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沈暝

90、歌珠滴水清圆

　　谈明远起身时，戚宾白早已不在府中，他微有些诧异，昨日才听戚宾白说过今日有客人要来，除非他不想见这人，没道理忽然就出门去了。
　　“你家老爷出门了？”思及此，谈明远一把拉住路过的老管家问道。
　　“没听说老爷今日要外出。”老管家也是一脸茫然。
　　“那他去了哪里？”谈明远皱起了眉。
　　“老爷不在府上？”
　　谈明远看了一眼老管家，见他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便明白戚宾白是偷偷离开的，但六壬舍事已了，又是什么惊动了他？
　　“我去找找。”想到这，谈明远打定主意出门寻找戚宾白。
　　结果却又出乎了他的意料，辅一推开门，他便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戚家门边的墙根下，谈明远惊呼一声，冲上前将人抱回了府内，一边跑的边吩咐着下人准备清水、金创药等物。
　　他怎么也没想到，消失的戚宾白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是谁伤了他？又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谈明远小心翼翼地脱下了他被血浸染的衣服，戚宾白身上有许多处是鞭伤，还有几处像是被剑划过的伤口，谈明远猜想这几处剑伤乃是打斗所致，而那鞭伤，想来是对方捉了戚宾白拷打了。
　　检查完全身，谈明远松了口气，伤口都不是很深，只是流了很多血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仔细料理完伤口，谈明远这才注意到戚宾白拳头紧握，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他用力掰开戚宾白的手指，发现那是一张纸。
　　纸上有一行字：
　　今夜子时，城外三十里处见。
　　没有落款。
　　谈明远再次皱起了眉，这么可疑的东西，戚宾白却去赴约了，是他傻？不可能，谈明远一向觉得戚宾白可比秦均精明多了。
　　那是仗着自己武功高，不管不顾？也不可能，谈明远认识的戚宾白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但他却去赴了这个约，究竟是为什么？谈明远思索着，既然不是鲁莽行事，那么他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就是说，戚宾白要么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清楚的知晓对方找他的目的，要么就是有着明知是陷阱，也非去不可的理由。
　　若是第一种假设，戚宾白要怎么从这张纸上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换一种思路，假如是他想要让戚宾白辨认出自己会怎么做？谈明远想，戚宾白与他一样是使毒的行家，用毒便可以让戚宾白认出自己。
　　毒！谈明远忽然睁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就是毒。
　　虽然已经微乎其微，但那张纸上，隐隐散发着一丝似兰非兰的香气。
　　这种特殊的香气，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绿琉璃，是一种非常强劲的毒药，只要稍微一点剂量，就可以让人在无声无息中死亡。
　　但使谈明远震惊的却并非这个，绿琉璃，是他师门独创。