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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相护 ...

  •   解饶在这被保护的姿势里,在他半身倾入视线的余光中,不疾不徐地向后靠在了椅背。

      双肘轻搭椅扶手,长腿随意相叠,十指交叉自然在胸前,笑得不温不火,语气淡然,“钱总这么讲话,我心里有了底。男人的心思都懂,得到好处不就没劲了?谁还会傻乎乎的拿钱?高千禧二十几年,能走到今天,光靠时机,推得动吗,时运好能好几年光景?”

      解饶轻轻一笑,笃定地说:“钱总怕我母亲,你畏惧她,你想毁了她的心血,你还舍不得这钱库,高千禧会不知道吗?睁一只眼罢了,她不死,你现在就是砸在她手里。”

      钱向东双手放上了桌,双目圆睁,刚要开口,解饶便淡淡接话,“我对我母亲略知一二,她连我都不爱搭理,还能搭理你们这鼠目寸光的东西?她可不是没脑子,你以为她和解铮名存实亡?钱总,天真了吧。”

      解饶乌邃的眸忽然犀利起来,话语间迸出了刻毒,“钱总至今耿耿于怀,怕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捞着,总觉得自己亏吧?”

      钱向东气得手指攥成了拳,粗指节细微地颤。解饶森眸看了看,露齿冷笑,狠厉地说,“我爸那时坐着兴安分局的局长,想要钱,分钟就能解水火,我妈不肯,她非说不至于。现在我想,怪不得她要把千禧给我,你在她眼里,东西都不算,狗屁不是,哪配管这么一家子。”

      钱向东骤然站了起来,怒骂道:“不知死活的狗崽子!你当穿阳是你家的了?我是灿都的衣食父母!也不想想你惹得起我吗!”

      “钱总,注意身份,怎么谈生意还谈急了呢?”解饶微微仰头,用挥小狗坐下的手势,小幅度地降手请坐,“狂不胜谦,半生看不清本质,你有今天不是活该么。”

      解饶端茶在鼻尖闻,垂着眼,看那孤舟般在茶色里游荡的一片茶叶,神色温和,嘴角轻勾一笑,语气却毒辣狠绝,“你的研究所,开也不长了。路都是自己选着走的,我本想留你的脸,看你不要......”解饶抿了一口茶,放杯盖盏,道:“以前找不到切入点,刘光出事拉不垮你,但方市长倒台很及时,这是天助我,你气运已经尽了,我有幸送你到头,新闻一出,钱总余生只有一隅能待。我知道你在灿都只手遮天,看在你投资的份上,媒体我多找几家,给你赚足风光上路。”

      钱向东冷静下来,不怒反笑,“是么,你今日是跟我聊生死了,那就看谁先上路。”

      解饶扬起和善的笑容。钱向东挥手掀椅,大步流星离去,双手拉门时外面守着的保镖迅捷挡住了去路。

      钱向东头也不回,岿然不动。解饶垂眸不语。束鸽稳声说,“让他走。”

      保镖默契分让两边,钱向东背手负去,会议室的门稳妥闭合。

      束鸽在沉默里单手轻捏那坚硬线条的肩膀,解饶反手盖住他的手背,片刻,轻声说:“回家吧,解铮等着包饺子呢。”

      束鸽点点头,歪头问:“一条腿,够不够。”

      解饶起身,笑了起来,轻亲一口他的脸颊,说:“不要,脏你的手。”

      束鸽搂着他,轻轻说,“明天忙不忙?陪我一天。”

      解饶微讶道:“你明天不上班?”

      束鸽说,“不舒服,待会请个假。”

      解饶拉他的手,摸着头,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束鸽啄了下他的唇角,暧昧地说,“这得看你。”

      解饶一愣,弯着眼睛,笑靥如花地乐了。

      唯美的夕阳柔和地沐浴在含隐蓄秀的中式庭院里,葱茏的叶错落有致地装饰院墙,解铮爷俩儿舒倘在藤椅,中间隔着的小圆木桌上飘着茶香,解饶合眸放松地半躺。

      解铮偏头看了他一眼,说:“听说你结婚了,我都不知道。”

      解饶不睁眼,懒散地说,“你忙呢。”

      解铮问:“我的红包呢?”

      解饶说,“你身份敏感,不宜收礼。”

      解铮凝眉道:“我亲儿子结婚礼我都不能收?你好歹送个喜糖给我尝尝。”

      解饶睁眸,在竹枕上扭头,说:“束鸽给你求了平安符。”

      解铮乐了,躺回藤椅,平素威严自显的脸透出温情,“还得是人家!”

      解饶看他高兴,慢慢地说,“等退休给你相个伴儿?”

      “得了吧!”解铮宽厚的手掌在空中挥了挥,“你妈一个够我受的,我有俩儿子挺好,闲云野鹤,享受生活,你不理我,我大儿子没事就慰问我,贴心又细心。”

      “怎么就大儿子了?”解饶坐直了身,扭头看闭目悠闲的解铮,“他还叫我哥呢。”

      解铮眯缝起眼睨他,见他表情认真,突然笑了。

      解饶也笑了。

      俩人正对着笑,束鸽停完车挂断电话进院,解饶听见声,忙招手让来。解铮端正姿势半靠藤椅,束鸽走到近前,微笑恭敬着说,“叔叔。”

      解饶猛拉他的手旋进怀里,勒住腰搂着坐,肆无忌惮地亲了一口他的背,甜丝丝地说,“叫声爸来听听。”

      束鸽局促地挣扎着,解铮就在旁边笑着看,束鸽羞恼起来,没反应过味,回头捏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没大没小了?”

