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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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傻宝》
晚来风徐/文
顾淮德正扶起唐离，问她有没有跌伤，满心都是对唐离的关切，哪儿注意到宋珩了？一个不防，被宋四踢了个翻滚，带累的唐离也摔倒在地。
他却生怕摔疼了唐离，顾不得自己会不会疼，忙以身为垫。
可宋珩却不依不饶，追上来接连就又是几脚。
顾淮德当然能避开，可他若躲了，挨踢的就是唐离，万般无奈，他只紧紧护着唐离，把后背留给了宋四。
宋四一脚踢到顾淮德的后背，那疼是打在肉上的闷疼。
唐离惊声尖叫：“别踢。”
宋四哪里肯听？一脚下去，另一脚又来了。他蛮狠异常，这样下去真的能踢死人。
顾宣德简直忍无可忍。
都说宋四是武疯子，但也只是听说，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就算顾淮德有错在先，他该打，可唐离是无辜的。
宋四在泄愤之余，有没有替唐离考虑一分半分？顾淮德皮糙肉厚，伤了不要紧，可唐离若是伤了呢？他这简直是无差别攻击，但凡是个正常人也做不出来。
顾宣德脑子一热，抬脚将宋四踢开。
宋四跨上挨了顾宣德一脚，气得低吼一声，疼痛和羞辱让他意志全消，望向顾宣德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像只发了狂的野兽，径直扑上来。他也不管什么章法，招招带风，只想把顾宣德弄死而后快。
顾宣德不想惹事，他的初衷也不过是引开宋四的注意力，好让顾淮德和唐离起身。可宋四发起狂来，根本没有理智，很快顾宣德就挂了彩。
但宋四也没占着便宜就是了。
这还不算完，宋四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这是要不死不休吗？
没人能拉开宋四，是以顾宣德就是想停战都不成，他试图和宋四讲道理，可宋四根本听不进去，只步步紧逼。
万般无奈，顾宣德只能咬牙和宋四硬拼。
他又不能对宋四下死手，可宋四却全没有此顾忌，是以顾宣德渐渐落于下风。
宋四得了个空，翻身将顾宣德压到身下，举起拳头，不分头脸，径直往下砸。
唐离简直要疯了。
事情来得太快，她都来不及向他们解释。
宋珩或许是好意，毕竟他见识过胡聪这个傻子满是色心的对她上下其手，怕是拿顾淮德也当成了色胚。可这也不是他对顾宣德下死手的理由啊。
唐离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起身去拉宋珩。
顾淮德紧紧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这样的血腥、残暴的场景，还哄她道：“乖，甜宝儿，别怕。”
唐离：“……”她不是怕好吗？
她推顾淮德：“你去帮表哥。”
顾淮德犹豫了一瞬，还是没动。
他不是不想帮顾宣德，可宋四这么个疯劲儿，难保他待会不敌，会把火气都撒到唐离身上。
这里全是女人，除了他，谁还能护得住唐离？
唐离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宣德和宋四你来我往。
***
等到唐府众人出来时，顾宣德已经拼命把宋四打晕，自己也躺在地上累得直喘息。
顾三太太乍着手在一旁鸡猫子野叫：“这可怎么得了，顾家人也太狂妄了，居然敢在唐家对新姑爷动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来人，去给大哥和老爷报信儿，就说顾家人在唐家把新姑爷打死了。真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把唐家当什么了？”
唐离真想拿抹布把她的嘴堵上，不会说话你特么就少说点儿。
大姑太太唐氏和唐大太太一左一右，扶着唐老太太也走了出来。
一眼看见地上躺着的宋珩，大姑太太唐氏惊声叫道：“这是做什么？怎么无缘无故就动起手来？便是再有什么私人恩怨，也不该在唐家地界儿撒野。”
得，又来了一个，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姑嫂可真像。
你一言我一语，一群妇人指着顾宣德不依不饶，直嚷嚷要把他送官。
顾大太太面色通红，上前给唐老太太行礼：“老太太，都是妾身教子不严……”
这世道有时候是谁弱谁有理，如今所有人都看到宋珩晕了，就只当是顾宣德欺负了他，没的说，顾大太太只能先替儿子认错。
本来是好意，哪成想在唐家把新姑爷打了，顾大太太再有理，也觉得羞耻。
唐老太太压着火气，环顾众人，斥道：“都闹什么闹？这世道是有王法的，不是谁拳头硬谁就有理，能祸乱天下的。唐家人不惹事，可也不怕事，你们鸡猫子鬼叫什么？我就不信了，还有谁能在唐家闹事。”
