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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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傻宝》
晚来风徐/文
唐离忽然升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也许这兵符，就算不在本尊手上，她也是知道下落的，所以，那四年的痴傻，不一定是谁的顺水推舟，是谁的将错就错。
可惜，本尊已经芳魂杳杳，曾经的秘密也已经一并埋葬。
亏得她一向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甘心被人摆布陷害，一门心思的想要冲锋陷阵，料想自己会无往不胜。却忘了很多时候逞强不是强，示弱不是弱。
唐离：“……”
我现在再傻回去还来得及吗？
她抬脸，看向姜宴，神情中终于带出了点儿惶惑：“王爷，妾身对此当真一无所知。什么兵符，我别说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姜宴垂眸看她，玩味的翘了下嘴角，道：“是吗？看来唐姑娘还真是挺倔。”
唐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
你是王爷也不能瞎说啊。
“别装了。”姜宴毫无怜惜之意的道：“本王向来没什么好耐性，如今在唐姑娘身上也算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那是，又是搭救，又是赐药，又是替她扫尾，还屈尊纡贵的守在她的马车上，好良言相劝……这要是还得不到他想要的，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至于他恼羞成怒的结果，只怕就是唐离不能承受的了。
唐离听得浑身寒毛都乍起来了：你，你，你别威胁人啊，我好怕怕。
“不过到底你是个姑娘家，本王不屑做逼迫人的凶恶嘴脸。只是本王终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会儿你主动交出来，算是敬酒，他日就算你主动交出来，可也算是罚酒了。敬酒好喝，罚酒可难咽。”
唐离艰难的吞咽了一声，这已经不是她想喝什么酒的问题了，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兵符啊。她没什么骨气的问：“敢问王爷，那兵符到底长什么模样？”
姜宴的眼神猛的锐利起来。
唐离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姜宴的眼神有如实质，她自诩脸皮够厚，可这会儿居然觉得难以承受。
自己这是说错了什么？她没有据为己有的独占之心，他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唐离硬着头皮讪讪的笑了下，道：“我可以，回去找找……万一……”万一找不着，只要他有个大概形容，实在不行她弄个假的先充数罢。
姜宴眸光却从聚焦变成了失望，他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道：“本王也没见过。”
唐离：“……”
我擦。
“所以，本王也不知道那兵符到底什么模样。”
不是，你耍人呢？你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交出来的是真兵符还是假兵符？
“不只本王，除了历任镇国公，就没人清楚那兵符到底长什么模样。”
唐离：“……”
我可以骂人吗？历任镇国公都入土了，就算现选一个新的镇国公出来，他也未必知道这兵符长什么鬼样。这情节如此玄幻的吗？可让她说什么好呢？
这会儿她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在满天飘荡。
她结结巴巴的道：“王爷这不是为难妾身吗？您没见过，妾身就更不清楚，就算这兵符确实在妾身手里，可让妾身如何交呢？”
“你只管放心，本王虽没见过，却能辩别出兵符的真伪。”
“……”你怎么这么牛？你这么牛你爹娘知道吗？
唐离好想骂人，却不能，只得忍气吞声的道：“好歹请王爷给个……小小的提示。这兵符到底什么颜色？多大的尺寸？方的圆的？金的玉的？”
她总不能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给这位王爷逐一辩别吧？她倒是愿意，只怕他不肯，毕竟没个师出有名的借口，两人怎么可能频繁见面？
而且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东西又多又碎，谁有那个时间？
姜宴却将轻俏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道：“唐姑娘，忠言逆耳，本王劝你别自作聪明。”
总之就是笃定她知道兵符的下落，她若磨磨蹭蹭，唧唧歪歪，就是她不识趣，讨打。
唐离：我去你妹的。
唐离不是没个脾气，她吃软也吃硬，但得分情况。
有人哄着她，她开心她愿意上当受骗。
如果有人逼她，她怕死，同样也可以屈服。
可像姜宴这样故作高深，故弄玄虚，说到底不过是倚仗强权，非得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她还不奉陪了呢。
*
