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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春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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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关解饶回国,太忙走不开,赶着这春夏交替时分再遇束鸽,没过仨月,迎着盛夏把人拿下,时至今日走古礼仪式,名正言顺,在九年的节点里不仅结束痴心妄想的长跑,而且该有都有的彻底拥有了,幸福得恍若隔世,只这隔世也酿酝陈年的底色。
终于肯放开的时候束鸽已经松软了,像从被阳光照热的清河里捧出来的一汪柔泉,似微波荡开涟漪,一句话都水不出来。
解饶慢解红绸,爱怜地吻了吻他的眼,长长的眼睫湿润着,解饶一喜,勾他的下巴望那眼底,像是要滴水般的晶莹透亮,指尖迫不及待去点眼角,水光润泽,他稀罕极了地尝,抱着束鸽趴在自己身上兴奋地悔恨,“后悔死了,没看着掉眼泪。”
束鸽虚弱地阖眼骂他,“......你混不混蛋?”
“再掉一滴给我看,”解饶今天可是赚着了的高兴,侧身相拥慢慢揉腰,认真地盯束鸽慵懒半阖的眸,“再叫一声饶给我听,好不好,我差点就心软了,你怎么这么会呢?”
束鸽闭目冷笑,嗓音低哑,“饶个屁,你给我滚去客房睡。”
“那怎么行?新婚夜不吉利。”解饶哄着去亲。束鸽登时睁开了水眸,扯正斜挂在肩的衣系扣,推开他就下床,“我他妈跟你吉利不起了。”
腿膝像是被麻醉,束鸽没好气地扇开轻纱,落地一抖,咬牙切齿地蹲身捡裤子,华蜜的低笑自后传耳,束鸽再起身忽悠腿一软,解饶连忙抓腰按回了床,抬腿假模假式地说,“怎么了宝贝,我快看看哪儿不舒服。”
束鸽一把将红裤丢上他的脸,气急地骂,“我□□......你妈的解饶,你个混账东西。”
解饶愉悦地笑不停,接住裤子亲了下扔出红帐外,欺身摁住还想跑的爱人,居高俯视着说,“小宝贝还想往哪跑么?你还没意识到,你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我以后在哪都能碰你。”解饶贴耳说完,抱着束鸽滚了一圈,控在自己身上,说:“你害羞的样子真惹人怜爱。”他一边说着,手腕游鱼般探进酒红里,喷在束鸽颈侧的呼吸陡然重了。
解饶仰起下颌,薄唇轻摩面颊,他说:“良宵苦短,宝贝。”
束鸽瞪眸,隔纱一扫桌边红酒没了大半瓶,屋中酒香浓郁,床上一滴未沾,全进了少爷肚子里,当即头皮发麻,语气暗藏惶惶,“你全喝了?”
解饶替他宽衣,神情餍足地笑,“你香我一口。”
“滚蛋。”束鸽轻轻骂他。解饶不甚介意,说:“等你放年假,我们去蜜月。”
暖灯穿帘而映,罩在红帐里的两人亲密缠缚。束鸽低声应嗯,解饶黑眸澄澈地看他,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婚姻关系。”束鸽慢慢回答。解饶笑着问,“我是你什么?”
束鸽说,“你是我的夫。”
解饶心满意足的笑,笑得如孩童般天真,“再叫我一声,给我听,求你了,乖宝,就一声。”
他这么称呼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束鸽被逗笑,在他振奋地期待中轻轻唤了一声,“饶。”
解饶听得心直颤悠,激动异常,“真好听,我的宝,我的宝贝,我的束鸽,我好......我、——”
他亢奋到这里突然噤声,眼里的光竟说没便没。束鸽趴在他身上,静静地看着,并未追问,抬指尖温柔抚擦了一下他额角的浮汗。两人默默对视着,解饶眼底通红,却不似情火,他颤抖着喊一声束鸽,束鸽温柔的应,这温柔的眼神叫人无法抗拒,解饶猛地抱腰往上窜了一下。
束鸽惊愕地撑肘在他臂膀两侧,慌忙喊道:“解饶!”
解饶颊上有粉色的红潮,他咬着后槽牙,死死摁着人,像谁拿刀捅着般地说,“我好、喜欢你,束鸽,束鸽!”
少爷疯狂时都是优雅的,千语万言的倾情而满时束鸽抿唇承了,承接他寸寸浓烈的侵袭,酒香里有快擦出火的味道,束鸽发不出利索的声,少爷刚刚非人哉的模样,这时却脆弱得像要哭,束鸽内心激荡,强烈地想要安抚包裹,可他窒息得无从表达,他又想咬人,始终没下口,揪紧缠进腕间的红纱,柔软低吟着解饶两个字。
解饶被唤的心旌摇荡,聚神地相凝中皆是说不出的深情,束鸽的眼含着隐忍,春水盈波,解饶想说,可是他没敢,他没敢说出口,又不知说什么才够,越想越疯了,毫无缝隙地占据。
脊梁映瞳深深凹陷,汗珠亮晶地在沟壑里滑向他,解饶望着那翘起的弹颤,心动不已,夺着索命。茂密的睫毛在垂颤,束鸽有些受不住,额抵住雪白的膛,示意性闷出绵绵的音调,汗滴顺着面颊濡湿胸口,解饶温雅地哄应,劲道却愈发凶狠。
他将难言的情意化成沸血,漾进束鸽的深底。
轻薄的拂晓脱困于深厚的黑暗,地平线冉升绝美的金色舒光。软铺热声,红顶的纱帐兼程牵缠,猛地飘盖重叠的赤影,喜庆地迎面触碰束鸽高挺的鼻梁。
透纱调皮地随绛唇一吸一呼而一陷一鼓。静默缓神半晌,束鸽痛恨地说,“给我、把这堆东西、撤了。”
“挂两天,新鲜着呢。”解饶惬意趴在他肩头,慢喘着说,“等你身子舒服再拆,咱俩一起撤。”
束鸽眯眼,表情危险,“你找死是不是。”
解饶噙笑仰脸,够下巴亲。束鸽偏头躲过,一动不愿动,冷静地说,“把手拿开。”
解饶挑眉,支起上身,捏着他下巴扳回,说:“我老公的屁股我摸不得?”
