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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欣赏 ...

  •   一干人等开始围过来起哄,束鸽蹙眉想说话,秦久别扭地先道:“不合适吧,老师!”

      解饶这时候比谁都利落,不管地脏,说躺就躺下了。

      体育老师推了把束鸽的背,说:“怎么不合适?输赌嘛,不这样能算惩罚?快快快,我们给你数着,做个二十放你走!”

      人都架在这了,场面不容他怂,束鸽默然俯身,撑在了解饶身上。

      解饶幽深的黑眸顿时亮晶晶,两人距离颇近地对视一眼,这个姿势实在奇怪,束鸽下意识偏过头,在众人的热烈起哄中,慢吞吞地做了一个俯卧撑。

      他俯卧的时候,解饶感受自他身上扑下来的热气,看到那脖颈间流淌的汗,束鸽这时身上的烟草味很淡,解饶闻着那清爽的气息,想起他抱自己的温暖,自己亲他时的柔软,忍不住沉迷地说了一句,“你好热。”

      “闭嘴。”

      束鸽本来做这么个事儿就够委屈的了,这家伙还给他整句台词,一直闷着气的束鸽撑身十次时歇了口气,颈上的汗滴落进解饶的脖子里,解饶像是被烫伤了似的,在束鸽再次俯卧下来时,伸手抱住了他精壮的窄腰。

      束鸽彻底没憋住,猛地脱力,压在了解饶身上,当场把脆弱的小少爷压得咳嗽起来。

      秦久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拽起了束鸽,“行了,就这么地吧!”

      大家热闹也看得差不多过瘾,慢慢散去。束鸽甩开秦久,垂眸拍了拍手,淡然地说,“你犯规的毛病改一改,再有下次碰上,我没这么好脾气了。”

      秦久刚想说话,解饶便捂着胸口坐起,轻轻拉了一下束鸽的裤子。

      束鸽看他一眼,落手带人起来,解饶握着他发烫的手心,晃晃悠悠站身,咳嗽两下。

      束鸽没好气道:“谁让你碰我的?”

      解饶未站稳,双腿一软,束鸽倾身扶住他,皱眉说,“怎么回事?”

      “坐一会儿,我......”解饶话没说全,束鸽以为他没缓过来,不再搭理秦久,将人扶到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坐着,解饶才重新把话接上,“我不能碰你么?他都可以。”

      解饶看了看操场那端,秦久正和体育老师说着话,时不时朝他们看过来。

      “他可以个屁,我懒得和他计较。”

      束鸽揩了把额上的汗,解饶转头看他。不再似昨晚睡着时的安然乖顺,束鸽打球时像把阳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意气风发,和秦久正面对决时锋芒利落,举手投足都是吸引。

      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又都不一样了。

      解饶突然发现,好像全世界美好的词语,都汇聚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他支着下巴看了美好世界好一会儿,被‘美好’赏了个白眼,气不顺地说,“休息够没有,回班。”

      秦久打折任禾川的胳膊,惩罚一样没少,束鸽弄折解饶的腿,过得风生水起,不仅如此,解饶在后来还替秦久付清任禾川的医药费,找人登门跟他父母解释,说这事是因他而起,不关秦久的事。

      最匪夷所思的是,解饶还摆平了他的处分,除了停学查看这么个不算坏事的惩罚,他居然一点亏没吃着。

      秦久一开始不知道这事,他根本也不认识他,直到他那天去还束鸽衣服,解饶才联系他,不提这些,就当哥们儿处,帮秦久挡了许多上门寻仇的,秦久手下小弟多,动不动给他惹事,惹出事来就得干,一来二去,仇家多,自打解饶出现,竟也平息下来。

      他二话不说这么帮忙,秦久感谢但不知何故,打完这场篮球,有些事也有迹可循了。

      柔和的日暮慢至,秦久大汗淋漓地走向教学楼前坐台阶的解饶,远远掷篮球过去,解饶够着手接住球,放在脚边。

      秦久大咧咧坐下,咕咚咚地喝水,抹了把嘴,说:“怎么和束鸽一起来学校了?”

      解饶侧头眺望日落的余辉,说:“上回碰见他低血糖,担心。”

      秦久愣住,放下矿泉水瓶,扭头看他,“担心?担心什么?”

      “担心他。”解饶忽而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很淡很轻,笑不达眼,笑得人脊背窜凉,“就去找他了。”

      秦久倏然感觉背上有虫在爬的难受,反手糊了两下,没盖盖子的水瓶被他碰倒,水洒在解饶鞋面,解饶不慌不忙地扶,“可惜他喜欢女孩的,对吗。”

      秦久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说:“我以为你一直介意他让你住院。”

      “怎么会介意呢。”解饶看着他的眼睛,勾着嘴角笑:“我对他......是欣赏的。”

      秦久回眸看他。

      欣赏。

      秦久好像在解饶身上感受到阴森的恐怖感,他恐怖在似乎知道秦久在想些什么,阴森在也让秦久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一次对上束鸽的时候,秦久是被他震惊到了,这种震惊里有欣赏,他羡慕他的洒脱劲儿,佩服他的胆量,他的宠辱不惊、从容不迫,他必须承认,束鸽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很义气的大哥,也有气度,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秦久对阵多人时说怂就怂,束鸽从来不会,多少人他都敢拼。

