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落云间》鹜云

14、解阵

　　顾子庸抱着蓉儿，和齐清璇跟在前面那对夫妻身后。不过气氛有些奇怪，那对夫妻在前面全程没有过一句交流。
　　不过自从他知道这整座城里全都不是人，可能还包括他手里这位，虽然有点害怕，但至少这些人干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不过这集市是真的远啊，他们走了这么久才到街口，不知道师兄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顾子庸现在随便看个人脸上都是鬼气森森的，但这个孩子多少有些太镇定了吧。那之前缩在他师兄怀里哭是什么意思，换个人，就不怕了？
　　这孩子才多大？就知道看脸了？
　　两人跟这他们，逐渐往这座城的深处走去。
　　街道上很热闹，熙熙攘攘。但就是缺了生气，现在顾子庸看谁他都觉得人脸上冒着一股绿光，阴森森的。
　　罗氏夫妇把他们带到了城郊的河边，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亮得有些令人发慌。河水很清澈却不见底，流动的河水荡出一圈圈波纹，迎着月色看起来颇显宁静。
　　他们上了一座桥，这座桥很长，把两边的河岸连接起来。中间有一个说大不大的亭子，能容纳下十多个人坐下喝酒。
　　齐清璇发现有些奇怪，这座桥很长，而且，要放河灯的话，除了河岸边，便就是这里了。可是偌大的的一座桥，上面只有顾子庸，齐清璇，蓉儿，和罗氏夫妇……实在有古怪。她内心开始戒备，绷直身体，就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罗氏夫妇在亭子中心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动作整齐的就好像是一个人一般。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下绕是顾子庸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怀里那个“蓉儿”咧开嘴笑，没有出声，顾子庸没有发现。齐清璇看见了。
　　蓉儿张开嘴，露出嘴里细密的牙齿，尖尖的，闪着寒光。她张开嘴就向着顾子庸脖子上的重要部位咬去，那里有人身上很粗的一条血管。齐清璇来不及拔剑就这剑鞘，把女孩从顾子庸身上挑开。
　　女孩稳稳落地，齐清璇的剑也已经出鞘。此刻，女孩的眼睛不再是黑白分明。而是闪着一股妖艳的猩红，看久了令人头皮发麻。
　　“我去！这什么东西？”顾子庸惊呼
　　“我也不知道”齐清璇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警惕的说道。
　　那女孩动了，齐清璇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剑鞘，随时准备出手。但是那女孩没有再向前扑，而是慢慢的往后退。
　　“它…这是在干嘛…”顾子庸声音有些发抖。
　　“……”齐清璇。你可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没有得到回应，顾子庸也乖乖闭上嘴。两边形成一个诡异的平衡。
　　罗氏夫妇抱起女儿，速度很快，眨眼就消失在他们眼前，只留下了女孩临走前那个诡异的笑。
　　“唉，这怎么就走了”顾子庸又一次发出了疑问。
　　换来的是齐清璇的一片沉默。
　　“……”好吧，他这个表姐似乎不爱说话。“追吗？姐”
　　“等等师兄他们吧！”齐清璇终于开口了“那个女孩…我不是她的对手。不能贸然前去。”
　　河两岸出现了一对又一对的红点，一开始还很少，后面越来越多。齐清璇还在皱着眉思考，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异样。顾子庸在逐渐看清那些红点后，双腿开始发软“我…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走了”他因为害怕连语气也有些颤抖。
　　“姐，你知道我大师兄什么时候来吗？”顾子庸抓住齐清璇的衣角，用一种快要崩溃的语气问她。
　　齐清璇也看到了，那些红点是一双双发红的眼睛！看着两边逐渐靠近的人群，再看看他们左右都是水的处境。
　　靠…大意了。。
　　齐清璇和顾子庸背靠背，一人各迎着一头。
　　“子庸，你以前见过这场面吗？”齐清璇想分散他紧绷的注意力。但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
　　“没有啊，姐”顾子庸都快哭了，他以前哪里见过这场面，从来都是站在他大师兄身后。连各低级的妖怪他都没有杀过。
　　“子庸别怕，表姐在呢！师兄也会来的。”齐清璇搜刮脑袋里的词语来安慰他。
　　“嗯”听到这话，顾子庸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些底气，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两人很紧张，突然。耳边传来落水声，有人掉下去了？头顶上又是一阵打斗。
　　是师兄回来了！顾子庸第一直觉就是这个。
　　头顶的房梁传出清脆的裂声，齐清璇迅速抓住顾子庸的手向旁边躲。哗啦一声，亭子上方彻底破了个洞。之间他师兄和司烙南一人一只手压住女孩，落在了木板上。
　　看来刚才掉湖里的就是那罗氏夫妇了。
　　我师兄真厉害！顾子庸对他师兄的崇拜又多了一分。
　　“小朋友，你让哥哥们好找啊！”不愧是司烙南，什么时候了，还嘴贱呢。
　　顾子庸发现，那些红眼人也不再向前移动了，仿佛被人施了咒语般，定在了原地。
　　“漂亮哥哥！是我啊！我是蓉儿！你不记得了吗？”好家伙，这小姑娘还知道打感情牌。
　　“……”傅云辞
　　“唉，小朋友。你骗我们的时候就不认识你这个…漂亮哥哥了？”司烙南接着插嘴。两个人手上的力道都没有松，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小女孩，其实力气大的惊人，他们两个人一起才能稳稳摁住她。
　　没跑了，她就是阵眼。她也不会是她口中那个蓉儿，真的蓉儿…可能连灵都散了吧。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聪明”蓉儿换了一种语气说话，完全不像个孩子。面具被撕的彻底，干脆不装了，反正也没人信，她脸上仍挂着那奇怪的笑容。
　　“话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司烙南又反问“弄了一个那个什么破迷踪阵就想困住我”
　　听到这话小姑娘突然一顿“你究竟是什么人！”她语气陡然变冷。
　　另一边的傅云辞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大一小斗嘴。顾子庸则是看到他师兄以后双腿一软，拽着他表姐的衣角就坐在了地上，坐在那静静安慰自己。
　　“你猜啊”司烙南话再多，也不想再和这个小丫头继续扯了。
　　“你！…”那小丫头似乎是被激到了，死死地瞪着司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