束鸽被他一句话散了恼意,无奈地勾了下唇,说:“真会哄人。”
“高不高兴?”解饶附耳去舔唇珠,低声诱导,“再赏我一回。”
束鸽无言以对地说,“解饶,你真好样儿的,我待会就要上班,你还折腾不够?”
“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枉错良辰?”少爷雅笑着,顺势抬修长的腿,长腿的主人伸手掐住他白颈,甩人下去,侧身就骂,“春你奶奶个腿的宵。”
解饶拿覆床的红纱去缠人,行动迟缓的爱人没挪去两下便被抓了回来,听少爷信誓旦旦地说,“我一点力不让你使。”少爷在红纱里寻到枕头,垫着说,“大喜的日子,办不好不吉利。”
解饶这话说了一宿,偶尔掺和两句良宵苦短、春宵一刻,这几个词让他用到极致,早起天光灿烂时心满意足的消停了。
他消停了,束鸽煎鸡蛋站这么一会儿,双手掌心搭着台沿,微倾上身借力,眼看平底锅悠然冒出糊味,也没管。
解饶洗完澡出来吃饭,看着餐盘里发糊的焦蛋,甘之如饴地用刀叉切,糊蛋被他切成精致的小块,看起来都变得更好吃了。束鸽看他眉眼带笑地咬进嘴里一小块,春风和煦般优雅地切,一上床就变脸,气不顺地戳红箸过去一把搅合乱,顺筷把自己吃剩的半口粗鲁塞进他嘴里。
解饶叼着喷香的煎蛋一愣,盯着脸色吃完,连忙喝水擦嘴,蹲到椅边去哄,“宝贝,生气了?”
束鸽恶狠狠地说,“谁让你叫我宝贝了。”
解饶轻笑,握住手背,温柔地说,“宝,别生气,我过头了,以后不敢了,你让我停我就停。”
“少在这哄,我不说你停不下来?”束鸽一把丢筷端牛奶喝。解饶支在他膝上看喉结滚动,“有难度,我抵抗不了你,沉迷于你无法自拔。”
束鸽气得差点呛奶,空杯重掷在桌,眯眼睨着他,恨恨地说,“不用你嘚瑟,解饶,你就给我没谱的闹,把我惹急了,让你尝尝滋味。”
解饶稀罕地坐上他的腿,环抱脖颈,嗅着脸蛋问,“我哭你舍得?”
束鸽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哭死都不管你!”
“你可舍不得,你温柔得很。”解饶嗅到唇边舔奶渍。束鸽捏脸推开,“你还敢亲我?”
“我亲你怎么了?”解饶蛮横地捧着脖颈,重亲几下,“你是我夫,我老公,我宝贝,我亲亲你怎么?”解饶说罢探唇深吻,顷刻之间换了调,拇指摩挲他脸颊,低声说,“束鸽,我还想......”
“你他妈给我滚蛋!”束鸽抬手推胸。解饶不依不饶,搂抱住笑着说,“现在让我滚可晚了,就算你去报案也没人理你,整个庚子都知道我是你男人。”
束鸽掐着他下颌线,牙痒地说,“你真他娘的贼。”
“怎么一大早上这么大火气?”解饶倾压他仰后,磨耳朵说,“我昨天让你不开心了?你不知道,你昨晚可真好看,我一想就燥得慌。”
“我早晚揍你一顿。”束鸽抓着椅边要直身,一下牵动难受的地方,皱眉吸气。
解饶赶忙下来,环腰揉着说,“这么难受,要不请假吧?我跟飒伯伯说一声,行不行?”
“滚你的蛋。”束鸽甩开他,扶着桌起身,白眼都不给他一个。
解饶鞍前马后送人到单位,束鸽想起他早饭没吃,临下车前嘱咐,“去公司吃点东西。”
解饶说,“我回家吃,睡一上午,中午来找你,一起吃饭。”
束鸽猛地摔关上车门!
解饶坐在车里笑,看到早早来所的殷勤,降下车窗打招呼。
殷勤喜逐颜开地挥手致意,待束鸽头也不回到近前,手舞足蹈地说,“哥!新婚燕尔啊!排面真大,千禧和庚子上下都知道,饶哥真大方,给我当娘家人似的发红包。”
束鸽满脸冷静。这人说睡就睡了,昨天宣的大张旗鼓,他到所里不能展现一点行动不便,真是气得生烟,气得他当场决定替殷勤值夜班,被数了人家红包手软的小报告后,解饶飞奔到所里来哄,好说歹说再三发誓,才将人哄好劝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