一句话就定了弦，算是给顾宣德定了罪。
她看都不看顾大太太，诚心给顾大太太难看，一眼扫到唐离，见她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没来由的就生出几分厌恶来。
唐离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日……”
真这么嫌恶？连敷衍一下，装装样子都不肯？她哪儿得罪她了？
唐老太太已经吩咐人：“先把离丫头送回院子，像什么话，一家子人挤在一处，叽叽喳喳，连体统都不顾了。”
唐离伸着尔康手：“我不走……”
哪儿容她多说，几个大力的媳妇婆子过来，一左一右，挟持着将她拖了就走。
隐约听见顾淮德据理力争：“是宋四郎先打我哥的。”
唐家众人呵呵：没看见。
顾三太太做伪证：“还不是你自己言行有失？离丫头一年小二年大，你还和她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刚才我可是听得真真儿的，你还说要把她带走。姑爷如今才是离丫头的夫君，他容得你如此目中无人才怪。”
大姑太太火上浇油：“就说是呢，刚才我们聪哥儿也不过叫了声离丫头一句‘表姐’，就被二姑爷一拳打得流了两管鼻血，所以说，你们兄弟俩有错在先，便是被二姑爷打死也不亏。”
唐离：我日。这俩不是亲人，是仇人吧？天生就是个搅屎棍，非要把水搅得越浑越好啊。听听，她们这说得是人话吗？
顾淮德声嘶力竭的嚷：“可他刚才差点就把我哥儿打死了，你们没长眼睛，没看见吗？”
唐三太太啧啧两声：“听听，听听，年纪轻轻，倒是会睁眼说瞎话，满院子都是长辈，你就这么放肆？哪家的规矩？”
唐氏哼笑两声，道：“就是因为我们都长了眼睛，所以才看见躺在地上的是宋四爷。”
唐离身不由己，离着一众人等越来越远，只能在心里骂：我勒个去。
都说眼见为实，实个屁，凡事都有前因后果，所以某件事不能孤立的看待。可唐家人这是昧着心眼儿的要置顾宣德于绝地啊。
什么仇什么恨？
***
最终还是顾宣德先屈服。
再要淘腾，难免要把唐离被宋四“虐待”的事淘腾出来。
是否算虐待，难以定论，况且就以唐家这种厚脸皮耍无赖惯会颠倒黑白的行事作风，如果非要说是宋四对唐离用情之深，情难自抑，乃是人家小夫妻的闺房之趣，顾宣德也没办法掰扯。
尤其这种闺房之事，到最后还是唐离吃亏。
她一个姑娘家，本就好说不好听，但凡成为众人口舌上的谈资，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也凭白被玷污了。
再说她本来就是个傻宝儿，这要再和桃色沾上边，更要让人不齿和嘲笑，她以后还怎么活？
是以顾宣德抹了把嘴角的血，道：“都是宣德的错，我不该和宋四爷动手，如今宋四爷伤了，要打要罚，宣德绝无二话。”
他自认下手有轻重，宋珩死是不会死的，至于伤得有多重也不至于，可如果宋家和唐家非得不依不饶，大不了自己赔他们一条命就是了。
唐老太太沉着个脸，一锤定音道：“那就劳烦宣哥儿暂且在唐府暂留，等老大回来再行处置。”
唐离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
回到自己偏院，她想着，我暂且先忍着，等你们走了我再想办法回去。
不想唐老太太派来的婆子厉着眉眼吩咐竹青等人道：“老太太说了，为免二姑奶奶闹腾，还是先喝盏安神汤的好。”
你妹。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为免自己被灌不知名的药，识时务的唐离瞬间就老实了。
可这也没能饶过，很快安神汤就被送了来，两个婆子按着唐离，不由分说，直接给她灌了下去。
唐离气得：我日啊。
她算是深深体会到了“被神经病”的苦处。
好人天天喝药也得喝出病来。
宋四如何被诊治，自有唐家人照顾服侍，唐离是一无所知。她很想知道顾宣德会被如何处置，可惜没人知会她。
有唐老太太派来的婆子押阵，竹青几个噤若寒蝉，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说。
唐离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面上还得装得若无其事。
她连午饭都没吃好，天光还大亮，日头未西斜，她就被先行谴送回了宋府。
唐离越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艰难。
如果她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那么怎么任人摆布，她都认命，可她现在不傻，所以她不愿意稀里糊涂的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不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