      解饶仰望着他泛红的脸,别提多高兴地乐,他眼里盛着再华蜜不过的含爱笑意,手里和束鸽怼怼搡搡地闹。

      他身上再看不到阴沉孤僻的影儿了,一旁的爸也开心,识趣儿地站身说,“我去看看面发好了没有,咱马上包饺子吃。”

      束鸽忙应声目送,解饶额头抵着他的背,闻了闻,隔着布料咬人,嘚瑟地说,“你以为我让你叫谁爸呢?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束鸽丢了脸,气着了,岔开腿,低手掐他大腿里子。他手劲不重,反倒像撩拨,解饶轻呼一口热气,颠了他一下,说:“别瞎摸,院子里呢。”

      束鸽无语地说,“你当我摸你呢?放手!滚一边去!”

      解饶吃吃地低笑,还想闹他,解铮手掌扑着面粉,从门里探身说没醋了,三人一起去超市购了吃食。解铮太久没逛超市,算起来有年头了,这回还是和俩儿子,兴奋地看啥都好,塞购物车里小山丘般的零食,把他俩当孩子哄,买了一堆下酒菜,见酒就要拿。

      回到家爷仨一齐包饺子吃,解饶陪着小酌几杯,束鸽给抓在桌边不停吃酒,入黑后爷俩没一个能走出直线,解饶先管了他爸,随后才把醉懵趴桌的束鸽半搂半抱地带上楼。

      束鸽醉梦中被吻着后颈,胸前绕上来一只瓷白的腕,那手缓慢地一颗,一颗往下,熟练的食指拇指轻快一挑,扣子便快速被他拨开了。

      束鸽含糊地糯着声,说:“解饶......我喝多了。”

      解饶热烫地吻他,急躁地说,“我知道,宝贝儿,你鼻息撩着我,我忍不住。”

      束鸽轻愉地逸着嗯音,梦呓般说,“你好烫......”

      解饶激动地伏在他身上,撼撞着说,“忍半天了。宝贝儿,你也好烫。”

      束鸽难忍声音的被他在领域里放肆着,眸中染着痴醉的迷色,看得解饶遍体酥麻。

      束鸽像是被他飘逸了灵魂,那种欢爽的极致让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出声,但他知道解铮就在隔壁,解饶疯着,他现在不清醒,他要醉在解饶里,他觉得他一定忍不住,忽然搂着他的脖颈带着坐了起来。

      山水相连地坐在少爷怀里,长腿舒展在彼此身后,解饶与他相拥着搂,这姿势太舒服,太紧密了,解饶仰脸与他对视,感觉自己也被那鼻息透出来的酒意撩醉了。

      束鸽今夜软乎地像能甜进嘴里的云,说话轻声细语的柔糯,“我没醉......饶,你想不想......和我说什么?”

      束鸽这么轻软的一说话,解饶登时爽出了声,束鸽忙捂住他的嘴,哄孩子似的悄悄说,“嘘......”

      解饶沉溺地说,“我喜欢你,束鸽,你好温柔,我看着你,就想吞了你。”

      束鸽轻轻地笑,吻他的唇,解饶吞噬般地要了他一回,束鸽已是大汗淋漓地醒酒了,俩人搂在床里喘。

      静了半晌,解饶才叹了口气,说:“她好强,我没她一半优秀,她早就要铲了钱,她留着邹雨雪在我们米寿园,录着证据,她是要自己动手的,她在等时机,一直等不着,等到病危。束鸽,我是她的棋啊,她不是不知道高安禄怎么回事,她故意放任他,即使筹码是我,我成了她盘上的将军,她连桃姐都瞒着,我心服口服了,束鸽,当年的商业攻击没有那么简单,钱入股没有那么简单。”

      解饶撑半身贴上他,为束鸽擦着额汗,轻轻说,“束鸽,我要去灿都,拿回股份,他的研究所和戒同所是一样的,都是折磨人的地方,他输定了,他掌握不了我的生死,灿都就要变天了,我明天就得走。”

      “好。”束鸽握着他的手,说:“我在家等你。”

      解饶柔情地吻他,“束鸽,我现在就想你,半个月,我怎么熬啊?”

      束鸽说,“你少给我社交。”

      解饶趴在他胸前笑,指尖挑着睫毛,细细地叮嘱,“你在家乖乖等我,少受点伤,别让男的女的给你上药,让飒伯伯帮你;少对民众笑,你别关机,让我看到你在哪。我的心空了,束鸽,我怎么熬不完?”

      “很快就过去了。”束鸽安抚地顺他的发间,两人相望无言须臾,束鸽倏忽道:“妈妈在哪?”

      解饶一愣,以为他说醉话,疑惑地嗯了声。束鸽笑道:“问你咱妈在哪,你出差我去看看她。”

      解饶傻傻地一笑,随后邪性起来,抬他一条劲长的小腿搭在肩头,说:“咱妈的事等会儿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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