这个人,耗他的神耗了太久,他想要做个了结了。

      “三年前,你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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