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戏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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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傻宝》
晚来风徐/文
就是赶得那么巧，男人才走，竹青四个后脚就回来了。
唐大太太身边的丫鬟白露过来传唐离：“太太说请二姑娘去前厅，大姑奶奶和世子爷到了。”
唐离看一眼竹青。
竹青状似无意的服侍唐离，絮絮的介绍：“大姑奶奶就是姑娘的长姐，嫁的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爷。”
枫丹看一眼竹青，轻轻一扯她的袖子，低声问：“你同姑娘嘀咕什么呢？”
竹青讪笑：“我怕姑娘不记得，提醒一声。”
“你……是有是有点儿傻？再怎么提醒，对姑娘来说有用？”
“……凡事都有万一，再说了，服侍好姑娘，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
这回不只枫丹了，所有人瞅着竹青的眼神都是：你不会是被姑娘传染成傻病了吧？
竹青心里有苦说不出。好歹是一块儿来到唐离身边的，只盼着她们几个精明些，别当着姑娘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
唐韶是中人之姿，眉眼极像唐大太太，如果没有唐离做对比，唐韶算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只是……待到唐离望定唐韶身边的男人，也就是定国公世子，唐韶的夫君的时候，唐离是真的懵了一懵。
这不是刚才号称是她“情哥哥”的那位？
唐离真是有点儿接受不能：这又是什么狗血剧情？他娶了唐韶？这是未婚夫变成了姐夫？！
林蕤清俊文雅，个子修长挺拔，是个十分养眼的年轻男人，就只是面容微微有些冷峻，世家公子的派头十足，一副不大好亲近的模样。
可唐离脑子里还留着刚才他那么一副甜甜腻腻的模样，冷丁割裂开来，她有点儿愕然。
不过林蕤清虽冷漠，但仪态举止端方有度，待唐家几位当家太太都还恭敬。
没人觉得他的疏离、淡漠有什么不对，反倒各个都笑眯眯的，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好似他本该如此矜贵。
宋珩也由唐宫陪着到了前厅。
丫鬟禀报“二姑奶奶来了”，厅里所有人便都望了过来。
宋四第一个走到门边，伸手攥住了唐离的手腕。
唐离除了有点儿不大适应他的接触，心底还是很感动的。
这是怕有人再对她不利吧？
呵呵，那她可真是自作多情了，毕竟谁都知道，以前和林蕤清有婚约的是唐离，而不是唐韶。
宋珩见着林蕤清心里就不自在，哪怕明知道唐离不会有所回应，他还是恨不能把唐离圈起来，不叫她看见林蕤清。
唐大太太将宋珩和唐离的情形看在眼里，掩唇一笑道：“瞧瞧咱们二姑爷，可真是既耐心又细心，对离丫头是真好。”
唐三太太不屑的无声的哼了一声，却还是虚伪的凑趣道：“谁说不是，这回老太太和咱们可就都放心了，把二姑娘交到这样的姑爷手里，还怕二姑娘受了委屈不成？”
世间百态，就是这么有意思，往往是人们越缺什么，越爱嘴上炫耀什么。
如果唐三太太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唐离不免格外多心：这么说，自己在唐家真没少受委屈？！
唐韶已经走过来，亲亲热热的拉起唐离的另一只手，道：“二妹妹，我来得有些迟，原本还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呢，你最是体谅，不会和姐姐计较的对吧？”
唐离：“……计较。”
唐韶一怔。
人群中有人轻笑。没人拿唐离的话当真，只当她傻惯了，鹦鹉学舌呢。
唐离神态憨然，并无过多的情绪，反倒是唐韶眼里闪过清清楚楚的窘迫和难堪。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笑道：“傻丫头，学话不是这么学的，你应该说‘不计较’。”
唐三太太道：“韶丫头，你理她呢，再教几百遍，她也不懂什么意思。”
唐韶一副长姐的宽宏神态，道：“不懂就不懂吧，我是姐姐，多教几遍也是应当的。”
宋四很是粘人，唐韶拽着唐离，他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唐离身后，瞧着好像一条藤上的三只蚂蚱。
唐韶失笑，俯近唐离，亲昵的道：“二妹妹真好福气，瞧妹夫对妹妹多好。”
这话与其是说给唐离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宋四或者是林蕤清听的，她的眼神可一直没离开林蕤清。
离得这么近，不怕他听不见。