      说不出来话,秦久抿了抿唇,觉得口渴,想喝水,才发现水都洒了。

      解饶了然地观着他,说:“假期了,没事的话,你能帮我多看看他吗,他家里前阵子出事,我心里不踏实。”

      秦久干笑一声,说:“当然了,你帮我那么多忙,这点事,小意思。”

      解饶笑着起身,拍了拍裤子,说:“咱们是好哥们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开口。走吧,买水喝去。”

      假期兴致昂扬的如期而至,唐匪每天与束鸽厮混在一起,束鸽上网吧她就跟着上网吧,束鸽去吃面她就跟着去吃面,束鸽见殷勤她也跟着见殷勤,束鸽碰到秦久小小较量一番,她就在边上观摩。

      束鸽恨不得把她栓裤腰带上,是因四个月期限已满,怕那歹徒再做出报复人的事,一直叫易鸿盯着,但提心吊胆不是办法,今夜他们正决定先把人闷了揍一顿,打得几个月起不来床安心一下,那边易鸿打来电话,说人跟丢了。

      几人立刻找到歹徒常徘徊的小区找寻。

      天色太暗,束鸽举着手机灯探照,在最后发现人的地方想寻点蛛丝马迹,杂草被压得直不起来,像是总有人踩过,束鸽顺着弯草向里,发现这小区后身还有一道狭窄的小巷,被墙边的树叶半掩,不仔细看看不出是路。

      束鸽当机立断,只身走进,见众多垃圾堆在一起,一个挨一个的大桶排列过去,一点光亮没有不说,还混着垃圾的腐朽味,着实让人有一种打退堂鼓的冲动。

      头一次碰见这种未知的情况,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再怕也得上,束鸽壮着胆子高度警惕地往巷里走,霍然听到一道闷响,紧接着一声惨叫,束鸽一抖,迅速跑到发声地,正见着那男人手里阴森的刀在半空闪冷光。

      束鸽来不及想,奔过去猛踹了他一脚,地上躺着的女孩捂住自己受伤的左腹硬爬起来,惊恐地失声求救,“救、命!救命!”

      那歹徒一看清人,龇牙咧嘴地狰狞起来,“又是你!我还没去找你们,你还敢来找我了?你妹妹呢?解决了你,我就去找她!”

      束鸽骂不出脏话,暴怒之下,直想跟他同归于尽,他抬起长腿精准踢到歹徒的手腕,刀身一颤跌落在地,束鸽不管不顾冲过去就打,殷勤几人闻声而至,一看这场面,涌上来就是一顿混乱不堪的拳打脚踢,几个热血少年奋勇控制住形单影只的歹徒,气喘吁吁得谁都没说话。

      任禾川最先回过神,连忙到墙边护住女孩叫救护车,束鸽在不清明的夜色里听着歹徒的痛呼,隐约看到这张痛到扭曲狞恶的狰脸,沉声道:“把他松开。”

      易鸿与殷勤听着都怀疑自己耳朵,“大哥?你疯啦?”

      “放开!”束鸽出奇得冷静,他捡起地上的砖块,站直身体,面沉如水,冷声说:“你们走开,今天他就得死在这,不然出去还要祸害别人,我就替天行道。”

      “大哥!哥!你别冲动!咱这是犯罪啊!未成年也不行啊!不行啊!理智啊!”殷勤两人看他一脸决绝,吓得跑过来劝准备犯罪的束鸽。

      他们俩毫无经验的背着歹徒对束鸽好言相劝,束鸽眼睁睁看着歹徒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混带泥尘与血渍的尖刀,一双贼眼在黑夜迸射杀意,直奔他而来。

      束鸽刹那对视上那丑恶的眼,一声不吭,快刀乱麻,一手推开殷勤,一脚踹开易鸿,当空握住那挥舞过来的手腕,霎时,这两人的动作好像静止了,一念之间,森然的刀尖自头顶滑下半弧,戳进束鸽的肚子。

      “束鸽!”

      殷勤低吼一声,瞬间红了眼睛,疾风般朝两人飞去,化身拼命四郎,全然不见平时的怂样,他将那歹徒侧面扑倒在地,红刀出溜去几米,易鸿后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傻了,一时不知道该去扶束鸽还是该去帮殷勤。

      他原地焦急地转了两圈,被束鸽中气十足地赐了一嗓子,“揍他呀!”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殷勤见歹徒没了挣扎的动静,停下暴力殴打的手,连滚带爬扑跪在束鸽面前,“哥!你有没有事啊?啊?刀拉哪了?哪儿拉坏了?啊?能说话不啊?哥!你不能死啊!”

      束鸽叹了口气,抬起没沾血的右手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的聒噪:“破皮而已。”

      “那你咋不动弹呢?你要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殷勤惊慌地碎念,瘦猴似的身躯八戒般沉重松懈下来。

      束鸽被殷勤搀扶着起身,走到那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歹徒身前蹲下,若无其事地居高临下道:“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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