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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威胁 ...

  •   他们两个拳脚相见间,走廊摆放在角落的盆景被弄翻在地,新鲜的湿土洒出来一半,铺出一条土路,花枝残柳了无生气地被乱步踩出汁水,装饰墙面的艺术画不知被什么捅破个大黑窟窿,画框摇摇欲坠悬着一角,壁灯更是无法幸免的熄灭碎裂。

      场面一片狼藉之中,束鸽骑在了处于下风的解饶身上,照着他的脸侧就是一拳劲风,粗喘着厉声说:“你给我牢牢记住,我束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从今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要是敢去招惹董芊里,我就让你在大学城不敢走夜路!”

      解饶鼻血横流,嘴角溢出鲜红,听见头顶上的人说这话,突然失声而笑,他整齐洁白的牙齿沾着触目的红,苍白的病态与诡异发亮的眼神融合在俊逸的脸上,整个人竟散发出一股可怖阴鸷的疯魔神态。

      束鸽看不下去,又一拳砸下他的脸,解饶被凿的脸侧在地,眯起眼,浑不在意地吐出一口嘴里的血沫。

      他转头看向束鸽,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拳头攥到青白,硬生生地攥下束鸽几颗扣子,阴狠地笑说疯语,“我就要惹,我就要惹你!以后但凡是你的女人,我都要碰,你尽管去处,撬不走我也要拆,拆不掉我就把你锁起来,再不济先下手为强,我看看我碰过的,你还要吗?”

      “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

      束鸽没想到解饶会说出这么禽兽的话,当即被激怒,他狂怒上头的时候,解饶趁机抬膝袭击,与猝不及防的束鸽抱着滚了一圈。

      他们滚到栏边,束鸽半个身子都卡出栏外,解饶手肘压住束鸽的脸颊贴地,跪在他后腰上用膝盖压住他的另一只手臂,死死地钳制住,并在他背上俯身贴下来。

      他肆无忌惮地在束鸽的耳边恶毒道:“我就是畜生,怎么样,你还敢吗?别想着瞒我,束鸽,我不在你身边,单钧在、秦久在、任禾川只要我想,他什么都会帮我做,别以为这是全部,你不了解我的手段吗?你应该最了解。”

      “你他妈的敢!”束鸽不顾性命地挣扎起来,一楼看热闹的人群看到那围栏卡着的手臂挥舞,肩膀头都探出来,吓得连忙找起软垫,在楼下慌忙垫了一排,听楼上的束鸽怒吼道:“你敢我就杀了你,我他妈杀了你!”

      解饶今天带着豁出去的狠辣,狰狞的暴露出最深的占有欲,他一手捏住束鸽的双颊抬起,凑在他脸边低声狞笑,“听清楚,束鸽,只要你敢,我一个都不饶。听我的话,相安无事,你不听的话,祸害那些女孩的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束鸽简直气红了眼睛!

      “你他妈混蛋!你疯了,你是个疯子,你他妈疯子!”束鸽低吼着骂他,解饶颇疯的享受着他无力地谩骂,鼻尖贪婪地嗅过他的鬓发,他的眼睛也红了。

      他们两个人今天都跟不要命的斗兽一样咬红了脸,场面失控到没有警察谁也不敢来劝。

      “喂!干什么!不要命啦!”

      这俩斗兽实在打的像是豁出性命,酒吧经理只好报警,警察叔叔过来把架拉开的时候,两个人全都脱力地被扶着,都缺了半条命似的。

      人家酒吧刚刚开业,不想晦气的惹是非,赔偿一律没要,看他们是学生,还跟在门口劝了半天。走出酒吧,被风一吹,束鸽才恢复正常理智,听警察对着他们进行严厉教育,生硬地点头称是。

      解饶虽然被打得惨,但脸上却有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警察叔叔说什么都能附和两句,最后在他的笑脸相迎和束鸽的点头称是下,警察折中要求他们握手言和,再把俩人送回学校。

      解饶大方地上前,握住束鸽的手。束鸽冷冷地睨着他,在干警的注目中,僵硬地说了一句,“抱歉,今天言辞过激,别往心里去。”

      “当然。”解饶说罢突然环抱住束鸽的腰,双手慢慢将他勒紧,侧头对着束鸽的肩颈吐气,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但我说的,你记得往心里去。”

      束鸽近乎是磨碎了牙的僵着手,拍了拍解饶的背,假装冰释前嫌。

      束鸽说有朋友来接,干警先送解饶离开。寒风已经开始刺骨,束鸽递给陪他等待的警哥一根烟,人家没要,束鸽自己叼上嘴,摸兜没有打火机,正巧酒吧里走出几个男人。

      束鸽下意识叫住:“哎哥,有火吗?”

      那几人回头,束鸽才认出是解饶包房里,站在离他最近位置的男人看了一眼他旁边的警察,又看了看他,掏出火机丢给束鸽,说句“送你了”后一脸菜色的渐行渐远。

      酒吧那一役以后,束鸽再也没遇到过解饶。

      寒假降临,束鸽没有申请住校,选择留在之前的道馆,白天打工,晚上搞张折叠床睡,富贵暂时归家处理,有唐匪照看。日子相安无事的过,大二下半学期开学,束鸽在寝室房门外等唐匪送富贵过来,点了支烟蹲地上抽。

      “不会吧?打残疾了?那咱这位咋没事?”

