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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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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鸽本来是相安无事的。
但高英锐在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五秒里救世主般飞速而来,抓过那拆开即爆的装置,如运动员丢标枪一样电掣丢向空中时,解饶条件反射地扑向了束鸽,他宝贝趴得好好的,猛地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得以血肉之躯碎了椅。
解饶紧密相贴在束鸽身上,傻乎乎地瞅着他笑,裂开的椅背就在他后边盖着,他没知觉般,只知道亲他的宝贝,狠狠地亲,凶凶地亲,百死一生地亲,亲得嘴疼,用力到麻木,吻到警方呼呼啦啦地纷拥而至,再不分嘴没法收场的地步,才一歪头,在他颈窝里昏过去。
束鸽平静地喘息着,伸手揽住他的腰,他们之间还硌着生硬的钢索,这人也不知道在那爆发的五秒挣断了几根,万种念头闪在五秒的缝隙里,汇聚成一念是想和你在一起。
痒痒地轻浅呼吸撩拨着束鸽的颈侧,束鸽安然地睡了过去。
结果是他被少爷砸得在医院住了一周。
从来都是各伤各的,头一回两人一起住院,还是一人一床,解饶浑身伤遍,绳索磨破皮肤,勒出血口子,脸上更被打得青紫不堪,背上胳膊上腿上全是伤痛,翻个身呼吸都疼,更别提和束鸽穷折腾。
除了每天拉着束鸽要缠绵的吻,他别的一点力不从心,束鸽出院,恢复班制,解饶白天在医院,忙着看新房,晚上束鸽来,便搂在一起商量装修新家的事。
束鸽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米寿园谢高英锐,唐匪也想看邹雨雪,兄妹同行回家,唐匪提了一嘴顾平。
“顾平老哥说要离开穿阳了。”唐匪坐在副驾,吃着道边她哥给买的小吃,说:“奇怪了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呢,突然这么大的变动。”
束鸽打开左转向并进主路,沉吟少顷,说:“说要去哪了么?”
“没跟我说。”唐匪想了想,说:“他说再遇的人遇见,心事了却一桩,想歇歇了,估计是游山玩水,看哪里好就定在哪里了。他的能力,在哪都能安好。”
束鸽一路无言,唐匪到家下车,束鸽轻轻跟了一句,“唐匪,帮我个忙。”
束鸽从未有过大的开销,都是解饶买穿的用的,束鸽买吃的喝的,只刷自己的卡,没用过解饶给的,解饶自用卡束鸽也知道,这次不迂回,直接走解饶的账目。
解饶窝在病床上浏览新家床品,美滋滋地想这想那,冷不丁卡里刷出去一笔不菲数额的通知提醒,有些愣,以为束鸽买新车了,晚间回来,忍不住好奇一句。
“宝贝。”解饶笑吟吟地伸手要抱,“买的什么?”
束鸽往床边走着,轻慢地说,“佛珠。”
解饶一默,收回手。
束鸽落座椅子,轻叹一气,说:“他要走了,之前提过想换佛珠,寻了一串沉香木,叫唐匪送过去了。”
“宝。”解饶往床里挪了挪,掀开被,轻柔地拍了拍,说:“你上来。”
束鸽脱掉外套,与他相拥窝在被褥里。
解饶眼里荡着涟漪的情意,拇指温柔地抚着束鸽额角的浅疤,轻声说,“束鸽,我再放你走一次。”
束鸽微微凝眉,想要说话,解饶将手指搁在他唇畔上,“你先听我说。”
褥里亲密无间地环拥着,解饶与他共枕,鼻息相闻着说,“在寝室,泼你咖啡那次,我当时就想,我非要睡你一次,犯法也要睡你,狠狠地睡,往死里睡,不要命地睡,我一定要得到你,什么方法都行,结果想得刹不住车......”
解饶不禁狠亲了他一口,舔着他的唇珠,沉迷地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致命,从味道,到深处......”
束鸽的唇在他柔软的撩拨间轻启,“你真不怕挨揍。”
“挨什么揍?”解饶笑着咬他一下,“宅子我都买了,回国落定,在鸢山上的深林里,不会有人去。我想我先追你,追不到,你真跟别人在一起了,我就抓你,抓到以后天天束在床上,给你灌迷魂汤,你喝醉的样子乖极了,我就没日没夜的——”
“解饶,”束鸽轻吐热息,“把嘴闭上。”
“不要。”解饶贴了下他的唇,沉静看着他,说:“我要驯养你,等你离不开我,求着我,也想要我的时候,再抛弃你,折磨你,让你哭,看你无助,我再说爱你,这样我就配得上你了,束鸽,怕不怕?我就这么龌龊,你现在离开我,来得及。”
束鸽的嗓音撩逗得人心口直犯热,“我怕你么?”