唐离无赖的望向姜宴，自暴自弃的道：“王爷可真是高估了我唐离，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别说聪明了，不蠢笨就是好的了，要不然怎么满京城都说唐家有个傻子？不才就是在下。兵符，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我很愿意敬献给王爷，前提是我有，同样，如果我有，我也很愿意敬献给当今陛下。”
姜宴眉锋紧蹙，满脸不悦。
唐离挑衅的盯着他，毫不避讳。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如果我有兵符，我干吗非得交给你？你再得宠，不过是个王爷而已，如今这大楚朝，这满天下，是当今陛下说了算的。
姜宴阴森森的道：“唐姑娘，本王劝你说话要三思。你有几条命？敢这么对本王说话？你是想死吗？”
唐离轻笑了一声，道：“这就是我三思之后才说的，还是那句话，兵符，我没有，如果王爷诚心与我合作，我可以无条件的配合王爷寻找兵符。否则……死就死呗。”
“你真不怕死？”
“当然怕。”
“……”姜宴反倒噎了下。他顿了一瞬，道：“你想和本王谈条件？”
你也配！
“本来是不想的，可刚才王爷一句话提醒了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不论对错，哪怕就是蝉，也有活着的权利和自由。”
“呵，唐氏，你这是要挟本王，你该知道，本王从不受人要挟，本王看你是想死，还不挑死法的那种。”
“我死不足惜，只要王爷肯和我合作。”
也就是说，她不怕他不兑现诺言，更不怕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姜宴终于伸出了他那尊贵的手，在清冷的空气里，用纤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垂眸间掩饰了他想摁死唐离的杀意。
“本王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可以，但本王不可能无止境的帮你，所以你别贪心不足。”
唐离立时喜笑颜开：“多谢王爷。”
“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点儿，要是本王帮了你，你却拿不出兵符呢？”
唐离一脸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的神情，问：“王爷在救我之前，就笃定能从我这里拿到兵符吗？”
姜宴眉眼转厉。
还没人敢这么耍他。
“王爷别恼，世间事变幻莫测，谁也不敢说自己有前后眼，再则，很多东西都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它就在灯火阑珊处。王爷心诚，又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什么事想办不成都不行。”
这马屁拍得，姜宴一点儿都不舒服。
唐离又道：“我生性蠢笨，王爷则不然，您豁达通透，想必一早就知道我不过是您的备选之一，这一网放下去，能捞着鱼是您之幸，若捞不着，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事不冒险呢？他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姜宴反倒笑了，道：“本王收回刚才的话，你并非自作聪明。”是确实有点儿聪明劲儿。
倒也好，他也懒得搭理一个完完全全地蠢人。
唐离殊无得色，反倒垂眸敛目，道：“是王爷仁慈。”
也是她自己豁得出去。
***
送走唐离，顾大太太把顾淮德和钱先生都叫到顾宣德的房里，问：“那位唐家大爷的话，你们怎么看？”
众人的意见一致：“或许有假的，但一定有真实的成份。”
顾大太太不禁黯然，尽管想过小姑的死有隐情，可心里不是没存过几分侥幸。
哪怕她真的是心缝窄，沉溺于父、兄的死，从而丧失生存意志，好歹只能怨这是她的命。
可如今隐隐窥见她竟是死于枕边人的逼迫，很难不让人意难平。
她问顾宣德：“他说甜宝‘怀璧其罪’的话，你怎么想？”
顾宣德没吭声。他不清楚，不是无从判断唐宫话的真假，而是……真真正正的不知道。
顾家落败，彼时顾宣德还是半大少年，正处在将要懂事，却还没懂事的时候。
毕竟上头有威望甚重的祖父叔伯，同辈中又有才德兼备的世子大哥，他也从无和大哥争竞之心，因而父母对他的期望也不高，所以他就只是个单纯的天真无邪的少年。
家里很多事，有祖、父、叔伯和大哥商量，他并不怎么过问，也没人拿他当成人物，会同他商量和交待。
再后来顾家出事，回来的时候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就更无从有什么遗言给他了。
顾淮德不愤的道：“娘，你听姓朱那小子的呢，他不过是胡说八道罢了，甜宝儿这会也不大，那时就更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秘密？”
钱先生却欲言又止。
顾大太太道：“应该是真的。”
顾宣德和顾淮德同时惊声：“娘？”
顾大太太沉沉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一直不敢猜测你父祖们的死，只当是寻常战事的失利，是他们运气不好，所以一家子都搭在了那里。可结合你姑母的死，甜宝儿的遭人陷害，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父亲曾经回过一次京城……”
（修）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合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