      单钧说,“不至于,好像是他俩那天在酒吧打架,耽误了他家什么大事情,具体也没跟我说,反正就是不去学校了。”

      “休学这么严重!到底因为什么啊?”

      束鸽一开始没听进去寝室里说什么,后来听到酒吧打架,下意识皱起眉头。

      单钧一拍桌,说书一样娓娓道来:“就是因为解饶正在里面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然后束鸽突然出现把他给打了一顿,那些人就很生气,谁知道怎么处理了,就是这个事受的影响,解饶给我说不能上学了,匆匆忙忙的,再打电话都打不通了,估计真是后果严重,都办了休学,你说事儿能小了吗?”

      室友七嘴八舌道:“这个解饶啊,家庭有问题吧,你看他平时阴阴郁郁的,好像有抑郁症似的,不是说他妈也很那个吗?我怎么听得有点毛骨悚然啊!”

      “哥!”

      束鸽正想踹门问仔细,唐匪从楼梯口上来,洋气地打个招呼,“刚刚在楼下和陈大爷聊了会天。”

      束鸽看到她怀里消瘦一大圈的富贵,紧张地大步过去,“怎么瘦成这样?”

      “嗐呀!别提了!”唐匪心疼地摸摸可怜富贵的橘毛,“我妈不是前阵子从国外回来吗,带我出去旅游一圈,阿姨说帮忙照看,结果我一回家,给饿成这样,哥,你当初咋活下来的?”

      “你指望她?”束鸽说,“她恨不得掐死富贵,你还能让她喂?放回郁州我都不该放回家养!”束鸽说着抱瘦富贵踹开寝室门,把里面正八卦的一堆给吓了一跳。

      几个人一见到他,立刻散会各干各的去了。单钧笑眯眯地随手擦了两把凳子,殷勤化起来,“呦,哥,妹妹来啦,坐,别客气,妈呀,这富贵怎么瘦成这样?”

      唐匪摇头叹息地摆手,“一言难尽,我再也不抱回家养了,对了,殷勤呢?”

      “跟严谨鬼混去了。”束鸽淡淡地说,进屋先抓了把猫粮在手里,喂给富贵吃,富贵呼噜呼噜的就手嘎嘣嘎嘣地嚼。

      束鸽心不在焉地抬眸看了一眼单钧,发现屋里的人都在滴溜溜地瞧他,单眉一挑,“有话跟我说?”

      “没,没话。”单钧讪笑着摇头。

      唐匪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一抹嘴,“咋了,你们也听说那事了?”

      “你都知道了?”单钧眼珠锃亮,“闹这么大了都?”

      “我能不知道吗?”唐匪瞟了眼漫不经心的束鸽,“那不是新开的网红酒吧吗,我哥二话不说去打了人砸了店,人家刚开没俩月,觉得自己二楼的栏杆不结实还有安全隐患,又重新装修了一遍,到现在还没开业。”

      “听说都把警察闹来了,好家伙,哥你是真猛啊,”单钧啧啧称奇,“我看那解饶休学都是轻的,没残疾真就不错了。”

      “休学?”唐匪一愣,“怎么休学了?闹这么大?”

      这事闹得大归大,但当事人之一一点都没被波及到,束鸽一夜未眠,实在熬不住,开学的第二天就搂着富贵回到郁州,一呆半月,学校的科目不知挂了多少。

      束鸽觉得大概率下半辈子都会这样生活,提不起兴趣,也没什么精神为未来努力,浑浑噩噩稀里糊涂地就把后面的日子这么过下去,毕业后找个工作,可能随便找个女人在一起生活——

      一提起女人,束鸽就他妈想起那天解饶说的那些狗屁混账话,他妈的人滚都滚出视线了,话居然原封不动的留在脑子里了。

      束鸽过后也想过,当初大多说的都是气话,就像他说要杀了解饶,他也不可能真的杀了解饶,同理,解饶说的话,也不能一五一十当真去听,他们那天确实闹大了,都在气头上,难免说重,现在后果也造成,束鸽就算道歉也找不到人,只能就此作罢,各走各路。

      “你好,这里有人坐么?”

      清冷的声音在头顶降下来,束鸽回过神,停下逗猫的手。

      在他抬头的这一眼,这一瞬间,对视的这一刹那,束鸽蓦然感受到胸腔里的心在猛烈地跳动,耳旁的喧嚣暂停于外,只恍惚听到声音再次询问。

      “可以坐么?”

      “啊,嗯,一个人,你坐。”束鸽迟钝地点头。

      落座于对面的女人一双丹凤美目,气质冷淡内敛,但长相非常高调,美的仙气缥缈,眉眼有些异域美人的味道。

      深棕长发微卷披散在肩,黑衬衫配白阔腿裤休闲宽松,但举手投足都是熟女的典雅韵味,即有红玫瑰的美艳动人,又有白玫瑰的孤傲端庄,她从帆布包里拿出《民法典》,智慧和绝对理智的精英感便跃于眼前。

      束鸽直愣愣地看着她。

      女神被他盯得久了,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复又高冷地低头看书,似乎是被注视惯了,丝毫不在意,淡定地做自己的事情。

      束鸽被赏了这一眼,恍惚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略拘谨的开口,“不好意思。”

      女神垂眼专注看书,耳机还挂在耳朵上,应该是没有听到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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