解饶惹得喘了起来,紧密着身,不由吻了会儿,说:“我为了得到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没把我逼到份上,我才守住底线做人。你但凡和谁定情,我拦不住,我就要当着她的面上你,让她看着她的男人怎么被我践踏的。”
“你没了骄傲,”解饶垂眸凝视,声线沉寂,“没了脸,你恨我,但是有什么要紧的?我用这种方式得到你了,我也不要心了,我也会毁了她,因为我恨她能拥有你的心,我变着法地折磨她,就让你看着,要你求我,要你主动献我,我是个变态,束鸽,下半辈子怎么过,你想象的出来么?”
“你要是和男人在一起,他就会死在你面前。”解饶平淡地说,“你喜欢男人都不喜欢我,我什么没有?你凭什么不选我?我铁定会杀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自由也行,周游世界,去哪儿都可以,但我要在你身边。我能追你一年,三年,八年,但我不能让你有爱的人。”
解饶见束鸽望着他不说话,轻声说,“我还有更下作的,你听么?”
束鸽说,“听。”
“没人的日子里,我什么都想了。”解饶说,“我想得越深越怕我自己,我越觉得配不上你,我就越深的想。你能打,我也要会打,我打不过你,就断了你的腿,你残了无所谓;你那么聪明,你要是求我,我肯定舍不得,一心软你跑了,胳膊腿都别想要了。我也不心疼你的身子,我天天给你喂药,什么时候你被我折磨死了,我也就随你去了。”
“咱俩结婚那天......”解饶说到这,含情脉脉地吻他的鼻尖,“我看着你,在我脑海里上演无数次的场面,可你全是我的,我那么幸福,你能想象到吗?你的心在我这,身在我这,你疼我,你爱我,你由着我耍性,我幸福疯了,我好爱你,我真离不开你。”
“可是顾平出现了。”解饶的黑眸染上忧郁,“他比我好,他对你的纯粹干净得晃我的眼,我恨他,我没想到我最怕的竟然是有人比我更爱你,我拿他没招,他在我心里存在了,他走我也不会安心。”
“束鸽。”解饶寻着他的手指牵在嘴边吻,“如果是我,我会选顾平,因为我知道解饶是什么货色,扭曲的牲口不如,我心不正,想法极端,手段阴险,我还有病,我发疯伤害你的时候我根本不记得,那天我们在地上,你的额头在淌血,我就看着,我没反应,我像条疯狗,我只想不能让你走,我只想着恨顾平,我想着他碰你了,我想着永远不放你出屋了,我保证不了以后会不会还这样。”
解饶叹着气,说:“我不想耽误你,我幸福过了,根本舍不得看你痛苦,我做不到这些,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束着你,我想放你走,可你爱我,你选了我,我哪里配呢?”
解饶总是在说自己不配,束鸽听着听着眼冒泪花,水波无声地凝出眼眶。
“宝贝别哭。”解饶连忙去吃泪,“我吓到你了。”
“没有。”束鸽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我后悔让你想这么多,不安这么久,我会每天说爱你的,说到八十岁。”
解饶摇摇头,说:“你好好考虑,好吗,趁我现在想通,你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自己。”
束鸽在这深情告白,这货还给他搞这些有的没的。
束鸽沉默半晌,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说:“那我走了。”
解饶腾地坐了起来,心口慌张地麻痛着,呼吸骤然急促,眼睁睁看着他穿外套。
束鸽穿好衣服,瞥他一眼,淡淡地打招呼,“走了。”
解饶一把攥紧他的手腕,束鸽转头瞧他。
解饶垂眸不语,唇摩挲着掌,在他手心亲了一口,低低地说,“我真舍不得你,走吧,你快走,我怕我忍不住。”
束鸽抽回手,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出迈。
解饶后悔死了,眼巴巴瞅着他远离视线,抿着唇线,束鸽摸到门把手,他眼里霎时起了雾,慌叫一声,“束鸽!”
束鸽半掩着门,回眸看,“怎么?”
“你走之前,再给我一回。”解饶乞求地看着他,胡乱地说:“就一回,虱子多了不怕蛇咬,你左右叫我碰过了,我再要一次,就一次行不行?”
束鸽憋着笑,慢慢踱步至床边,说:“知道自己说什么呢么?”
解饶赶忙圈过他的腰,伸进衣摆里,抓紧时间地摸着,“上次我差点仙死,回味无穷,想起来都酥了,我感觉魂儿都跟你扭在一起了。”
束鸽低头看他,捏着他俊俏的脸蛋,不辨情绪地问,“一次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