宋珩却没什么反应，只目光灼灼的望着唐离。
林蕤清听了这话也望向唐离，他的眼神比刚才要尖锐得多，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有难言和不可承受的苦痛，仿佛很在乎唐离是会承认还是否认。
唐离脑子里蹦出一句熟悉的台词，那是拽妃怼苏公公的：“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唐韶这回真没能控制住，脸都绿了。
唐离与她距离近，眼看她眼里闪过一抹恼羞成怒的恨意。
宋珩却率先道：“不要。”
语气里的嫌弃明明白白。
他这话就更是打脸，没有比被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嫌弃更让人屈辱的了。
要说唐韶也是人才，一张脸和倒了酱油铺子似的，五彩缤纷，可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松开牵着唐离的手，落落大方的朝宋珩一福：“见过宋四爷。二妹妹性子单纯，你既娶了她，就要好好照顾她，要对她好，不许给她委屈受。”
宋珩握着唐离的手一紧，道：“我会的。”
语气硬梆梆的，仍旧满是嫌弃。
唐韶看向林蕤清，自嘲的道：“看，我原是白操了这份心。”
大姑太太唐氏冷诮的笑了一声，对唐韶道：“韶丫头杞人忧天了不是？你来得迟，刚才没瞧见，聪哥儿不过是叫了二丫头一声‘甜宝儿’，宋四爷就像被冒犯了似的，一拳就将聪哥儿打得鼻血横流。有他这么护着二丫头，你还担心她能受什么委屈？”
面对唐氏的冷峭尖利，唐韶微笑着见礼，关切却又不过分的问道：“我也有些日子没见着聪哥儿了，聪哥儿可还好？他虽生得壮，却最是怕疼，只怕哭得又和什么似的？我来时带了几样他喜欢的吃食和玩具，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大姑太太难得的露出个笑脸，道：“还是韶丫头有良心，天生菩萨一样的慈悲心肠，每次都惦记着聪哥儿。”
宋珩望向林蕤清，语气不善的道：“见过世子爷。”
林蕤清的视线已经恢复了冷清，淡淡的回礼：“宋四爷客气。”
两人是都挺客气，不像连襟，竟像是没什么交情的陌生人。
唐大太太在一旁笑道：“你们两个是连襟儿，怎的这么客气，二姑爷合该叫世子爷一声姐夫。”
林蕤清目光微垂，正与唐离对了个正着，他仍旧是那么清冷疏离的模样，可眼神里却一闪而过的是心痛，再看向宋四时，那眸光是带着抵触和愤恨的。
宋四的神色并不比他好多少，手上更是用了几分力，紧紧攥着唐离，好像以此宣告：她是他的。
也就是说，让他们两个“姐夫、妹夫”的互称，只是唐大太太的一厢情愿，他们两个都不乐意。
唐韶的视线一直都在林蕤清身上，不错眼神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他和唐离眼神的交汇太过短暂，唐韶也察觉不到什么。
林蕤清注意到唐韶的目光，朝她望过来，一副十分坦诚端正和光风霁月的模样。
唐韶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柔声道：“我们一起去见祖母。”
林蕤清的语调仍旧淡漠，却带着一丝不容否认的亲近：“好。”
又引来众人的感叹：好一对天造地设、恩恩爱爱的小夫妻。
唐离：“……”
都是做戏的一把好手，看来都欠你们一座小金人儿啊。
***
唐离和宋四这对小夫妻向上给唐老太太磕头。
唐老太太瞧着还很年轻，头发乌黑，只有鬓角稍微有点儿白。脸上也没多少皱纹，就只法令纹有点儿深，笑的时候，眉稍眼角会堆叠起些许细纹。
总的来说，这就是个一辈子顺风顺水、养尊处优的老太太。
她满是欣慰的看了一回宋珩，照例嘱咐了宋四几句，不外是“既成了亲就好好过日子，二丫头出了嫁，就是宋家人，她若做得不好，你好好教导她就是”之类。
宋四答应得极是诚恳。
唐老太太看一眼唐离，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轻轻别转了头。
唐离：“……”
好歹也是亲祖孙，我哪儿得罪你了？总不能傻是原罪。
胡聪更傻，可老太太看他满脸的慈爱，这是重男轻女了？
那她待唐韶也挺好的，笑得脸都成菊花了。
这是重外轻内啊。
唐家人真不少。
唐大老爷膝下的儿女，除了出嫁的唐韶，不在家的唐商，还有长子唐宫、三姑娘唐瑟，七姑娘唐箫，幼子唐羽。
二房一家俱在任上，不能得见，三房两儿两女，四房三儿一女。
大姑太太除了傻儿子胡聪，还有一儿一女。
忽拉拉一群人，左不过哥哥、妹妹，因唐离最长，除唐韶外，唐家这些小辈都得喊她一声“二姐姐”。
尽管傻病不传染，可诸人还是都对唐离避之不及，“二姐姐”叫得稀零八落，反不如叫宋珩这个“姐夫”的人更多，声音更响亮。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戏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